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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不负相思 by 爱心茶叶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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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好


IP属地:中国台湾1楼2012-05-05 16:20回复
    CP: 楼紫
    已得作者:爱心茶叶猪同意转载


    IP属地:中国台湾2楼2012-05-0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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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坑...................
      2012.05.05


      IP属地:中国台湾3楼2012-05-0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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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发地点:楼紫联盟
        作者:爱心茶叶猪
        篇名:不负相思
        (一)
          “敢问公子是要问功名,卜吉凶还是求姻缘?”算卦先生紧闭着双目,对着刚刚在自己摊前坐下的人开口问道。他这处卜卦摊子本已开了数年,谁料听说几日前街东头来了个年轻的算卦先生,不论是测字,解签,摇卦还是扶乩,都是灵验得不得了。原先总是光顾他这摊子的客人尽数被那年轻人引了过去,他已有好几日没有生意开张了。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位主顾,他只恨不得拽着这公子的手将他留在自己摊上。
          那公子像是有些犹豫,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答道:“寻人。”
          算卦先生点点头,又问:“是亲人,知交还是意中人?”
          这回那公子犹豫的时间更长了,算卦先生也不敢开口催促,一时两人尽皆沉默。许久才听对面的公子答道:“寻一位知交。”想了想,又添一句:“故友。”
          这算卦先生经历的人事多了,问寻人之事的也不在少数,又问道:“公子可知这位故交的生辰八字?”
          “这……”那公子语气间很是为难的样子,“我与他是幼时相识,不久便失散了,生辰八字却是不知……”
          不知生辰八字却要寻人,算卦先生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事,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又不甘心放过这唯一的主顾,一面随口问些待寻之人的身世之类,一面暗自寻思应对的方法。正当他苦思之时,却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向着自己的摊子走来,一个听着不过  十一二岁的女声气喘不定地喊着:“少……少主……不好了!勾……勾陈大人他们……”
          回答她的却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公子,与那小女孩相比,显然他要镇定的多:“是勾陈前辈和腾蛇前辈来找父王了?”
          算卦先生侧耳细听,却只听见小女孩急速的喘气声,想来该是她点了点头,那公子起身道:“我们这便回去瞧瞧。”
          耳听得两人走远,算卦先生才醒过神,自己这几日唯一的一个客人,竟又走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想起方才两人的对话,什么“少主”“父王”,这称呼分明不是寻常人家用的,又是一阵惊疑不定。正不知该不该开口唤住那公子索要方才的卜资,却听面前案上“啪”的一响,随即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冷道:“这是刚才那位公子的卜资。”不待算卦先生反应过来,已飞身去了。
          那算卦先生战战兢兢地伸了枯长的手去摸,刚刚那男子丢下的竟是整整一吊钱,这卜资可算得是丰厚的了。算卦先生将铜钱收好,寻思着今日大约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了,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摸索着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正当此时,远处又一阵喧哗,几个年轻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位年轻男子正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男人婆,这几天你都瞧见了吧?本大爷早就说了,论起这射覆之术,不管是仙界还是人界,本大爷都是未逢敌手!”
          哼,好大的口气!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大笑着答道:“假仙人,就算你恰好算准了几卦,也顶多称得上这青水街无敌手,什么人界啊仙界的,哈哈哈哈,你就别扯了。”
          那男子显然被她这一句激怒了,咬牙道:“你说什么!”
          “仙人师傅,袖姊,你们别争了……”旁边一个更年轻些的男声陪笑道。
          显然那两人都没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兀自争执着,说话间便已走到了算卦先生摊前。
          “咦?测字算卦……啧,男人婆,这里也有个算卦的。”
          那被他唤作“男人婆”的女子又是一阵放声大笑:“假仙人,看来刚刚我的话真的得收回来了,这青水街的卜卦第一人,怕是也轮不着你啊!”
          “男人婆!”
          听他们的对话,算卦先生已大约猜出几人的来历,只怕便是这几日风头正劲的街东头那个算卦人。算卦先生虽是恼怒主顾被抢,但毕竟年岁已高,火气也不比年轻时候,对几人的对话只做不闻,顾自慢吞吞地收拾着摊子。
          “哎哎,老头,不如你来和本大爷比一比吧!瞧瞧谁算得比较准!”那年轻人被激得赌性大发,几步走到摊前,对着算卦先生提出挑战。
          算卦先生径自摸索着去取案上的签筒,也不理会他,那年轻人见他不理会自己,一把按住签筒,嗓门又大了些:“老头,你听见本大爷的话没有?”
          见他一味胡搅蛮缠,算卦先生摇头道:“老头子这就收摊了,公子请回吧。”他这一辈子所见所闻着实不少,那份争竞之心早就淡了,加之这年轻人来历很有几分蹊跷,他又怎愿将这几年积下的名头孤注一掷与这年轻人相搏。
          “什么?!不行不行,今天我们一定要比出个高下!”
