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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作者:盲窗(宁静窗台/过敏季节/亮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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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炮姐的又一个马甲
HE,主角:程冬至,贺维



1楼2012-04-22 20:04回复
    3、
    程冬至的运动品牌旗舰店在南埠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一层是店面,二层用来办公。整个白天,贺维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所有的家当,在这条街上面无表情地来回溜达。太久没有接触外面,这世界变化太快。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们穿的衣服说的话,路边店铺里放的歌,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惶恐。
    曾几何时这条街道还很简陋狭窄,他穿着肥大的牛仔裤和衬衫,骑着爸爸的二八自行车打着铃儿疾驰而过,身后总有鸽子飞起,每隔几天后座上也总会换一个女孩子。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个梦,从未真实存在过。
    晚上七点,看到店员放下卷帘门,他连忙低头从后门走进去。
    售货大厅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员工休息室,里面紧巴巴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两把椅子,贺维晚上就睡在这里。他放下背包仔细检查了前后门锁,终于全身放松躺在小床上舒了口气。虽然有楼梯通向二楼的办公室,但他不用巡视,上面归大楼的物业管理。
    来了几天贺维只见过程冬至一次,本以为这个老同学找自己来的目的是奚落取笑找乐子,他已经做好默默承受的准备,可现在看来对方也许真是同情帮忙。
    昔日里被欺负的对象如今并不屑于欺负回来,对自己似乎只剩下怜悯。
    “我已经混到人生最悲惨的境地,”贺维自嘲地想。“好在以后只要迈出一步就算是向上了。”
    程冬至并没有走,他甚至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饭局。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盯着监视器,他拿着一罐生姜水喝得有滋有味。
    “该起来啃烧饼了。”他在心里默念。贺维像被遥控的傀儡一样站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拿出一个烧饼,又掏出一袋类似榨菜的东西打开夹在烧饼里。他有些步履蹒跚地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开始吃固定的晚餐。
    “绝对是被关傻了。”程冬至摇摇头,突然有点犹豫。他并不想上一根大木头。怎么能让他活泛一点找回当年的几分感觉呢?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店里好几个角落都悬挂着液晶电视,但贺维似乎对大厅很是忌惮,除了例行巡视几乎不在那里停留。程冬至知道他吃完饭会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到休息室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裹着薄薄的毯子睡觉。
    程冬至还没有变态到在卫生间安装摄像头,不过他觉得现在有必要下去走一遭了。
    今天气温很高,走了一整天的贺维觉得身上异常粘腻。卫生间里只有马桶和盥洗池,他犹豫了一下脱光衣服,在盥洗池里注满水,用毛巾撩着擦洗。水很凉,他一边搓一边注视着水池上方镜子里自己的脸,嘶嘶哈哈地试着调动僵硬的肌肉做个鬼脸。
    “你这样会冻感冒的。”程冬至突然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口。贺维并没有关门,他怕外边有动静自己听不见。
    贺维着实被惊到了,轻轻一小跳,突然转向门口双腿并拢立正站好,微微仰起头清晰地喊了一声:“报告管教!”
    四周一片死寂。贺维慢慢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用手中的毛巾遮挡住私 处,有些惊恐地注视着程冬至向他一步步走来。
    “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程冬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贺维左臂上狰狞恐怖的疤痕,低着头问。在监视器里他没发现这些。
    “监狱里发生过一次火灾……”贺维后退一小步,也许是感觉冷,身上开始微微颤抖。
    “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警惕,抓过毛巾杆上已经洗好正在晾着的内裤迅速穿上。
    “会烂裤裆。”程冬至撇撇嘴笑起来。
    


    4楼2012-04-2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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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惊喜 又扒了个马甲


      9楼2012-04-22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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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程冬至的妈妈程明兰是钢厂的退休工人,虽然儿子一个人住着空旷的大房子,她却仍然和男朋友老苟挤在钢厂的老宿舍楼里。程冬至一进门就闻到肉香,老苟正在炖排骨。
        “冬至快坐,排骨马上就熟。”老苟比程明兰小上五六岁,两个人在一起有七八年了,在程冬至的印象里是妈妈和人交往时间最长的一次。程冬至的字典里是从未有过爸爸二字的,见到老苟更是连叔叔也不叫,大模大样地坐在餐桌前冲着老苟努努嘴:“我妈呢?”
        “找我啥事儿?”卫生间里响起冲水声,程明兰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耐克运动服精神矍铄地走出来。老苟身上是一身蓝色的卡帕,联想到贺维身上的彪马,程冬至一时很有成就感。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人。
        “吔?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程冬至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花生米,又拉过一个酒瓶子看看商标。
        “不给你买五粮液了吗?怎么还喝二锅头?”
        “五粮液不地道。”程明兰在他身边坐下,老苟摸摸自己的光头,识趣地去厨房给母子俩腾地方。
        “说吧。”程明兰瞥了儿子一眼。
        “借我五万块钱,过几天就还你。”
        “你破产了?”程明兰笑嘻嘻地问,看上去挺开心。
        “就不能说我点好。一时周转不过来,肯定还你。”
        程明兰起身去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存折。
        “给,都是你给我的钱,一分没花都给你存着呢,密码是你生日。”
        程冬至看都不看塞到手包里。
        “我饿了,早晨没吃饭。”
        “来了来了!”老苟端着一盆排骨从厨房里钻出来,给人的感觉一直在支愣着耳朵听命令。
        吃饱喝足要走,程明兰跟着他走到门口。
        “我和老苟下星期要去韩国玩儿几天,你别过来,家没人。”
        “上韩国干嘛,”程冬至皱起眉头。“整容?”
        “我这样的用整容吗?”程明兰挺起胸。“你二姨的脸像山核桃,胸都跟俩手榴弹一样别裤腰上了都没整,你妈我苹果一样的脸,两颗手雷还在前面挂着,整个屁!”
        “程明兰你太粗俗了。”程冬至低下头叹口气。
        “你有文化,就是一点都不可爱。”程明兰摸摸他的脸。“晚上还搂着枕头睡呢?没人爱的孩子真可怜。”
        每次都被妈妈弄得心情不好,程冬至越发坚信自己是她捡来的。他去银行取了钱交给会计,连着账上剩下的将将够货款。
        “贺二维!”他恨得牙痒痒,暂时没有过于具体的手段收拾他。在店里转了两圈儿,店员们正忙着熨衣服。早上是急蒙了,按零售价计算的损失。衣服都是新款,虽然吊牌泡烂了,打个五折应该没问题,实际上亏是亏不多的,顶多少赚。程冬至的心情好了一些,提着包去健身。
        埋头苦练了两个小时,程冬至知道张灿一直在偷偷看他。下午健身房里没什么人,程冬至瞅个空子扯起他进了浴房。
        “程哥。”张灿**,锁了门把程冬至按在墙上扒下裤子,跪在地上欢叫一声就把他的家伙含进去。程冬至抓住他的头发闭着眼享受,脑子里却都是贺维的样子。很快就在张灿的嘴里泄了一回,程冬至醒过味来,示意对方跪趴在地上,高高撅起臀部。从包里翻出套子戴在手指上,涂好润滑剂,他慢慢探进去搅弄。张灿那里比一般人紧,每次他都很小心不要弄伤他。其实大多时候程冬至是个温柔的性 伙伴,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次跑水是个机会,不如一次性搞定。”在张灿放肆的呻吟声中程冬至冷静地思考着。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些许遗憾,可细细想来,也就那么回事。


