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青青校树（杀生丸暧昧男男友情，杀铃背景，现代非架空，综漫）
作者：星光微澜
不要用假的来疏远我，不要用恶的来污染我，不要用丑的来敷衍我。
我也不要听关于善的说教。
只要把最原始的美，真实呈现。
——题记
卷一 《及时行乐》
第一话 妯娌与兄弟
银色飞机轰隆隆地起飞、升高、远去，最后只在蔚蓝天空上留下一道白痕。杀生丸与犬夜叉收回仰望的视线，转向对方，面面相觑。
铃与戈薇这对闺蜜妯娌又携手环游世界去了，留下两个看家的男人。或者说，是留下两条看家狗……
两秒钟后，犬夜叉收起那副“怨男”的神情，缓缓扯出一个诡秘的笑容，露出白森森的犬牙。
于是杀生丸的“怨男”表情更加深重了。爱妻离家，弟媳离家，于是弟弟可以无法无天，想他千年西国犬族大妖怪杀生丸殿下，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何在！
500年前消灭奈落后，戈薇和铃为了能够成为长生不老的顶级巫女，曾离开心爱的男人们，行走江湖修炼灵力。杀生丸即使深爱铃，也并非一刻没她不行，照样带着邪见阿哞四处流浪，寻找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
10年后的一个朔月之夜，他无意间嗅到犬夜叉的气味。本来不想理会，但是这气味异常明显，是受酒精蒸腾的缘故。
愚蠢的半妖，变成人类还不知道乖乖躲着，反而让自己的气味臭飘十里，想引大小妖怪齐齐上门不是？！
寒潭妙目射出冷光，却终于输给自己的一时心软。当然，杀生丸殿下才不是去保护半妖，他是看铃和戈薇走得这么近，戈薇如果伤心，铃也不好过。反正怎样别扭迂回都能转回原点就是了。
因为没有月亮，白日里清冽的湖水这时黝黑如墨，像某只小狗黯淡的心情。“哐！”地一声，犬夜叉抡臂把酒坛狠狠砸碎，其中一块碎片远远飞射出去。啪一声轻响，那块碎片又以惊人的速度飞回来，夹着劲风险险擦过面颊，钉在身后的树干上。杀生丸轩昂的身影从深海般夜幕中缓缓走出。
朔月之夜没有月亮，杀生丸便是这个世界的银白光芒。
犬夜叉遮住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被光芒刺痛了。“你、你来干……什么？”他慢悠悠、醉醺醺地开口，“来看我的笑话？你也不抢铁碎牙了，也不用追杀奈落了……我们再也没有理由见面了不是么？哦不，戈薇和铃变成好朋友了，呵呵，不好意思，你还是摆脱不了我……”
醉鬼撕开又一坛酒的封口，仰脖灌了一大口：“但是、但是她俩都去了10年了。搞不好……已经遭遇不测了……当时说，如果有人保护，就不算修炼，灵力就不能大幅提升，也不可能得到……得到可以跟妖怪长相守的寿命。死活不让我们跟去。死活不让。”
杀生丸在夜风中长身玉立，淡淡看着他。其实自己的长睫也在微微闪动。
犬夜叉靠着树干，仰头看向繁星点点的漆黑天空，呼地一声吹开挡住他视线的刘海，继续酒后吐真言：“她们走了，你也不会来了。弥勒珊瑚自有他们的甜蜜小日子。琥珀七宝是闲不住的小孩子，也跑江湖去了。钢牙早龙卷风似地刮走了。无聊！真TMD无聊！要这么长的生命做什么？！”
半妖的心志本来就不怎么样，变成人类时更是脆弱得恶心。这小子怎么还不去死。
虽然心里这么毒舌着，杀生丸还是默默站在黑发红衣少年的身边，默默听着他颠三倒四地诉苦，默默散发妖气威慑树丛中被酒气吸引来的杂碎妖怪。
三坛清酒下肚，少年终于一头栽倒，失去意识前还在呢喃：“还要修炼到什么境界呢……她们那么真实善良美丽……”
贵公子自从来到湖边就一直不说不动，这时才走上前去，玉臂一甩把某小狗扛到肩膀上，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是披着软软皮毛的右肩，不是围着钢刺盔甲的左肩。
人类的身体，又喝了这么多酒，毕竟不能在野外的寒气中睡一晚上。
作哥哥的叹口气，把老弟带到一个干燥的山洞里，又是铺茅草，又是生火，甚至清理呕吐物，折腾了大半夜。


嗜血妖怪难得一次慈悲心肠，却好心没好报。他这时才深刻了解到，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犬夜叉早知道老哥对自己爱护有加，毕竟发疯是他阻止的，戈薇是他救的，冥道斩月破是他给的，诸如此般列举不尽。可是这次酒后被他照顾，才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骆驼，便是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戒心。
