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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雷☆╮』【长篇】缄默的鲁特琴(雷克特前传: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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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度娘。


IP属地:湖北1楼2011-12-04 23:00回复
    写在前面的话
    (终于把标题定下来了,终于决定开始发了,这个前言是必须要认真写的!)
    简要介绍:
    此文为长篇,全标题:缄默的鲁特琴——雷克特前传:上篇
    90%人物原创,讲述的是雷克特的身世,即他的父母一辈的那个年代所发生的故事。
    CP:雷父 X 雷母 (这个还用说吗…)
    背景设定:帝国背景设定几乎完全原创,除保留游戏中提到的一些人名和地名
    感谢先行:
    首先要感谢的是两位因轨迹而认识的朋友,冰雪和Rukia:冰雪引诱了我开始写文,Rukia又推了一把。
    接着要感谢在我写文的时候替我看稿子,提建议的朋友们,包括了冰雪、Rukia、我的两位大学同学(不点名了),我的一位高中同学(虽然才刚刚开始看),还有我妈(啊,我可爱的妈妈!)。
    最后感谢Falcom,还有雷克特(=。=)。要是没有空轨,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动笔写同人。
    然后给我自己:
    应该庆祝一下作为自己的长篇处囘女作开坑!应该算是处囘女作了,至少从长篇的角度上来看肯定是的。11年来没有动笔写过小说体裁的文章:11年以前,还在读高二的我曾经写过两个短篇,其实根本也不能算成是小说,是“披着小说外皮的心情日记”还差不多;11年间,我几乎只写评论、评论、短诗、杂感、还是评论,要不就是流水账。而且我自己感觉自己的中文词汇非常匮乏,所以刚开始要提笔写这篇同人小说的时候,我还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现在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写出来的比我自己对自己预想的要好。所以,还不错。
    对自己说:继续加油!
    给读者:
    谢谢支持!此文可能拖得很长,而且我习惯了很繁复的叙述,以及很慢的剧情推进。虽然近期的进展还算顺利,但之后也不敢保证更新进度,但是有两点可以保证:1.肯定不会烂尾。2.肯定能在下作轨迹出来之前完结(必须的!)再一次说,谢谢支持!
    


    IP属地:湖北2楼2011-12-04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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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放帝国地图设定(暂定稿)
      此地图为原创。后续随剧情发展可能会有修改。



      IP属地:湖北3楼2011-12-0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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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木木材,鲁特琴,马铃子酒……红木,鲁特琴,酒……还有,还有什么……草药?小麦?……不对……泰德里斯河,泰德里斯河……”威斯小声的嘟囔着,突然忽地大声抱怨:“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嘛~。整个杜瓦尔州,好玩、刺@激的地方比比皆是,为什么我要来这种无趣之地啊~!”
        无趣,这个词语几乎已成为成天挂在威斯嘴边,装在他脑中,浮在他耳边,仿佛充斥于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的毒素,让他觉得无力、厌烦、浮躁。他,文泽斯劳斯•塞缪尔•凯恩(Wenzeslaus Samouel Cain)(注1),帝国内除皇室以外拥有最多资源和最大权力、势力范围覆盖了整个杜瓦尔州的贵@族——塞缪尔•曼斯坦•凯恩(Samouel Manstein Cain)公爵的长子,凯恩家族将来的继承人。刚满23岁的他,不但拥有财势和权势,还生得一副挺拔均称的体格和一张俊俏迷人的面孔;非但如此,禀赋过人的他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习得了一手好剑术,在和父辈们讨论政治、社会话题的时候也颇有灵性,接人待物时更是深得人喜爱。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他,却正在被“无趣病”侵蚀着。
        在凯恩家族本家宅邸所在的凯根斯市(Keigens),他出席过各种豪华的贵@族舞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专门为他而举办的;他搂过年轻的贵@族小姐或成熟的贵妇人的纤腰,跳过数不清支舞曲;他不知多少次造访市中心的赌场和酒楼,也观赏过一场场精彩或不精彩的歌剧、舞剧;在凯恩家族分散于杜瓦尔州各地的诸多击剑场、射击场、跑马场和狩猎场里,他频繁与其他贵@族公子较量,热情地挥霍年轻男子过剩的精力——就像大多数贵@族公子一样。
