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被困在对弟弟的内疚感中,年少时的背叛,让他觉得无论社会再如何认为他是一个成功的律师、完美的人,但其实自己的生活,一路走来全都毫无意义。
在将近致死的高烧下,他在巴基斯坦的古老圣地,看见耶稣寻找著犹大---背叛的人。他挺身而出向神子坦诚了自己的背叛,神子扶起他,欣喜地欢呼:「这才完整了,我们都能成为自由之身!」
「但我有弟弟,我背叛了他」他向神子告解。
耶稣回答他:「只要回到他身边,彼此和解即可,这跟我需要你是相同的」
他从幻觉中醒来,明白了被背叛的人,一样需要背叛者,否则就无从去原谅。
他养好病后立即动身,排除万难回到家乡,向弟弟忏悔。弟弟原谅他,也找回昔日美丽的嗓音,唱出那首歌的下一段:等待的人终於回家了。
他下定决心,只遵从自己的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为了自我放逐而从军的他,已经被残酷的实战,磨练成杀人高手。他曾经希望转调到红十字会,可是他最后还是理解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人,在战争时还是回到最前线的好,他的杀人技巧能够救下更多的同袍。
於是他接受命令,带著四个部下跳伞到了爪哇。他无法和命令他来的长官取得联系,一个部下在夺取食物弹药时重伤。在不可能带部下一起逃离敌军的情况下,他留下部下,给了部下足以致死份量的**。
一路转战,部下们接连死去。孤独的他却在此时,遇见一队被外国长官抛弃的土著士兵。他精通士兵们唯一听得懂的荷语,士兵们坚信这个金发军官,就是上帝回报自己祷告的答案。於是他带领这群纯朴的士兵,继续在森林反抗日本军队。
但有一天,山下的村民带来一封信,哀求他还是杀掉自己好了。那封信来自敌军:如果他和他带领的士兵们不投降,村民便全会被杀害。
他冷静地劝说,要敬爱他的那队士兵脱下军服埋起武器,混进相貌类似的村民中好好生活,活过这场残酷的战争。而他自己,在流泪士兵们为他唱起的美丽圣歌声环绕中,只身下山投降。 那时,他想自己八成会死。但至少这条命,换到更多生命的延续。
但他终究没料准,在军事法庭上,他遇见了一个年轻孩子。一个跟他弟弟一样,倾心深爱著他的孩子。
这孩子在他眼中是如此稚嫩,不成熟到不懂得去遮掩自己的感情。这孩子又是如此聪慧,在几秒间便找到可以为他辩护的重点。他从这荒谬地审判开始,便感觉著孩子的视线痴迷地缠著自己。他回望几秒,将眼光转开。然后在回答其他军官的质问时,无视那道眼神。他想,孩子,这裏是军事法庭,你知道你这样对我一个敌人表现出兴趣,对你自己有多危险吗?
但这孩子还是请求审判长,要问他话。
听到以哈姆雷特的名句起头,他有点想笑,孩子,这是你的示好,以及证明你和他们不一样的手段吗?不过问话的内容的确正中红心,这是唯一减轻这孩子同袍眼中的”罪”的方法。他满意欣慰地笑了一下,望著这紧张地孩子,徐缓地回答。
我是奉印度总司令官之命,来到爪哇。
孩子又问:不是奉爪哇总司官的命令?
你知道,我在八月来到爪哇,你也知道,爪哇总司令官在三月就被捕,你知道…上尉?
他用语气询问,他想知道这孩子的名字。
标致的年轻军官,急切地回答:「我是与野井上尉」
之后他看著这孩子巧妙地为他辩护,从他老练律师的角度来看,做得不错。可是被同袍反驳”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之后,孩子脱口而出。
「我认为这个男人说的话可以相信!」
这句话射进他的心底,孩子,我们才见面几分钟?你就这样有点莽撞地对你的同袍说,你相信我。我很高兴,可这对你太危险了。
於是孩子继续问他,投降后日军问了他什麼问题,他在不知觉间,找回了开玩笑的气力。
可是孩子没听懂,他只好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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