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在其辉煌的职业生涯中,参与过各种有趣的案件。自“血色研究”一案开始,我就作为他的朋友和助手,得以近距离观察并记录这些案件。但由于为案件相关人的隐私考虑,以及一些案件涉及到国家安全,我只能从我那几大本案件实录中选出很少的一部分发布到博客上。但福尔摩斯退休后,我开始整理我们多年来参与过的案件,其中“无鼻男人”一案可谓是最离奇、最古怪但又是最意味深长的了,其揭示出的巨大可能仍深深吸引着福尔摩斯和我。现在,我的朋友和我均已年迈,我们认为是时候将它完整叙述一遍,并不用于发表,而是交给大英政府保管,以备后人参考。
那是在2005年的秋天,伦敦的犯罪活动似乎也随着入冬渐趋消沉,这对福尔摩斯来说,当然算不上好消息。他百无聊赖地呆在家里,拉奏刺耳的小提琴旋律,让沉闷的秋夜更加惹人心烦。
“夏洛克,哈德森太太下午说隔壁新搬来一个住户。”我试图用闲聊吸引他的注意,免得他又开始偷瞥柜子里的可卡因。
夏洛克仰靠在扶手椅上,闭眼不答。
“真的,她告诉我的时候神情很奇怪,她说隔壁的房东——就是瓦伦太太——似乎对这位新访客很是紧张。”
我的同伴叹了口气,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被他的无视打发。“约翰,我亲爱的朋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染上传播流言蜚语的恶习了?”
不管怎么说,他开口了总是好事。“难道你不想对我们的新邻居表示一点兴趣吗?”
夏洛克睁开眼:“约翰,瓦伦太太一向有点神经质;事实上,她对每个新访客都紧张兮兮的,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他们都搬走了。至于我们这位新邻居,除非他是某位潜逃的罪犯,我对他压根毫无兴趣。”
正在此时,我们的门铃响了,很急促。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的铃声只意味着一件事。
“啊哈,看来我们终于有点事做了。”夏洛克从椅子上跳起来,期待地搓着双手。
只是看来来客的一瞬间,他的兴奋如同被冷水浇灭了。
“哈德森太太,瓦伦太太!”我忍住窃笑,站起身对两位女士问好。
我瞪了夏洛克一眼,他转了转眼珠子,还是邀请两位客人坐下。
“你们二位看上去相当激动不安,太太们。是与那位新房客有关吗?”我的朋友在客人对面坐下,还是摆出了对待委托人的专业态度。
我对瓦伦太太点点头,表示我已经了夏洛克相关情况。她看上去真是吓坏了,双手紧紧握住茶杯。哈德森太太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地说:“别担心,夏洛克肯定能帮你把事情解决的。”
瓦伦太太深吸一口气,开始讲她的故事:
“自从上次那个房客走了以后,我的房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住户。再加上这个季节,生意不好做,我的店里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所以一笔丰厚的房租很可以解燃眉之急。上个星期,我收到一封信,一位叫汤姆·波特的先生,说看到了我的出租广告,有意租我的房子,还开出了他给的租金——足足是我要求的三倍,他甚至写道,他愿意一次性支付半年的房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我当然有些心动,就回信请他来面谈。第二天他就回信了,声称他有公务所以不能来,但他又急于租一个住处,在信里附上了他的各种证件和文件;我验证过了,都是有效的。想到那一笔钱,我就心一横,答应了,邀请他这周入住。
“我本来还有些疑虑,但他前天寄来了支票,一分不少,我就放下了心。昨天中午,我接到了电话,是那位波特先生打来的,说他晚上就搬过来,让我准备好。但是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是他提出了什么要求吗?”夏洛克敏锐地提问。
瓦伦太太摇摇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是他的声音,很尖锐,但又很轻,总之,不像是正常人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发冷。”说到这里,瓦伦太太还抖了一下,我想她是想多了,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