          一旁的两人跟着上来劝阻:“假仙人,你欺负一个老人家,羞不羞?”
          “本大爷哪有欺负老人家!我、本大爷只不过想和他比试比试!”
          “仙人师傅……那个,还是算了吧,既然老先生不想比……”
          “不行!”
          耳听着几人争执难下,算卦先生捋一把下颌上寥寥无几的白须,叹道:“若是公子一定要比试,老头子这里倒有一法,方才有位公子来寻人,却说不出要寻之人的生辰家世,只说了那人的相貌之类。若是公子能借此卜出所寻之人的位置吉凶,老朽便认输。”
          他终于愿意应承比试,年轻人显然很是满意:“好,就这么办!”
        


        IP属地:中国台湾4楼2012-05-0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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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黑火腾蛇向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今这紫府上空虽是浓烟滚滚,火势却并不如何大。只是整个宅院完全被黑烟笼罩了起来,若要辨清方向却不是件易事。紫丞一面掩了口鼻一面艰难地摸索着路途,他走得极慢极小心,好在一路上倒也没有撞见腾蛇。
            紫丞住处在后院的一处庭轩内,由于离紫狩居处较远,倒也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是庭院周遭起了些小火。紫丞正推开房门之际,忽听得远处隐约有人在喊叫,他只当是新来的下人见走水惊慌,也没有在意,兀自走向屋角的纱橱,取出件干净衣袍。而此时,方才还在远处的声音竟然越来越靠近,紫丞已经能听清那呼喊的内容。
            “弹琴的——弹琴的——你在哪里——”
            弹琴的?紫丞皱了眉,放眼紫府,这“弹琴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可再放眼紫府,又有谁会唤自己“弹琴的”?可刻下实在不是容得他多想的情势。紫丞闪身避到纱橱内,迅速将污脏的衣衫解了下来。
            “这地方这么大,让本大爷上哪去找那个弹琴的?”门口一人边咕哝着边推门走了进来,“要不是本大爷聪明,找了个家丁问路,还真寻不到这地方。”耳听得那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紫丞浑身一僵,屏了呼吸,手上的动作也立时停了下来。倒不是他怕了那屋内之人,只是他此时衣衫不整,着实不是方便见人的模样。
            原以为那人见屋中无人,便会自行离开,却不料那人在房中停了一会儿,竟翻箱倒柜起来。
            这人……究竟是来寻人的还是来趁火打劫的——打劫?忽而记起一物,紫丞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一手抓了衣衫胡乱往身上套,一手开始解开腰带想将沾污的裤子换下。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正值他手忙脚乱间,原本放置在一侧的琴弦却被他撞响了。
            “铮”的一声响,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怔。
            心知那人听见声响,定会即刻寻来,无暇再理会自己的动静会不会太大,紫丞迅速地将衣物一件件地穿起来。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将外衫穿上,那橱门已被人拉开了,屋内的光线猛地照进来,紫丞下意识地闭起眼。
            “哈哈,果然在这里!”那人见到他,却像是很高兴。
            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紫丞缓缓睁开眼,面前一人眉眼俊秀,银发微扬,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这人……可不正是千家醉里泼了自己一身酒汁菜汤还挑衅不止的年轻人?紫丞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正当两人相顾无言之时,紫丞忽而觉得腿上微凉,这才记起刚才将衣物褪尽,才只来得及换上件内衫,下身却是未着寸缕。登时耳根一热:“这位……兄台,能否先让紫某——”紫丞指指手中的衣物。
            待紫丞穿戴完毕抱着琴走出来时,楼澈早已等得老大不耐烦:“我说弹琴的,你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这大热的天,穿这么多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做什么?”
            “这位兄台寻紫某何事?”紫丞懒得和他争辩。
            楼澈一摆手:“还不是你那两个手下!要不是他们求着本大爷来带你走,本大爷才没这兴致往火里跑。”
            紫丞自然不信鹰涯和琴瑚会“求”他,只微微笑道:“既是如此,这便走吧。”楼澈点点头,领头走出房门。紫丞走到床边,从枕下取出样物件收入袖中,这才随在他身后离开。
            二人下楼时,那火又比之前大了几分,进出的路途已被大片的黑火吞噬。楼澈皱眉道:“怪事……这事简直太不对劲了!我说弹琴的,你家中走水,怎么就没个人来扑火?”紫丞扯着嘴角苦笑不答。
            楼澈又道:“算了算了,如今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他想了一阵,伸手抓住紫丞的手。紫丞讶道:“你做什么?”
