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烈哥,你要去哪」
「雅妍阿,我想出去走走」
「你等一下,我去推轮椅」
自从知道卞白贤已经不在了,朴灿烈默默的就在卞白贤的家住了下来,木质相框上的玻璃被仔仔细细的拼了回去,在条条的裂缝中还看得出朴灿烈当年的笑容
还是卞雅妍回来整理卞白贤的遗物才发现朴灿烈一直住在房子里
一住就是几十年,从前高大挺拔的背影,已不复见,但能从爬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看出,以前的帅气的脸庞
人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朴灿烈最后选择住进了当初卞白贤住的那间病房,嫁了人的卞雅妍只能偶尔从城市里过来看看他
卞雅妍是知道的,自家哥哥跟朴灿烈那一段谈不上轰轰烈烈却清新隽永的爱恋,她看著他们两个相识、相知、相惜到相爱,她总是很羡慕的望著哥哥跟朴灿烈坐在檐廊上的背影,要是哪一天也能谈上一场像白贤哥和灿烈哥那样的爱情就好了
生活是死亡过程的一个小逗号,有些人的句号来得太快也太突然
卞白贤昏倒的那一天,卞雅妍跟著奶奶陪著卞白贤去医院检查,白色的病历单和哥哥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一模一样,几个艰深却不陌生的英文单词洋洋洒洒的写在纸上
是跟妈妈一样的疾病,医生说哥哥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又遗传到妈妈的病可能没办法活太久,当下我担心的竟然不是哥哥,而是灿烈哥
要是哥哥不在了,那灿烈哥该怎麼办,他们说好的十年之约该怎麼办
卞白贤从医院回去之后,常常就只是望著梅子树发呆,梅子树上结了梅子,卞白贤都会勉强著身体摘下梅子,一颗颗仔仔细细的腌在坛子里,对著坛子喃喃自语
「灿烈,我帮你腌了梅子了,知道你不敢吃酸,我有多放点糖喔」
「你在吃的时候,千万别想我想到哭了喔」
每每看到这样的卞白贤,卞雅妍总是忍不住鼻酸,为什麼上帝老是要这样捉弄人
在城市里的灿烈哥回来找不到白贤哥了怎麼办,白贤哥过世前都没来得及见上灿烈哥一面怎麼办
「雅妍,你知道吗,佛陀说过,有一天,我们都要回去」
「也许在暗淡的夜晚,许多的星光,掉落了大海,落入遥远的地平线,慢慢死寂」
「人世间一定有结局,所以请帮我告诉灿烈,不要哭泣」
三年已然是极限,卞白贤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医院里,望著医院旁的树,脑海里想的都是家里院子里那棵梅子树,不知道他们两的名字还在不在,就连最后一刻都还对卞雅妍叨念著要好好照顾著那棵梅子树
「小姐,你是要借轮椅吗」
「喔……对对对……不好意思……」
柜台护士的声音切断了对过往的回忆,卞雅妍赶紧推了台轮椅回去病房
「灿烈哥,你想去哪里」
「先回你家吧」
两人安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某些地方,朴灿烈那双眼睛就会如以往般的生动明亮,挂著笑容滔滔不绝的跟她讲以前他和卞白贤的故事
回到家,顺著朴灿烈说著拐进后院小门后面的那条小径,来到了一如往昔的薰衣草花田,轮椅喀啦喀啦的行进在田埂间,照著朴灿烈说的停在了中央
朴灿烈把放在大腿上的左手举了起来,两枚紫钻戒耀眼夺目的卡在无名指上,可以看得出上方的那一枚明显得比较小,只能卡在指关节下方一点点的位置
突然一阵风吹过,顿时触动了朴灿烈的泪腺
「灿烈………」
「白白……是你吗……」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
「白白……这次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他彷佛又听到了卞白贤清新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呼唤著他的名字,他知道他的白白一直在这里没有走,他还一直在这里等著他
左手缓缓的放上感觉又重新沸腾起来的左胸口,眼泪仍然不停的坠落,嘴边的笑却如当年15岁朴灿烈在花田里偷偷亲了卞白贤后露出的那抹笑颜
一旁的卞雅妍早在看到这片花田的时候就哭了,感动得哭了,这里是当初哥哥死前一直千叮咛万交代,叫她一定要把他的骨灰洒进这片花田,他说他要在这里等著他的朴灿烈回来
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好不容易平稳了情绪,才发现轮椅上的朴灿烈的左手紧紧的揪紧了左胸口的衣服,双眼已然阖了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湿著
左手无名指上,两枚紫钻戒在阳光的折射下,辉映出朴灿烈和卞白贤绝代风华的流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