于是，从此往来，犬夜叉便赖上了杀生丸。
镜头切换，2010年的成田机场中，身着白衬衫、银色长发束成一条马尾的青年面容非常英俊，也非常囧。
果然，回到东京台场某高尚住宅楼21层的家中不久，门就被哐一声打开了。大公无私的铃铃同学又把自家钥匙备份给亲戚们了。
穿着红T恤的犬夜叉金刀大马地闯进来，后面跟着两名各抱着三个大纸箱的小个子，脸都被遮住了。走到客厅，第一个小个子放下纸箱，露出鼻青脸肿的绿色脸孔，头上还堆着“冰淇淋球”。
杀生丸冷冰冰一个眼神飘过去。
邪见马上大叫：“杀生丸さま，邪见是被逼的！邪见心目中只有杀生丸さま一个主子！”
第二个小个子放下纸箱，露出一张9岁男孩的小脸，有点脏兮兮的，却不乏英气。
“铁碎！又搞得这么脏！”厨房里转出一个13岁少女模样的“人”，掏出手帕给“小男孩”擦脸，“我700年前就说你跟错了主子，还不快快弃暗投明！”
“天生，”清冷的男低音响起，“烦い。”
天生牙马上闭上小嘴。
300到100年前之间，杀生丸和犬夜叉的几把刀剑陆续达到了可以变成人形的级别。后来到了现代，不方便随身带着兵器，它们就一直以人形跟在主人身边。
天生白肤丽颜，俨然一个小美人坯子，而武士与他的武器是有感情的，为此即使是贤淑的铃，也没少吃醋。
很久以前那次醉酒事件后，犬夜叉在杀生丸身边赖了10年。之后两位大小姐回来了，青春美貌丝毫未减，不用问也知道灵力大增。二狗子见了老婆就忘了老哥，但是也没走太远，两对人兜兜转转，总是比邻而居。并且戈薇和铃一出去旅行，犬夜叉肯定会搬到杀生丸家。
这一次，他从东京台场某高尚住宅楼20层搬到了21层。
战栗贵公子看着得意的犬夜叉、委屈的邪见、顽劣的铁碎、娇俏的天生，不禁暗暗抚额。
不成，我杀生丸得逃出去。
他想到了去作老师。
*一些无关紧要的短句，我会用日文表达，为了添一点日本味。看不懂的人尽管跳过，上下文会让句意很明显，即使还是没猜出来，对剧情也无任何影响。


第二话 清水市
哦不，杀生丸想到了教书，不是因为他诲人不倦。他是回忆起了20世纪70年代的一段时光。
那时铃的灵力增长到了瓶颈，杀生丸便带她到美丽的港都清水市散心。日式房屋里铺着干净的榻榻米，街道的宁静只在孩子们上下学时才被打破，巴川河水不紧不慢地流过，富士山的白头遥挂在天际。这一对璧人每天早晨san步到海港附近的鱼市场，买来鲜活的鱼虾，然后铃的巧手把它们变成一道道美味佳肴。
“铃当初为了给杀生丸さま偷鱼，被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呢！现在居然可以有这么多鱼吃！”
跟着天下第一大妖怪生活了数百年，怎么还是一副可怜吃不饱饭的口吻。杀生丸好笑地摸摸铃的头。
闲适的小日子没过几天，有人就坐不住了：“铃的灵力停在这个程度已经好几十年了！杀生丸さま这么强大，铃也不能偷懒！铃要加油！”
多多亲近无尘无垢的童子，是提高洁净能量的一种方法。一不做二不休，铃马上摇身一变，成了市立入江小学的家政老师。
每天送铃上班后，杀生丸便登上日本平，在摇曳的樱花树间眺望富士山与伊豆半岛，或游荡于城外的树林河滩。在大自然中，他才是真正的妖怪。
一天晚饭后，铃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杀生丸洗着碗、头也不抬地说。诸位看官莫惊，饭都是铃做的，杀生丸再不洗碗，就太不像话了不是？
“杀生丸さま……”铃犹犹豫豫开口，“谢谢你陪我来清水。我知道月影岛那里——”
“那里的事没什么重要的。”
铃轻咬下唇，决定改变话题：“明天到铃班上来，好不好？那些孩子都很期待我带‘客人’去的呢。”
其实杀生丸可以说是喜欢小孩子的。以前他的同伴就包括了铃和琥珀这两个小鬼，还有邪见那个跟小鬼也差不多的小老头。不怕死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把“孩子王”这个头衔安在战栗贵公子身上。
可是，一个孩子是天使，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就全变成小恶魔了。上蹿下跳、叽叽喳喳，一会儿这三个打架了，另一会儿那两个怄气了……杀生丸光想象着就已经头大了。但是除非特殊情况，他从来都不会拒绝铃。
“好。”他顶着棺材脸答道。
“耶比！！”铃欢跳起来。
杀生丸没有看到铃欢笑后面掖着的一丝坏笑。
走进入江小学3年4组的教室，杀生丸发现自己被骗了。
