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国王死了。
全城都在慌乱与惊讶之中。
那位带着智慧的罗宾,完成了她承诺完成的,大部分大领主们沉默的重新计算时局,调整筹码。
“基德太恐怖了!简直是战神与死神的合并!我们不支持他就会被毁灭!”
“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这个时代已经要结束了,我们必须迎接新的开始。”
罗披着黑衣,他弯子嘴角,领主们的态度他早已预见,他笑着坐在空荡的王庭之上,看着整个帝国小丑般的一幕笑弯了腰,他不见得对这里有多忠诚,而是感叹于,某人曾说他想要的一切均可以手到擒来,却真的做到了。
他走向地牢,那个刺杀国王的女人带着重重的枷锁,狼狈,却依然遮盖不住那智慧的美貌,罗在某一瞬间觉得,哪怕是这个女人坐上那宝座,也会比那个死去的废物好一万倍。
“妮可·罗宾,你从小就让帝国胆寒”
罗宾疲惫沙哑的声音传来 “这话让您说出来是太高的赞誉”
“克洛克达尔已经放弃了”罗的声音低了一度。
“那是我策动的”罗宾抬眼,难得的锐利光芒 “况且他本身,也极具眼光”
“唐吉可德也一样···”
“那个家伙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罗宾叹息一下 “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
罗安静的看了她很久 “说的对,帝国不应该期望那些老狐狸领主会有什么坚定的立场。”随后他轻松的打开监狱的门,解开她的枷锁。
“你走吧,这个世界还需要你智慧的大脑”罗勾起个微妙的弧度 “英雄与天才应该被重视,死去的那个白痴国王显然不懂这一点。”
“太多的天才,也是一个时代的无奈。”罗宾站起来揉揉手腕 “特拉法尔加,被某人吸引从不是丢人的事,没有必要太过坚持。”
罗只是站在那里,复杂的看着黑暗阴沉的牢笼。
那是一场让人铭记在心的大战,冷兵器相撞却撞出火花,更多的人死去了,帝皇军在山治和罗的控制下做最后的决斗,那无关他们两的本意,只是为了忠于他们自己最后的身份而已。
帝国的王都是一座白色的城池,宏伟优雅,索隆也曾反省过自己是为了什么把战火烧到一个不太烂的国度和城池上,那是否太自私?那是否是一种罪孽?
他也经历了许多痛苦,如地狱一般。
他从不轻视爱与光明,所以他也从不淡忘仇恨与黑暗,无所谓正邪,无所谓高尚与卑劣,他能去爱,就去爱,能去宽容与谅解,就去宽容与谅解。他能扫平挡路者,他就杀戮,他能去复仇,他就去复仇。
因为他能做到。
他不算善良,但他是天生的强者。
“你这一生从未克制过自己什么吗?”艾斯站在城池的空旷街道上,看着那个战神一样的家伙走过来,久违的感觉,真的太久了。
索隆看着他 “我要克制什么?杀人偿命或者罪孽深重,只要有人能让我偿命,我绝无二话”
艾斯看着他,他不是纯粹为了杀人而来,甚至他想要的都不是那个王座。
“可惜····”艾斯明朗的眼里酝酿了遗憾 “可惜还是要在这里对战。”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次混战不是一个完整的史诗故事,只是一个一个片段,一个人与一个人,一对人与一对人对峙的剪影,整个故事很多细节都已经丢失而无从考证,连贯不起来如同曾经爱与相守的信件碎裂成一片片带着火星的残骸,无声的消散了。
情人与爱人,最终也会走向两端,反目成仇。
山治坐在那张豪华的桌子前,他身后是整片墙的酒架,帝国的每一种好酒都被他收罗在此。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答应过你给你很多很多酒”山治温润的说。
门口逆光的索隆手臂与脸颊都是血,他的衣裳残破不堪,他几乎没什么变化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山治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位散发致命吸引力的人 “我回忆起了第一次见面”
索隆走过来,随意的品尝这张桌子上的美酒美食,仿若他和山治是久别重逢的亲密爱人。
“你为什么当时会对我感兴趣?”索隆问他。
山治皱着眉头思考 “当时···唔···当时我喜欢你深邃的眉眼和漂亮的腹肌。”
索隆看着他。
“不过你整个人都很吸引人,所以后来我无可自拔···”
“你是个说话毫无分量的混账,山治”索隆喝了口酒,血迹顺着他的手臂滴到桌布上,很残忍。“也许你身上有那么些让人看得过去的地方,也被贵族式的教育毁了,关键是你丝毫不想反抗。”
山治笑起来,温柔又薄凉 “我为什么要抵抗?贵族,将军,厨师,我什么都想学一点,公主,美人,狂野的剑士,我谁都想爱一遍···”
“你是我最难以忘怀的情人,索隆”山治似乎有点悲伤的看着他。山治的不抵抗,就像索隆的不克制。
‘我也想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可惜最后我没能做到’
“那么索隆,你如何评价比较我这位情人的呢?”山治好奇,索隆波澜不惊的撕咬着一块肉,然后他冷淡的说 “我无从比较,因为你是唯一的一位·····”
山治久久的无法言语,他都做好了准备,与他的情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殊死搏斗,生死由命,而现在,他知道自己无法这样做了,他觉得有些讽刺,他承诺给这家伙很多爱,最后无法做到,而索隆这个家伙却毫不自觉的用自己的爱杀死了他。
所以他起身,走到索隆面前,低下头亲吻他,好像他们从未分离,从未走到这一步,他们从未成为彼此的仇敌,可即使成为仇敌,对他来说,恰恰正是他们曾是彼此此生的挚爱。
哪怕那段时间那么短。
“你现在还想要我的爱么?”山治的蓝眼睛透露出知道结局的悲凉,他总许诺这个简单强悍的剑士许多东西,甚至许诺了他做不到给不了的东西···
索隆的刀锋刺穿了山治的心脏,不知道那温柔的血液侵染的刀锋,有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爱,索隆只是看着山治的眼睛 “不,我穿越沼泽,荆棘,藤蔓,我斩杀了千万士兵来到这里,只是想要你的脑袋········”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意思了,许多人重逢,许多人幸存,许多人遗忘,许多人淡漠,许多人悲哀,这些人在几年以后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这世界不缺乏情人也不缺乏仇人,倘若真的要说悲凉,如果他们是陌生人,还可以在某次街头的偶遇,打个招呼,重新认识彼此。倘若说幸运,即便他们最后成为仇人,也深深把对方刻入心脏,终其一生不相见也不会忘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