        当这些对于他已不再新鲜,甚至已经发腻的时候,他就又如同大多数贵@族公子一样,开始感到空虚和无聊难耐。他想找那些身份低于他的侍从或守卫们比试剑法,但他们无不心怀畏惧地故意示弱,假装输给了他。他瞒着父亲找过陪酒女郎,引诱过餐厅里的女服务生、朋友家的女仆、当然还有剧团里渴望成名的女伶。他不记得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问过,他只不过是想从这些身份卑微的女人身上找到一些不寻常的乐子。但是,她们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讨他欢心,或是单纯的出于害怕,再有就是完全地没头没脑地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了——得到全都太过容易。她们的顺从,以及他一眼就能看穿的这顺从背后的愚蠢心机,这一切令他觉得无比厌烦,比起在上流社会中那所有浮华的生活显得更加虚伪和可憎。
        于是此刻,23岁的威斯•凯恩,干脆选择了无所事事。
        (注1:文泽斯劳斯•塞缪尔•凯恩,Wenzeslaus Samouel Cain为全名;威斯,Wiess为昵称。)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无所事事。威斯的厌烦症还没有发展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他异于常人的天资禀赋使得他能够一边怀揣着颓丧的厌世观,同时又留出了部分清醒的头脑和判断力,装出一副孝顺能干的凯恩家长子模样,忠实地执行父亲大人交代的任务——到迪恩特一带调查。这是命令,大约也是父亲对他的一种考验,威斯这么想。
        调查什么?迪恩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专程跑来一趟呢?父亲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问题一个个从脑中闪过,威斯碧绿色的眼珠子开始不安分地转动起来,视线在街道、河谷、红木林间跳跃,继而又投向红木林之南那看不见的瓦德鲁尔山岭地区。刚才下肚的几杯马铃子酒恰到好处地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多少有点兴奋起来。此刻他虽不动声色,但心底已经隐约浮现出答案。
        佩恩为威斯又斟上一杯酒。威斯正要接过,视线却被一抹突然出现的彤霞攫住了。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定格了,同时定格还有他的心跳,呼吸亦然——眼前出现的,是他一生中所见到的最美之景象:
        街道那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怀抱红色鲁特琴的少女正面向他走来;那抹耀眼的彤霞并不是少女手中的赤色琴身,而是她那红若朱砂、如瀑布般倾泻至腰@际的长发。少女步履轻@盈,仿佛孩童般地迈三两步带轻轻一跳,柔顺如丝的红发随之轻舞,映衬着她那一身洁白的装束,宛如秋霜中一簇跳动的明亮火焰,又像迎风怒放的一片红色蔷薇。
        威斯看得痴了——整个世界是凝固的,流动的只有那片彤霞。少女每向前走一步,她的足尖触碰的石板路,她的裙摆扰动的空气,还有她的发梢掠过的虚无之处,全都瞬间有了灵性。在以少女为中心的那个小小空间里,似乎能听见风轻吟,落叶呢喃,甚至阳光也在低语。威斯渴望伸手去触及,仿佛那里有可以涤荡他心灵的清澈泉水,一洗便驱尽他所有的烦闷和焦躁。
        少女愈走愈近,威斯听见她在唱着小曲儿;断断续续传来的歌声,好似清晨草叶上跳动的露滴。他渐渐能看清少女的面容:那是一张与他生活的世界完全没有交集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写满了纯真,一对浅褐色的眸子如小鹿般活泼地左右张望,粉@嫩的双@唇随着歌唱一张一合,笑容则如同鲜花一般绽放在嘴角上;两股红发编成的细麻花从前额顺两鬓下行至耳廓上沿,把微卷的长发整齐地拢至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朵轮廓,让人不禁联想起玲珑而晶莹的栀子花瓣。
        少女从威斯的脚下走过,威斯的胸口顿时一紧,他仿佛嗅到了自少女发际飘来的幽幽花香。是错觉吗?威斯没有功夫去想。一股沉甸甸的力压在他的胸口,他的双脚、脊背、脖颈和视线都被一种神奇的魔力操控。他侧过身,转过头,目光紧紧追随着红发少女,一直到那抹彤霞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半晌,威斯回过头,向佩恩抛出了一句:
        “她是谁?”
        


        IP属地:湖北8楼2011-12-04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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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有两个人。
