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月正春风
珠帘绣幕,玉砌朱栏。
当佐助睁开眼,坐起身来看清周围的一切时,他的唇角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哼……妖孽们的皇宫。
鼻尖荡漾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他知道,这是狐族特有的熏香——碧落。
呵呵……上穷碧落下黄泉?
狭长漆黑的眼眸里溢满了笑,但那笑却是冰冷的,嘲讽的,满含着摧毁的意味。
“啊!你醒了!快躺下、快躺下。”
伴随着珠帘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樱发碧眼的少女已经来到了床前。
“快……”本来还略高的声线在对上佐助的黑眸时忽然就矮了下去,“你……你躺下吧……不然伤口会……会裂开的。”
少女低着头,略带结巴地小声说道。眼睛盯着锦被上的绣花,不敢直视面前的男子。
那双狭长而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像一道让人甘愿沉沦的渊。
“谢谢你救了我。”头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冷冰冰的,但听在春野樱耳中却无比动听。
“不……不用。”粉色的红晕在说话的瞬间染上了白皙的面庞。
动心的女子是最美的。
眼前的少女有着狐族人特有的异色头发和眼瞳,白皙圆润的脸上五官很精致,再加上她此刻娇俏婉约的神态,很能触动男人的心弦。不过,凡事也都有例外,在佐助看来,眼前的女人只是矫揉造作到了极点。
在佐助的心里,只有那个如高山遗雪般的身影。那个人……有一双秋水深潭一般的眼……不,就算是秋水有识,星河流波,也一定美不过那双眼。清冷而孤寂,翩若惊鸿。
一想到那个人,佐助冷冽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那记忆中浅笑的眉眼,宛如新月,穿连着自己童年所有美好的回忆,穿过所有褪色的时光。
春野樱一抬头,没有错过那冷冽的男子一瞬间流露的温润。准备说的话,就那么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
眼前的男子有着让人迷醉的容颜,冷漠的气质,冷如冰,静若空谷的幽兰。
这样的男子是有毒的,接触上了就容易上瘾。那份遗世而独立的萧然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撞开了一个怀春少女的心扉。
一见钟情么?春野樱暗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迷恋上了这个谜一样的男子……
发现眼前的女子看到了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佐助也不遮掩,反而顺势勾起一抹笑:“呵呵,大恩不言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啊?!我……我……”受宠若惊地对上佐助的笑,春野樱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午后的阳光从窗棱处跃进来,洒落在床头的男子白皙的面庞上,那一抹笑,被春光耀得炫目。
“你叫我小樱吧……”
小樱?呵呵……春野樱,火之国现任大祭司纲手的关门弟子。在由祭司代替国君的火之国,应该算是公主一样的级别吧……
佐助在心底冷笑。
“小樱,真是好名字。”但表面上,佐助依旧保持着一脸淡淡的,却魅惑人心的笑容。
“真的吗?”小樱惊喜地望向面前的男子,“那……那你呢……”
“叫我佐助吧。”
“佐……助。”小樱轻轻地低吟着这两个字,心中无比的喜悦。
直至很多年以后,小樱都时常会想,要是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不撞上那个男子蛊惑人心的笑颜,那之后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小樱——你在吗?”
正当春野樱沉浸在无比愉悦的心情中时,门外却响起了一个清亮的男声。
与此同时,大力的推门声与珠帘被掀起的声响一同在屋子里响起,哗啦啦啦……惊碎一室安宁。
方才还在门口问话的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
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只有着漂亮金丝纹络的黑靴,然后是垂及脚踝的红色衣摆。
那是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红,像罂粟花般邪魅妖娆,却没有那份妍丽的多情缱绻,本是火热的暖色,但红到极致,反而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漠然。
走进来的颀长身躯就被这一袭红到炫目的精致长袍包裹着,金发张扬的少年,像一轮夺目却又让人无法直视的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