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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红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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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度
此帖各种脑残
此乃最近脑子被水淹了的诡异产物


1楼2012-02-19 15:38回复

    ————————序章 血色梦魇————————
    红色,满眼红色,红得耀眼夺目,艳丽如血。
    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身处红色花丛之中,红色的花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没有尽头。
    欲落的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像是又一片花海。
    凝结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亦没有一线声音。静谧似要穿透身上每一个毛孔,酝酿在角角落落。
    好压抑。
    身体不由自主地蹲下,细细观察眼前的花。细长的花瓣向外翻卷,形成完美的弧度。花心中一束极细的蕊直直立着,收不到花瓣的保护,却丝毫不显柔弱。茎被顶端的花朵遮住,没有叶,露不出半点绿色。
    每一朵都如此精致美丽,散发着妖娆诡异而高傲的气息。
    这种地方,似曾相识,而又回忆不起,熟悉,而又陌生。
    从花丛中站起,眺望远处。是花,血红的花。前面是,左边是,右边也是,后面还是。
    数不清的花无止无境地开着,铺天盖地,像要向我压过来。胸中有将要窒息的错觉。花,似在肆笑,此起彼伏,刺激着我的耳膜,然而并没有一点声响。
    诡异,一切都那么诡异。
    夕阳永不落。天地一派血色,永不谢幕。红的,都是红的,唯有我身着素衣,白得纯净,白得彻底。
    想跑,想逃出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身体却动不了。
    夕阳、花海,花海、夕阳……


    2楼2012-02-19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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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前世的呼唤————————————————
      回到房内,换下湿漉漉的睡衣,坐在床上。望窗外明晃晃的旭日一点一点打破黎明前的雾,却打不破心头的迷雾。
      那个梦,那片景,那个男子,为何总是缠住我不放?那条河,为什么像是在呼唤我?河的对岸,会有什么?这所有的一切,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头开始疼,越来越疼。我揉着太阳穴,抬起头,拿起桌上的一叠纸牌,摆好排阵,企图算出点什么。
      这是奶奶给我的纸牌,牌上还留有奶奶的温度。奶奶说,它,可以解答我大多的疑问。
      我按着奶奶教我的做,可却越来越迷茫。这纸牌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我却无法解读。
      我轻轻地叹口气,将纸牌收起来。
      “嗒嗒嗒”。门外传来叩门声。
      我起身,正欲去开门,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奶奶拄着拐杖,蹒跚地走进房间,坐在我身边。
      “奶奶?”我疑惑。奶奶今日好奇怪。
      “芸儿。”奶奶一把拉我坐下,右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庞,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好似从此便见不到了一般。那双眼睛中,包含着慈爱,但在更深的地方,却似乎隐藏着浓浓的悲伤。
      “是啊。芸儿也长大了,该明白了。”奶奶说道。似乎是在对我讲,却更像自言自语。
      我疑惑地看着奶奶,不语。
      “芸儿。”奶奶的语气不再悲伤,变得严肃。
      “嗯。”我应道。
      “最近的梦,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成片成片的曼珠沙华,还有……一个蓝衣男子。”我如实答道。
      “果然。”奶奶低头沉思。
      “这个梦是指什么?”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的前世。”
      “什么?”我震惊。
      前世?什么前世?我的前世与这曼珠沙华有什么关系?又与这蓝衣男子有什么关系?如今,我的前世又为何会进入我的梦境?
      “……”我有太多问题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芸儿。”
      “嗯,奶奶。还有什么事吗?”我应道。
      “你想记起你的前世吗?”奶奶看着我一对异色双瞳,语气严肃,沙哑的嗓音饱含沧桑。
      “想。”肯定的回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唉,好吧。”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但我只知道前世的你来到这里后所发生的事,其余的,你若要想知道,就只能靠自己去追逐。
      “十三年前,你死后来到这里,来到这阴间入口,阴阳相隔之处,喝下我的孟婆汤,却因怨气太重,过不了奈何桥。你来的时候,带来一朵还未枯萎的曼珠沙华,于是我就把你的灵魂封在花内,成为了现在的你。但那碗孟婆汤终究还是有一点效果,将你前世的记忆禁封了十三年,如今才慢慢苏醒。”
      “我身上怨气太重?”我不解。曾经的我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使我过不了奈何桥?