            “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想来也不会什么武功,还是本大爷背着你走算了!”楼澈边说着边俯下身,示意紫丞趴到他背上。紫丞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从小到大,还真没人给过自己弱不禁风,武功不行之类的评价:“我会些武功。”
            “会‘些’武功?”楼澈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不满地道,“这火这么大,你那点武功能管什么用?别磨磨蹭蹭的,快上来!”紫丞犹自想解释,自己的术法造诣未必会比低,楼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迅疾地封了他几处穴道,一把将他扛在肩上,飞身跃起。
            他这一出手把紫丞的哑穴也一并封住,紫丞便是想说什么也没了机会,只得乖乖地伏在他肩上动弹不得,腰腹间却被楼澈的肩骨磕得极不舒服。虽说楼大仙人做事总是缺那么根筋,术法上倒不含糊,几个起落间已将那庭院远远甩在身后,眼瞅着再跃过道高墙便可离开紫府,楼澈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吸口气正蓄力间,忽听到有人冷冷道:“你们要去哪里?”
            他抬头望去,一人正立在墙上,低了头注视着他们,眉眼间尽是不羁之态。
            楼澈自然不认识眼前之人,他肩上的紫丞却已唤了出来:“腾蛇前辈。”
          


          IP属地:中国台湾8楼2012-05-0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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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眼看就能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没想到还是在最后关头遇上了腾蛇,紫丞禁不住心中暗暗叫苦。
              腾蛇打量他二人一回:“你们这是做什么?”
              此时二人的样子也确实怪异的紧:楼澈感觉到眼前之人的腾腾杀气,早抽了笔握在手中,摆出副戒备的姿态,偏生右肩上扛了个紫丞,一手还扣在他膝弯内以防他滑下去。而紫丞两手极力勾着琴,一动不动地趴在楼澈肩上。
              这架势,配合上楼澈一脸坚毅加敌意的表情,再搭上黑火浓烟的背景,怎么看,怎么像——强抢民‘女’?
              “你要对紫狩之子做什么!”腾蛇右掌一挥,已凭空生出团黑火握在手心,语气不善地盯住楼澈抱着紫丞的手,俨然一派长辈护犊的势头,完全忘记了追来这紫府打算杀人放火的人正是自己。
              要对紫狩之子做什么?紫狩之子又是谁?楼澈满腹的疑问,气势上却不愿输了阵仗,大毫一指:“本大爷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腾蛇眼角微抽,周身的黑火又一阵熊熊燃烧起来: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眼前这小子遍身的清气,显见得是仙界之人。没料到,这数百年不往来,如今这仙界竟如此不争气了?连打砸偷抢这等下三滥的事也做的出来,竟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这简直是完全没将他黑火腾蛇放在眼中!腾蛇白牙咬得喀喀直响,沉声道:“把他放下!”
              他?楼澈看看腾蛇,再看看自己肩头的紫丞,终于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烧火的目标竟是弹琴的?楼澈有些同情地望着紫丞瘦削的身形,不论怎么想,若真让他俩对上,这个只会“一些”武功的弹琴的小子,多半还禁不起这个烧火的一招……
              楼澈天性中的正义感顿时被激发了出来:“不行!无论如何,本大爷都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你这个烧火的!”
              被楼澈反背着的紫丞连头都难以抬起,更遑论目睹当下的形势了,只双眼能直勾勾地盯着楼澈衣衫上隐约可见的细密花纹,一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这对话双方分明都是严肃又认真地相互挑衅着,可为什么听起来总有那么几分不对劲?
              “腾蛇前辈。”紫丞又唤一声,想要开口解释一番。楼澈这时才发觉他的哑穴已不知何时解开了,皱眉道:“有本大爷在这里,弹琴的你别插话。”手指拂过之处,又将他的哑穴点住了。
              这一幕看在腾蛇眼中,自然而然地化作:紫丞呼救无门身陷敌手,楼澈穷凶极恶挟持人质。“敢动本神的人,今日就教你尝尝黑火焚烧之苦!”腾蛇登时横眉怒目,一招梵天堕灵已挟着黑火向楼澈击来。
              也不知为何,那句“本神的人”让楼澈心中隐约的有些不舒服,他纵身避过黑火,挥毫昂首道:“这话该换本大爷来说才是!这弹琴的小子如今归本大爷照看!”
              紫丞有心解释,怎奈这一回楼澈将他的穴道封得更死,情急之下一时竟冲不开,几番催动真气都无甚效用,直急出一头的汗。
              腾蛇身为上古六神之一,便是楼澈的师傅相丹亲自来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楼澈?而今他肩头还负着紫丞,更是行动不便,几次差点被黑火舔上衣衫。被他抱着的紫丞更是险象环生,眼瞧着黑火烧到面前,却又有心无力,动弹不得地夹在两人之间。
              交手几招过后,楼澈便知眼前之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可偏生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即便明知打不过,也不肯稍作让步,只咬着牙硬扛着。正当他连连败退之际,面前忽而蹿出道人影,举剑替他挡下了腾蛇的一招攻势,楼澈认出那人,喜道:“独眼的!”
              鹰涯正全神贯注在双剑之上,哪有余力回答他。此时又是一人喊道:“怪仙人,快把少主给我!”
