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雨落•轻花
称呼:小雨
作品:花开花落几番晴
岁月静好,陌上花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题记
母亲常笑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强词说新愁”。栀子牡丹有什么不好,偏偏青睐那寒风里的梅花,真当个矫情! “就喜欢。”我常常梗着脖子倔强的回应。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那幅画。在暑假时,曾去家中老宅清理旧物。在一大堆写满各种奇异文字的书籍下,抽出一轴工笔画。刚找出来的时候,堆积着厚厚的尘土,纸张也是泛黄枯脆。也免不了我的一番怜悯。但除去尘土之后,送到画廊裱好,也别有一番风韵。
画不大,却十分精致。画中单有一枝鸳鸯梅。红与白,喜庆热闹却不失高贵典雅,静静的插在淡雅的青花高颈瓶中,身后是化不尽的皑皑白雪。四周延伸出来的空隙,似乎要渲染点什么。而那花,开得更是千姿百态。耷着脑袋似乎是眷恋梦境不愿醒来,腆着娇容又是因为昨夜雨疏风骤?初绽的懵懂谱写着年少时的娇羞,倔强傲然是否经历了过多?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飞鸟集》里写得潇潇洒洒。我却不喜夏花如牡丹,开时轰轰烈烈尽展芳颜,花谢红颜似水流再无眷顾。哪像那梅,素雅清恬,恍若那潭悠悠古泉,低声浅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自是花中第一流——脑海恍惚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空谷幽兰,怜惜她半生愁苦,艳羡她诗情画意。何不是,而她的名字就是一阕好词,清照,清照,唇齿间流转,芳香馥郁。她写“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彼说时势也乱透,恍然间又是秦末,狼烟干戈四起,却再无一个西楚霸王出来,扫平天下。老天是残酷,丈夫故去,亲人离散;国破山河在,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面对万劫不复的命运她只能写出“满地黄花堆积,惟摧损,如今谁堪摘。”秋风过,吹起一地花开花落的悲伤。但她毕竟是写出“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女子啊,她毕竟是挺过来了。灯火阑珊处的背后,是一个女子比男人还过三分的忧国忧民之愁。而梅花傲雪的背后呢,是风霜雨打还是凌烈寒冬?
而她呢?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名中有个萍字,而她的浮花浪蕊的一生,却是白梅如雪,纤尘不染。可惜了这清幽的梅,似乎根本不属于这繁花似锦的大明宫。直到沉香亭的梅花改成了牡丹,上阳宫出现了她的身影。《东楼赋》中,她的态度了然“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幽谧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着她宁折不弯的心。低声下气不曾在她身上上演,只是为自己的绽放,为自己的素雅清高。梅和梅妃,总是一样的。一样的,不曾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