      “对。那时你身上散发的怨气极重,连赶来投胎的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
      “那我又如何才能得知我前世经历的事情?”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的怨气如此之重?我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但也隐隐感到了恐惧。
      “唉,芸儿。假如你真的想要知道,奶奶也不能拦着你。但奶奶还是希望你不要知道,安安静静过这一生,你的记忆也永远不会苏醒。你再好好想想吧,要是真下定了决心打算记起,就在月圆之夜唤醒你的记忆。”
      “怎么做?”强烈的好奇心将欲冲破胸口,我变得不顾一切。
      “于月圆之日清晨,在屋外曼陀罗华的花瓣上采集露水,密封于罐中,置于窗口风铃下。傍晚时,摘两朵长于同一枝头上、初开的曼陀罗华,捣烂。当月光从窗口照在床上时,用清晨刚采集的露水洗净双眼,润湿一条从未用过的纯白缎带,将捣好的花均匀抹于缎带上,轻轻敷于双眼处。躺回床上,双手捧着桌上这副牌,将其置于胸口处,用心去理解之后所做的梦,一切就都会揭晓。”


      4楼2012-02-1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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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返还阳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奶奶一言不发,轻轻走到我身边坐下。
        “怎么了,芸儿?记起来了吗?”奶奶注视着我,良久,才开口。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奶奶却露出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想起了一部分,但最重要的却依旧不记得。”像还沉浸在回忆中一般,我缓缓开口,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
        “孟婆汤的效果绝不只有十三年,哪怕是极强的怨念,也不可能在十三年内就使孟婆汤失效,所以,肯定还会有一些记忆被封锁。”奶奶向我解释。
        “那还有办法记起来吗?”我的语气里充满急迫。
        “有,但要看缘份。”奶奶回答。
        “什么办法?”我的眼睛猛然睁大。既然还有一线希望,就绝对不能放过。即使希望是如此渺茫。
        “返还阳间。你或许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记起,也有可能永世无法开启封锁的记忆。”奶奶一字一顿道,“去,还是不去?”
        “去。”用不着思索,我脱口而出。如果现在不去,先前的一切又是为何而做?一做,便要做到底。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条路,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这样强烈的恨意,如果不报,会将我生生撕裂。
        “好吧。”奶奶叹气,顿一顿,说,“三日后,人间的曼珠沙华便会盛开,那时,你可以从屋后的三途河摇船过去。”
        “三途河?”我前世的记忆最后便停留在三途河上,可难不成,三途河就在屋后?奶奶为什么从来就没对我讲过?
        “芸儿,你去过三途河的,就在几日前的夜里。”奶奶回答。
        几日前的夜里?难道是那个蓝衣男子首次出现在梦境中的夜晚?那时,我莫名走到一条河边。那条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河流,难道便是三途河?
        “对,就是那条河。”像能看透我心里所想的似的,奶奶点头道。
        “我明白了,奶奶。”
        “明白就好。在这三日里,你要作下决定,这,会决定你的一辈子。”奶奶说完,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出房间。
        三日后。
        我背着小包,凭着记忆向三途河走去。包里只装了奶奶留给我的纸牌,和伴随了我十三年的风铃,但这些,带着我十三年来的记忆和奶奶的气息。
        身边的曼陀罗华渐渐稀疏,杂草及膝。到了,快到了。
        远处的草丛中,隐约露出一个苍老的身影,定定立在风中。
        是谁?心头一惊,脑海中出现两个字。答案已了然于心,却不知其目的。
        “奶奶?”我喊着,加快脚步向那身影走去,“你怎么来了?”
        遥遥的,身影动了一下,像是转了个身,却不曾有任何回答。
        走到奶奶身边,张口正欲说什么,却被奶奶的话打断。
        “芸儿,你果然来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对吗?”
        我对奶奶点了点头,眼神里写满了坚决。
        看着我,奶奶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语气里有几分哀伤,几许无奈:“记住,在阳间,这里的一切决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我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
        奶奶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我的手上。我把它举到眼前,仔细地看。蒜头一般的形状,外层干枯的皮脆脆的,带着神秘的紫红色。
        “这是……曼陀罗华的球根?”
        “对。芸儿,你要把它带到阳间去,种在花盆里。两年之后,它开出第一朵花的日子,不管你是否达到了目的,都必须回来。不然,你会再次死去。”
        “嗯,我懂了。”我将它小心翼翼地藏进包里,捧在怀中。
        额前刘海拂动,身边正是三途河。转过身,直视着三途河。河面上除了偶尔几叶在这灵魂的小船漂过,再不见任何东西。广阔、平缓,却又寂寞、单调。河水浑浊地泛着墨绿的色彩,不知运载过多少背负着慎重罪孽的灵魂。
        “沙沙沙”,遇风的草丛互相拍打着,摇曳着。风从河面上吹来,同时带来的,还有风中淡淡的血腥味。这,就是生命死亡的味道么?