          58岁的亚德里安•兰德尔坐在橡木书桌的后面,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额上和脸颊爬满的皱纹宣示着岁月和辛劳留下的痕迹,而镜片后一双温和的眼睛却丝毫不减锐利和威严。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身材削瘦却意气风发的黑发青年。他名叫希尔•鲁文(Hill Luwin),今年19岁,出生于迪恩特最著名的制作红色鲁特琴的手艺人世家,是梅伊从小的玩伴,也是兰德尔侯爵的学生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尽管继承了家族代代相传的制琴手艺,希尔却有更为远大的志向:他7岁起就跟随侯爵刻苦学习各门学科,同时还带领了一帮同龄孩子练习剑法、箭术和格斗术;14岁开始积极参与市内各种公共事务,虽然干的都是杂活,却积攒了难得的实践经验;16岁正式加入迪恩特市的治安小队,18岁就出任了治安小队的总队长一职。
          由于兰德尔家族不尚武,不组建自己的侍卫队或私有军队,在迪恩特市也没有专门的警备人员。所谓治安小队,其实是从迪恩特区域很古老的狩猎小队发展而来的。迪恩特地处山岭地区,在导力格命(注1)之前,并没有有效的驱除魔兽的手段。因此,迪恩特人民中身体健壮的男子自发地组成了保卫家园的狩猎小队,以轮班制进行日间巡逻和夜巡,防备魔兽入侵;此外,也会有组织地进山狩猎,捕获的猎物也成为当地人食物和用具的重要来源之一。现有的治安小队,其工作内容除了日常的巡逻和剿灭魔兽以外,还负责维护市内公共的治安,以及来往迪恩特,尤其是泰德里茨河道上的货流和客流的常规检查。在形式上,治安小队和狩猎小队一样,其成员平时都有自己固定的职业,到了自己值班的日子便会歇业,参与巡逻;而市政@府,或之前的市公会,则会给小队成员相应的收入补贴。希尔上任总队长之后,进一步加强了规范化管理和成员训练,并竭力推进治安小队的职业化和专业化。因为他极富责任心,办事冷静,机敏果敢,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誉,成为侯爵的得力助手。
          (注1:导力格命,七耀历1150年由导力学者爱普斯泰恩博士发起的技术格命。爱普斯泰恩对古代遗物进行研究成功分析了其内部构造并发明了导力器。之后,导力器在世界大量生产并且广泛运用于各种用途,人类的生活也有大幅度的进步。)
          “哦,梅伊,今天也很精神哪。学校里怎么样?”亚德里安温和地对女儿问道。
          “爸爸,下午好。今天很开心。我编了一首新歌儿,唱给孩子们听,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克鲁格家和洛斯家的两个小捣蛋,听了以后居然就不调皮了!”梅伊自豪地说。
          她随即转向希尔:“希尔哥也在呀!有一阵子没有看见你了呢,你不会又长高了吧?”她略有不满地撅了一下嘴,接着又笑眯眯说道,“对了,我的琴有根弦需要换了,改天上你们家去。”
          “随时来都可以。很愿意为您效劳,唔……兰德尔小姐。”希尔颇为拘谨地说。说到“兰德尔小姐”的时候,不自觉地把视线挪向梅伊身后的桃木门,双颊微微泛出了红晕。
          梅伊注意到了这个敬称。希尔对于梅伊来说,不仅仅是青梅竹马,更像是一个可靠的兄长。他们从小一起爬树、骑马、玩泥巴,一起读书、写字、弹琴、唱歌。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希尔称呼她“小梅伊”,梅伊称呼他为“希尔哥”。等梅伊稍微长大了一些,对“小”字感到十分不满,希尔改口称呼她为“梅伊”,梅伊仍然称呼他为“希尔哥”。大约一年半前,希尔却突然不明所以地在“梅伊”之后加上了“小姐”二字;又过了半年,就干脆连“梅伊小姐”也不愿叫了,硬生生地称呼她为“兰德尔小姐”。而梅伊却依旧称呼他为“希尔哥”,正如现在,她歪着头甜甜一笑,说:“那我明天就去,希•尔•哥!”
          希尔的脸更红了。
          “好了,梅伊。如果没有别的了,我和希尔还有事情要商量——”亚德里安打断了希尔的尴尬。
          “噢,爸爸,我是来跟您说我要带爱波娜(Epona)(注2)出去跑一圈的,她大概也等不及了!”梅伊的小@脸上写满了雀跃的期待。
          亚德里安呵呵笑了起来,说:“别太晚了,记着晚饭时间。今天希尔也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不要让客人等着。”
          希尔闻言,嘴唇轻轻一动,似乎想开口推脱;但迟疑了一下,便又不作声了。
          “我六点之前一定回来。你们慢慢聊。爸爸,希尔哥,晚饭见!”梅伊略一颔首作礼节性的辞别,带上了书房的门,便即刻跑向自己的卧室。再出来的时候,长裙已经换成了一身棕色的骑马装束,红发也用绸带扎好、盘起,扎实地压在头盔底下。此时,那嵌着两颗褐色宝石的白玉般鹅蛋小@脸,活脱脱一个淘气的少年。
          (注2:Epona,马名。是梅伊心爱的小母马,十岁时从父亲那得到的生日礼物。此外,我该很自觉地在这里自己吐槽一下,其实梅伊最喜爱的导力游戏是一个绿衣绿帽小人拯救世界的传说……作者不自重,读者请无视……)
          梅伊出了庄园大门,和一个面色苍白、长着一双细长眼睛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梅伊从未见过他,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不像是平凡人家出身的,而且腰间还别着一把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短剑。男子立在路中央,略显迟疑。
          梅伊有些困惑:尽管迪恩特往来的旅者和商人很多,但这里并不是经由市区的主干道,通常很少会有外地人出现。这个人……难道是来找父亲的?这么想着,梅伊向男子走近了几步,隔着两三个亚矩(注3)的距离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是要找谁吗?”
          男子踌躇了一下,答道:“我只是随便走走,结果,好像迷路了。请问,码头不是在这个方向吗?”
