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全神贯注地望住躺在石床上的雨蝶，三百年了，那熟悉的脸容，一颦一笑，仍然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一丝也没有退减过。
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微翘的小嘴唇也渐渐饱满温润，无道在这一刻设法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雨蝶的喉咙发出了啊的一声，双目慢慢张开，起初有点模糊，没有焦点，跟著影像的轮廓渐渐清晰——面前是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深邃的黑色眼眸，浓得化不开的眉毛，那熟悉的鼻梁和弧度有致的双唇……
「无道？」雨蝶弱弱地唤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无道的眼眶已红了，泪水在打转。她想挣扎坐起来，想伸手抚摸眼前人，无奈手脚不听呼唤。无道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想起三百年前她离开自己的一幕。这时，他紧紧地捉住她的手，让自己再次感受她的体温。
「痛……」雨蝶被他抓得很痛，忍不住轻轻地说。无道急忙把手指松开，温柔地搓著她的手背。
「无道……」雨蝶见无道一直没出声，又再唤了一下他的名字。无道这时才张开颤抖的嘴唇，心里想说些什麽，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三百年了，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雨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无道马上伸臂扶著她。她带著忧伤的目光看著无道，说：「无道，你怎麽了？」无道强忍著要滴下来的泪水，把她整个人紧紧地搂入怀里，他想证明这不是梦。他感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气息，一切都是真的。终於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雨蝶，你回来了。」
雨蝶的意识尚一片模糊，但好像想起了些什麽，若有所失地回忆说：「嗯，我好像是死了，死在你的怀里……然后化成一只蝴蝶，伴在你的身边，一起云游四海。」
无道抱著雨蝶的手收紧了，他怕再次失去了她，正想在她耳边说些什麽，忽然一把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没有骗你吧。雨蝶复活了。」一个全身蒙上了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眼睛的女子已站在两人的后面，「现在是告诉你条件的时候了。」
无道脸容抽搐了一下，低下头来，柔声地跟雨蝶说：「雨蝶，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雨蝶疑惑的看著二人离去的身影，本想多问一句，但身体实在太疲累，浑身软弱无力，一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无道随那女人走出密室，穿过曲折的走廊，直到走到一个寛敞的厅堂才停下来。那女人坐在一张獠牙为背的椅上，椅脚是熊掌做的。椅后的墙上倒挂著一幅斗大的妖兽皮，还连著一个张开血盘大口的兽头。
女人向无道递上了一块帛书，上面写著一个名字。无道看了一眼，沉著脸问：「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女人一双美目闪著令人心寒的光芒，说，「你想反悔？不要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话。」
无道倒抽了一口凉气，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再想下去，提著沉重的脚步，转身就走。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无道咬一下牙，头也不回地步了出去，然后再走上那千级云梯，沿著原路，走到那深不见底的不回河。河边正停著等候多时的长舟，舟上的几个楫人目不转睛的盯著无道。无道纵身向舟中一跳，神情冷漠地立在长舟中央。为首的楫人一挥手，桨声齐动，长舟徐徐地滑向水中央。
只听得楫人们引声高歌，曲调凄切：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道瞥了那些楫人一眼，只见她们眼有泪光，双腿齐膝以下斩断，分成两排整齐地被绑在船舷上。无道把目光迅速收回，一边回想。此际思绪如潮涌，一发不可收拾。
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微翘的小嘴唇也渐渐饱满温润，无道在这一刻设法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雨蝶的喉咙发出了啊的一声，双目慢慢张开，起初有点模糊，没有焦点，跟著影像的轮廓渐渐清晰——面前是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深邃的黑色眼眸，浓得化不开的眉毛，那熟悉的鼻梁和弧度有致的双唇……
「无道？」雨蝶弱弱地唤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无道的眼眶已红了，泪水在打转。她想挣扎坐起来，想伸手抚摸眼前人，无奈手脚不听呼唤。无道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想起三百年前她离开自己的一幕。这时，他紧紧地捉住她的手，让自己再次感受她的体温。
「痛……」雨蝶被他抓得很痛，忍不住轻轻地说。无道急忙把手指松开，温柔地搓著她的手背。
「无道……」雨蝶见无道一直没出声，又再唤了一下他的名字。无道这时才张开颤抖的嘴唇，心里想说些什麽，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三百年了，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雨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无道马上伸臂扶著她。她带著忧伤的目光看著无道，说：「无道，你怎麽了？」无道强忍著要滴下来的泪水，把她整个人紧紧地搂入怀里，他想证明这不是梦。他感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气息，一切都是真的。终於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雨蝶，你回来了。」
雨蝶的意识尚一片模糊，但好像想起了些什麽，若有所失地回忆说：「嗯，我好像是死了，死在你的怀里……然后化成一只蝴蝶，伴在你的身边，一起云游四海。」
无道抱著雨蝶的手收紧了，他怕再次失去了她，正想在她耳边说些什麽，忽然一把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没有骗你吧。雨蝶复活了。」一个全身蒙上了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眼睛的女子已站在两人的后面，「现在是告诉你条件的时候了。」
无道脸容抽搐了一下，低下头来，柔声地跟雨蝶说：「雨蝶，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雨蝶疑惑的看著二人离去的身影，本想多问一句，但身体实在太疲累，浑身软弱无力，一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无道随那女人走出密室，穿过曲折的走廊，直到走到一个寛敞的厅堂才停下来。那女人坐在一张獠牙为背的椅上，椅脚是熊掌做的。椅后的墙上倒挂著一幅斗大的妖兽皮，还连著一个张开血盘大口的兽头。
女人向无道递上了一块帛书，上面写著一个名字。无道看了一眼，沉著脸问：「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女人一双美目闪著令人心寒的光芒，说，「你想反悔？不要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话。」
无道倒抽了一口凉气，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再想下去，提著沉重的脚步，转身就走。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无道咬一下牙，头也不回地步了出去，然后再走上那千级云梯，沿著原路，走到那深不见底的不回河。河边正停著等候多时的长舟，舟上的几个楫人目不转睛的盯著无道。无道纵身向舟中一跳，神情冷漠地立在长舟中央。为首的楫人一挥手，桨声齐动，长舟徐徐地滑向水中央。
只听得楫人们引声高歌，曲调凄切：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道瞥了那些楫人一眼，只见她们眼有泪光，双腿齐膝以下斩断，分成两排整齐地被绑在船舷上。无道把目光迅速收回，一边回想。此际思绪如潮涌，一发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