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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大漠,公孙策孱弱的体质让他只能接受展昭的照顾。多少次风沙肆虐中,那个人站在他身前,替他遮挡迎面而来的伤害。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公孙策再一次有了双喜镇那夜微妙的感觉,但想到展昭和小狸,又觉是自己多心了。“小展昭长大了,能照顾大哥了。”每每公孙策这么说,展昭都毫无例外的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在大哥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可爱的弟弟啊!”展昭猛然抬起头看他,似没有听清公孙策的话。公孙策浅笑着把手放在展昭的肩上,认真地说:“永远做大哥的好弟弟,好吗?”无奈、哀伤、绝望在展昭眼中翻滚,最后又归于平静。展昭说,“好。”声音是砂纸摩擦在皮肤上的暗哑,痛彻骨髓。
公孙策恍惚间顿悟到展昭的痛,却也没有办法。他自己的心尚不能自主,又怎能给展昭一个完满?不如,让他放下牵挂,另去寻自己的幸福。
太庙公审之后,庞统北上宋夏边境,包拯跳崖。公孙策心灰意冷,辞官归隐,展昭将他安顿好之后,便依他所言,再入江湖。一年来,天南地北的跑,无论在那里,都会给公孙策留个消息,让他安心。庐州,却始终没有回去过。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去双喜镇之前的日子,偏又谁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宝元二年一月,李元昊遣使来宋上表,要求承认其帝号。仁宗拒之,李元昊大怒,进攻延州。两月后,中州王庞统及麾下七十二飞云骑全部战死沙场。延州失陷。一时间,朝野震动。
烟花三月的时候,连绵细雨下个不停。公孙策的精神不大好,索性将书院关了,连同那纷纷扬扬的消息一同拒之门外。笑话!飞星将军百战百胜,怎么可能死!何况,公孙策还常常能看见他。那人锦衣玉裘踏进书院,负着双手,笑得淡定温柔。即便公孙策起身迎出去时早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他只道是庞统临时有事,很快会再回来。孰不知,日复一日,梦与现实早都不再清晰。
公孙策依稀记得是桃花谢尽之时,东麓书院的门扉真实地响了起来,铜环拍在浸饱了雨水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自己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匆匆跑出去开门。大门打开,却不是魂牵梦萦的身影。片刻的沉默后,骂声扑头盖脸地爆发出来,展昭一边赤着眼睛吼着,一边不由分说拦腰抱起公孙策就往屋里走。知道庞统阵亡的消息,展昭第一时间就往庐州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看见大哥憔悴的样子,自己的心肝脾肺无一不疼。展昭抱紧怀里的瘦骨嶙峋的公孙策,咬牙想着,既然你庞统不能带给公孙大哥幸福,那么就由他展昭来,当一辈子弟弟,他也认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病,熬药,做饭,清扫……样样亲力亲为。展昭只恨自己不是一块毯子,将公孙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再不受一点风雨。公孙策在展昭的照顾下渐渐恢复了健康,心境也开朗起来。既然今生无份相守,那么,也许就可以期待来世的幸福了吧。
半年后包拯奉召回京任开封府尹。公孙策经不住他与展昭软磨硬泡,终是重返汴梁,应下了开封府主簿一职。展昭耀武楼献艺,受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借调开封府。转眼,就过了四年。
公孙策看着绛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近,一步一步,从飞扬跳脱的小和尚成长为今日沉稳持重的青年,英姿勃发。
“这阴雨天气你还在窗边吹风,着凉了怎么办?”刚从金华办案回来的展昭急匆匆走进屋子,掌风一带,合上了窗子。伸出手握住公孙策的,又向后一拉,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捂着。直到感觉怀中人的身体彻底回暖,才放开。“展护卫,内力不是这么用的吧?”公孙策回头斜睨着展昭。“公孙先生,那拜托您下次别站在窗前淋雨了成么?”展昭不甘示弱回了一句。公孙策沉默着不再说话,猛地又被展昭拽回怀里。“策,我比他好。”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孙策想回身看他,不料被他搂得死紧,竟挣不开。“我比他好,对不对?”干脆把头枕在公孙策肩上,展昭又问了一遍。声音越发低哑了,像从喉咙里哼出来的。
公孙策无奈地在心里翻个白眼,如果他告诉别人,百姓眼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展护卫展南侠此刻正像个大型猫科动物似的趴在自己肩头耍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相信?平时看起来那么深沉端方,怎么偏就在自己面前长不大呢?想归想,公孙策还是歪了歪嘴角,轻声道:“你才知道啊,笨蛋!”“策……策……”热情的呼唤似火,烧得天际都浮现出一丝粉红。公孙策在幔帐放下的前一刻,看着窗棂上挂着的小晴阳,浅笑着想,明天,定会放晴了吧!
至于什么时候“公孙大哥”变成了“策”,那恐怕,又是时光的书馆中,另外一幅动人的长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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