        12楼2012-04-2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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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程冬至不是第一次被贺维打击到,并不怎么在意。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屈起手指在贺维的头顶凿了一下——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的。
          “吃饭了吗?”
          “吃了。”贺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古怪。程冬至的脑瓜皮一紧,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嚣张放肆。
          “吃的什么?”
          贺维楞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他好像不怎么会撒谎。
          “刚才的提议你好好想想,明天给个答复。我要是你就会答应,怕什么呢?君子不乘人之危,我还能强了你不成?”
          直接从后门溜达出去,想起贺维干燥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睛,程冬至赶过两条街来到一家养生粥铺。要了清热去火的荸荠南瓜粥,用来佐餐的拌粉肠和芥菜丝,他跳上一辆出租车急急往回赶。
          休息室里亮着灯,贺维已经裹着毯子睡了,脚上鞋都没有脱,搭在床沿外。把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程冬至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这一天他应该是身心俱疲。等了一会儿,程冬至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儿,贺维的呼吸声太过粗重,其间还夹杂着嘶嘶啦啦的杂音。他探出手一摸,额头烫手。
          “醒醒二维,你好像发烧了。”
          贺维勉强坐起来,脸烧得通红。“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他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把粥喝了,我出去给你买点药。”程冬至将餐盒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摆好。
          “吃不下,嗓子疼得厉害。”
          “那也得吃一点,空肚吃药伤胃。”
          贺维拗不过,端起粥勉强舀了一勺。怕他够不着,程冬至把两盒小菜托在掌心上举到他面前,贺维受宠若惊,吓得赶紧一样来上一口。程冬至很高兴,心里想着这要是在家里的大床上就好了。他吃他的,自己可以低下头去吮他的胸口。贺维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他一天没吃饭,粥又实在是可口,尽管难受,还是吃了个精光。
          “谢谢你,真好吃。“贺维有点羞涩地笑着道谢,他摇摇晃晃下了床,把空餐盒装回塑料袋扔到纸篓里。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空空地响,忙不迭地冲进了卫生间。
          程冬至紧跟过去,贺维伸出一只手臂用力地推拒着他,另一只手飞快地掀开马桶盖。马桶是白色的,在贺维冲水前的一瞬间,程冬至清晰地看见了他咳出的痰呈铁锈色。
          “跟我去医院。“程冬至觉得情况不妙,拉起贺维就走。贺维挣扎着不想去,被程冬至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可能是肺炎你知道吗?弄不好会出人命。你欠我那么多钱到时候我找谁要去!”程冬至气急败坏地拉开门,突然又想起什么返回卫生间。他强迫症一样把水龙头拧了又拧,这才又扯起贺维出门上车。
          大半夜的医院里有些冷清。嘱咐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贺维在椅子上坐着,程冬至匆忙跑去挂急诊。想起有个同学是呼吸内科的大夫,他也不管几点掏出手机一通翻找拨了出去。
          “怎么有一种被垃圾股套牢的感觉啊。”程冬至在医院门口的柜员机上一边取钱一边沮丧地想,“这贺二维不会是个扫帚星吧?”
          


          14楼2012-04-2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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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程冬至猜的还真对,经诊断贺维患的就是春季多发于青壮年男子的大叶肺炎。
            “着凉,饮酒,劳累等等都是诱因。”秦西也是那天在朔望楼参加聚会的同学之一,好容易轮休还被程冬至从家里叫出来。他对于程冬至和贺维之间的交集很感兴趣,第二天上午趁着贺维输液昏睡的当口拉着程冬至去三楼的餐厅喝杯咖啡。
            “你们俩怎么碰一块儿的?上学的时候不是水火不相容吗?”秦西说话从来都是软绵绵的,但透着股蔫坏。他知道程冬至的嗜好,不过此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程冬至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我这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嘛,谁知到捡了个大龘麻烦。先是放水冲了我的店,现在更好,连医保都没有。”
            秦西笑,用咖啡勺指着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不是看他现在混得惨上赶着瞧热闹,没想到惹一身骚。”
            程冬至嘿嘿两声,没有反驳。
            “他这病最快也得一个星期出院,前几天的夜里烧得最厉害,你最好去通知他的家人来。”
            除了大部分时间在昏睡,贺维醒着的时候一直都很安静。他没有再跟程冬至说客套话,偶尔对上他的目光也只是虚弱地笑笑。想起他出狱以来忙碌奔波,从未有个真正安身立命的地方,程冬至觉得此时躺在医院里起码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一下。因为要督着保险公司那批货,他从店里叫来一个小伙子白天帮忙照看着,晚上他没有请护工,亲自为贺维守夜。
            白天输液还好,但前三天的晚上果真如秦西所言,烧得厉害。程冬至租了一把陪床椅,但根本没打开睡过。他不停摸着贺维的额头,将毛巾在温水里拧了给他擦身。同屋的病友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快出院了。他白天睡得多,晚上就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俩看。
            “你哥?”
            “我同学。”程冬至有点别扭,刷的拉上隔帘给贺维换内裤。
            贺维很抗拒,抓住程冬至的手腕无声地拒绝。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但态度很坚决。程冬至停了停,突然把手探进去,一边粗暴地揉捏一边盯着贺维的眼睛。
            “要么两秒钟换条新的,要么给你弄脏了还不给换,你选一样。”
            贺维慢慢阖上眼睛,手松开了。
            第四天的早上贺维的精神明显好起来,体温也降到三十八度。看着他吃完早饭,小伙子来了以后程冬至就回家洗澡睡觉。这一觉睡得香甜,但不爽的是半路被人吵醒。刚开始是陪床的小伙子,说贺维死活要出院;然后是秦西,怒气冲冲地发脾气,说这时候出院反复起来会要人命。
            程冬至无名火起。三十大几的人了,混得都趴在地上,就不能安分点别再给我找麻烦吗?再这样下去会倒胃口的,又不是当年的英武美少年。带着这样的怨气,程冬至走进病房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贺维此时穿戴整齐靠在床边站着,脸色极其憔悴,身上也好像瘦了不少,看上去能不能走出医院大楼都是个问题。
            “你说说他,整个一个混不吝。”秦西也铁青着一张脸看向程冬至。
            “你们先出去,”程冬至摆摆手,“我跟他谈谈。”
            一把将贺维推倒在床上,程冬至抄起床头的病号服在他头上抽了一把,扒掉他两只鞋子扔到地上。吓得正在吃香蕉的大爷打了个嗝儿。
            “说,怎么回事。”
            贺维闷声不语,慢慢坐起来,给他看自己手机上的一条短信。
            “中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今天下午四点,你有时间就来一趟。我在学校对面的小米快餐等你。”
            程冬至看了两遍,把手机扔回给贺维。
            “我去。”他整理了一下上衣,“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许动,开完家长会我带他来看你。”
            


