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第二天加完晚班,吴亦凡径直把车开到“小店音像”门口,店门意料之外的关着。吴亦凡怔怔的靠着车门站在音像店门前发呆良久,然后才转身上车回家。如此反复了四五天,吴亦凡决定换个时间去音像店。于是,“克里斯室内空间设计事务所”的员工们就看到在他们眼里永远最早到公司,加班到最晚,除非公务不会踏出公司半步的BOSS居然大中午以一副出门约会的姿态仔细打理了自己一遍,拎着包走出公司大门。
扔下身后一众尾随自己出门,好奇与惊讶掺杂在一起的目光,吴亦凡心情很好的到地下车库去开车。这个点去音像店门肯定是开着的。
果然……车还没在音像店门前停稳,吴亦凡就透过车窗看见玻璃店门上朝外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
下车走向那扇数日以来一直都很想推开的玻璃门,等到真的推开,吴亦凡忐忑的心情反而安定了下来。上次走进这家店是晚上,又来得匆忙走的仓促。这次虽然得以趁白天看清店内的一切,却又因为只顾着到处找张艺兴的身影而无暇检视店里的环境。
捕捉到正背对着店门费力地踮着脚尖想要把手上的CD往最高一层架子上搁的身影,吴亦凡嘴角不自觉上扬,想都不用想就确定那人是张艺兴。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听到风铃发出响声,张艺兴急着马上把CD放到架子上,一边原地跳了一下,试着看能不能够得到,一边头也不回的招呼来人。
吴亦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两步走上前去从张艺兴手里拿过CD,微微抬手,轻而易举的把东西搁到架子上。
张艺兴眼睁睁看着身后横空出现一只大手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拿走再放到架子上,第一反应是整个人呆住,然后不得不接受自己身高不够高的事实耷拉下肩膀来。
其实稍微再跳高点就能放上去了。其实178的个子也不算低啊……
“想什么呢?”
吴亦凡把张艺兴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张艺兴就会忘记自己店里刚进来一个人,还帮他放了CD。
“啊……对不起……”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张艺兴慌乱的抬起头,这才想起刚刚那张CD是来店里的顾客帮忙放上去的。
“我是说,谢谢……谢谢你帮我……”
张艺兴尴尬的习惯性伸手挠头,咬了咬下唇,转过身来磕磕巴巴的解释。结果在看到身后的人是吴亦凡时成功的卡住了。
“吴先生!你怎么……哦,不是。我是说……您怎么……”
张艺兴先是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停顿了一下才重新整理自己想要说的话,然后吴亦凡只是一个轻轻地挑眉就又再一次成功的让张艺兴卡壳了。
张艺兴绝望的闭了闭眼,肩膀再次耷拉下来,抿起唇,看样子好像不打算再开口了。
天知道吴亦凡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笑。但心跳频率却跟着张艺兴因为抿嘴而露出的酒窝瞬间漏掉了一个节拍。
“看到我很惊讶么?反应这么大。”
试图缓解气氛,吴亦凡努力调整嘴角上扬的弧度,避免一个忍不住笑得太放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嘲笑对方,同时放缓了语气。
“没有……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不是因为不欢迎,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张艺兴犹豫着开口,但还是有点紧张。说到“不是因为不欢迎”的时候双手同时伸出手来摆手,一副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里走出来的样子。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呆呆的模样,特别想伸手去揉他的头发。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张艺兴其实是这样的呢?人果然还是要接触了才了解。幸好……
吴亦凡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放了下来,一时间轻松了很多。
“您今天来是想看一看影碟还是CD?”
吴亦凡温和的态度让张艺兴从紧张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重新恢复到职业化的一面。
吴亦凡微微皱眉。他还是比较喜欢张艺兴刚刚那个样子。那样更真实。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慢慢来会比较好。
“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吴亦凡微笑回答,看到张艺兴一脸“我有很认真在听”的表情。
“不过……”
恶作剧般的一转话锋,对方脸上果不其然的又蒙上了一层紧张的神色。
“咱们俩的年龄应该差不了多少,你总是‘先生先生’,‘您您’的叫,感觉我突然老了很多啊。你能不能换个叫法,别这么叫了?”
实验收效颇佳,吴亦凡心情大好,不觉间说话的语气亲昵了许多。张艺兴也收到了吴亦凡友好的信号,终于真正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不那么职业化的笑容。
“那好吧。你觉得怎么叫比较好?”
“直接叫名字就行。”
“吴亦凡?”
“你记住了?!”
“你上次不是办了会员卡嘛。”
张艺兴的回答透着点无奈。
“那好吧。张艺兴,你刚刚要往架子上放的CD是陈奕迅的新专辑么?”
“呃……不是。是他的上一张专辑。我店里卖剩的最后一张了。”
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聊开了。
张艺兴根本没有注意到吴亦凡在自己还未作自我介绍的情况下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