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碰撞
又是一年春节,华灯初上,红红火火的灯笼高挂在每家每户的门前,增添了更多喜气。
每年初五到初八都是风华城的花灯节,平时不能踏出闺阁的姑娘少女们,都会在这几天去集市上逛一逛,买一盒胭脂,放一盏河灯,许一个愿望,心中暗暗期盼着能遇到一份自己命定的缘分。
夜晚灯光映衬下的风华城更是美丽,虽是隆冬,也有很多人在街上游玩,孩子们拿着糖葫芦吃的欢乐,姑娘们提着花灯小声地聊天,见到俊秀的书生低头偷偷地看然后羞红了脸,小贩们卖力地叫卖着,街边还有说书的说着那荡气回肠的楚霸王的故事,热闹非凡。
就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手执一把折扇,脸上戴着面具,缓缓地踱着步。花灯节除了花灯,最受欢迎的就是面具了,面具有很多样式,或花朵,或鸟雀,或动物,个个都栩栩如生,街上也有很多戴着面具玩耍的人。这位的这副面具盛然是凤的摸样,描金的凤凰遮住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神情,这喧闹的集市,唯独他一身淡漠的气息,那脸上的凤更显高贵。
无欢慢慢地,轻轻地走着,这样热闹的时节,心中却莫名的怅然。果然,繁华落后,尽是寂寞吗?无欢,无欢,欢亦无欢,世界之大,我却不知能和谁诉衷肠,纵使我拥有美名和财富,却始终寻不到那个懂我的人。情薄果然得不到一颗真心,这人世也不过赠予我一世寂寥罢了。
“哈哈,找到你了吧,明天喝酒你请客!”一个少年撞了过来,“二晨,你以为戴个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也不知道藏好你这把折扇。”少年伸手揭下了他的面具。
被揭下面具的男子神情淡然,却没有发怒的迹象,那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看着梨落,无悲无喜。
“哈哈,咦?”少年有点愕然。
“公子想必认错人了吧?”男子淡淡地说。
“可这扇子,和我朋友的一模一样,他的扇子是金镶玉打的柄,只有他家那样的土豪能用得起。”少年认错人忙为自己辩解。
“我这扇子可没那么金贵,不过是自己喜欢随身带着而已。”说着展开了折扇以示清白。
“无欢·······”纯白的扇面只写了这两个字,字体苍劲有力,下笔有神,梨落即使不懂书法也觉得这字写的好看。
“在下无欢。”男子很礼貌地自报家门。
“哦哦,我叫梨落,我找我朋友呢,看错人了,不好意思。”
“无妨,那在下告辞。”无欢合上折扇。
“嘿嘿,再见。”梨落跑开了。
还有这样的小子,自己撞了人却先跑掉的。无欢想着,顺着梨落离开的方向望去。
“你输了,你那大嗓门,我一下就找着了,明天酒钱你付了。”梨落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估计那就是他要找的朋友了,正搭着他的肩膀嬉笑着。
“这怎么能算,我看错人了,要不然你肯定赢不了我。还说什么,你那把破扇子是独一无二的,骗人。”
“关我扇子什么事,你自己不识货,连人都能认错,我真是嫌弃你。哎,哎,你个万年赖皮,酒钱哪次不是我付的,赢你一次你还耍赖,谁信誓旦旦说谁先找到对方就算的啊。”
“谁叫你家有钱,你家的银子你吃几辈子都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嘛,小爷帮你花啊,对吧。”梨落一边面对少年倒着走路一边说着歪理。
无欢看着打闹的少年,不经意间笑了。
第二章 无双
“快点快点啊,五弦六音的门主要出现了!”