            15楼2012-04-22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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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程冬至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学校,说实话他有点紧张。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开家长会,妈妈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老师和同学家长面前,从不管别人在她身后如何指指戳戳。程冬至学习好,每次妈妈在教室里风光,他都会被人堵在校外嘲笑作弄。贺武阳今天给贺维发的短信,语气虽然满不在乎,但他想让贺维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亮相恐怕已经盼了好久——尽管两个爹都不咋地,贺维总比塑料脑壳要强一些。
              突然之间感觉身负重任。程冬至把车停在小米快餐的门口,下车伸展一下四肢,又对着车窗审视自己的发型和衣着。他有一种奇异的想法:自己不是单纯来给贺武阳开家长会,也是给许多年前孤单无助的程冬至一个迟来的安慰。
              时间尚早,贺武阳还没有来。程冬至围着快餐店漫无目的地溜达,听见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哄笑声。他非常熟悉这声音,走过去一看,果然也是熟悉的场景。一个孩子被另外三四个同龄人围堵在墙角。居然是贺武阳。
              “今天你那个瘸爹到底来不来?昨儿放学我可看见他了,在垃圾桶里翻瓶子。塑料脑壳真是硬啊,我扔了一个易拉罐上去他都没反应,还巴巴儿地去捡。”一个看上去比贺武阳还高还壮的男孩子用手中的漫画杂志敲他的胸口,贺武阳看上去既不生气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耐烦。
              “今天我亲爹来。”
              “呦呵!是那个蹲大狱的亲爹?他今天化身蜘蛛侠还是钢铁侠,看到你这副怂德行会从天上掉下来打爆我们的头吗?”
              坏小子们又是一阵哄笑,程冬至看到贺武阳的手慢慢探进书包。他心里一惊,三两步奔过去插到贺武阳和那个出言不逊的孩子中间。
              “武阳,不是说好在门口等我吗?”
              贺武阳迷惑地望着他,偏过头去看他的身后。程冬至冲他使了个眼色,搂过他的肩膀向外走。贺武阳的个子比程冬至要高上两三个厘米,他这样搂着他心里很紧张。好在贺武阳很顺从,只是低低问了一句:“我爸呢?”
              “肺炎住院了,我替他来。”程冬至接过他的书包,“开完家长会我带你去看他。”他把手伸进书包,摸到一截钢筋。程冬至变了脸色,刚要说些什么,听见后面有孩子嚷了一句。
              “都约你一年了,贺武阳你就和我们赛一场吧?以后都不在一个学校了。”
              贺武阳停下脚步,从程冬至手里拿书包。程冬至死命攥着不撒手,贺武阳冷冷看了他一眼。
              “干嘛?”
              他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简陋的海报,转身走回去扔到一个孩子身上。“你们组队报名吧,打得好的话就能跟我的队碰上。”
              程冬至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打人。”
              “怎么会?一帮傻小子,要打早打了。”贺武阳悻悻地望着他。“我讨厌暴力。”
              “我也是。”程冬至开心地笑了,从书包里拽出那截钢筋。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吓唬老流氓的。”贺武阳笑起来,雪白的牙齿,闪亮的眼睛,程冬至一时有些恍惚。
              “谁,谁是老流氓……”
              “你甭管了程叔叔,快进学校吧,到点了。”
              把贺武阳锁到车里,程冬至走出十几米又折回来。他跑进快餐店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珍珠奶茶外加一个菠萝新地,贺武阳咧着嘴接过去样子很是无奈。
              “我不是小女生程叔叔。”
              程冬至轻轻扇了一下他的头,这才放心地离去。
              