教室里乱糟糟的，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乱的不只是小学生，还有乌龟在爬，兔子在蹦，鹦鹉在飞，小猫喵喵，小鸡啾啾，小狗汪汪……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跑上前来：“老师，今天宠物日，您怎么没带什么来呀？”
“丸尾君，老师带宠物来了呀！”铃眯起眼睛笑得阳光灿烂。
丸尾末雄看了看铃，又瞅了瞅杀生丸，接着围着二人侦察了一圈，推了推眼镜，阴笑着说：“老师是把男朋友当宠物了吧？总而言之我没有猜错吧？”
可怜的杀生丸终于反应过来后，以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眼神向铃瞪去。铃继续人畜无害地笑着，近500年下来，她早免疫了。
“其实老师养了条小白狗，”铃向丸尾解释，“但是它太害羞了。”
“咦？怎么从没见老师出来遛狗啊？”
“每天都遛啊！早上都是它送我来学校呢！”
杀生丸顿感一块大石砸到了脑门上。
友好的对话在铃的得意、丸尾的惊奇、与杀生丸的抽搐中结束。


第三话 密室
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里，犬夜叉悄悄沿着走廊的墙壁前行。走廊尽头是一扇阴森森的门，门缝中看不出来屋内是否开着灯。半妖小心翼翼地扭动门柄，一咬牙，闪身入内。
眼睛还未适应屋内的黑暗，就有破空之声传来！
犬夜叉慌忙闪开，但是狭小的空间里似乎堆放了很多东西，他被狠狠一绊，正要来个空翻找回平衡，突然两只铁臂从黑暗中伸过来，牢牢钳制住了他！
“别乱动！”一个威严的声音低叱，“小心弄坏东西，你个笨蛋。”
屋角一灯如豆，照亮了发如雪、颜如玉。
“嘛，兄ちゃん都不陪我玩~~”
昏暗的光线中，杀生丸似乎微微缩了下脖子。
犬夜叉也没这么幼稚，他是知道老哥痛恨他的撒娇，所以就故意缠着他折磨他。此招500年来百发百中。
杀生丸放开某个烦人的家伙，回到小灯下的工作台前继续作业。
二狗子又巴巴地跟上去，在老哥背后蹭来蹭去，只见顶着两只毛茸茸狗耳朵的那颗头一会儿在老哥左肩上方、一会儿在右肩、一会儿在体侧、一会儿在腋下……就跟游戏机里会不断从不同洞口中冒出的土拨鼠似的。“我帮你咧，我帮你咧~~”欠揍的吱吱叫声逼人挠墙。
“你粗手粗脚，做不了精细活儿。”杀生丸耐着性子解释。
诸位看官请猜杀殿在做什么精细活儿？
答案是：造假证。
进入人类现代社会后，证件成了每个人的必备品，是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都少不了的道具。杀生丸这个千年犬妖，难道要去有关部门开一张出生证明，上书：杀生丸，男，犬族，出生于1010年，日期不详，父斗牙王，母蓝月姬？！然后再去ban护照等等？
市面上当然也有造假证的，但是杀生丸容貌衰老速度极慢，为了让容貌与证件上出生日期相符，必须每隔十年就返工一次，而且每一份都不能被人识破是假的。能工巧匠岂是遍地开花，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巧手的铃漫游去了，天生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剩下的全是粗人，大公子只好亲自上阵了。这一次他做的倒不是护照之类的基本证件，而是——教师许可证。
在清水市的经历曾经让他恼羞成怒，但是三十多年的时光、还有对铃的思念，给那段记忆镀上了美好的光晕。杀生丸觉得如果要逃离这间拥挤的公寓、同时不给他老弟任何尾随的理由的话，去教书也是不错的。先权且认为自己是这么想的吧……


犬夜叉拉了张凳子到杀生丸旁边，蹲在上面饶有兴致地旁观，虽然安静了点，但是身子还是在小幅度地乱动，搔搔痒、歪歪头、转转耳朵等等。如果他有一条狗尾巴的话，此刻它一定在不停地欢快地摆动摆动摆动……
杀生丸想不明白，为什么半妖的犬夜叉比全妖的自己还要更像狗呢？！
“长谷川……太郎。”犬夜叉念出成品上的姓名后，哇哈哈哈哈大笑出声，“太郎？太郎。太郎！”
姓氏是总要变的，但是因为反正不会跟人熟稔到可以被直呼其名，杀生丸就省得麻烦了，名字一律用“太郎”。这名字太没特色，所以万一被人发现三十年前的池鲤鲋太郎与今日的长谷川太郎很相似，从名字上也看不出端倪。副作用就是，“太郎”与“小丸子”齐名，荣幸地成为了战栗贵公子的两大外号。
大少爷斜了一眼二少爷，淡淡道：“你叫唤什么？二郎。”于是后者就被自己的笑声噎到了。