          梅伊给他指了方向,便迈步向马场走去。
          男子注视着梅伊的身影渐渐走远,转身折向了市区。
          (注3:亚矩,轨迹系列里的长度单位;根据空之轨迹3rd太阳门里的问答,一亚矩相当于一米。)


          IP属地:湖北13楼2011-12-05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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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4楼2011-12-05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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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野马的故事
              爱波娜是一匹产于山地的、中小型栗色母马。七年前,还是小马驹的她被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梅伊。十岁的梅伊瞪大着眼睛盯着小马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哭了出来。困惑不已的家人问她为什么哭了的时候,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挤出笑容说:“因为……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
              此时,已经8岁大的爱波娜正神气地站立在马厩里。看见梅伊来了,她高兴地轻嘶了一声,垂下脑袋凑近梅伊伸出的手。梅伊张开两臂,环抱住爱波娜的头,温柔地抚摸着她颈部的长鬃,又把自己的脸贴在马儿的脸上蹭了蹭。爱波娜撒娇似的又嘶了几声,轻轻蹬了蹬前蹄。马儿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在梅伊的脖颈上,痒痒的。
              梅伊咯咯地笑着,说:“想我了吧?别急,这就带你出去!”她把爱波娜牵出马厩,从马夫恩格老人手中接过马鞍,给马儿套上,便跨上了马背。
              在马场中跑了几圈,让爱波娜舒展开来以后,梅伊便离开马场,沿着河岸一条僻静的小土路骑去。梅伊的耳边生风,泰德里茨河在她的左侧流过,“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在小路上来回地响着,像是几个小鼓捶在随意敲打着土地这巨大的鼓面。行了一段路,便有一条岔道通向山坡上的红木林。沿着小道不断上行,穿过树林,可以到达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这里三面被红木包围,另一面是敞开的,俯瞰着碧绿的河水;若是春夏,空地上会开满各色的小野花,当下则被红灿灿的落叶所覆盖——这里是梅伊的秘密基地。
              梅伊从爱波娜背上滑下,松开腹带后,把她拴在空地旁的一棵红杉上;接着她脱掉马靴,摘下头盔,解开发髻,在空地中央仰面躺下。落叶在她身下沙沙作响,灰白的长空在她眼前铺展成一卷画布,那画布上移动着的一群黑点是迁徙的候鸟。梅伊闭上了眼睛。
              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了梅伊。睁开眼,她惊慌失措地发现一双异常晶亮碧绿的眼睛正微笑着俯视着她。那双眼睛的主人,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此刻正蹲在她的旁边,左肘支撑在左膝盖上,左手托着下巴,略歪着脑袋,像是在打量一只有趣的小动物似的盯着她看。他似乎很高,衣着优雅,腰间配一柄长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坚毅高@挺的鼻梁,宽阔的前额,和满是自信的扬起的双眉——此刻他一动不动,那张脸简直就像是雕刻家在大理石上刻出的俊美男子雕像,而那双眼睛则像嵌在雕像上的一对闪闪发亮的绿**眼石。他的短发从一侧分开,修剪得干净利落,颜色是漂亮的栗色——就像爱波娜的毛色一样!梅伊这样想着,突然臊红了脸,慌忙坐了起来,装出很严厉的口吻质问道:“你是谁?!”她逼着自己用尽可能敌对甚至带有恶意和恫吓的目光直视面前的男子,心里却打着小鼓,一团乱糟糟的——这个男人非常无礼;可是,她,一个侯爵家的女儿,居然光着脚丫,披着头发,毫不矜持地露天躺在地上,还在睡着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看见了!一想到自己这身尴尬处境,梅伊攥紧的小拳头不由得微微颤抖。
              男子不但没有被吓住,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两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变成两道泛着绿光的弯弯月牙儿。他换了一个姿势,干脆侧身面对着她躺下,左肘撑着地面,左手托着左腮帮子——这一次是彻底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只受惊的小鹿。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者,走得累了来到这儿想歇歇脚,没想到却见到了……”男子用优雅的语调说道,接着他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请问姑娘能否告诉我,您难道是这林中的仙子吗?”
              “别胡说八道了!”梅伊大声说,脸却不由自主地发烫。尽管她是家里,也是迪恩特市的宠儿,大家都称赞她的美貌,但一个年轻男子当着她的面,这样直白地称她为“仙子”却是头一遭;而让她尤其不能饶恕的,却是自己的内心情不自禁浮现出的一阵淡淡喜悦。她挣扎着摆脱掉那一丝欣喜,在心里努力地骂着:‘真是无礼!无礼!太无礼了!’她试图找出一个比“无礼”更严重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名男子。但男子此时却望着她,碧潭似的眼睛里居然流@溢出真挚的神情——那神情的深处是不是藏着那么一点狡黠?梅伊拿不准。
              “请问您到底有何贵干?”梅伊正声问道。
              “我没有什么恶意啊,”男子摆出一副被误解而万分失落的表情,“只是传说中树林都有守护的仙子;姑娘您的红发和这红木林一样美丽,而且您独自一人在这林间休憩,我还以为……”
              梅伊一时不知如何还嘴。眼前的这名男子与其说是无礼,倒不如说是奇特,而且是异常的奇特——他气质非凡,谈吐文雅,但却完全不像梅伊所见过的一般上流社会青年那样彬彬有礼,那种彬彬有礼有的时候反而让梅伊觉得造作和沉闷;他所说的话,虽说有些冒犯,但却是带着冒犯在赞美,而这种赤@裸裸的感情表达是梅伊从未遇到过的也完全不知该如何防御的,让她猝不及防而内心忍不住泛起一点点欣喜的波澜;而且,除了言语和态度的冒犯,这个男子却也没有什么别的无礼之举。梅伊带着戒备和好奇盯着他。
              男子忽然望向爱波娜,问道:“那是您的马?”
              “恩。”话题一转到爱波娜身上,梅伊几乎是本能地作了回答,接着又不由自主地补充道,“她叫爱波娜。”
              “爱波娜……好名字。”男子起身,向马儿走去。
              “小心!她不喜欢生人——”梅伊连忙提醒道。爱波娜虽看起来温顺,对待陌生人却非常暴躁,还曾经差点儿把一个好事的流浪汉踢成残废。
              男子没有停步,只见他走到离马儿不远处,向马儿伸出手。爱波娜先是后退了一步,用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跺了跺后腿,高高地竖着耳朵,眼睛警惕地瞪着男子。可是男子继续伸着手。片刻之后,爱波娜终于放下了防备,把头低下来,碰了碰男子等待着的手。
              梅伊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真是匹好马。”男子轻抚着马儿的颈部,转过头对目瞪口呆的梅伊微笑,“姑娘,您听说过一个关于野马的传说吗?”