              16楼2012-04-22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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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贺维在水产批发店里打的是零工,好多天没上班自然早有人顶替。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也没法儿去找新的工作,于是出院那天他很乖地跟着程冬至回家,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又安详。
                已经是春天的尾巴,这一天却不知为何刮起了沙尘暴。由于能见度太低,程冬至把车小心地开回来,居然惊出一身汗。
                尽管门窗紧闭,一进家还是闻到股呛人的土腥气,贺维马上咳嗽起来。程冬至麻利地用湿抹布擦干净阳台上的两把藤椅和一个小茶几,又拖了几遍地,泡好一杯茶安顿贺维坐下。
                “我帮你收拾屋子。”贺维不坐,脱掉外套想帮把手,程冬至说了声“别添乱!”拉上拉门走出去。贺维无奈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看——都是英文,好在图片占大多数,但内容对于他来说有点过于震撼。他翻了几页觉得自己眼皮不住乱跳,赶紧扔到一边。
                天色越来越暗,对面的小楼里已经有人亮起灯,贺维拿出手机一看还不到中午。他弯下腰前倾着身子望向窗外一片昏黄,慢慢的脑子也跟着混沌起来。
                程冬至楼上楼下的忙活,不但没觉着累,嘴里还一直哼着歌儿。家里明明只是多了一颗木桩子,他却生出一种拥有整个森林的错觉,真是神清气爽。房间里的空气终于变得湿润清新起来,程冬至飞快地冲个澡,到厨房下了一碗面条。
                把面条和小菜放在一个托盘里,程冬至用脚踢一下拉门的玻璃,贺维没有反应。喊了一声,对方好像刚从梦中惊醒,慌乱地站起来开门。
                “想什么呢?”程冬至放下托盘。他没有坐,站在窗子前面向外张望。
                “我出狱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嘴里耳朵里灌得都是沙子。管教开车把我送到长途汽车的站牌底下,本来想陪我呆一会儿,但是哮喘犯了只好回去。”贺维走过去站在程冬至身边,把额头抵在玻璃上喃喃自语。
                “我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腿软到不能动,长途车司机和售票员两个人费了牛劲才把我拉上去。他们说我这是出狱恐惧症,回到家自然就好了。可回来以后我还是腿软,无家可归四处碰壁真不好受啊,还不如呆在监狱里不出来。做梦也没想到这时候你会拉我一把。”
                程冬至有点不好意思,贺维稍稍偏过头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芒:“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放心,我贺维只要有一口气在,将来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报答你。”
                “你别整得跟黑帮电影一样好不好?”程冬至被他的目光蛊惑着,心脏一阵狂跳,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变得非常可笑:“我也没安什么好心,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我知道,”贺维笑着抓住程冬至的头发用力摇了摇。他的发质柔软光滑,贺维感觉自己像提着一只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
                “可你不讨厌。”
                程冬至愣了片刻,突然挣脱贺维的手把他压在窗玻璃上。他用拇指在贺维干燥的嘴唇上来回摩挲,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裤子里粗暴地揉搓。
                “不讨厌就是喜欢喽?是不是?”
                贺维微垂着头不语,他的性 器又软又凉,与程冬至火热的掌心之间像隔着千山万水。
                “你想干啥就干啥,不用管我。”贺维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本杂志,微微闭起了双眼。
                程冬至没有继续,他把手慢慢从贺维的裤子里抽出来,帮他整理好衣服。外面的沙尘暴好像止住了,要亮不亮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坐下吃饭吧。”程冬至吩咐道。贺维看到碗里的面条已经坨在一起,上面静静地趴着一个雪白的荷包蛋。
                “你不吃吗?”他问程冬至。
                “当然吃,但现在还不到时候。”程冬至拾起杂志向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家里的这些东西我会处理掉,武阳看见了不好。”
                №947 ☆☆☆盲窗于2012-03-20 23:44:44留言☆☆☆


                19楼2012-04-2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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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大家的回帖里说隔壁有帖子提到我,跑去看了看,归纳一下大概有两层意思。
                  一是想让我不要换马甲,因为不停被雷到。
                  我之所以在文库写文就是图个自由自在,从没想过去讨谁的欢心。既然版规里没有说不能换马甲,我写我的,你雷你的,对不起恕难从命。而且讨厌一个人的文总会有理由的,我那么好认的囧囧文风被雷到一次可以理解,反复被雷是怎麽个状况?难道GN是弗兰克林吗以找雷为乐?他最终发明了避雷针,希望GN也能小有所成。
                  第二点我比较纠结,说是有读者去别的作者文下去问是不是我的文,我也认为这绝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换位思考一下,被问是某个大手的文也就算了,像我这样不靠谱的作者肯定会让人非常不舒服。读者和作者是平等的,我不是选秀明星,大家也不是秀粉,我没有权利要求大家该怎样或不该怎样,只能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还是想和喜欢的人交流而耐不住寂寞吧,尝试了几次也做不到写完结文放上来,但为了不困扰到别人,以后我会更多尝试在硬盘里完结。
                  春天来了,前天去矿上结账时老乡给我和他的小女儿一人做了一把弹弓。我和小姑娘在开满迎春花的山坡上疯跑了一个下午打鸟雀,当时我就在想:大千世界多姿多彩,到处都是乐趣。我写文是因为自己喜欢,将来如果不写也是因为不再有爱,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左右。
                  №995 ☆☆☆盲窗于2012-03-21 13:15:20留言☆☆☆
                  