        “走吧。”奶奶的声音猛地将我惊醒。
        当我将视线从三途河面上移开,奶奶已经拨开河岸边最后一簇草,向前走去。
        “嗯。”我回应道,急忙跟上奶奶的步伐,向河边走去。
        茂密的草丛遮住了视线,一直不曾注意,在这附近正泊着一条小船。一根绳系住了小船,却不能阻止它在风中摇晃。小船在风中摇晃,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渺小,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一般。
        转眼,奶奶已经上了小船。在跳上小船的那一瞬间,心中似有一丝恐惧的情愫一闪而过,又立刻消失不见。
        小船在河中慢慢地前进,显得那么无助。奶奶站在船尾,缓缓划着桨,表情坚定而又严肃,平静似潭水般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看着所谓的彼岸。
        我坐在小船中央,看着身边的河水被小船荡开圈圈涟漪,却依然浑浊。那里面似乎承载了太多不一样的东西。
        像被迷惑了般,我伸出手,慢慢接近河水,眼看就要接触,忽被一声惊呼惊醒:“芸儿,别去碰那河水!”
        猛地收回手,我回头望着奶奶,问:“为什么?”
        “三途河水对于任何生命来说,都是至毒之物。它能吸收任何生命的魂魄,与其融为一体。在于其融合的那一刻,生命将会魂飞魄散,只留下精华,被这河水当做食物所吸取。
        “所以,芸儿,要切记,万万不可碰这河水。”
        我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直直盯着河水。
        “哗啦,哗啦”。划桨的水声均匀散开,空灵而寂寞,衬出四周蚀骨的寂静。忽然,划水声消失。我抬头,看见船已靠岸。
        岸上看不见任何东西,所有一切都被浓雾笼罩。没有一丝流动的浓雾,似乎永生永世都不会消失。
        “到了。”奶奶轻声说道。
        “嗯。”我站起身,走上岸,回头看了奶奶一眼,缓步迈向浓雾之中。
        “哗啦,哗啦。”,我听见身后传来划桨声,是奶奶回去的声音。
        压抑下对前方产生的物质与恐惧,我深吸口气,一步步向前走去。浓雾中,似乎有淡淡香味在漫延,脑袋昏昏沉沉的,脚步越来越沉。在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浓浓白雾。


        6楼2012-02-1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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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我的“家”————————————————
          “唔……”眼皮好重,重得睁不开。有丝丝光线透过眼皮钻进眼睛,好亮好刺眼。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堪堪睁开眼,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我细细打量着我所处的地方。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朴素的家具。简单而素净。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神态可掬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孩子,你醒啦?”老婆婆看到我睁开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醒了就好,没事就好。”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问题像水泡一样冒出来,我坐起来问道。
          “呵呵。孩子,别急别急。慢慢儿问,你这么多问题,我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呀。”老婆婆顿了顿,慢慢讲述起来,“刚才,我正在附近散步,看见你倒在路边儿,也没人管。我走过来叫你,你也不应,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哟,孩子你可别不信,我虽然看起来老了,身体可硬朗着哪。再说你又那么轻,任谁都能抱起来。我原本打算把你送到医院去的,你没事,就太好了。”
          晕倒在路边?那我之前……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在三途河的另一边。在浓浓的雾之中,我似乎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知觉。
          “孩子,你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要知道,那儿可种有迷迭香,一般人都不会走这条路。唯有我对它有抵抗力,每天才会在那儿散步。那花是香,可越香的花就越毒呀。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芸儿。秋冰芸。”我答道。
          老婆婆思量了一下,点点头:“冰芸,好名字。那么,芸儿,你住在哪儿?这么久没回家,家人会着急的。”
          家人?恍然间,我想起奶奶,心中忽浮起一丝惆怅。可不知,奶奶是否会寂寞?是否会想起我?住了十三年的小屋,那屋前的曼陀罗华,又何时才能相见?
          窗外的道路上车水马龙,没有一分一毫与那个宁静而又寂寞的地方相似。这是曾熟悉过,现又陌生的地方。
          “我……没有家人。”好想讲出奶奶的事,可说那个世界的人事,是禁忌。犹豫一下,我只能改口。
          听见这话,老婆婆一愣,眸子里增加了几分忧伤与歉意:“芸儿,那你的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不语。
          老婆婆居然笑了:“没关系,芸儿,你就住在我家吧。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孙女儿。芸儿,叫我奶奶。”
          “奶……奶。”我轻轻呢喃,心里有几分甜蜜,又伴着几分苦涩。奶奶在三途河的那边还好吗?她是否在看着我?就这样不顾一切地离开,只为了这样渺茫的希望,真的可以吗?