              “大概……没有……”梅伊话刚出口就懊恼自己为什么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爱波娜也是的,真没出息!’她在心里抱怨着。
              


              IP属地:湖北15楼2011-12-07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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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渴望回到自己曾经属于的那片自@由草原和森林,但双脚却只能指引他走向人群……在人群里,他似乎拥有了凡人得不到的一切——赞誉、崇拜、爱慕、金钱、权力,当然也少不了与此相伴的嫉妒、流言和阴谋——他的心却始终被禁锢在这具有完美的外表的空空躯壳之中,日复一日如行尸走肉一般,得不到向往的自@由,没有了生存下去所能够依附的根基——草原、森林、尽情的奔跑……”男子的目光依然悲伤地注视着远方,微蹙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仿佛在展示着故事主角内心的痛苦——他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家。
                “这位王子苦苦找寻破除诅咒、恢复真身的方法。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据说通晓万物的贤者。他苦苦恳求……”
                梅伊注视着男子悲哀满溢的眼睛。尽管知道这根本是一个瞎编的故事,而且是如此的有悖常理、古怪而混乱,但从这名男子的口中娓娓道出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她难以自制地又一次被迷住,被打动了。
                那深沉的、充满忧愁的声音再次响起:“贤者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解除魔咒的方法,我只能为你指一个方向。你沿着我指的方向向前走,当你遇到了你该遇到的,你就将知道如何摆脱诅咒。’说完,贤者将手指指向了东南方……于是,这位王子,不,应该说这匹野马,一直向着东南方向走啊走,走啊走,日夜不停……”
                男子在这里又一次停了下来。空地里一片寂静,过分的寂静。梅伊只能听见爱波娜低头啃着草皮的沙沙声,还有自己不平稳的呼吸。她的目光在男子的脸上探寻,等待着故事的后续。男子终于转过头,碧绿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然后……终于有一天,这位王子遇见了一位姑娘……一位纯真美丽、如天使般的姑娘……他看见,那位姑娘穿着白色的长裙,抱着一把红色的鲁特琴,火红的长发轻轻飘舞……他还听见,那位姑娘有夜莺般柔美的嗓音………”那双碧绿的眼睛持续地望着她,视线温和而又炽@热,像是两束具有魔法的符咒,让梅伊完全无法动弹。
                “于是,野马此时终于明白那位贤者所说的话——他再也不想要解除诅咒了。”他还是那样望着她,不继续说什么,也不做什么。
                一只鸦掠过天空,“呀——”地长叫了一声,停落在近旁的一个枝头。
                梅伊低声地说:“结果还是你瞎编的。”
                “唔,是我瞎编的。”男子很坦率地承认了,“但最后说的是真心话。”
                沉默——
                “其实——”男子突然又笑了,“说不想要解除诅咒的那句,是假的。野马真正明白的,是解除诅咒的方法——假如那位姑娘愿意为他而歌唱,他便又能获得生命和自@由了………可以吗?”
                最后那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很重地敲在了梅伊心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躲避。迟疑中,她低下了头,本能地出口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马蹄的印迹,还有,马的气味……”男子淡淡地说。
                “呀——呀——”那只鸦忽地又腾空而起,如箭一般飞过树梢,消失于丛林深处。天边,夕阳染红了山河。
                梅伊突然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套上马靴,捡起头盔往头上一扣,一边说着“我得回去了,赶不上晚饭了”,一边急急忙忙走向爱波娜,哆哆嗦嗦地解开她的缰绳,始终不敢正眼看那名男子一眼。
                男子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跟来。梅伊牵着爱波娜正要离开,他在身后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那最后的问话:“——可以吗?”这是一个强势而执着的问句。
                梅伊回过头——男子背对着夕阳立于空地中央,傍晚的风轻轻吹动他的发梢和衣袖,像一座优雅挺立的雕像。
                “我……不知道。”梅伊积攒起自己所有的勇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头也不回地牵着马儿向山下走去。
                


                IP属地:湖北17楼2011-12-07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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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的 “绿 什么 什么 眼石” 是 “green color (乌拉拉拉~~~)
                  猫 眼 石”


                  IP属地:湖北18楼2011-12-07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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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我又忘了 导力格命...


