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独自提着一个黑色旅行箱在街上走。
箱子里装了五百万美元现钞。
这是他刚刚为自己争取到的。
“给我钱,否则明天我就让你上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两小时前,詹姆直截了当地这样告诉南然集团的首席财务官西德尼。西德尼摸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完詹姆的新闻稿,挣扎了很久,绝望地打了两个电话,最后声音颤抖地同意了。
詹姆微笑,眼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财务官调来现金,亲自检查之后装进黑色旅行箱,锁上密码锁。
“好了,告诉我你的线人是谁。”西德尼一脸阴沉。
“抱歉,”詹姆拿出新闻资料袋,给西德尼看过之后,走到隔壁房间的碎纸机旁,一边销毁一边说,“我绝对不可能出卖线人。内鬼可能是你们公司的任何一个人。
西德尼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詹姆把所有材料都销毁了,事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线人到底是谁。
半个月前,身为《华尔街日报》记者的他作了一个南然集团的财务报道,提到一个叫RLM的交易公司。这家公司是南然的合作公司,但南然竟然让自己的首席财务官西德尼兼任RLM的主管。詹姆报道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利益关联和道德风险,令他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报道发出的当天,他接到一个电话。
“你这蠢货!”对方说, “你连故事的皮毛都还没有摸到!”
接下来那家伙给詹姆讲的故事实在太可怕了,詹姆不得不经常停下来跟他确认: “你真的是指你刚刚说出来的那个意思吗?我没听错?”
那家伙继续讲着南然集团的各种丑闻,詹姆听得心急火燎,最后迫切地问: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至少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
“也许我会再给你打电话。”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詹姆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有所有相关资料的原件。虽然詹姆依然找不出那个爆料者,但他知道这家伙必定是南然中层管理人员。
詹姆无比兴奋地写完了两千字,正要发给编辑时,却犹豫了。
这篇新闻稿毫无疑问会引起轰动,但是这值得吗?
詹姆在《华尔街日报》干了十五年,他早已厌倦了。今天是小白领犯罪,明天是大公司破产,无休无止的消息,他厌恶了跟踪线索以及揭露真相。想想吧,要是能偷偷弄笔大钱,然后一走了之,那该多好!去他妈的黑幕,南美的海滩正等着自己呢!
决定之后,詹姆买好机票。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现在他要把这一切扔到脑后,去机场赶飞机。他到街边,伸手打车。
很快有一辆黑色出租车驶来,詹姆上了车,对司机说:“到机场去。”
司机回过头,他头上有浓厚的发蜡,目光透过金属细框的眼镜片,冷冷地注视着詹姆。接着,他盯住了詹姆的黑色箱子,平直阴险的目光让詹姆心头发毛。
“去机场!”詹姆重复了一遍。
“噗”的一声闷响,极为轻微。鲜血迸射出来,后座上染满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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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很快把装好消声器的枪放回汽车的置物箱,将詹姆的尸体推到一边,费劲地将旅行箱拖到副驾驶位置。他试了试打开箱子,可是这大家伙上的密码锁很难搞,于是他将它平摊在座位上。箱子上有血,司机爱抚般地仔细揩拭干净了。车子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谁也没有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