这家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假证件，杀生丸是“太郎”，犬夜叉就理所应当地惯用“二郎”了。
二郎赶快顾左右而言他。他翻了翻杀生丸的一摞申请材料，被简历上的照片吸引了视线。银发束成一条马尾的男子坐在钢琴前，黑框眼镜让他更显文秀，简单的白衬衫使他愈发清俊，好一个艺术家。
“哇，装得人模人样的ね。”
“多谢。”某艺术家令人大跌眼镜地答道。如果每句话都要被他老弟激怒，再强大的妖怪都要得高血压了。
他会好好地投入角色。至于他的“人模人样”会迷倒多少女生男生女老师男老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长谷川，假名はせがわ，发音Hasegawa
（卷一《及时行乐》完）
TBC


此文已写完，大概用五六天发完它。
@痴迷一瞬间
对了迷子，关于你把这文归类到杀铃文，我在旧楼回复过你，你没看到吧？挪过来——
141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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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痴迷一瞬间 (1409楼)
星妞 文我给你归类杀铃文里了，理由虽然你打擦边球，但杀殿和铃是夫妻 所以定为杀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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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子你费心了，但是：
1）这文还没完结；
2）我要新起一栋楼发修改版，我希望是那个楼的地址被收进目录（我知道这事儿一拖再拖，但是我刚背井离乡开始一份新工作，生活很混乱）；
3）我觉得这文还是归BL类吧，毕竟伪腐才是这文的卖点，如果有人从杀铃目录里过来，结果发现铃只在最后四分之一才有戏份，那不是要掀桌吗？
总之，请还是把杀铃目录里的删了吧，等新楼出来进BL目录。谢谢迷子，害你白忙活了抱歉~


无比重要的2楼前言被吞，补上——

终于出现了！顶！

因为听到了大开大阖的笛声，杀生丸往树林走去。那装腔作势的柚木也会这么热血地演奏？在听到打斗声后，他一顿，往来源飞掠过去。
杀生丸赶到时，地上躺着两个人，剩下的两个人手里已没有了武器，可是那孩子的状况也不乐观。他左臂垂在体侧，似乎是骨折了。一个铁拳向秀美的脸上挥去！柚木举剑挡格，但是速度明显来不及了。
这时杀生丸距打斗现场还有十米的距离，他没有多想，甩起隐形鞭抽倒袭击他学生的家伙。（200年前，犬妖手指中生出的光鞭升级成了隐形鞭，让敌人防不胜防。）
紧接着，柚木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剑劈中愣神的最后一人，正中门面！
他丢掉救命的“拖把剑”，右手扶住左肩，重重靠向身后的大树。喘了几口气后，他一顺紫发，别过头道：“哼，要不是刚才吹巴赫吹得气息不畅，也轮不到你出手。”
杀生丸闻言不但不生气，平时冰冷的金眸竟添了隐约的笑意。
这才对嘛，这才是有生命力的17岁少年。他杀生丸活了一千年，尚且未对这世界失去兴趣，他无法忍受这个小孩子在温文尔雅之下掩藏的消极绝望的态度。
——你不知道有人，想活着，想年轻，想做音乐，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他走到柚木身边，命令：“用左手去碰右肩。”
后者不看他也不理他。
“快点！”他的声音益发低沉，“还想不想吹长笛了？”
柚木抬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弯曲左臂。
“没骨折。算你命大。”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体倒地的声音。杀生丸暗叹一口气，看来不能放着这学生不管。
紫色长发散落在土地上，散落在苍白精美的脸庞上。杀生丸捞起少年，正要横抱起他，忽然自己的白衬衫被呼地掀起，紧接着少年一个打挺脱离他的怀抱。
“肋骨上两道玫瑰色的长痕，啊？”方才一副虚弱样的柚木露出邪魅的笑容，“是……妖纹吧？”
柚木梓马，你这是老虎头上拔毛啊！
“还有老师在十米开外发的那一招，也不是人类办得到的呢。”原以为这孩子在危急情况下不会放在心上。
