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心,亲爱的。”我对电脑说,然后吻别了Meredith。
12分钟后,我把自己那辆中国产“嫦娥牌”私家飞行器稳稳地停在地下泊位,确认了一下模拟服装一切正常,就踏上了电梯。
日内瓦市警署里工作人员的步行速度总是让人怀疑这是个养老机构,而不是惩治罪恶,匡扶正义的部门。采光绝佳的半敞开式办公室里,最多的不是伏案工作的人,而是正在喝中国茶的,和漂亮女同事聊天的,以及盯着虚拟屏幕傻笑的各色人等。
当中央电脑为我打开Rousseau探长房门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容光焕发的中年人正靠在灰色的呼吸式墙壁上打盹。哦,我差点忘了,昨夜有那愚蠢的世界杯半决赛。
“咳咳,探长,你好。”
“嘶……”他把嘴角的不明液体吸了回去,我别过头,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哦哦,那个,请坐。你是要申请休假吗?”
“不是……我是Archibald,您约我来要谈我母亲的案件。您说,有一些不能带离警署的新物证要给我看。”“哦,是的,当然。”他摸了摸自己半秃的头顶,“当然。嗯,跟我到档案室来吧。”
证物室的不锈钢桌子上是若干个无菌袋,里面有一段浅茶色的头发,半张便签条,一张碟片,一支笔,这些东西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还有一个非常古怪的金属盒子突兀地被陈列在一个四周都是透明却结实的玻璃罩子里。
母亲6年前失踪后,我去过她下榻的宾馆,带走了她全部的个人物品。眼前这些则是我允许留在警署的调查线索,除了那个盒子。
在这6年间,这些**没有带给过我什么有价值的结论,至今我只得到这样一个官方说法——母亲死于考古事故。
唯一的物证就是桌上这半张便签条,笔记研究显示它的确出自母亲之手,内容是:“今夜我要独自去和历史会面。”
还有据她同事的证词讲,母亲对这个没有太大历史价值的遗址开掘工作投入极大的热忱。她几乎每天晚上在市区晚餐后都会到当地图书馆去查阅资料。当天晚餐后她提起过要出去,同样无人陪同,此外,她还带了不少物资。
所以母亲被认定当天去了挖掘地,并且遇上了那次小型山崩。
然而实际上,整个案件疑点重重。
事故现场没有任何母亲的遗骸,只有少量遗落物品,比如面前的头发、碟片和笔。而且一个原本结构稳固的山体却突然向内坍塌,直到现在都难以全部开掘复原。
而且我认为,如果母亲是半夜去现场工作,她绝不可能丢下自己那本史学手札。
所以我至今也不能接受这种所谓的考古事故说,倒是更相信,母亲只是失踪了,她尚在人间。
我无数次地要求当局扩大搜索范围,查找母亲可能的下落,但的确,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连来索要赎金的绑匪都没出现过。
“您想要给我看什么呢?”我问旁边的**。
“呃,小姐,夫人……”
“叫我女士吧。”
“好的,Archibald女士,首先,我希望你能了解,6年来我们从未放弃过这个案子,发掘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了难度如此之大的原因。一位地质专家告诉我们,那个地方的岩石密度比周围高上百倍!”
我看着他,想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这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专家告诉我们,这可以帮我们了解那次事故的真正动因。”他指了指那个盒子,“这个,是在事故现场发现的。请小心,它有很强的放射性。我们把它拿给了量子物理学家做分析,结论是它很可能来自某种时空科学实验。”
我听得云里雾里:“所以呢?”
他先不回答,而是指挥下属小心地将物证收纳放好,然后将我带离了这个充满辐射的房间。我们一直穿过浅灰色的走廊,来到警署二层别致的阳光露台,他端来两杯咖啡。
“女士,请你了解,我今天所说的话,全都是出于对你母亲和你本人的善意。这里没有监听设备,没有旁人。”他回头看了看,然后继续说着,“我们仔细筛查了在那个遗址附近的所有人,其中有几个在此之前与您母亲接触过,这些是有一定嫌疑的人名。他们当中有一个是全职从事科研的自由从业者,名字是Pascal Bondu。不知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