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像是被撞击后般的疼痛,田沼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却步伐不稳,快要跌倒。
这里是八原吗?田沼疑惑地想到,不见一望无垠的苍穹,取而代之的,是大都市那种,灰茫的天空,他环顾四周,安静得诡异的小巷,如果说是住宅区,不该有魑魅的气息。
靠墙而立,田沼再次推理自己身在何方。如果不是现实世界,那麼是不知名的梦境抑或妖怪的结界?
身上没有食物和水,上一餐已是清晨喝的粥,肚子却没有饥饿感,田沼舔了舔嘴唇,甚至微微感冒如他,失去了鼻塞的不适,与喉咙的乾涩。
果然是妖怪结界吧。像前世般的,田沼忆起那人说,在妖怪的世界,不存在动物的感受,永远孤独的活著,连活著也算不上,仅仅维持意识的做些什麼,弱肉强食,小心翼翼,如此卑微的存在。
田沼觉得心疼,做不到像夏目的温和对待,也无法容忍那人的残酷手段,连体质也只是较寻常人家敏感点罢了,看不见的自己又何能评论。
好像他站在路中央,向左向右都是不同的世界,同样美好,同样现实。可他那边都去不了,只能苦苦徘徊,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恍恍惚惚做梦一样空虚。
口袋里的平安符没有消失,他捏紧,用尽一身力气对自己低语,田沼要,你会回去的。你只是做了一个梦,醒来什麼都没有了。
像鬼打墙,不论前进后退,左弯右拐,又见相同的巷子,他走不出灰色的世界,天是灰色的,水泥地是灰色的,民宅也因老旧而泛著灰的色泽。未闻人声,未见人群,彷若大逃难后的空城。
没有累的感觉,依然像在做梦一样,这样不真实的世界,却无法逃离。田沼席地而坐,闭上双眼,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贴著额头,屡屡冰凉,好似那人的触碰。
只是胖太的恶作剧,你一睁眼,还是熟悉的榻榻米与墙,向庭院望去能看到波光粼粼的影子。自我安慰,自我欺骗,随之又自暴自弃,如果在这里孤独终老也不错,寂寞忍一忍也会习惯,再也见不到他也没想像中恐怖。
真的吗,得到了温暖,舍得放下吗。
的场,如果我大喊你的名字,你会出现吗。
的场静司,如果在这里说一百遍我讨厌你,你会出现吗。
“小要,很难受吧?对不起。”的场脸上是少见的温柔,轻轻将田沼要拥入怀中,“是的场家和妖怪联手的除妖师下的结界,本来目标是我,却连累到你。”
欲哭无泪,眼睛涩涩的,喉咙呜咽一般小声呻吟,往那人的胸膛靠,耳垂被对方束起来的发尾搔著,有点痒,内心却安心得想哭。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软弱呢,看不到会想念,想著想著便发楞,听老师讲课,思绪不知飘往何处,心中一遍一遍描摹那人的面容,赤红的双眼,一遍被白绢布包著,艳丽的五官,总是高傲,满不在乎的表情,黑色的华贵和服,白皙的肤色......
“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嗯?”
“能够遇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的场静司把那人更用力的抱在怀中。“为什麼不说,能够爱上我真是太好了?”恶劣的逗弄害羞的恋人,的场说道。
“诶!?”
“不说我也知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