              原来是琴瑚与鹰涯久等两人不至,放心不下,一道赶了过来。
              见到正主儿来了,楼澈总算松口气,趁着鹰涯替自己挡下腾蛇招式的间隙,卸下肩上的紫丞,一把抛向琴瑚。琴瑚毕竟人矮力小,被冲得连退了几步才勉力接住紫丞。既已寻得紫丞,她也不敢再多逗留,向鹰涯喊道:“鹰涯!快走!”
              鹰涯点点头,收回双剑,又向腾蛇行个礼以示尊重,方才随了琴瑚一道去了。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楼澈暗骂二人没义气,手上劲力却不敢稍有松懈。
              琴瑚远远地回道:“怪仙人,辛苦你再顶一阵,琴瑚很快就回来!”说罢一阵笑声,已去的远了。


            IP属地:中国台湾9楼2012-05-0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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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二人带着紫丞,一刻不敢停留地向城外赶去,直奔出城外七八里外,方才停了下来,寻个破庙藏身。鹰涯伸指解开紫丞的穴道,琴瑚在旁一面替紫丞推宫活血,一面抱怨道:“那个笨仙人,好端端的点住少主的穴道做什么?要是把少主点坏了,琴瑚一定不会放过他!”
                紫丞感到手脚重又能动弹了,当即扶着琴略有些颤抖地缓缓站起,一言不发便向外走。琴瑚忙赶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少主,你要去哪里?”
                “那位公子是为了我才身陷险境,我又怎能置之不理?”紫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跟随他多年的琴瑚自然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怒意,显然他为了自己二人抛下楼澈不理一事而动了真怒。
                琴瑚有些委屈地小声辩解:“琴瑚不是抛下他不管,只是……只是要先把少主送到安全的地方……”说话间又拼命给鹰涯使眼色,示意他也来帮忙说几句。鹰涯倒是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向来寡言少语,不如琴瑚伶俐,也寻不出什么话,只能附和着道:“少主,琴瑚说的没错。”
                眼瞧着紫丞还是一意要走,琴瑚急道:“我和鹰涯现在就去救那个笨仙人,少主、少主你先在这儿歇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说着便要抢在紫丞前头向外冲去。
                “不必了,”紫丞喊住她,叹口气道,“听他们之前的谈话,腾蛇前辈应该是误以为他是歹人,才会对他出手。既然见到你们与他相识,想来不会再多难为他。我只是回去瞧瞧,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可是……”
                琴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鹰涯拉住了:“琴瑚,少主做事自有分寸。”琴瑚想起方才紫丞动怒的模样,犹豫一番,终是没有再追上去。
                不知何时起,天色竟黯淡了下来,风也紧了几分。紫丞抬头望去,之前还是四月晴朗的天,如今却如晕染开的一团浓墨,乌黑阴沉,瞧着像是要落下雨来。街上的行人也发觉了天色的变化,纷纷加紧了脚步往回赶去。
                趁着这雨还未落下,先回紫府瞧瞧。紫丞心中想着,步子又快了几分,匆匆往紫府的方向奔去。笼罩紫府的黑烟尚未散去,但火势已较之前小了许多,还有几名下人提着桶开始扑火——想来腾蛇已走了。
                紫丞随手抓住名下人,问道:“你有没有瞧见一名年轻公子……穿着青白色衣衫的?”
                下人困惑地摇摇头。紫丞不死心,又问:“腾蛇大人走的时候呢?他可有带着那公子一道离开?”
                那下人倒是识得腾蛇,答道:“腾蛇大人是和勾陈大人一道走的。”
                勾陈?紫丞一怔,若只是腾蛇,倒还好办,若是撞上了勾陈……也不知那仙人如今平安与否,若他当真落入勾陈手中,想要将他救出,却是要另费一番心思了。
                紫丞又在紫府中来回寻过几遍,一草一木都不曾放过,才肯定楼澈确已不在紫府之中。可这临江郡虽不大,要于茫茫人海中寻这一人,却也不是易事,更何况,他连他的名字也还不知道,又该上何处去找他?