要……杀人灭口吗？
拥有强大的妖力与智慧，杀生丸是所向披靡的。他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他身份的保密工作。如果被人知道他是千年妖怪，他会被民众指指点点、被警cha通缉抓捕、被媒体追踪报道、被科学家解剖研究……这毕竟是人类社会，原始山林所剩无几，即使是大妖怪也不能一直逃亡下去。
看到杀生丸眼中泛起的杀意，柚木毫无惧色。就像上午在天台上，快要被推下楼居然还有释然的表情。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想活下去？！
大妖怪再也下不去手。
少年的笑容从邪魅又变回了平时的翩翩君子风：“谁没有一两个秘密呢，老师不必介意。”
恨的就是这虚伪的两面派！杀生丸刚排解掉的杀意又升了上来。
柚木自顾自说下去：“我跟老师做个交易吧。我不声张你的身份，你……秘密辅导我的钢琴。”
*此卷中的学校：横滨市星奏学院，出自《金色琴弦》
*柚木梓马，假名ゆのきあずま，发音Yunoki Azuma（图）
http://hiphotos.baidu.com/%D0%C7%B9%E2%CE%A2%C0%BD/pic/item/dfdb863134519aeda71e129e.jpg

http://hiphotos.baidu.com/%D0%C7%B9%E2%CE%A2%C0%BD/pic/item/f1bde60d4d7484e4d0581b9e.jpg

*此文中的教主无可避免地跟原作中的很不一样，因为原作中大部分是他跟日野香穗子的对手戏。日野比他身高矮、年纪小、能力差、气势弱、身份低，并且是女孩子；而杀殿却正好都反过来，所以跟杀殿的交流方式不可能是跟日野的那种。
另外，金弦是后宫ACG，戏份分散，每一个男性角色都没有多少空间可以细细描述。于是此文中添油加醋很多，尽量把柚木升级成一个丰富的、立体的、有血有肉的人物。
*《金色琴弦》第18集：柚木吹《无伴奏长笛组曲》。


柚木尾随杀生丸来到了保健室。
“坐到床上去。”杀生丸一向擅长以短句发号施令。
他找出一瓶跌打酒，扯开柚木随便披上的衬衫，倒一点药酒在手心，接着把手拍在柚木肩上大力一捏。竟敢故意拿《小狗圆舞曲》来揶揄他杀生丸！
“啊、呀、呀、呀、呀！！”柚木痛得嘴都歪了，少爷形象挂不住了。杀生丸一下子心情大好，把手劲放轻，缓缓揉抚。
左肩上传来的温暖与钝痛，占据了柚木所有的感知，仿佛世间一切复杂交织的因素都不再存在，生命只是被掌握在这只温柔的手中。荣誉，自由，那些抽象的概念都是浮云，只有这实实在在的触感，在这一分钟，是为他所拥有的。很舒服，同时很刺激，他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杀生丸的嘴角衔起一朵疑似微笑的东西。
很喜欢看到这孩子除了面具式优雅笑容之外的表情，无论是要被推下楼时的恐惧、阴谋得逞时的得意、疼痛时的抽搐，还是此时的尴尬。可是却不喜欢他无谓生死的释然。看到那种表情就想撕裂那张精雕细琢的脸。
这么想着，他手下一重，害得柚木倒抽一口凉气。
杀生丸仿佛被惊醒了似的，直起身来冷冷道：“既然受伤了，这几天就不练琴了。”
“不行！”柚木急叫，转过身来面对老师，眼中竟有乞求的意思。
杀生丸微微扬起眉毛。
柚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用一贯的潇洒无谓作风搪塞过去，可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变脸的切入点。钢琴，一向是他的死穴。
杀生丸不由把语气放柔和些：“随便你。那么先只练右手好了。药酒你拿去；你自己也可以用的。”扬长而去。
所以说何必亲手帮他上药呢？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柚木的坏笑倾国倾城。
“手指放不开。力度也还是弱。”杀生丸敲了敲琴盖打断柚木的演奏。已经过去一周了，淤血还没被吸收吗？人类的复原速度真可怜。
柚木把衬衫褪到香肩以下，转过头来，向身后的大妖怪抛了个媚眼，秋波旖旎。紫色的淤血只剩下星星点点，宛若雪地上的梅花。
杀生丸感觉一只乌鸦飞过。算了算了，不跟17岁的小人类一般见识。
作老师的移开视线，清一清喉咙，公事公办道：“你的谱子指法背得很熟，但是很多基本功都没有养成好习惯，怎么回事？”