                  20楼2012-04-2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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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程冬至的爱心早餐其实就只做了这么一次,在贺维的坚决制止下第二天他就心安理得地迷糊过去,醒来后发现居然连贺武阳都上学走了。餐桌上的保温桶里豆浆还是热的,夹肉小烧饼在煎锅里闷着,金黄酥脆,让人看着就想流口水。没说的,武阳真是个好孩子。
                    “这日子简直麻麻的啊!要是和贺维之间也像这烧饼一样夹点肉就更好了。”程冬至边吃边想,底下就开始蠢动。其实他是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开始的时候不就是想睡贺二维吗?现在倒好,赔钱卖力费尽心机连爹带崽都整回家来了,肉没吃上不说,自己好像还挺高兴。这不是□□吗?
                    在浴室里解决了一次,程冬至不爽,他不爱吃自助餐。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转上几转,还是觉得张灿最可心。处理完杂务在办公室里眯了个午觉,他精神抖擞地提着健身包直奔俱乐部。
                    下午的时候健身房里照例没什么人,但程冬至一进门就听见有人争吵:“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真指望那个花心萝卜王八蛋喜欢上你跟你过一辈子?!”仔细一看,是张灿和一个小伙子站在百叶窗旁边,小伙子情绪很激动,张灿看上去倒是挺平静,只是笑。
                    “说啊!”小伙子搡了张灿一下,看他一趔趄赶紧又上去扶。程冬至觉得眼熟,后来想起来是隔壁自由搏击的教练。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王八蛋之类的人,因此毫无防备地走上前去打招呼。
                    “怎么着灿,喜欢上谁了?”
                    自由搏击教练怜悯地看了张灿一眼,跺了下脚转身就走。经过程冬至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垃圾!”程冬至还没明白是怎么档子事,让人一记重拳砸在脸上,当时就摔在了垫子上。
                    “程哥,程哥……”程冬至的嘴角被打裂了,脑子里轰轰乱响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看着张灿焦急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他吃力地坐起来问:“我说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抽风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程哥。”张灿的表情很不自在,“我没那意思,你甭听他瞎说。”
                    程冬至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刚才那些听上去很低俗的植物动物之类的说的都是自己。张灿拿来酒精棉球在他嘴角上小心擦拭,怯怯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你直说,”程冬至看着镜子里自己青肿的嘴角怒气上撞,使劲压着火。“你们那些烂事儿以后别他妈扯上我!”
                    “对不起程哥,他喝了点酒。你,你别跟老板说行吗?我求你了。”
                    程冬至倒不是会因为挨了一拳就砸人家饭碗的人,但这么一闹他立刻兴致全无。拎着包从俱乐部里出来,他坐在车里继续端详自己的脸。
                    怎么跟贺二维解释呢?
                    程冬至平日里都是在超市买菜,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大菜市场了。如今那里也不是以前的样子,被市政规划到商场的地下,由于价钱便宜还是普通老百姓的首选。程冬至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进去偷偷看一眼贺老板第一天的生意怎么样。
                    菜市场里空气极其污浊,各种蔬菜水果肉类和调料之类的混合味道让人呼吸不畅。程冬至憋着气转了一大圈儿,终于发现了穿着水靴围着黑色橡胶围裙的垂头丧气的贺维。
                    卖鱼真的是像贺武阳所说,是个技术活儿。尽管有旁边老板娘的热心指点,手上被割了好几道口子,贺维还是拿那些滑溜溜的家伙们没辙。他本来就是个不善家务的,嘴皮子也不灵光,因此上一天下来,生意简直惨不忍睹。
                    程冬至躲在一个卖豆制品的摊位后面偷窥,看着贺维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就跟看着小孩子受委屈一样。他此时早把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打的事忘了,脑子一热很想去门外拉一些人让他们去贺维的摊子上买鱼。
                    菜市场里想起了悠扬的音乐声,顾客都匆匆往外赶,摊主们也都开始打扫卫生收拾家什。程冬至看到贺维脱下围裙坐在地上,掏出一支烟点燃。他并没有抽,只是静静看着指间袅袅的烟雾,然后轻轻笑了。程冬至觉得自己肯定是花眼了,但直到他坐进车里,脑海中全都是贺维那无奈的笑容。
                    “嗨!”贺维正在聚精会神等红灯,忽然听见边上的车里有人跟他打招呼。
                    “哥们儿,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世界上骑三马子最帅的人吗?”程冬至探出头对着他严肃地发问。贺维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和三马子,默默摇头。
                    “咱俩赛车吧你说怎么样?回头我画个小奖状,谁得第一就贴在谁的床头。”
                    贺维看看自己的小三马子,又看看程冬至的大越野,面无表情地说:“奖状归你了。”
                    绿灯了,身后的车一个劲儿按喇叭。贺维绷着脸踹了一脚,又一脚,三马子突然欢快地冲了出去。温暖的风不停掠过他的脸颊,只听身后隐隐传来程冬至的声音:“贺二维***耍赖,我还没喊预备齐呢……”
                    贺维的脸上绽开了璀璨的笑容。
                    


                    25楼2012-04-22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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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贺武阳中考结束了,成绩很好。尽管嘴上说不要去,别别扭扭的还是在贺维和程冬至的劝说下填报了博文中学的志愿。篮球夏令营选在一个海滨城市,武阳没出过远门,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贺维的活计是一天也不能歇,程冬至一大早儿开车带武阳去赶飞机。
                      “程叔叔,这些衣服……”贺武阳发现自己的旅行包换成了一个大个儿的,打开看里面塞了不少新运动服。
                      “叔叔不就是卖这个的吗?美吧你,我要是卖猪头肉的你得让人笑话死。”
                      哪个男孩子不爱这些新款的运动装备,尤其是个打街球的。贺武阳脸上红扑扑的,瞅着程冬至直个大喘气。
                      “别激动别激动,等程叔叔老了你也背背我,给我买个驴肉火烧之类的就行了。”
                      没想到在候机厅里见到了盛大军。这是个三十出头的斯文男人,精致整洁的浅灰色西服白衬衫,与一般搞艺术的不太一样。程冬至忘了自己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记得是不是和他上过床,总之就是一般朋友。
                      “你们?”盛大军递给贺武阳一个PSP,贺武阳不要,扭头去寻找队伍。盛大军也不在意,气定神闲的和程冬至搭讪。
                      “朋友的儿子。”程冬至笑着接过PSP,叫住武阳塞到他包里,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照样拿老鼠吓唬他。”
                      贺武阳显然无法认同程冬至的做法,但这时领队招呼大家排队,他只好挥挥手走了。
                      两个人一起去停车场开车,程冬至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对方。
                      “你画归画,但别打这孩子主意。我这是为你着想,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我知道,”盛大军苦笑,“我还能对一个wei成年人下手?你把我也想得忒……改天给你看看我的画,这孩子太棒了,多少人出大价钱买我都舍不得。”
                      程冬至不置可否,再棒能有他老子棒?那屁股……想想又硬了。
                      和盛大军分手后程冬至开车直奔妈妈家,上次他给了老苟几百块钱让他每天都去贺维那买几条鱼,算算差不多该花完了。家里和上次一样弥漫着中药味儿,程明兰自打从韩国回来身体一直不太好,老苟体贴的每天给她煎中药调理。
                      “还没花完呢,这左邻右舍都送遍了,你也让我们吃点别的。”老苟憨厚地抱怨,笑眯眯地看着程冬至。
                      “笑什么?”程冬至板起脸,被桌子上老苟泡的一大瓶子酒吸引住了。里面人参枸杞还有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就上火。
                      “你妈说你恋爱呢。”
                      “程明兰!”程冬至推开卧室的门,“不许造谣污蔑!”
                      程明兰正歪在床头看书,抬头撩了他一眼。
                      “追个人这叫土,土得掉渣儿。再说程冬至你什么口味啊?挑了这么多年挑一个傻大黑粗。”程冬至气结,满屋踅摸怎么才能打击这个没正经的妈。最后他的眼光落到程明兰胸前,凑过去恶毒地说:“手雷变手榴弹了嘿,在韩国吃泡菜吃的吧?”
                      程明兰扔出书砸在程冬至脑袋上,程冬至哈哈大笑,抱着老狗的药酒逃出家门。
                      “那可不能多喝,一次一小盅!”老苟站在门口焦急地大喊,“人家卖鱼整天站着,受不了你瞎折腾!”
                      