“是吗,那赶紧过去,要不然一会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每年他的谜语都是花灯会的亮点,真是才子啊。”
“门主长的可俊朗了,就是看看他也是乐事啊。”
“人家那样高贵的人,怕不是我们能随便遐想的。”
“快别说了,赶紧走。”
人群熙熙攘攘的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过去了。
“二晨,这是干嘛啊,这门主是谁啊,这么大魔力,你说小姑娘看看俊公子就算了,一个个大老爷们也跟着凑什么热闹。”梨落看着一群疯狂的人不解地询问身边的俞彦晨。
“爷,求您换个称呼好吗?我好歹也是这堂堂俞家二公子,就你天天这么使唤我。”俞彦晨第108次无力地抗议了梨落小少爷对他的“爱称”,解释道,“这五弦六音的门主不止人长得俊逸,而且文武双全,每年花灯节都有他出的题,虽然就那么一题,也难倒不少青年才子,猜对他的题,他会为赢家赋诗一首或者弹奏一曲,这在风华城可是莫大的荣幸,要知道五弦六音的乐曲那是天下一绝的,他门下的乐师都只给宫廷弹奏乐曲啊。所以呢,这少女,自然是一睹风采,青年才俊,那都是憋着一股子的劲想解开他的谜语。”俞二少爷用他独特的夸张风流口气给梨落解说了这群奔走的人的意向。
“你说的这人叫什么啊,什么来头?”梨落略带好奇地问。
“没人知道。”“啊?”“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一身才华,是五弦六音的门主,住在城郊一处别苑,哦,叫墨笙阁。他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不过貌似也很富贵,大家都叫他门主,风雅点的叫公子。我说你天天就知道练剑吗?这么大一个人物你都没听说?”
“谁打听他这样的文人骚客,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一身书卷气的人了,说话都不爽快,有那时间我都可以学多少剑法,挑战多少高手了。再说,这么大一个人物你也没跟我提起啊。”梨落对俞彦晨嗤之以鼻。
“我说你是缺根筋吧,你见过貂蝉和别人说西施吗?”俞彦晨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是没听说,她俩又不认识。”梨落得意的还了一句自己觉得很对头的话,“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呗,这么个大人物我们也见识见识。”俞彦晨顶着一头黑线跟在梨花宫不一般思维的少主身后随着人潮往前移。
猜谜大赛
“大家好,你们期待已久的花灯节的重头戏就要来了!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公子出的不是一般的谜面,而是他自作的一支新曲子,就是说大家都有幸能听到这首曲子!当然了,这奖品也是很不一般的啦。大家欢迎公子上场!”花灯节猜谜大赛的主持很会带动气氛。
“公子来了!”“公子!”“啊!公子啊!公子·····”居然有人激动地晕过去了。
“大家好,在下不才,将为大家带来一首我新作的曲子,谜面也在其中,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当然更希望有人解开这个谜语。”无欢对台下做了个揖,将手中的玉笛凑到嘴边,全场的欢呼声都停了下来,一场寂静,彷佛要跟着无欢的曲子去往另一处仙境。
梨落看到无欢的那一刻就惊讶了,自己原来还撞到过这样的大人物!是了,金镶玉的扇子,必定也不是俗物。想这人也不俗,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何他就那么轻易地告诉我呢?梨落还在想不通那一场冲撞和这个惊喜的再见,演奏已经开始了。
悠扬的笛声回荡着,梨落也用心聆听着,所有人都陶醉在笛声中,梨落却觉得这曲子不是送给大家的,花灯节这么喜庆的节日,为何这婉转的笛声中深藏着寂寞,梨落不爱音律,虽说会哼几个小曲,对音乐却是一知半解,但他就是听到了那隐藏在其中的寂寞,悠悠的,抓不住的寂寞。一向欢快的梨落莫名的觉得心里难受,这笛声他不爱听,那人冷清的面他也不想看到,这大过年干嘛要来这里看这一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一曲毕,无欢无端地念了一句王维的诗句,微微颔首,“在下献丑了,我的谜面已经出来了,不知可有人找到谜底了。”眼光随意地扫了一下台下的人,又见到那个少年了,这么复杂的表情还真是不适合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