                紫丞低头思索着缓步走出紫府,也不知该往什么方向去寻,只抱了琴在街上信步走着。
                不多时,他忽然觉得鼻尖一凉,定神望去,方才聚集起来的乌云已有沉沉压下之势,稀疏的雨丝纷乱地飘落下来。之前在紫府只顾着寻找那仙人,竟忘了这事,也没顾上带着雨具出来,此时他已拐出几条街,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先寻个地方避雨吧。紫丞暗自忖度着,举袖掩住头脸,四处环顾。这雨来得快且猛,雨势很快便大了起来,还不及避走的行人纷纷跑了起来,青石地面上积起的小水洼被行人踩得水花飞溅。紫丞才换上的衣袍边角已又沾上些水渍。
                紫丞微微皱眉,回身望见沿街的一溜儿房屋搭着些浅浅的屋檐,也管不了许多,总比站在这儿淋雨要强。他抱了琴快步向檐下走去。
                那房檐本不是为行人避雨搭建的,只比外墙多出了约莫两尺的宽度,紫丞极勉强地将自己安置好,那雨已比之前又大了几分。
                紫丞抱着琴站在檐下,之前急着躲雨的人们多半已寻了去处,而今还在街上走动的人都撑起了纸伞,只是雨势过大,不时拂过的风又将雨丝带得斜斜而入,那纸伞亦是挡不住撑伞之人,还是湿了半身衣衫。数过了行人,数过了纸伞,紫丞又去望着檐前的雨帘,无聊之极。
                “喂,让一让,让一让!”雨中有人便大喊着边急速奔跑着,踩出的水花惊了一路人的叫骂,那人却不在意,兀自低头跑着。被这场大雨一隔,视线着实不分明,紫丞眯起眼向喧哗处望去,却见一人正直愣愣地朝自己所在的檐下冲来。
                “喂喂,劳烦挪个位置。”那人奔到檐下,眼见位置狭小,便要去推紫丞。紫丞看着他伸过来的湿淋淋的手,皱一皱眉,侧身给他腾出些空间。那人这才站定,用力地呼口气,开始拍打身上已淋得透湿的衣衫。他这一拍打倒不要紧,只是随着他的动作,那水从他的衣上溅出,倒沾了紫丞一身。
                紫丞眉头皱得更紧:“这位兄台,能不能——”话至一半,那人正好抬起头来,不耐烦地瞧他,两人对视之下,皆是怔住了,紫丞将接下来的话全忘得干干净净,只微张了嘴盯着眼前之人。
                “弹琴的——?”
                “是你——?”
                愣怔一会儿,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
              洒狗血什么的最喜欢了=V=
              


              IP属地:中国台湾10楼2012-05-0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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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这一声唤过之后,楼澈眨眨眼,又眨眨眼,才确定面前的正是自己之前救出那个弹琴的小子,伸手在紫丞肩上大力地拍了一掌:“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没义气,居然丢下本大爷一个人对付那个烧火的!”
                  “烧火的?”
                  “啊,就是那个穿一身黑衣四处放火的家伙。”说到腾蛇的黑火,楼澈犹自心有余悸道,“我说弹琴的,你是怎么惹上那么厉害的对头的?就是他放火烧了你家吧?”
                  这才明白过来“烧火的”是楼仙人给腾蛇起的外号,紫丞不禁有些好笑:“那兄台是如何从腾蛇前辈手中逃脱的?”
                  楼澈摆摆手:“哎,原先本大爷正和他打到兴头上,谁知道半路跑出来一个姑娘,硬是将他给拉走了。”他闭目回想一阵,又露出一脸欣赏的表情:“那姑娘可美了,和那个烧火的站一处……”他啧啧几声,显得极为惋惜的样子,半晌找出个词用来下结论:“真是云泥之别!”
                  “姑娘?”紫丞也不去纠正他那句用的不伦不类的“云泥之别”,只是有些不解,腾蛇什么时候又和漂亮姑娘混迹在一处了?
                  楼澈点点头,兴奋地描述道:“就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就是打扮的有些古怪,肩上带了朵大花,啊,对了,她还撑着一把红色的伞!”
                  红衣……红花……红伞……紫丞在脑中勾勒一阵,方才明白他口中的“姑娘”指的是谁,不由失笑道:“兄台觉得,那‘姑娘’……很美?”
                  “弹琴的,你莫非认识她?”
                  紫丞摇头,低笑一声:“在下倒是不识得什么漂亮姑娘,不过听兄台的描述,那人多半是家父的旧识——兄台可知绯花修罗之名?”
                  绯花修罗?楼澈皱起眉头,觉得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一时之间却又记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绯花勾陈。”紫丞好心地提醒他。
                  “绯花勾陈……绯花勾陈……”楼澈将这名字念叨了几遍,终于在记忆深处的某点寻到了一丝线索,“伶叶先生好像说过,他师傅木神老头有一个弟弟,是上古六神之一的绯花勾陈……等等!”楼澈终于发觉了关键之处:“勾芒老头的弟弟?!他、他是男的?”
                  显然紫丞肯定的点头让楼澈备受打击:“怎么会……那明明……明明就是个姑娘……本大爷、本大爷怎么可能看走眼!”
                  本想出言安慰他几句,不料他一句“本大爷怎么可能看走眼”却无意中触动了紫丞的心事。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对着自己喃喃念叨着“怎么可能……楼澈小爷我居然会看走眼……”。此番来人界,寻到那人亦是自己的目的之一,只是此时距离当初一别已是十数年,这十数年的光景早已足够让当初那个小小少年成长为挺拔成熟的青年,自己又凭什么确信,一定能找到他?