          我看见,老婆婆笑了,笑得那么慈祥,让我的心中蔓延开一种温暖,即使带着苦涩,也可以融化所有忧伤的温暖。
          “来,我的孙女儿,跟奶奶去看看你的房间。”老婆婆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示意我跟着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下床,跟着老婆婆向门口走去。
          门外便是走廊,宽敞明亮,素色的墙上偶尔可见一两幅精致的画,看起来并不珍贵,却别有意境。
          跟着老婆婆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正厅。这里装饰得简洁而雅致,没有贵重的家具,没有琐碎的工艺品。棕色的桌椅搭配雪色的墙,清爽而温馨。
          来不及多看几眼,老婆婆已经向楼梯后边走去,我只能收回我的视线,加快步伐走向楼梯的背面。
          楼梯后的阴暗之处,有一扇不大的暗门,银灰色的材质与墙面的阴影融为一体,还真不容易被发现。老婆婆回头望了我一眼,打开门,走了进去。我急忙跟紧奶奶,也穿过门,走向墙的那边。
          墙后又是一番天地。穿过门,面对的是长长的走廊。浅棕色的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洁净的墙面白得晃眼。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幅作品,有大有小,有画有书法有刺绣。不是名家作品,但幅幅都很精致,看似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婆婆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安静地穿过走廊,带着我走向三楼。
          楼梯到达三楼后便不再向上蜿蜒,三楼看似便是顶层了。在二三楼的楼梯口,可以隐隐听见些许谈笑声,似乎都是些女孩子。
          三楼的走廊两侧,时不时可以看见几扇紧闭的房门,都是清一色的浅棕色木制门板,仔细听,还可以听见里面传出一两声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婆带着我缓步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便停下了脚步,轻轻叩响这扇门。
          片刻,门轻轻打开,门内站着一个女孩。她身着过膝的米色长裙,黑发齐腰,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右眼,露在外面的左眼看见奶奶身边的我,略显惊异,又马上恢复平静,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奶奶。”女孩轻声打了个招呼,音色甜美。
          老婆婆点点头,慈祥地对女孩一笑,算是回答:“小绫,这是芸儿,你们以后就要住在一块儿了。芸儿刚来,有不懂的、不适应的,你可要照顾一下呀。”
          被称作“小绫”的女孩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我,许久,才回答:“我知道了,奶奶,我会的。”
          我回头看向老婆婆,只见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孩,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奶奶回去了,小绫你带芸儿进去吧。”老婆婆说完,冲我点点头,转过身,按来时的路回去了。
          我看着老婆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是呆呆地站在原位。
          许久,我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声:“不用再看了,你快进来吧。”
          我回过头,看见小绫正站在房间门口,一手扶着门把,左眼直直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我应了一声,向她走去。
          随着我的动作,她打开门,让我走进屋去,随后又轻轻把门合上,转过身来,背靠着门,平静地看着我:“我叫绫霁,段绫霁。”
          “我叫冰芸,秋冰芸。”我回答道,并向她微微一笑。
          段绫霁微低下头,浓密的刘海遮住她半边清秀的脸。略略思索一会儿,抬起头时,嘴角边已挂上一抹友好的微笑:
          “那么,冰芸,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7楼2012-02-1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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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顶起~


            8楼2012-02-25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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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偶尔路过
              不过无论怎样顶一个


              9楼2012-02-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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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落户阳间————————————————
                家?我真的可以将这里当成家吗?我将视线从段绫霁身上移开,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房间不大,三四十平方米的样子,素净的纯白色调,使原本就井井有条的房间更显干净。门边左侧有个五六平方米大的卫生间,靠窗那边还配有阳台。右侧并排放着两张床,上层为床铺,下层是书桌,很简易。左侧墙边,放着两个衣柜和一个书架,白色的塑料材质,与墙面融为一体。房间朝北,秋季微凉的风从阳台吹来,带着些许寒意。
                “房间很简单,不用多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生活问题。被子还有一条,但床单得自己裁。”段绫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甜美的声音中少了几分冷漠。
                我转过身,看见她的眼睛盯着床的方向,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仔细看,左边的床上确实没有被褥,桌上也什么也没放,只是擦得一干二净。
                回过神来时,段绫霁已站在衣柜前,正打开一个柜子的门。
                我也走过去,看见柜子里正放着一叠未用过的布料,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柜底。还没等我看清楚有几块布,段绫霁便已抱着一块纯白的布料,关上了柜门。
                拿着布转过身,她看见愣着的我,微微皱眉,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其实,我只是不习惯而已。除了我曾经的那个他,再没有别人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
                “哦。”段绫霁点点头,语气中盖不住她心中的疑惑,也多了几分生疏,“冰芸,你会裁布吗?”
