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这到花神府上的大半月就过去了。
一日,锦织窝在那琼华殿一处灶台房里念着诀添着火认真地烤着两只芋头。当那诱人的芋头清香扑鼻而来,她美滋滋地熄了火,从黑黢黢的炭灰里面将两只烤好的芋头摸了出来。
刚打算起身,突然瞧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锦织有些诧异的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是没有看花眼之后,再一瞧,却被眼前那男子的模样怔了怔。
私以为,自打锦织出生的那几千年里,这天宫上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属她那太子哥哥玄机了。那天宫太子虽面若桃李,却生的是一脸正气。平日里总穿着件墨色的袍子,不苟言笑的,精致的眉目下总是有一股叫人望而生畏的肃穆。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呢,却叫人一瞧,竟有股心旷神怡,全身上下连骨头里都觉得服服帖帖的感觉。
只见他一身素色长袍飘飘然忽,一头墨色的发丝不染尘埃,只简单地垂在肩头,凤眼粼粼,那眉目里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好看,却叫人瞧着只觉得舒服。瞧着他,锦织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灌了一壶月老的梨花酿,又在他那万丈的红线团里来回打了好几十个跟头。满目里,都只觉得是荼白与艳红想映衬的飘然。
似是被锦织瞧得久了,眼前男子收回墨瞳中的一抹诧异,目光转而扫向院角那被锦织吃的只剩下光秃秃葡萄梗的葡萄架,接着又扫到那被狠狠翻上一遍的芋头地,最后回到了锦织手上那两颗刚出炉还飘着诱人香甜的烤芋头。
只见他目光锁着锦织的手心,那眉头突然一个轻扯,竟慢慢地拉成了个浅浅的川字。那白瓷般的面容虽是波澜不惊,但锦织此刻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微的薄愠。
不知是怎的,被他这么一瞧,锦织竟觉得有些惶恐了起来。听说这琼华殿的主子喜静,这园子几十年都不会敢有人闯进来,那眼前的这个男子是?
想来这里,锦织突然想起以前月下老儿总是爱跟自己说的人妖恋的戏折子。那折子里,但凡是第一次见面,那些个女狐妖美女蛇都是以皮相惑人,总把那些凡人们迷得晕头转向的。而眼前这个男子,那副皮相偏偏也是一等一的好,这么说来,她锦织下了天宫以来第一遭的……遇到了个皮相幻术的妖精?
这这……眼前这男子一动不动地锁着自己手心这俩烤芋头,莫非……他是那千年修行的芋头精?!而自己这番偏偏不死不活地烤了吃了他全族从爷爷辈到奶娃娃辈的所有芋头同胞,如此毁灭性的行为才惹地他现了人形来找自己算账?!
这这……
敌不动我不动……锦织犹豫地握紧手中的烤芋头,最后颤巍巍地从袖口里边抖边掏出张符纸,还未伸去那芋头精的跟前,就手一抖,把符纸给抖掉了那地上去。
芋头精浑然不动,只眉头又紧了些。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锦织再接再厉,最后终于抖呀抖终于将符纸往那芋头精身上贴住,再抬头,眼前芋头精却像没事人一般又蹩了蹩眉。
母后呀父皇呀……这回她锦织真的是遇到了万年修行的芋头妖啦……
只见那锦织将手心的烤芋头握住,瞄准朝那芋头精身上一丢,嘴里吼了声“看暗器”。最后捂着脸一路泪奔地跑出了琼华殿。
而身后琼花殿里,那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轻轻抬腿,垂眸间发现一张金色的纸飘至眼前。伸手去拾起,那信函上的封印分外熟悉,一排龙飞凤舞的草体在那纸的一角格外明显。
——伊白卿家亲启。
勾起长唇,伊白握住手上那一封薄薄的信函,不知觉地连着眉目都盎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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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排版太烂。。。重发下 看文的亲表看重这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