                      28楼2012-04-2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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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贺武阳去夏令营的第一天晚上,家里的气氛稍显沉闷。程冬至舀了一勺儿汤尝着咸淡,瞥见贺维正在笨拙地挑鱼刺。他最近卖鱼的手艺有所提高,但手上的口子还是接连不断。由于他老怀疑自己身上有鱼腥味儿,在浴室里洗的时间过长,伤口发白,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我今天卖了不少,头一回没有赔本儿。”贺维把挑好的鱼肉放到程冬至的碗里,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活鱼当天卖不出去大多会死掉,他以前一直在赔钱。
                        “好事啊。”程冬至琢磨着大概是老苟又去贡献了不少。他不动声色地递给贺维一盅酒,瓶子他藏在橱柜里,怕贺维见了里面的东西不肯喝。
                        “什么啊?”贺维狐疑地望着他。
                        “舒筋活血的,你站了一天,喝这个解乏睡得香。”
                        贺维没有犹豫,一扬脖儿干了。他喝酒的姿势很帅,程冬至于是忍不住又去给他倒了一盅,好在后来想起老苟的话,否则灌下去半瓶子也未可知。自从那天说了自己在监狱里的遭遇,贺维在程冬至的面前总是有些拘谨。两个人默默吃完饭,程冬至收拾厨房,贺维涮了拖把从楼上一路擦下来。天气渐渐热起来,他只穿着一条肥大的运动裤,精赤的上身随着动作不断展现出健美的肌肉线条。程冬至看了一会儿,不信邪,这样的一个男人,绝不会永远萎下去。
                        程冬至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贺维的房间时,他正趴在床上看着墙角的小桔灯发愣。程冬至把他挤到床里侧,将电脑放在他面前。
                        “我教你玩游戏,就是上次在医院里的那个。”
                        “我困。”贺维看见程冬至也光着个膀子,两人挨得这么近,心里有点紧张。
                        “吃饭睡觉卖鱼,你就这么过一辈子了?”程冬至嘴上训他心里觉得好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吃饭睡觉睡觉睡觉,还不如人家呢。
                        贺维不笨,教了不大会儿工夫就领悟得差不多,聚精会神地投入战斗。程冬至开始的时候侧躺在一边支着头观战,慢慢地凑过去,亲吻贺维的耳朵。贺维手上一滞,程冬至在他耳边轻声说:“继续,别管我。”
                        就那么若有若无轻轻柔柔地亲着,从耳后到后背,后来又剥下裤子从屁股一直亲到大腿根儿。贺维玩儿不下去了,伏在电脑键盘上微微喘息。
                        “那件事,你不膈应吗?”他低声问道。
                        “就像那个电视小品里说的,自行车给别人骑了几圈儿,回来了我就接着骑呗 ,有什么膈应不膈应的。”程冬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
                        贺维没再出声,程冬至趴到他身上开始给他揉捏肩膀。
                        “诶,生气了?”
                        “没。”贺维瓮声瓮气地回答,“下次能不能换成摩托车,听着档次高点儿。”
                        “行行没问题。”程冬至笑了,感觉到贺维僵硬的肌肉在自己手下渐渐松弛下来。他更加卖力地按摩他的肩背和腰部,最后两只手滑下去,紧紧抓住贺维的臀。
                        “唔……”他清晰地听见贺维哼了一声,把耳朵凑过去却又没了动静。
                        “叫出来没事的二维,儿子没在家。”他调笑着双手开始大力地按揉,贺维的屁股原本浑圆结实,硬的绷绷的,给他这样反复地搞来搞去,颤巍巍地松懈下来,感觉仿佛大上了一圈儿。
                        “哎,”程冬至不怀好意地伏在贺维耳边,“老贺是个大屁股。”
                        贺维反手挥出一拳,不轻不重地打在程冬至腰上,程冬至更乐了,啪啪的在上面拍。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大我自豪啊!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小鸟儿长大了没?”
                        贺维的两只手死死抓住床单不放,后背上潮乎乎地全都是汗,身体微微颤抖。程冬至忽然想起了那两盅药酒,赶紧把手插到贺维身下去摸。软还是软的没错,但床单湿了一片。
                        妈的阳痿改早泄了。
                        


