朴灿烈挽起袖子，把饭盒接到水龙头下面，刚一拧开，就觉得冰冷刺骨，不由得“啊”一声缩回手来。
郑秀妍伸过手，把他的饭盒接过来，开始就着水清洗。
朴灿烈看着她擦洗饭盒的手，没有女生爱留的指甲，也没其他女生那样精心保养后的白皙嫩滑。她的小指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冻疮，裂着一个小口。
他看着她安静地擦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胸腔中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滚进了一颗石头，滚向了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黑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
他不由得抬起手，摸向女生微微俯低的头顶。
“你就这么把满手的猪油往我头发上蹭吗？”郑秀妍回过头，淡淡地笑着。
“你说话还真是……”朴灿烈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
“真是什么”，女生回过头来，冷冷的表情，“真是像我妈是吗？”
水龙头哗哗的声音。
像是突然被打开的闸门，只要没人去关，就会一直无休止地往外泄水。直到泄空里面所盛放的一切。
从食堂走回教室是一条安静的林荫道。两旁的梧桐在冬天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叶子铺满一地。黄色的。红色的。缓慢地溃烂在前一天的雨水里。空气里低低地浮动着一股树叶的味道。
“我怎么感觉有股发霉的味儿。”郑秀妍踩着脚下的落叶，突然说。
朴灿烈没有接话。兀自朝前走着。等到感觉到身边没有声音，才回过头去，看到落后在自己三四米开外的郑秀妍。
“怎么了？”朴灿烈抬起眉毛。
“下午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个东西。”
“好啊。买什么？”
“验孕试纸”

十二章
"伯贤呐，你在这里上班吗？"都暻秀好奇的看着四周问到，"嗯，我是这里的主管。"伯贤刚端起一杯冰酒就被朴灿烈拉住了手，看着朴灿烈哀怨的表情，边伯贤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让旁边的人换了杯温水捧在手里。"主管?"都暻秀好奇的打量着会所，这个地方很奇怪，你看不出这里是干什么的，明明像是声色场所的地方却给人肃穆的感觉，"这里是泗纳会所，"边伯贤顿了顿，瞟了一眼金钟仁，"也是金钟仁的地盘。"都暻秀好奇的看着金钟仁，"钟仁，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金钟仁抿了抿嘴"这里是可以实现人的愿望的地方。""什么意思?"都暻秀皱了皱眉，愿意分很多种也分好坏，"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意思。"边伯贤大刺刺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只要你开出让我们满意的价钱，你的愿望我们都能帮你实现，当然前提是你拥有足够的钱财，愿望也要在我们能办到的范围之类。""那意思是只要我来的价钱够高，你们就会为我做事甚至杀人?"都暻秀捏紧了拳头，边伯贤想了想"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买凶杀人这种事情我们是不做的，大的势力都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把把柄交到别人手里来。"都暻秀艰难的呼了口气出来，还好，本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去我家吃顿饭?"边伯贤看了看手表，起身操着手痞子样的问着都暻秀，"好啊。"都暻秀愣了愣，欣然答应，已经很久没有人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了。边伯贤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钟仁，金钟仁平淡的看着他，边伯贤嘟了嘟嘴，这小子不会对都暻秀认真了吧？
"你们俩做饭去。"到了边伯贤家，其实也就是朴灿烈家里，边伯贤直接把两个大男人往厨房里推，转身拉着都暻秀上了二楼，养在家里的萨摩耶抱住边伯贤的腿撒娇，边伯贤脸上带着溺爱表情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萨摩耶的头，"这是你养的狗？""对，从我家里带过来的。""家里带过来的?"都暻秀疑惑的看着边伯贤，边伯贤和跟他身体呈一比一比例的小狗击了击掌，在铺了毛毯的地上坐了下来，把狗兜在怀里，"来，坐。"边伯贤拍了怕对面的位置，都暻秀坐了下来，看样子边伯贤像是要给自己讲些事，"它是我四年前买的，在家里养了一年，"边伯贤的眼神留在很远的地方，"然后我和朴灿烈在一起了，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然后两个月前搬到朴灿烈家里来了，之后回家了一趟，他们还是不肯接受，叫我拿上一样东西滚出去，我就把它抱过来了。"边伯贤挠着它的耳朵，平静的讲出了自己的经历，都暻秀沉默不语，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接受自己的子女是同性恋的事情，"别太难受了。"都暻秀不知道该怎么和边伯贤说，边伯贤轻笑的看着都暻秀，"我没有难受啊，我已经不大在乎这种事了，我是他们的养子，他们自己有个亲生儿子，他们也不在乎我，我现在有朴灿烈就够了。"都暻秀哑然，"不过，你和金钟仁是怎么在一起的?"边伯贤撑着下巴，八卦的看着都暻秀，都暻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我们，我们没有在一起，是我请他假扮我男朋友，一个月以后就不算数了，"都暻秀算了算时间，苦笑了一下，"好像不到一个月了，只有三周咯。""你喜欢金钟仁。"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都暻秀一下就惊慌了起来"没有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啊……""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肯定是，"边伯贤瞄了眼门后的金钟仁一眼，"你在心虚什么?"都暻秀紧张的扯着衣角，"我是你学长诶，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一只狗，你说了我又不会说出去。"边伯贤冷静的挑战着都暻秀的理智，都暻秀叹了口气，"真有那么明显吗？""你这算承认了？""……嗯。"边伯贤看着金钟仁的身影一顿，内心一顿仰天大笑，金钟仁，你得给我涨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