                    IP属地:湖北21楼2011-12-09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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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恩仔细地观察了河两岸的状况,把地形刻在了脑子里。随后,他轻身跃上了码头值班室的房顶,从房檐边将上身倒挂,前额贴着玻璃窗的上沿向屋里望。
                      值班室书桌上的导力台灯发着白光,坐在桌前的是希尔•鲁文。今晚,他特意与队友换了个班。此时,他正俯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翻看着码头船只来往的登记簿。从佩恩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希尔的侧面(“没错,就是这个人。”佩恩对自己说),桌面上那厚厚一摞的记录纸也同样一览无遗,以佩恩超乎寻常的眼力,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上面写着的所有内容。
                      “9月16日
                      8:00-8:15 格蕾丝号 客运 上行 凯根斯——阿什德特
                      8:50-9:10 巴哈特号 货运,石材 下行 喀拉迪亚——宾斯拉
                      9:30-9:40 伯伦瓦特号 货运,盐,谷物 上行 图登——阿什德特
                      10:05-10:15 藏哈德拉号 货运,丝绸 上行 凯根斯——喀拉迪亚
                      …………
                      11:20-14:30 斯卡雷亚号 客运 下行 阿什德特——图登
                      …………”
                      希尔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写着“斯卡雷亚号”的那一行,佩恩的视线也落在了同一个地方。希尔思索着。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从桌上拿过一张白纸,把记录本向前和向后翻着,在密密麻麻的记录中查找着,嘴里低声数着数,时不时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记录册整理好,放到一旁,从抽屉里翻出去年和前年的册子,又开始了翻查、计算和记录的工作。等他完成时,佩恩看见那张纸上列了这么张表:
                      1178年9月 上行 货船 115 客船 66
                      下行 货船 127 客船 68
                      1179年9月 上行 货船 121 客船 70
                      下行 货船 123 客船 69
                      1180年9月 上行 货船 236 客船 69
                      下行 货船 184 客船 87
                      表的下方,希尔又写上一个地名“阿什德特(Aschidierte)”,并重重地画上一个圈。
                      门外传来脚步声。希尔将纸张折好塞入衣袋,把记录册放回原处,掏出怀表一看,指针指向两点。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壮汉,他冲着希尔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毡帽,说:“哟,队长,辛苦了!”
                      希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着“交给你了,泰德。”,穿上外套,戴上帽子,便出了门。
                      空寂的街道上只听见希尔的脚步声。一个黑影却始终在他身后不远的屋顶上灵巧而快速地移动着。希尔回到了家,位于城西的鲁文琴庄。他穿过院子,进了屋,二层某个房间的灯亮了,随后又灭了。
                      窗外的佩恩将视线扫过那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间装饰极为简陋的屋子,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摆满书的书柜,一个简单的衣橱,一张床——所有的家具都没有上锁。佩恩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向那张床上正仰面躺着的青年的脸——带着劳累、忧虑,还有热情的一张脸。
                      佩恩思索了片刻,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该是哪里。他飞快地跃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直到站立在白天曾驻足的那条路上。
                      石墙之后小小的庄园此刻没有一丝响动。佩恩轻易地蹿上了屋顶,走到了书房的窗户上沿。他掏出一根绳索,用一只匕%首将其固定在屋顶上,把自己悬吊在窗户外。他一手攀着绳子,另一手用一根细铁丝轻巧地打开了窗锁,一跃便进了屋。那只耀石制成的眼睛环视着四周,当视线落在了书桌一个上锁的抽屉上时,眼球微微一震。佩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一次掏出铁丝,迅速地开了锁。
                      看着那颗血红色的石头在黑暗中耀耀发光,佩恩满意地眯了一下他那本来就是两道狭缝的眼睛——那是他笑的方式,尽管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在笑。接着,他重新将石头包好,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锁上锁,又原路退了出去。
                      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约摸四点。佩恩脱下黑衣,小心地折好,塞进行李,取下后腰和脖颈上别着的四只匕%首,插于腹前;又换上日间所穿的衣物,走到床边,仰面躺下,和衣而眠。
                      


                      IP属地:湖北23楼2011-12-11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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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料想到这个男子的脑中竟能装下如此多的诗句;虽然有的时候,他会在诗句间略作停顿,思考片刻后才接着吟诵出下一句。这让梅伊不禁怀疑有些诗句是他临时编撰出来的,但无论从韵文或意思的连贯上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个男子在叙述和表演方面的惊人魔力,梅伊已有体会;而当那些天赋与这回肠荡气的壮丽长诗融合为一体时,其显现出的震撼效果则远远超出了梅伊的想象。剑士的英勇,贤者的远虑,女神的高洁,孩童的纯真,乃至恶人的贪欲,妖魔的狰狞,全都在那一张嘴和一副面孔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中栩栩如生地展现。