                        29楼2012-04-22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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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贺武阳夏令营结束回到家中,晒得黝黑,性格也明显比以前开朗许多。他冲了个澡出来坐在餐桌前,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程冬至特意烧的一桌子好菜,一边眉飞色舞的给两个人讲夏令营的各种趣闻。由于涉及到许多篮球的专业知识贺维不懂,所以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儿子和程冬至兴致勃勃地交谈。
                          “教练说我很棒诶,分组比赛的时候一直让我当队长,他说以我的文化课成绩和球技上博文没有问题。”
                          “早说过你行的。”程冬至高兴地摸着贺武阳的脑袋。孩子回来简直太好了,这几天他和贺维两个人之间生分得很,不怎么过话,家里静得有点不正常。贺维也高兴,喝干了程冬至给他倒的半盅酒有点意犹未尽,咂摸咂摸嘴儿不好意思地看了程冬至一眼。
                          “我能不能再喝一盅?”
                          程冬至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这酒真不能多喝,就这麽每天一点遛着,昨天晚上贺维都流鼻血了。
                          “冬至……”
                          这一声呼唤叫的程冬至肝儿颤,但他咬咬牙还是忍了,盛了一碗冬瓜羊肉丸子汤放在贺维面前。贺维看看汤又看看他,摇摇头拿起汤匙。
                          初夏的夜晚真是美妙,空气里都是棉花糖一样的甜香。程冬至从厨房的窗子望出去,城市另一头的天空不停变换着色彩,展现出各种诱人的姿态。自己出去会犯错误,可呆在家里真是浪费生命,回头看看客厅里看电视的父子俩,程冬至突然有了主意。
                          “孩子好不容易放假一起出去乐呵乐呵怎么样?早点回来就行,不耽误你卖鱼。”
                          “太晚了吧?”贺维有点犹豫,他最近生意渐渐有了起色,生怕第二天起不来。
                          “去哪里啊程叔叔?”贺武阳掩饰不住的兴奋。贺维入狱以后基本上没有大人带着他出去纯粹地玩儿过。即使打街球心里也想着赚钱,有些比赛还是能有点奖金什么的贴补家用。
                          “泡吧,”程冬至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西南角有一间酒吧最带感,旁边是迪吧,武阳去玩儿咱俩去喝啤酒。”
                          贺维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跟着走了。他真心怕,怕程冬至领着武阳去找小姐或少爷,这家伙他妈的不是干不出来。
                          虽然会笑话程冬至是老处男,武阳本质上却还是个羞涩的少年。他站在迪吧门外不敢进,回头直冲程冬至皱眉。
                          “程叔叔……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没出息!”程冬至掏出几张钞票塞到武阳兜里,随手拦住两个女孩子。
                          “有伴儿吗小美女,看我儿子怎么样?”
                          武阳的样子对女孩子来说是大杀器,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被扯着胳膊弄进去了。
                          “冬至你这么做好吗?里面那么乱,武阳才初中毕业……”贺维急了,又不好在公共场所发作,心里恨不得把程冬至骑到身底下锤成一堆烂泥巴。
                          “你就别瞎操心了,走,进去喝两杯,我给你讲讲到底应该怎么教育孩子。”程冬至根本没在意,拉着贺维进了隔壁的三脚猫酒吧。
                          这间酒吧的格调跟贺维想象的相去甚远,既不暧昧也不嘈杂,而且基本上没有女性。不过这真不是一间gay吧,里面迷彩基调的装潢让贺维心头一震倍感亲切——老板是个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退伍老兵,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客人基本上也都是曾经当过兵的大老爷们儿。
                          “怎么样,喜欢吧?”程冬至看到贺维的反应心里很得意,去吧台边上自己接了两扎黑啤和贺维找了个角落坐下。贺维看到桌上的枪械和军事杂志以及墙上各国军人的英姿,抓过啤酒喝了一大口,心里一下子感觉特别敞亮。他抬头看了眼程冬至,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只独角兽要想对谁好,谁也抵挡不了。
                          “对孩子的性教育要从小抓起,要有一颗平常心。让他们觉得性就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不可或缺,这样他们长大以后就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你越藏着掖着孩子就会越觉得邪恶,越瞎琢磨,琢磨琢磨就坏菜了。”程冬至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开始给贺维上课。贺维傻眼了,半天结巴出一句话。
                          “照你那教育法儿,我们家武阳长大了不跟你一样了吗?”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难道跟你一样?”程冬至瞪大了眼睛,“你说咱俩现在谁混得好?”
                          “你!”贺维长出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冰啤压住心火,“我警告你啊程冬至,别老偷着给我喝药酒吃羊肉炖骨头汤,小心我哪天忍不住捅死你为民除害,省的你教坏我儿子。”
                          “你硬得起来吗你。”程冬至笑着白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扫他的腿间。
                          “你等着瞧吧。”贺维盯着面前杂志上的一把狙击步枪,想到儿子岌岌可危地人生观,恨不得立时就能抄起来打断程冬至的那只角。
                          


                          33楼2012-04-2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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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回去的路上程冬至让贺维开车,自己和武阳躲在后座上一边笑一边叽叽咕咕地说。贺维没办理新的驾照本来就害怕被抓,程冬至的笑声落在耳朵里又是那么的暧昧不明,他心里烦乱的要死。
                            “呵,还留电话号码和□□号了,是哪个?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的?”程冬至抢过武阳的手机翻看,“可以交往但不许谈恋爱知道吗?咱小船还没出海,沿路摘朵花儿闻闻可以,但不能停,要一直驶向太平洋。”
                            “我X你妈的还太平洋!”贺维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听你的教唆我儿子在小河沟里就得翻船!”他不禁暗自庆幸开学后武阳会去住校,一个星期也就回来一天。程冬至简直就像自己小时候在山坡上见到过的金黄色的“屎瓜花儿”,深植在最龌龊不堪的土壤之中,却开出最绚烂夺目的花朵。连自己都时不时地被他吸引,更别提单纯的小武阳了。
                            武阳可不这么想,他老喜欢程冬至了。人帅不说,还幽默开放,跟自己就像哥们儿一样贴心。他偷眼看了一下贺维的后脑勺儿,这人根本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可爱的爸爸了,呆板木讷外带着点怯,看来蹲大狱就是要把人的棱角什么的都磨光。不过他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爹,武阳觉得他一个人坐在前面开车,背影看上去特别孤单。
                            “我明天上午办完事去帮你卖鱼。”
                            “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让同学看见了会笑话你。”贺维笑了,心中的不快一阵风一样散掉。程冬至靠在后座上看着父子俩心里犯了一点点酸:程明兰打死不说自己亲爹是谁,而自己又不会有儿子。这父慈子孝的戏码,这辈子跟他是没关系了。
                            第二天上午武阳起床的时候贺维早就走了,程冬至还在睡。他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换上条干净的牛仔裤和一件蓝色T恤,背上包悄悄出了家门。先是乘公交车来到宠物市场,贺武阳挑了一黑一白两只仓鼠,用笼子提了朝美院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盛大军应该还在睡觉,贺武阳敲了两下门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间不大,但是客厅卧室书房是通透的,只是象征性地隔开。盛大军睡在地台上,听见动静张开双眼,看见是贺武阳笑着又闭上了。
                            “回来了?玩儿的开心吗?”
                            武阳不语,每当和这个人独处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说话。放下仓鼠笼子,从包里拿出上次盛大军送他的PSP放在枕边,他拿过一个软垫在地台边轻车熟路地坐下。
                            “还是不收啊?没几个钱。”盛大军心情很好地伸出手来把玩,突然一眼看到了仓鼠,吓得赤条条的从被子里跳出来。武阳巧不巧看到了他的毛丛和性 器,有些厌恶地扭过头去。
                            “程冬至告诉你的?”盛大军惊魂未定地站在墙角,想起曾经和程冬至一起参加过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那个朋友住在一楼,不知怎的居然从厨房里窜出一只疯老鼠。别人都没啥反应,只有盛大军惊叫着狼狈万分地跳到椅子上。
                            贺武阳扔过去一个垫子,盛大军用它挡在身前,慢慢地蹭到卫生间去洗漱。等到他穿着浴衣擦着头发走出来,贺武阳已经脱光了衣服跪在地台白色的床单里,背冲着他伏在窗台上专心致志地在看一本小说。
                            少年的身体还很青涩,但挺翘的臀部结实而饱满。他瘦削结实的腰背在房间的暗影里呈现出优美柔韧的线条,整幅画面像清澈的溪流一样纯净而流畅。盛大军支好画架继续他的创作,武阳身边的两只仓鼠开始欢快地蹬着轮子,盛大军瞥了一眼,已经不再感到害怕。
                            贺武阳在入神地读盛大军书柜里的书,今天是月亮和六便士。他沉浸在那个对他来说晦涩而乏味的世界里,暂时忘记了长久以来家境的窘迫和别人的冷眼嘲讽,赤 裸的身心感到无比舒畅和安宁。篮球少年有些时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幻像,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贺武阳在这里获得自由。
                            盛大军把一杯果汁放在窗台上,贺武阳慢慢抬起头。
                            “画完了?”
                            “嗯。”
                            “今天能不能把剩下的钱都付给我,我有用。”
                            趁着贺武阳穿衣服的时候,盛大军把钱和PSP一起塞到他的包里。他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因为对方跳着蹬上牛仔裤的动作让他下身涨得生疼。
                            “上了高中还来吗?”
                            “没空了,尽量吧。”贺武阳拿起背包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指着仓鼠说:“下次来它们一定得活着啊。”
                            “好的。”盛大军窘迫地笑着,希望在贺武阳成年之前这两只仓鼠都能好好活着。
                            贺武阳在一家大型商场的手表柜台前面转了好久,手里攥的钱都潮湿了。防水的品牌运动手表,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多元。他不想买地摊货,程冬至昨晚塞给他的钱还剩下不少,他决定暂时先不还回去。
                            “姐姐,能不能帮我在盒子上打个结?”贺武阳冲着售货小姐羞怯地笑着。
                            