他一向是懒得管别人的破事儿的，但是这孩子……杀生丸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鼓励自己靠近，第二个声音在呵斥自己远离，第三个声音在蔑视自己的纠结，还有第四个声音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前三个声音一并用爆碎牙砍了个干净。
“我10岁以后就没有受钢琴老师指导过了，都是自己偷偷练的。”
“为什么？”
“家里穷啊，请不起老师。”少年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
一个人能把显而易见的谎言说得如此坦荡荡，大妖怪在厌恶之余都不得不佩服了。还好，与犬夜叉500年的相处教会了他一样本领：完全无视对方的言行，旁若无人地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若被对方的风格牵着鼻子走，那是要抓狂的。
“吹长笛不需要大幅度运动，造成你手臂肌肉僵硬，速度跟不上，表现力也受局限。来，像这样，手腕放松，十指要灵活，丹田用气，调动全身的力量，不要有顾虑，别缚手缚脚的，这些黑白键是你恣意舞蹈的地方。把灵魂真真实实地掏出来。自由一点。”
“自由。”柚木的手指压在小节最后一个音上多了半拍，琴声掩盖过了他的低吟。魅紫的长发叛逆地滑到脸上，他的眸色阴晴难辨。
他抬起头来，谦恭有礼地微笑道：“老师明日可否赏脸到寒舍小坐？”
杀生丸睥睨众生，当然乐意被人谦恭以对。但是他在不经意间已经太了解柚木；这小子分明不怀好意。
“我家是200年的老宅，保留了许多传统风物，您‘老人家’应该会喜欢的。”少年清澈的眼里闪烁着慧黠的光，犹如山涧中的浪花。


第六话 柚木宅（上）
一向自傲的杀生丸都不由得暗骂自己贱。学生谦恭地邀请他，他只是鄙视；学生笑他是千百岁的老人家，他反而被那慧黠打动了。
乌云笼罩下，柚木家的庭院里池泉迤逦，木桥纤纤横于水上，古松盘曲如虬龙，紫色鸢尾风情万种。青黛远山给细腻的和式园林增添了大气，让人的目光不局限于观石赏木，而是开始揣测山外的世界。
银发青年身着青灰色浴衣，跪坐在外廊上，闲看紫发少年碾茶叶、擦茶具、点炭火、煮开水……身着藏蓝色浴衣的少年双手上下翻飞舞动，飘逸如蝶，却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准确到位。
“长谷川老师，请慢用。”
杀生丸双手接过，转碗三次，先品后饮，双手奉还。
“人类的繁文缛节真让人咋舌，不是吗？”柚木轻笑。
气压太低，池中的锦鲤浮到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呼气。
“茶道，并不是为了形式而搞形式的。”杀生丸稳稳答道。
“是，茶道是为了修炼禅心的。前人为后人设定了规矩，是为了让后人少走弯路，以便更快接近真理。”柚木的双手脱离了精确的茶道模式，无意识地把玩着杀生丸用过的茶碗，“但是这个世界太古老了，堆积了满坑满谷的规矩，良莠不齐。哪些是巨人的肩膀？哪些是历史的枷锁？”
被称为“添水”的竹筒接满水后，失去平衡倾泻下来，打在水钵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茶道的根本，是和、敬、清、寂。”山雨欲来风满楼，杀生丸的身形与声音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发尾在难以察觉地轻轻飘摇，“其中最重要的是‘寂’。静寂、闲寂、幽寂，是深思与沉淀后的结果。过尽千帆，褪尽浮华。其它三方面你勉强及格了，这个还差得很远。”
柚木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照亮了阴霾的天空：“老师到底是老师呢，什么时候都不忘教训学生。”他的拇指托起自己的下巴，食指抵住嘴唇——杀生丸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小恶魔又在蠢蠢欲动了。“好老师应该作个好榜样，是吧？让我听听您真正的钢琴演奏吧，也好让学生有个努力方向不是？”
杀生丸很干脆地站起身来，等着柚木带路。
我不像你，我不屑伪善。我杀生丸若是作恶，必是表里如一地恶。
杀生丸在钢琴前坐下，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放在谱架上。他连溜手都不溜一遭，上来就是铿锵有力的主题。
