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怎五样活下去
她触碰到他的唇的温度,凉凉的。
忽然,她离开他,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臂,显然的自嘲。
他怎么会被这样的自己激怒呢,她是疯了,他说了她凭什么。
她算什么呢。
她望着他暗沉地眼眸,她自己尚且如此冰凉,如何能改变一个同样冰凉的温度?
无力地摆摆手,一切都如此无力,她又一次欲转身离去,欲不再尝试理会他,继续自己的事。
「佐助,你从来都是个聪明的人,曾经,或许我们会有一天,能够寻一处宁静的湖泊,诉说多年的过往,如同来往的信件,我读罢一封,毁一封,说尽半生,合成一场,兴许还能互道珍重,祝福生之末旅,逝者远途,一路顺分。
如今,恐怕连这一天也不会有了,最后离开的你,记得放火。」
然而,又一次,她被擒住手臂。
她无力道:“你还想怎……”
话音未落,却消失在闷声的尾音中。少年的黑发落在她的额间,她瞅见他黑曜石的眼眸暗沉无光,那么近那么近!少年的气息熟悉又陌生,他的唇似乎还游离着她的味道,他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唇,左手禁锢了她的腰身把她死死地扣在怀中,右手插入她的黑发,往后轻轻一带,她的垂髻便散落得无影无踪,漆黑的青丝散落一背,发梢轻轻地飘在潭面,随后重新从她的鬓角抚入,轻轻地端住她的后脑。
轰!脑子如若炸开一样,她怔怔地感受着他如此的亲昵,他高她很多,低着头抵着她唇一点一点地允着,她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她听见他呼吸的不稳与自己心跳的骤然。
这,是怎么了。
良久良久,他放开她的唇,他看着她的眸,如同要看到她心里,她无处可躲。
她瞠目结舌,他叹气,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是因为夜色的诡异?他的声音低哑而蛊惑:“你一直存在,所以,不要否认。”
心里是一震,垒砌的堡垒轰然倒塌,张大的眼眸瞬间掉出泪来,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有些结巴地不断呢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你别管我,你,你别管我,别管我……”
她看见少年颦起眉头,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为她擦去那些源源不断的泪水。草雉剑“铮”地落入水中,在不深的潭底,在月光下发出清冷的光。
泪水总是夺眶而出,如同积压了多年的情绪,宣泄出来。
少年的眼眸再次暗淡,原本在她眼际的右手,忽然改道自她的颈项来到颈后,左手搂起她的腰将她往上带一些,当她不经意地抱住他的腰身时,他吻下来。
第二次,他又吻她,如同会上瘾的毒药一般,之前那次只是允她的唇畔,然而这次,他紧紧地搂住她,是绝对占有的姿势,扬起她的后脑,辗转反复,耳鬓厮磨,他撬开她的齿关进到她的唇齿间,侵占她的气息,仿佛要把她撕裂,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她承受着他的所有,眼眶忽然热了起来,那是这么多天来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强烈的存在感,仿佛他将她全然置身到这个世间,死死地攫住,一遍一遍地宣告她在他身边。
她伸手抱住他,少年的身躯不再如之前冰冷,她闭上眼,回应他。
他愈发放肆地与她纠缠,她亦愈发放肆地去回吻他。
他的手穿过她的黑发,一下一下地如同温柔地梳理,她感受着,允吸着他的气息。他的唇拂过她的嘴角,眼角,眉际,他剥开她的发,游离在她白皙修长的颈间,深深地啃咬,她环抱他的头,指尖转着他的发。
很长的时间,他们如同把亲吻当做一件消磨时间的事,一点一点认真地纠缠。很奇怪的感觉,如同原本就是与互相连在一起一般,无法分开。
好像什么都与他们无关,她不是任何人,他不是宇智波。
只是互相深爱的情人。
良久,他停下来,埋首在她颈间喘息,抬起头,拉开一点距离,她的唇形很漂亮,然而唇色很淡,良久的亲吻让她的唇染上了绯色,他觉得很美。
后来一辈子的时间,他再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胭脂比那一刻更美丽。
她衣衫有些凌乱,眼眸只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朦胧,然而,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影子。白皙的颈项上是他一点一点打上的印记。少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似乎颇为满意。他静静地为她理好衣襟,把她带入怀中,简单地拥抱,却依然是牢牢的占有。
他不解释,她亦不问原因,那样从未料到的事情,却如此地自然如水。
他在她耳边道:“活下去,就这样活下去。”
骤然,他的声音又冷下去:“即便是要下地狱,也要和我一起下。”
草雉剑与七夜刃在水中交相辉映,即便是地狱,他也要她与他一起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