                “会。”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段绫霁说着,将布递给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却显得有些许牵强。
                我伸手接过布,朝她点点头,也还她一个微笑。但我可以明显感觉到,我与她之间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恍然间,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因为与段绫霁又拉开了一些距离的原因吗?我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我与她,只是初识而已,为何会这么在意?我的心里有几分茫然与困惑,与这怅然若失交杂在一起,更显混乱。
                抚摸这布料,指尖传来丝丝凉意。这布料像是丝绸,质滑而微凉,连在室内也微微泛起光泽。手感很舒服,很柔软,但不怎么细腻,显然不像是上等绸缎。
                我抱着布料走到房间那头,左侧床前,用手轻轻擦了擦没放任何物品的桌子,摸不到一粒灰尘。将布放在桌上,转身踩上台阶,爬到上层床铺。床上铺着一张草席,席下便是床板。席子也擦得很干净,摸不到灰尘。
                我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轻轻对旁边唤道:“绫霁,你——有尺子吗?”
                坐在对面桌前的段绫霁闻声,抬头看向我,用迷茫的眼神与我对视两秒,忽然醒悟,点点头,回应一声,便拉开手边的抽屉,从一堆针线底下抽出一把尺子,站起身递给我。
                我接过尺子,轻轻说声“谢谢”,便又转过头,量起床铺的尺寸。
                量完尺寸,问段绫霁借来剪刀,我将布料铺在桌上,裁得得心应手。
                听着布料被裁开发出的断裂声,我又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阳间的那两年。
                那时,我总是一个人独自呆在房间,整日整夜。寂寞之时,便为自己裁衣、刺绣、做玩偶。整整两年时光,我也早已精通于这些事情。
                手上的布裂开,就好像我的心也一起裂开,撕成细细的一条一条,一块一块,粉碎后,又被秋风吹散。可心再痛,我也依然喜爱做这些事。手上的剪刀像是带着我的仇恨,剪开布,就仿佛剪开他的身体,剪成一块一块的碎肉,很残忍,却很痛快。
                “冰芸,冰芸……”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我从回忆中醒来,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段绫霁看见我转过头,轻呼口气,对我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茫然地看看周围,桌上放着裁剩下的布料,床单也已裁好,平平整整地铺在床上。而我自己正坐在地上,一手还拿着剪刀。
                


                10楼2012-04-0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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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段绫霁说,她趁我裁床单时去拿我的生活用品,谁知回来时听见房间内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便看见我这样呆滞地坐在地上,估计是从床上摔下来的。
                  我回头看向门口,紧闭的门边确实放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隐隐约约透出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的影子。
                  我对段绫霁笑笑,掸掸衣服站起来。
                  段绫霁看见我没事,放下心来,走到门边双手将那个袋子向床边提来,一步一步地挪动,像是很费劲的样子。
                  看见她那个样子,我也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将手放于她的手旁边,用力,袋子又向上提了一点点。配合着她的脚步,我也提着袋子一寸一寸向床边挪去。
                  忽然间,我似乎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抬头,正对上段绫霁的眼神,她的眼睛与嘴角都满含着笑意,没有勉强,没有杂志,就连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右眼也掩盖不了这十二分的友好与亲密。
                  我的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暖流,瞬间平息了那冰冷的蚀骨之恨。嘴角不觉也浮起一弯弧度,证明着我内心的温暖与愉悦。
                  将袋子拎到床边,我整理起这些杂乱的东西。段绫霁不让我一个人忙,也整理起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来。
                  东西其实并不多。整罢,段绫霁说是晒晒被子,便将被子从衣柜中拿出来。我从她手中接过被子,挂到阳台边沿。
                  阳台外,夕阳已欲西下,唯剩几抹余光留落天际。
                  手一不小心撞落旁边的花盆,清醒其中并未种任何东西。忽然间记起奶奶交给我的曼陀罗华,伸手摸摸身侧的包,还好,风铃,纸牌以及曼陀罗华,都在。
                  花盆边就有小铲和水壶。我拿起小铲,松松土,将这球根种下,浇够水,将它和别的花盆放在一块儿。十五年前的记忆已经收回,那时种花的感觉依然残留。我相信,它不会在我手中死去。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真心祝福它,健康蓬勃地生长。
                  “咦,冰芸,这个是你种的吗?什么花呀?”身后突然传来段绫霁的声音,我竟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我转过身,看见段绫霁正好奇地盯着那紫红色的球根看,手伸出又收回,想去碰却忍住不碰的样子。我微微一笑,答道:“曼陀罗华。”
                  我看到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不再理我,于是又向房间内走去,将风铃挂到床沿,把纸牌小心翼翼地藏入抽屉。
                  回顾整个房间,我的一切东西早已整理完毕。这样一来,房间又比我初到时充实了不少,几乎处处可以看到我住下的痕迹。