                  当即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默默无言,只余了檐外雨声滴答,腾起薄雾满街。
                  “弹琴的,想不想和本大爷一起去一个地方?”楼澈是个呆不住的性子,在檐下立了片刻便已忍受不住这般无聊的等待。
                  紫丞转过脸望着他,眼中盛满疑问。
                  楼澈微微一笑,忽而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在手中:“去了就知道了!”也不待紫丞的会话,便拉着他一道冲进了雨中。
                  他原本就淋了一身湿透,倒也无甚关系,只可惜了紫丞一身才换上不久的衣衫,却又偏偏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被他拉扯着沿街奔跑,雨水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衫,脚下踏出的水花沾了泥迹溅在靴上,斑斑点点。
                  楼澈却不在意这些,牵着他转过一条街,又穿过两座小石桥,往那街巷深处弯弯拐拐,倒像对这临江郡极为熟悉。
                  “这位兄台——”
                  雨声哗哗,将两人的声音尽皆盖了过去,紫丞扯着嗓子连唤几次,楼澈才听见他的呼唤,回头对他笑道:“别兄台兄台的喊,我姓楼。”
                  楼?
                  难道会是他——?紫丞还想再问,却忽觉怀中一空,原是楼澈嫌他跑的慢了,一把他的琴抱过去:“这琴,本大爷先替你拿着,别发愣了!”说话间手上又是一使力。紫丞有些踉跄地跟在他后头,嘴角却已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果真是他吗?
                  而那个拉着他一通奔跑的人正一手搂着他的琴,一手牵住他,腾不出手去拂头顶发梢沾上的雨水,只能小声嘀咕着微微甩头。
                


                IP属地:中国台湾11楼2012-05-0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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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楼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本大爷从天界摔……咳咳,不对,是降……呃,也不对……总之,本大爷就是从这里进的临江郡,自然对这里熟了。”他几番装腔作势地掩饰,紫丞却已有些心领神会地弯了嘴角。
                    “你笑什么?”楼澈见他神色古怪,没来由地心虚起来,小声咕哝,“本大爷大发善心才会带你来这里避雨……”
                    避雨?紫丞哭笑不得地回想,自己原先在檐下站得安安稳稳,也不知是谁先是甩了自己一身的泥水,继而又拉着自己在大雨中狂奔一气,这“避雨”倒是避得当真巧。他也不去点破,只笑道:“楼兄所谓‘避雨’,莫非便是在这雨中站上一夜?”
                    经他一提醒,楼澈抹一把额前发际的雨水:“你就跟在本大爷后面,别再摔了。”
                    好在此时离河畔也已不远,楼澈拉着紫丞一路行去,倒也无甚阻碍。原本那日头便将落尽,这场雨一落,天色更是昏暗几分,两人便是相对而立,要看清对方也已是极勉强的了。紫丞眯起眼,极力向前方看去,只影影绰绰地瞧见几间茅屋的形状,河边似还泊着条小船。
                    “所以说,这钓鱼,讲究的是个技巧。”陆逊一面往鱼竿上坠饵,一面笑眯眯地回头瞥着三人,小楼澈微微张着嘴,是一贯入神的模样——只是这孩子平日里瞅着机灵,怎么认真起来反倒是有几分呆样?陆逊一面腹诽一面偏过脸看小紫丞,只见他托了腮,眨巴眨巴眼睛,神色间是满满的期待。机灵倒是真机灵……陆逊瞪一眼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勉强忍住伸手去捏一捏那张又白又糯的小脸的冲动。再看,两人目光相撞,孙桓握了竿子笑得无奈。
                    陆逊满意地点头,手上动作不停:“……这技巧不是一年半载就能练出来的,如你们这样的生手,只有靠好饵来补偿了。”他指一指用来装饵的竹雕圆盒。
                  那圆盒中盛了大半盒的褐色饵料,小楼澈凑上前去,抽一抽鼻子用力嗅几下,赞道:“这鱼饵好香!都放了些什么?”他这一说,小紫丞也好奇地蹲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吸了几口气。
                    ——香则香矣,这味道却是他从未闻到过的。既不是父皇宫中平日点的龙涎香,也不是母后惯常喜爱的杜衡香。
                    “这是什么香气?”他将嗅见过的香气尽皆回想了一通,却没有寻到能与这香气相合的那种。
                    小楼澈有心想在他面前塑造一个他楼小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奈何他平日里接触的最多的便是流影天殊的梅花,此时回想起来,除了红梅清淡已极的香气,竟是一无所获。
                    奈何小紫丞对他却很有几分信任,自己苦思良久不得,便扭头看他,一腔希望全都给予在他的稚嫩肩上:“楼哥哥,你知道吗?”
                    小楼澈目瞪口呆。
                    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小楼澈最后终于可怜兮兮地用目光向陆逊求助。
                    陆逊也抱臂看他,脸上分明用懒洋洋的笑容写出四字——洗耳恭听。
                    知道他有心看戏无心救援,小楼澈一咬牙,又将目光投向孙桓。孙桓倒是个厚道人,被他眼神中无尽的哀怨给激得心软,怎奈何他也从未闻见过着香气,只得硬起心肠,低了头捻了鱼线认真观察,仿佛手中那细若无物的线是举世无双的绝世宝物,珍而重之,爱而恨不得藏之。
                    ——求助无望。
                    “啊,那个……”小楼澈恨恨刮了两人一眼,回过头看着小紫丞时已是另一副嘴脸,“这香气小爷我也没遇上过……”
                    小紫丞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失望。
                    他快,小楼澈更快。
                    “……不过,待小爷我算上一算!”小楼澈忙拉住小紫丞的手,挺胸大声道,“这是小爷我的不传秘术,紫紫你等着,只要本小爷这么算上一算……嘿嘿!喂,你有没有铜板?”