柚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居然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公认的“天下第一难曲”，足以使挑战它的演奏者精神崩溃，就算可以完整地弹下来，也要付出“铲十吨煤”的体力。
凭借着妖力以及数百年的经验，杀生丸的十指以惊人的速度与力度在琴键上跳跃飞旋着，他却丝毫不当一回事，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与品茶时无二。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能比拟的。羡慕他的人会听到魔鬼的召唤，跌入万劫不复的欲望漩涡。
他的强大给了他自由。他能弹简单通俗的保罗塞内维尔《给爱德琳的诗》，也能弹这首庞大艰深的“拉三”。无论选择什么，都可以办得到。
从远处轰隆隆滚过来的雷声与这史诗般宏大的琴声，好比是命运、与对命运的抗争。
不止是妖，杀生丸是王者，是天神。看透光阴，藐视红尘，掌控命运，吞吐天地。
雷声不过是小小点缀。
天色却越来越阴沉，琴键的黑白不再鲜明。
汹涌澎湃的琴浪稍稍平静，出乎意料地，长笛优美地倾泻出主题的变形，如溪流入海。紧接着应该是单簧管，然后是圆号……但那些就不是柚木的事了。
你的生命如此悠长，我只能陪伴你这短短的一个乐句。


最后一个高潮在灿烂辉煌中结束，仿佛曙光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一路点亮俄罗斯广袤的山川大地。
余音绕梁，却是在昏暗的人类建筑里。
柚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走近钢琴。杀生丸抬起头来。
这是柚木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他的老师，也是第一次与不戴眼镜的他对视。
冷漠的杀生丸弹琴还是用了感情的，不仅是靠技巧。乐曲的慷慨激昂还未褪去，他的眼里似乎还有海浪在翻卷。金色眸中一丝“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让柚木如受蛊惑般伸出了手。
他轻轻拈住了杀生丸的发绳，让它顺着发丝滑下。长发似水银泻地般铺散开来。
杀生丸的身体与目光都没有动。闪电划破长空，摇摆不定的银发反射出转瞬即逝的光芒。
“杀生丸，”柚木叫他的真名，声音有小心翼翼的沙哑，“我想看……你真实的样子。”没有用敬语。
雨终于倾盆而下。
听到这无理要求，杀生丸垂下目光，少顷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他闭上眼睛，周身流溢出清冷的光芒，发尾因妖力的冲击而漂浮起来。一弯蓝色月牙吻上额头，四道妖纹在玉雪般面颊上横行，瑰色抹上眼睑，双耳伸长削尖。适才弹钢琴的青葱手上也有妖纹蜿蜒，指甲骤长，其间的隐约绿光暗示着它的毒性。浴衣也变成了华丽的白色和服，袖口领口有红花装饰。盔甲狰狞地炫耀着它的森森钢刺，雍容华贵的皮毛围在肩头。天上地下，唯其独尊。
究竟是人是妖，是神是鬼？！
即使见过画像，柚木还是被大妖怪的气势压制得动弹不得。
闪电照亮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怪物”一步步逼近少年，挑起他精致的下巴，金眸中的海浪早已被坚冰取代：“如何？你满意了？”一而再地挑衅，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被迫仰起头的柚木也危险地眯起双眼：“我觉得你很可怜。”
杀生丸手上一紧，柚木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毫不示弱地从牙缝中挤出阴狠的声音：“不是一直讨厌我假惺惺吗？你还不是在掩饰真实的自己？这面貌、这琴声，只要被人看到听到，你的自由就死无葬身之地！你扮演平凡的老师，我扮演优越的少爷，我们都为了生存而说谎，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你既不强大也不自由更不真实，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世界被大雨声充斥。犬妖慢慢慢慢吸进一口气。
柚木冷笑：“看吧，真话说不得，一说就要我的命。”
杀生丸突然发难，柚木本能地闭上眼睛。