                  这样子,我就算是在这里落户了吗?我问自己。两年时间,最多我也就只能住在这儿两年吧,目的一达到,我就该回去了。而这在阳间的两年,也许我都会在这里度过。
                  话说,以后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呢?前世残存的怨恨,真的能在今世完结吗?孤身一人,为了缥缈的前世情仇而漂泊在这阳间,是否真的值得?毕竟今后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与他,也不知缘分是否已尽,是否还能相遇,让我认出他。心里有一点点动摇,可我已经涉足这阳间,无法再回头。
                  “太阳落山了,被子明天再晒吧。”段绫霁的声音让我在迷离中惊醒,看向声音来源,却见房间里阴暗暗的,隐约能辨出正抱着被子从阳台走来。
                  我走到门边,在墙上摸索半天,才将灯打开。等眼睛适应了强光,却见段绫霁已将被子叠好,放在了我的床上。
                  “冰芸,该去吃饭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段绫霁已将包从我身上取下,挂在床边,拉着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11楼2012-04-0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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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姐妹————————————————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跟着段绫霁来到一楼餐厅。
                    餐厅地面由黑白相间的瓷砖铺成,墙面由瓷砖铺为白色。餐厅中央只有一张桌子,周围放着七八把椅子。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道菜,但没有任何人。
                    段绫霁拉着我在桌边坐下,一言不发,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从餐厅一侧的小门内走出一个女孩,将一碗汤端到桌上。估计那门内便是厨房。
                    我仔细打量她。她蓄着披肩碎发,瞳孔很黑,如无月之夜,黑得彻底,黑得惹眼。
                    我听见段绫霁在我耳边轻语:“她叫筱怜韵。”
                    那女孩看到段绫霁身边的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略显惊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几眼,便转身回了厨房。
                    没过多久,又有一女孩端着菜从厨房内走出来。她扎着双马尾,头发不长,干净利索。她的动作很快,发尾随着左右摇摆。眼神清澈明亮,也未在我身上过长时间停留。看见我的出现,只是又从墙角拿了把椅子放在桌边,便转身回了厨房。
                    “她是冷然。今天轮到她们做饭。”
                    不久,有四个女孩陆陆续续从外面走进。
                    段绫霁一一介绍给我听:一直带着很温暖的微笑的女孩叫夏悠婉;肤色甚雪、唇色如血的红衣女孩是楚荭荇;苗翚月的眼睛大而亮,仿佛储满泪水,瞳孔略带红色,看似楚楚可怜;表情高傲,眼神迷离,双唇紧抿,言语不多的女孩叫苏娆。
                    所有人都陆续入座,筱怜韵和冷然也都摆好碗筷,坐在餐桌边。没有人动碗筷,全都齐刷刷地看着我,像在等待着什么。段绫霁轻拉我衣角,低声示意我作个自我介绍。
                    我对她微微点头,开口道:“我叫秋冰芸,来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以后的生活,要承蒙大家照顾了。”
                    听完我的话,筱怜韵微微一笑,声音清脆:“冰芸你真的来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吗?什么时候到我房间来讲讲吧,我和冷然就住在你隔壁。哦,对,我叫筱怜韵。”
                    接着,其他各人也各自报上名字。耐心听她们讲完,我便礼节性地一笑,又望向段绫霁。
                    当视线接触到段绫霁的那一刻,忽然间察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已将段绫霁当成唯一的依靠。在很多事情上,我都像个孩子般,对她的依赖感越来越强。
                    段绫霁眼角的余光似乎已经看到我的视线,但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直直盯着筱怜韵。
                    筱怜韵见段绫霁总看着自己,又见没有任何人说话,餐厅里的气氛别样尴尬,便拿起筷子,说道:“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片刻,每个人都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回荡在整个餐厅,打破僵硬的气氛。看见这些,筱怜韵轻轻呼口气,拿着筷子的手才开始往碗里夹菜。
                    吃晚饭,段绫霁带我回到房间。
                    夜已全黑。走进房间,眼睛只觉一片漆黑,像被人扔进了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心头忽有一阵手足无措的慌乱感升起,渴望依靠。
                    接连着黑暗而来的,是耀眼的光线。灯忽然间亮起,快得让人毫无防备。在刺眼的光线中硬生生向段绫霁看去,她却像对光与暗毫无感觉,平静地向房间内走去。恍惚间觉得,她身上似乎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眼睛适应光线,我才向房间内走去。却见段绫霁已经坐在书桌边,正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带锁的小本子。
                    我走到她身边时,她已解开密码,趴在桌上泄气什么来。她将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手臂圈住本子,看不见在写些什么,唯有阵阵时断时续的沙沙声传入我双耳。
                    我从她身后走开,坐在自己桌边,打开台灯,任温暖的橙色灯光照在桌上,却什么也不做,只是侧着身,静静看着段绫霁。
                    许久,我开口问道:“绫霁,干什么呢?”
