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飞段，不过是个形貌普通的孩子。
不像现在梳着光洁的连鲜血也不能污染的背头，只是一个一头银发乱糟糟的小鬼，在和平死板的汤忍村里，做着被被繁华遗弃的孤儿。
这当然不是角都亲眼看见的，虽然从他活的时间来看，两人也并不是没有在飞段童年相遇的可能。只是十多年前，角都的重心还放在追求力量上。现在的飞段，常常因为角都追求的转变而嘲笑他，当然是在连AB的镜头也捕捉不到的时候——人前的角都出了名的要面子，绝不许他玩笑。

邪神大人万岁！

那以后飞段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身世。
那是他值得骄傲的童年，对爱着自己身上的诅咒的飞段来说，他本来打算炫耀给所有人听，不管是见一面就要死于和自己相同痛苦的短命鬼，还是比他强大很多，却无法夺他性命的自命清高的家伙们。
可是那一记上勾拳真的很痛。
他不记得当初为什么那样招惹角都。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角都都是晓里对同伴来说最危险的人。毕竟除了这个人之外，从来没有谁成功杀死过自己的搭档，连那个自立门户的大蛇丸也一样。他只是不爽，不论说什么这个家伙对自己都不理睬，宁愿埋在一堆旧账里呼吸着灯光下翻滚的灰尘，也不看他一眼。虽然飞段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喜欢被那样颜色奇怪的双眼注视的感觉。
“角都的身体，一定很奇怪吧。”第一次被回应，是这样开头的对话。
那是一次战斗以后。飞段捂着自己的左胸门，想尽量减少血液浪费。就算不会死，贫血的缺氧常常让他难受。角都在20米开外的前方等了他一会儿，还是折返回来，帮他做止血的处理。
什么话都没说。角都露出的手腕上，几根黑线蜿蜒而出，安静地为他缝合起来。角都的手稍稍抵在飞段裸露的右胸口，五指冰凉，手背上的血管枯涸干瘪，带着看起来很严厉的皱纹。面罩以上一双绿眼珠嵌在深红的眼白正中，即使在刚刚结束战斗的时刻，也毫不松懈眼中的杀气。“别没话找话了。”角都瞥了他一眼，“流血很多啊。”
那是距离最近的一次对视。
飞段一直一直记得，他的眼睛里有罕见的东西。和他浓重的焦躁和杀气一样，在所有的“晓”中都显得特有。
那是一种疲惫的温柔，虽然只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