                        梅伊喜欢观察那张脸——那张脸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它整个儿融入了故事里。
                        当描述红发剑士挥剑在敌群中奋勇搏杀时,梅伊凝望着那张因激昂而神采焕发的脸庞,那双因决心和力量而熠熠生辉的眼睛,那微微昂起的、棱角分明的、坚毅的下巴,那宽阔的、伴着韵律和情绪而一张一弛的前额和随之轻轻抖动的栗色发鬓——眼前这名男子,恍惚中仿佛已经成了诗中勇者的化身,那慷慨起伏、抑扬顿挫的声音好似把梅伊不停地吸入一个无形而无底的深潭之中。
                        当故事进行到剑士进入山顶的神殿,艰难地打败狰狞的巨型蜈蚣,解救出了被囚禁的美丽少女时,梅伊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怀着一颗少女之心期待着情节的继续。男子转过头,直视着她,脸上还带着战斗的疲惫和胜利的喜悦,眼中却流露出万分温柔和关爱:
                        “剑士解开少女腕上的镣铐,
                        出神地凝视那湛蓝如天的双目,”
                        ——男子此时正凝视着她的眼睛,
                        “少女羞怯而感激地回望,
                        交汇的目光中满溢着无言的倾诉,”
                        ——梅伊完全无法将视线抽离,
                        “剑士轻%握起少女冰凉的双手,”
                        ——男子伸过手来,轻轻%握住了梅伊的双手,
                        “‘请随我走,我将带你去往安全之处。’”
                        ——梅伊感到手心微热,却没有力气和欲%望去挣脱。
                        ‘只是在讲故事。’她对自己说。
                        男子终于放开手,移开视线,继续讲述剑士的冒险。随着剧情的展开,梅伊时而激动,时而震惊,时而气愤,时而伤感。男子吟诵时所表露的丰富情绪深深感染了她,那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神情都直接触碰她柔软的内心。
                        故事的尾声,当罪恶被消灭,一切复归宁静之时,剑士要独自离开,向新的冒险启程;为他所救的少女满怀着离别的悲伤,伫立于海边,目送心爱的勇者踏上小船——梅伊的眼前生动地浮现出了这个情景。这时,男子站了起来。梅伊仰起头,目光追随着他。男子向梅伊伸出右手。梅伊本能地握住了那只手。男子轻轻地把她拉了起来。
                        “再会了——”男子温柔而悲伤地轻声低语。
                        两颗晶莹的泪珠顿时从梅伊眼眶中滑落。
                        寂静。只听得见梅伊低声的哽咽。
                        一个温暖的指尖轻轻抚过梅伊的眼角,擦去那不自觉涌%出的泪水。
                        “小傻%瓜,只是一个故事嘛——”他的声音很温柔,不带一丝戏谑。
                        梅伊强忍住眼泪,破涕为笑。
                        从那以后,梅伊每天都会到林中的空地去,听那位男子讲述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男子讲述了红发剑士的许多冒险故事。每个冒险结束之后,剑士总是要离开曾与他共患难的朋友们,独自踏上未知的征程;梅伊听到这儿总不免一阵惆怅。男子还讲述了一位能够预知未来的白发少女默默奉献自我以拯救世界的故事,一位黑发少年在伙伴的帮助下走遍天涯寻找失散的妹妹的故事,一个四处巡演的流浪乐队将世界挽救于灾难的故事,以及交错在这些故事之间的关于一位神奇魔道师和一位伟大船长的种种动人心魄的故事(注2)。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少年寻妹的故事,但她喜欢的不是那位主人公,而是主人公的伙伴——一个为了友情赴汤蹈火,牺牲生命而无怨无悔的侠义少年;少年的无私、坚强、情义和忠诚一次又一次令梅伊潸然泪下。
                        梅伊落泪的时候,男子便会停下来,默默地递过一只手帕,等待她抹干眼泪,恢复了情绪后再继续讲下去。有一次,梅伊哭得太厉害,许久也停不住,男子便伸出手,轻拍着梅伊的后背;掌心传来的热度,渐渐蒸干了泪水。有的时候,梅伊会要求男子把某一段重新讲一遍,她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无声地诵记。还有的时候,梅伊会忍不住问道:“这些传说,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呢?”男子则微笑着仰望天空,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很久很久以前的真事,也说不定是发生在某个我们不曾到过的大陆上的真事呢。谁能够知道它们的真假?我们甚至连自己信仰的女神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知道呢。”
                        


                        IP属地:湖北26楼2011-12-13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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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伊逐渐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待这个古怪的人:他看似无礼,举手投足间却表现出良好的教养和翩翩的风度;他言谈怪异,话语中却饱含了过人的才华和独有的睿智;他往往显得自负和轻佻,但实则情感丰富、心思细腻、行%事温柔。不知不觉间,这名男子本身,比起他所讲述的那些故事让梅伊感到好奇和着迷;每一天,她都怀着雀跃的期待之心和一丝的甜蜜,面露微笑地走向那林间的空地。他从来不问她的名字,也从不曾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从未把这一切告诉给任何人,包括父亲,包括米莉亚——这个基地、那些长诗、他们没有约定却频繁而规律的会面,都只是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小小秘密。
                          (注2:以上故事情节全部取自英雄传说之卡卡布三部曲。在这里我该又一次自觉吐槽:FALCOM啊,你能看出我对你有多么忠心耿耿了吧!)