                    “写日记呢。”段绫霁手上的笔顿了顿,回答道。
                    


                    12楼2012-04-02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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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写了几个字,段绫霁像想到什么似的,放下笔,从抽屉中拿出一本相似的本子,在我眼前摇摇,问道:“你写吗?”
                      我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段绫霁显得有些尴尬。她将本子放到我手上,对我说:“没想好吗?你还是试试吧,你会喜欢上的。喏,本子先给你,设密码的方法写在最后,自己看吧。”话音刚落,又扭过头写起来。
                      我看着手上的密码本,感到指尖传来段绫霁的体温。
                      写日记……吗?我还真从未试过。用它将这两年的日子记录下来吗?也许是种选择。我想。
                      从抽屉里找出支笔,打开崭新的第一页,我记录下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来到阳间寻仇的第一天。
                      等我放下笔,设好密码,将日记本藏入抽屉,已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椅子上已没有段绫霁的身影。关掉台灯,站起身,我去寻找她,却见她正趴在阳台边,痴痴地盯着夜空中的星辰。
                      我将脚步放轻,缓缓走到她身边。
                      阳台外夜色正浓。一弯残月仍挂在树梢,散发出的微弱月光触及不了远处的夜色。夜空深处,群星闪耀,争相斗艳,一片繁华。
                      察觉我的到来,段绫霁只是回头看看我,一言不发,又抬头眺望星辰。我亦不语,沉默着,陪她沉浸在星光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身边传出轻微的声音,似自言自语般,迷离而飘渺,包含惆怅:“一年前,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星光,一片夺目的繁华。”
                      话音落下,段绫霁又将嘴闭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看不到焦点,似乎在回忆。我不知她到底想讲什么,不便开口,于是就等待着,等待着她的继续。
                      又是一阵寂静,许久的等待,才盼来段绫霁的再次开口:“之后的一年里,我的身边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将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我,推入更深的绝望。而每每见到这样的景色,我或者我身边的人都会遇到不幸。
                      “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我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寂寞了太久。每一天,我都盼望着有人的到来,能与我同住一个房间,不再寂寞,不再孤单。多少日子,我才期盼到你的到来。”
                      “我不愿再一个人守着孤单!”段绫霁忽然将声音提高,转过身,拉住我的手,睁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急切,也渗透出恐惧,“冰芸,答应我,答应我,好吗?别让这预告灵验,至少绝不能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看着这样的段绫霁,我有些被吓到。她眼中的急切与恐惧,已深深渗入我的心间。
                      我重重点头,像安慰似的,尽量使声音变得轻柔:“绫霁,别怕,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发生,一定。”
                      “真的?”段绫霁毫无遮拦地盯着我的双眼,感受着这句话的真伪。
                      “真的。”我许下承诺,却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履行。心虚中夹着肯定,我应让自己迎上段绫霁疑惑的目光,尽量给她一种真诚的感觉。
                      二年后必是分别,今夜星空的预言,指的可是那一天?我无法确定。而二年间的时光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我绝不会在目的未达到之时,就夭折在阳间。这毫无把握的诺言,不止给予段绫霁,也许给我自己。
                      “刚才,我好像太激动了。”段绫霁慢慢平静下来,觉察到方才的失态,掩下眼帘,微低下头,让浓密的刘海遮住清秀得脸,略显尴尬。
                      “没关系。”我说道,“我明白你的寂寞。”
                      其实我并不明白。千年的寂静,早已使我心止如水。这些繁杂的感情,近年来才逐渐复苏。我从未感受到过如此深沉的孤独,深沉道会对一个仅相识大半日的人吐露心扉。不敢想象,这份蚀骨的寂寞,段绫霁在心底埋了多久,才会酝酿出如此强烈的痛。
                      心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哀伤,浓浓东方蔓延开。
                      但愿我的到来,能减轻段绫霁的寂寞。哪怕只有两年,也好。
                      我侧过身,再次将视线转向这群星争艳的夜空。这景色,真的很美丽,很耀眼,即使它是不祥的征兆。
                      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想必是段绫霁离去的声音。这景色带给她的阴影太深,就算再美,怕是也只会让她感到恐惧与绝望。
                      许久,我听见段绫霁又重返阳台,不禁感到一些意外。
                      “冰芸。”身后传来段绫霁的声音,听似平静,却饱含着哀怨与喜悦、担忧与依恋,交织着复杂的感情,残留一丝难以抹去的颤抖。
                      “嗯。”我轻声回应,依然凝视着夜空,沉浸在星光之中。
                      “谢谢你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段绫霁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
                      我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她走入主题。然段绫霁又沉默下来,只听见空气里传来她略带混乱的呼吸声,好像在鼓足勇气,作出什么重要的决定。