                            34楼2012-04-2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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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贺武阳买了两人份的板儿面和蒸饺,包里揣着新买的手表,喜滋滋的去市场找贺维。贺维忙了一个上午刚闲下来,特别想抽支烟解解乏儿,可答应了程冬至又不能偷着反悔。一抬头看见儿子走过来,烟瘾刹那间没了。
                              不希望儿子来,但真来了高兴的嘴都合不上。贺维用胶皮管子里的水冲完手,接过武阳递上的筷子,一脸的得意是说什么也藏不住了。
                              “看小贺这得瑟劲儿,”边上的大姐笑话他,“也难怪,又高又帅的大宝贝儿子,难得还这么孝顺懂事,要搁我做梦都得笑醒!”
                              父子俩一起吃饭,期间还是很沉默,但周边的空气里都是些温馨的小泡泡儿。这时有人来买鱼,贺维赶紧放下筷子去张罗。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利落地把鱼收拾好,客气地递给客人,收钱道谢。武阳帮不上忙,看得眼睛里有点热辣辣的:手上都不知割了多少个口子才练出来的技术,每天四点钟出门在这个空气不流通的地方要一直忙到下午六点,以后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将是这样辛苦挣出来。他把手伸进背包摸到装手表的盒子,下定决心今晚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一定要叫贺维一声“爸爸”。
                              吃完饭贺维就赶儿子走,武阳倔得很,站在一边儿帮着收钱,给贺维擦汗递水。
                              “我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呢,从明个儿起我上午练球,中午给你送饭下午帮忙,晚上咱俩一起回家。”
                              贺维笑了,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开着三马子,儿子坐在后面,等红灯的时候程冬至开着车靠过来。
                              “嘿哥们儿,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爹吗?”
                              快收摊的时候有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来买鱼,看到武阳一脸的惊讶:“贺武阳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师好。”武阳恭敬地叫了一声,居然是他的班主任。
                              “我给我爸帮把手。”
                              “你爸?”老师看了一眼贺维,又打量一下贺武阳。贺维很紧张,赶紧点头哈腰打着招呼,捞了一条最大的鱼收拾。
                              “上次开家长会的那人是谁?”班主任镜片后的眼神异常犀利。
                              班主任拉了贺维到一边说话,武阳偷觑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严肃,心里不住地打鼓。
                              “我没干坏事,”他开解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再说还有程叔叔呢。”
                              程冬至下午一口气游了两个小时的泳,又美美地补了一小觉,回到家开始哼着歌儿做炸酱面。黄瓜丝儿青豆藕片水萝卜香菜……他摆了一桌子的菜码,就等着父子俩回家下面条儿。
                              听见三马子响,却只见武阳蔫蔫儿地走进来。
                              “你爸呢?”程冬至拿着一把漏勺问,“又从车库上二楼洗澡去了?”
                              武阳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你也去洗澡,一身鱼腥味儿!“程冬至闻了闻挥手赶他,“让你跟我游泳不去,非跟着他卖鱼,倒霉孩子不听话。”
                              “程叔叔……”武阳哭丧着一张脸,“今天我班主任去买鱼,我爸知道我当模特的事了。”
                              “他怎么说的?”程冬至也紧张起来,一般人对自己孩子给人当裸 模挣钱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是贺维这个老古板。
                              “他啥也没说,估计正运气等一会儿收拾我呢。”
                              “别怕别怕,让叔叔想想。”程冬至放下漏勺解了围裙,在厨房里来回走遛儿。
                              “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别离开,他要敢打你我就使劲儿拦着,咱跟他讲道理听见没有?”
                              “你拦得住吗程叔叔?”武阳心里更没底了,因为他感觉到程冬至好像也有些怕。
                              “没问题,上学的时候他就打不过我……”程冬至说完这句话赶紧四下里张望,没看见贺维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叔叔……”武阳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他要打你怎么办?你也帮着我骗他了……”
                              武阳惴惴不安地进了一楼的卫生间,程冬至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贺维慢吞吞走下来。
                              “洗完啦?”程冬至点点头镇定地问了一句,拉出一把椅子让贺维坐下。贺维没理他,拿过桌子上武阳的背包开始往外掏东西。手机,PSP,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支崭新的运动手表。
                              “都是我给买的。”程冬至反应极快,因为PSP他认出是盛大军送的,手表肯定也跑不了。
                              “是吗?”贺维抓着手表的手有点抖,“你先给我贴墙根儿站着。”
                              


                              35楼2012-04-22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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