                          1180年11月2日,在那个古怪男子闯进梅伊秘密基地的一个月后,梅伊在无人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封压在石头底下的信。信中简短地写着:
                          亲爱、美丽的林中仙子,
                          相识虽短,
                          点滴欢愉难忘。
                          此次因故不辞而别,
                          吾心无奈,忧愁满怀。
                          望姑娘勿忘约定,
                          他日重逢之时,
                          盼能闻得一曲,
                          解我相思。
                          您忠实的
                          吟游诗人
                          威斯
                          “威斯……”梅伊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把信贴近了胸口。
                          梅伊读到信的时候,威斯已经身在北行的船上。
                          当日清晨,佩恩叩响威斯的房门,带来了塞缪尔•凯恩公爵的传话:即刻动身返回凯根斯。
                          “公爵派来的船已经停在雷帕斯(Lepas)(注3)的码头,随时准备出发。马已经备好。现在动身,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帕雷斯;之后立刻启航的话,后天晚间就可以抵达凯根斯。”佩恩低着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毕恭毕敬地说。
                          威斯厌恶地一皱眉。这是父亲一贯的风格——独断,专横。只要他说一句让你走,就非得是“即刻”启程,推不得,拖不得,更逃不得,除非你想亲身体验公爵雷霆大怒的狂风巨浪。
                          “让他们等一个钟头!”威斯狠狠地一抿嘴唇,对佩恩抛出了这句话,甩上房门,掏出纸和笔,匆忙地写下了那封短信,随后又策马赶到红木林中,把信仔细地用一块石头压好。“再会了!”他对着红色的落叶做最后的告别。
                          (注3:雷帕斯,镇名。是迪恩特下游最近的一个小镇,位于凯恩家族领地以内。)
                          此刻,他正立于船尾,远远望着那早已消失于视野尽头的红色山坡,心中默念着“他日重逢之时”。然而,这样一个“他日”将于什么时候来临,将以怎样的方式来临,他完全没有任何预想,更没有任何把握。
                          


                          IP属地:湖北27楼2011-12-13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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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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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刚过一周,全帝国境内气温骤降,先是在北部飘起了鹅毛大雪,接着又延伸至南方。持续了整整两周未停的大雪之后,整个帝国的土地被一片白茫茫所覆盖。整条伊德里斯河及其支流,以及泰德里茨河的绝大部分区段都结上了厚厚一层冰,使得帝国南北、东西的交通干道霎时中断。
                            滞留于异乡归不了家的旅客暂且不说,秋收的粮食尚大批大批地囤积在出产地的仓库里,还未来得及运往分散于全国各地的贵%族宅邸。更要命的是,当时在帝国北部汉普斯菲尔德州(Hampsfield)的皇室贵%族奥迪亚特•莱泽•亚诺尔亲王,也就是尤肯特皇帝的胞弟,正在大兴修建豪宅,需要西南部山岭地区的木材和石材;在帝国东南部加尔茨州(Gaartz)的巴特拉贡侯爵要为庆祝自己第一个儿子的出生,大摆宴席,需要西部河谷、平原和沿海地区的美酒、蔬果和海味;东部克鲁琴州(Krutzin)的贝弗斯伯爵夫人在年末筹划了一场巨大的化妆舞会,附近大小贵%族忙着订制五花八门的道具和礼服,需要大量的来自西北部的布料和丝绸。
                            在船运已完全无望的情况下,便只能依靠原始的陆路运输。这在铁路极其落后、导力货车也仍是稀有之物的当时,就意味着九成以上的货运负担直接转移到了马车和人力上去。各地的农民、工人、待业者以及低级军士,纷纷被拉去充当了劳力,在陡峭难行的山岭,在积雪没至膝盖的荒野,还有在夹带着泥土、被车轮碾压为冰层的、易滑的道路上,拖着货物,头顶凛风,举步维艰。后来,关于这个漫长而严酷的冬季,民间流传出一首童谣:“大雪飘,大雪飘,夫人生了个小宝宝;要问宝宝他要什么?——龙虾,牡蛎,和生蚝。冰天雪地里马儿叫,长长的路途太难熬。”这首童谣其实还有后半段,不过大家都只在背地里偷偷地唱:“大火烧,大火烧,烧掉了宫殿与城堡;要问城堡里有什么?——珍珠,翡翠,和玛瑙。漆黑夜空下红光照,看你们个个往哪儿逃?”当时的光景和民%怨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冬天,也使得希尔•鲁文对火耀石一事的调查彻底陷入僵局。除了发觉上下行船只数量比起往年的反常剧增,以及脑中隐隐约约却毫无凭据的猜想之外,希尔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航道的冻结迫使走私者的行动完全中断,只剩下冷清的河道和素裹的山林。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低温也给迪恩特市内的管理带来异常繁重的压力,希尔和兰德尔侯爵几乎日日奔波于农田里庄稼的防冻、冬日粮食的储备、市区的取暖和市民健康等诸多事务中。
                            事件牵扯的另一方,也同样被这毫无征兆的天气突变给摆了一道。耀石供应的中断使得秘密基地的兵器开发和制造难以继续进行。同时,为了回应各地对杜瓦尔州内丰富资源的迫切需求,凯恩一家不得不把大量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招募劳力和安排陆运的工作上。
                            对于某一个与世无争的少女来说,这似乎漫无止境的凛冬则仿佛一个巨大的白色囚笼,把她关得严严实实。整个冬天,梅伊几乎都呆在自己的屋里,俯在桌上,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笔记:那上面一行一行抄录下来的,是她从威斯那里听来的所有叙事歌的诗句;从听的第一天她便开始记录,而这个冬天里她所做的则是为每一行诗句配上自己所写的曲调。那本子上已密密麻麻地标上了各种乐谱的记号。在家的时候,梅伊并不用琴把这些曲子弹奏出来,而只是轻声地哼唱给自己听。雪,覆盖了山路,已不能骑着爱波娜出去。但梅伊会偶尔,在某一个天气稍晴的午后,心血来%潮地带上鲁特琴,徒步走到山林中的空地上,站立在洁白而平整的积雪之中,对着几乎不流动的泰德里茨河,短暂地弹唱一曲,默然失神后再被冻僵的手指惊醒。
                            


                            IP属地:湖北30楼2011-12-1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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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叫**情”吗
                              我晕。。。。完全没有意识到...度娘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写的
                              以下更正:所以,这叫**情”吗?


                              IP属地:湖北37楼2011-12-23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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