                    陆逊一怔,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唤自己,上下摸索一番,却是一无所得。孙桓瞧得好笑,递了几枚铜板过去。
                    小楼澈高深莫测地在里头翻翻捡捡,又向孙桓道:“还有吗?”
                    孙桓摇头。他向来很少带银钱在身上,这些事都有他人打点。小楼澈重重叹口气,集四人之力,竟也只得七枚铜板,这也当真是穷的叮当响了。他不甚满意地捡出三枚,放在掌心,十指相扣,闭目沉思不语。良久,方才缓缓睁开眼,用力摇晃掌中的铜板,三人只听铜板相撞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再瞧时,小楼澈已将铜板掷在地上,神色凝重地看过,又将铜板拾起,再度扣在掌心。
                    如此重复五次——
                    “叮”。
                    “叮”。
                    三人屏了喘息瞪了双眼。
                    小楼澈也瞪起眼。
                    一时间周遭只余水过溪石风拂野草的声响。
                    四人脑袋凑成一团,面面相觑。
                    “……还有一枚铜板呢?”孙桓掂量着开了口。
                    “……好像……不见了……”小紫丞有些犹豫。
                    “……”
                    “怎么会!只差最后一次!”楼小爷痛惜地捶胸。
                    眼见他痛心不已,小紫丞扯一扯他的衣袖:“还有四枚,要不……再算一次?”
                    小楼澈将脸埋在膝间不停拱动,不知是哭是笑:“算卦的用具样样都是要精心挑选的,小爷早就看过了,那四枚都不成,便是刚才的三枚,也只是略好一点而已!”
                    众人顿时缄默。
                    “不过说起来,本大爷倒是也觉得这里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楼澈拉开茅屋的门,牵着紫丞没头没脑地钻进去。
                    趁着楼澈点灯的当头,紫丞四处环顾一番,这几间茅屋显已是年久失修,屋顶缝中淅淅沥沥地漏下雨来,屋内倒是整洁,想是楼澈等人打扫过了,只是摆设简陋,不过最寻常的桌椅床榻。
                    “这里……”不防还能见着这些多年前的物事,紫丞轻轻抚着墙,蓦然生出些怅然,“还有人来吗?”
                    楼澈低头顾自解湿衣,也没留意到他语气的变化,随口答道:“早就没人了,本大爷第一回来这儿的时候,都破的不成样了。”
                  


                  IP属地:中国台湾13楼2012-05-05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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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紫丞怔住。
                      他从未见过楼澈如此模样,那个向来自诩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楼澈楼大仙人,居然也会露出他惊慌恐惧的一面?
                      他有些想笑,又不好意思,只好勉强忍了,反手握住楼澈那只因为过于用力已经青筋尽暴的握着他衣角的手,俯到他耳边,悄声问道:“楼兄,你在害怕什么?”想来也不可能是窗外那二人了,胆敢当面直呼黑火腾蛇“烧火的”,又不要命地与他过招,楼大仙人也算得是奇人了。
                      感觉到身边人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呼在耳边,楼澈耳根一痒,脸有些不自然地微红了一下,好在四周漆黑,紫丞也并未察觉。他直了直脖子,回道:“本、本大爷行……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可怕的!”话虽如此,底气却不甚足。好在他虽莽撞,但也有些明白紫丞熄灭烛火正是为了躲避外头的二人,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紫丞低低地笑,他向来是最温柔体贴的性子,凡事总不忘替别人留几分余地,此时不知为何,倒起了玩笑之心紧逼不放:“既是如此,楼兄何以紧抓着紫某的衣服不放?”
                      楼澈一时哑口无言,现出几分讪讪之色,手上却仍不愿放松。紫丞又笑,也只得由他去了。
                      此时两人俱不言语,屋中一片沉寂,将外头的声音尽收耳中。窗外远远传来勾陈略略沙哑的笑声,是惯常的慵懒讽刺:“腾蛇,你只管追着我不放又有何用?”
                      “若不是你,本神早已把那个大胆的小子宰了!”
                      想来他口中那“大胆的小子”便是此时自己身边这个早已因害怕而异常安静的楼澈了。紫丞不敢笑出声,只抿紧了双唇。楼澈察觉到他身体因拼命忍笑而略微颤抖,颇为不满地嘀咕一句:“待本大爷出去了,定要和这烧火的一决雌雄。”这人还真是不知死活,紫丞暗自摇头。
                      “哼,宰了他,你便能寻出紫狩了?”勾陈不屑。
                      “虽不能找出紫狩,但至少本神可以夺回紫狩之子!”