*柚木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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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是池泉园（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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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名男生来柚木家做客都是换上这件浴衣，杀殿就也随俗吧。此图中从左至右依次是志水桂一、土浦梁太郎、月森莲、火原和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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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浴衣的柚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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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水（そうず），实用功能为洗手浇花，精神功能为发出净化心灵的声音，类似木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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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钢琴的小柚木，本文中的琴就是这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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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视pin）
http://mv.baidu.com/export/flashplayer.swf?vid=fcc12322ec43c3八（汉字改为阿拉伯数字）9678ac02f


第七话 柚木宅（下）
剧痛没有来临，柚木只觉身子被一揽一转，夹带着冰凉白梅香的长发拂到他的脸上。睁开眼站稳，只见穿着朴素青灰色浴衣的高挑背影近在咫尺，房间的灯被打开了。嗯？
从杀生丸背后探出头来，柚木看到的是一个身着和服的威严老妇人。是祖母！
少年头皮发麻，赶紧从老师背后走出，恭敬鞠躬：“お祖母様、おかえりなさい。”他偷瞄了一眼杀生丸，后者脸上手上的妖怪特征已全部消失，但是眼镜没来得及戴上，长发也没扎起，王者霸气无所遁形，实在不像个高中老师。
柚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介绍道：“这位是长谷川老师，孙儿学校教乐理的，来做一下家庭访问。”
乐理？
谎言，永无止尽的谎言，柚木梓马的生命就是用谎言堆砌出来的。
“这位老师真是爱护学生，”老夫人向前一步，“看到我进来，像见了老虎一样把学生挡在身后。”
因为在远远嗅到她的气味时，杀生丸就有无从解释的直觉冒出：来人虽然只是个人类老年妇女，却是个危险人物。
柚木陪笑道：“又是雷又是电的，确实容易让胆小鬼草木皆兵。”
“胆小鬼”一记眼刀向他砍过去。
“这位老师是白费时间了，”老夫人端庄的声音中带着轻蔑，“音乐只是我们梓马さん的兴趣罢了。他是要留学读MBA、之后协助兄长们管理家族产业的。您请回吧。”
老夫人背过身欲离开，走了一步又转头看向她孙子：“梓马さん，让柚木家族丢面子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你的名声可是关系到兄长们的名声。”她继续往外走，出门前留下极轻又极重的一句话，“师生拉拉扯扯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