                      段绫霁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我身旁,伸出手郑重地转过我的身子,让我正面向她。深吸一口气,她抚了抚额前的刘海,露出原被遮住的右眼,眸子里写满认真:“我们做姐妹,好吗?”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
                      姐妹?这么轻易的,就做姐妹了吗?即使段绫霁早已向我吐露心扉,可我,哪能那么容易,就将她看成这么重要的存在?也许,我可以骗得了她,却骗不了自己。心早已被怨恨所填满的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将脆弱的她碰伤。
                      张口,欲拒绝,却看见段绫霁的目光中逐渐流露出化不开的恐惧,一到嘴边的话就只变成一个字的回答:“嗯。”
                      透过段绫霁冷漠的外壳了解她柔弱的内心之后,就再也不忍心伤害她,不忍心拒绝她,即使连自己也不明白该怎么圆这个谎。
                      段绫霁的眼中泛起一线光芒,如星光般璀璨,却仅存留一秒,便归于平静。
                      “从今以后,我们俩就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段绫霁握住我的右手,举起在胸口,让灿烂的星光洒在相握的双手上,“让这预示灾难的星光见证我们的情谊。”
                      我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冰芸,我要保护你,不仅仅为我自己不失去你,也是真心为你。”段绫霁又将声音放小,轻声说道。这句话,直接流入我心底。
                      “我也是。”一切的感动都说不出口,只能吐出平淡的三个字。
                      眼前段绫霁温暖的笑,却给我一种苦涩与无措。就这样与她结为姐妹,真的好吗?


                      13楼2012-04-02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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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秋菊————————————————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回忆着方才的事。心里依然是犹豫与迷茫,找不到出路,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14楼2012-04-08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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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丝【和谐】质床【和谐】单透出渗骨的凉,刺激着每一寸皮肤。闭上眼,踢开一切杂乱的思绪,想睡,头脑却异样清醒。
                          再次睁开眼睛,隐约扫见阳台上的星光依然明亮。已经过了这么久,这星辰的聚会却还在继续。可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15楼2012-04-08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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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过头,透过黑暗,隐约看见对面的床上,段绫霁正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嘴角微扬,却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流下。看着看着,心底不觉更多了份怜惜。
                            坐起身,丝质的被【和谐】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伸手披上一件外套,上面满是段绫霁身上的桂花香。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
                            看着温馨的橘色灯光流泻,我忽想起段绫霁口中灾难。那到底指代着什么?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奶奶留给我的那副纸【和谐】牌,正用白缎包着,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
                            解开白缎,我在灯光下摆出牌阵,算着。牌一张一张被翻开,最后一张才能真正回答我的问题。它给我的线索是——秋菊。
                            心头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在阳间,如今便是秋季,可还未到菊花盛开的日子。它预示着什么?我细细思索。秋季的菊花盛开,确是极灿烂的的景色。寒风萧瑟,万花皆萎,唯有菊不惧凉风,不惧秋霜。菊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是否也预示着,以后发生的一切,会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
                            心开始慌乱。
                            


                            16楼2012-04-08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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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指轻按太阳穴,我阻止思绪的深入,不再想下去。每每遇到这类事,总容易往坏的一方面想,而越思考就会越慌乱。干脆不想。
                              收起纸牌,关掉台灯,我站起身。一丝明亮的光线闪过眼角,我随之望去,只见一面半身高的梳妆镜挂在墙上,两床之间。
                              忽然间想起,上一次来到阳间之时,我的异色双瞳总会引起凡人的恐慌,而这一回,竟无人有过一丝惊奇。
                              是否我的容貌有过变化?我凑过身,借着阳台星光仔细看镜中的自己。依稀可分辨出,现在的我,早已不同于真正的自己。现在的我只是单纯的清秀,远没有曾经几近妖异的纯净与完美。最重要的事,曾经左白右红的瞳孔化成最平凡的黑色,化成这最深沉而忧伤的色彩。
                              这么大的差异,我竟未在洗漱时注意到任何。
                              


                              17楼2012-04-08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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