                      勾陈冷哼一声:“即便紫丞在你手中又如何?腾蛇,你以为凭你的心智,能困得住他?”
                      不消多说,接下来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剧烈打斗声。
                      屋内二人面面相觑,但不得不承认,勾陈所说的话倒也合情合理,腾蛇的性子暴躁易怒炮仗一般一点就着,实力强大思考事情却简单直接,要想对付他,确实并非难事。此时的楼澈似乎也放松了许多,问道:“你爹叫紫狩?”不待紫丞回答,便又沉吟道:“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紫丞除去苦笑,也寻不出更多的表情来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思考一阵,仍是记不起自己曾几何时听过这个名字,楼澈终于决定放弃,弹琴的是魔,想来他爹也是魔,仙魔之间的交往本就不多,记不住也属情理之中,可以谅解,可以谅解。楼大仙人总是很容易释怀的。
                      “他们两个总是这样一见面就打架?”
                      “其实,勾陈前辈和……”紫丞一句话尚未答完,忽觉得耳边一阵炙热袭来,他反应极快,抓着楼澈的那只手使劲一扯,“趴下!”
                      他这一扯,楼澈不曾提防,登时向地上摔去,连带了紫丞一块倒下。
                      二人摔得猝不及防,但总算躲过了那一股从窗中悄无声息地窜进来的黑火,只是——
                      “着、着火了……”腾蛇黑火非同寻常,茅草屋登时燃着了,楼澈一张脸心疼地扭在了一起,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现在算是亲身体验了一回。
                      现在不是痛心的时候,若是就这般跑出去,势必会被尚在打斗的二人发现,就刚才听见的谈话推测,楼澈的下场不言而喻,若是不跑出去……
                      正当紫丞为难之际,楼澈已不知从何处掏出只巨大的……贝壳?
                      这是什么?紫丞困惑地看着楼澈用力敲敲贝壳,那贝壳纹丝不动,又往地上摔上一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楼大仙人面上就快挂不住了,一脚踹上去:“饕餮,赶紧给本大爷出来!”
                      饕餮?莫非是魔兽饕餮?紫丞犹自未曾明白过来,那贝壳已经缓缓打开来,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楼澈俯下身一手按一边,使劲儿地掰开贝壳。
                      “痛痛痛……楼澈……”饕餮泪光闪闪地望着楼澈,那眼神让紫丞看了忍不住心软,楼澈却像是早已见怪不怪,丝毫不为所动地一掌挥向它的头:“快使你那招‘吞噬’。”
                      待屋外那两人打斗的动静逐渐远去之时,江畔这几间老旧茅屋已几近烧成了废墟。两人一兽狼狈不堪地从火灰中爬出来,火未熄灭,雨势也不见消减,两人先被烟熏得灰头土脸,紧接着又被雨水一冲,此时对视一眼,都不禁大笑起来。
                      “好在这附近人迹罕至。”否则只怕要吓坏人。
                      “不过那些衣服……”
                      两人换下的衣服本是搁置在火盆旁烘烤的,方才事出紧急,一时之间竟都忘了,现在想来那些衣服早已与这茅屋一同化作了灰烬。
                      “其实……”
                      “其实……”
                      沉默一阵,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先说吧。”
                      紫丞点点头:“其实,紫某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他怅然地转身看着已化为灰烬的陆逊故居:“这……是故人居所。”
                      “小鬼,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乱用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法术。”四人浑身透湿,陆逊仰面倒在地上大声地叹着气,额角上高高肿起一块。
                      “伯言。”孙桓正坐在一边,替紫丞将换下的外衣拧干,听陆逊如此说,忙出言劝阻他继续说下去。
                      小楼澈额上也是一片青肿,不乐意地鼓起腮帮子:“小爷我使的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法术!明明就是你的船不好!”小紫丞正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揉肿块,也赶紧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争吵。
                      “说什么不会沉船的法术,结果船倒是没有沉,只是被烧成了灰……”陆逊随手摘了根野草衔在口中,翘脚望天,半真半假地小声抱怨。孙桓和小紫丞交换一个眼神,会意地微笑起来。面前这二人虽然嘴上争争吵吵,但就在刚刚船起火之时,小楼澈立时扯了陆逊一同跳到水中,也正因如此,船失了平衡,另一边的孙桓和小紫丞也扑通扑通地落了水。落入水中之后,陆逊又担心小楼澈不通水性,两人拉拉扯扯之际,撞了个正着。
                      “疼死了。”小楼澈撅起嘴。
                    


                    IP属地:中国台湾15楼2012-05-05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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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IP属地:中国台湾16楼2012-05-05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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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望)想当年某木刚萌上楼紫时就拜读过这个坑,一晃一年多了,它居然还是一个坑……


                        17楼2012-05-05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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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小猪不语我亦无法...但求她有朝一日心念动则填呗


                          IP属地:中国台湾18楼2012-05-0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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