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若离
小城。
雨天,空灵寂静的青色古城,悠然飘荡着丝丝琴音。悠扬的琴声,引得小城干净整洁的人们纷纷驻足,倾听,细叹:
真是天外之音啊!
客栈内的男子微微颔首,嘴角上扬,看来是在众人的啧啧称赞里迷失了自己。
"好是好,却没有神韵。"
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素裙,配以青色连衫,腰间系一粉色桃花纱巾,虽然妖娆,但却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少女手执长伞,亭亭而立,仿若众野芳中独傲的一枝水仙。虽素颜,但仍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灵气。这一望,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这琴音虽然奢靡,但却只是表面的华丽,没有弹出其真实表达的意境。"
"哦?"少女的话句句正中要害,着实让男子吃了一惊,自己尚未领悟的境界,而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女竟然......
"那就请姑娘弹奏一曲吧。"语气虽然谦恭,但却饱含着不服气。是啊,一个孩子......众人议论纷纷。
少女盈盈莲步走进客栈,轻摆衣袂回转,正坐琴前,纤纤玉手抚上琴弦。泠泠的琴音响起,如流水般轻泻,或急或缓,或悲或喜,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连指,环旋,轻弹......动作极为成熟轻稳,实在让人想象不出这竟是一十八少女的技艺。
一曲,终了。
"这是......月下泛?!"男子失声叫出,"月下泛?!天下最难懂、最美妙的琴曲?!实不相瞒,在下已苦练数年,只因无法领悟该曲的奥妙所在。今日有幸听得姑娘一曲,在下望姑娘能指点一二。"男子作揖。
许久不得回答,男子抬身,只见少女已缓步踱至门外,"那就请姑娘留下芳名,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花若离。"女子樱口轻轻吐出。
"花......若离......"男子望着少女清丽的背影,"真是个好名字。"
少女默默来到河边。
柳湖莺畔,碧水河前。
雨落青衫,素伞何干?
自己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怎奈世事无常,家门不幸,惨遭盗贼劫掠,现在父亲又不在了,母亲早早去世,自己一个没落的女子又有谁会在意呢?
愁思涌上心头,外面的雨停了,可心中的雨却从未停过。精通琴棋书画怎样?追求世外高雅又何妨?点点泪水顺着脸庞落下,眼前顿时模糊一片。这世间,究竟哪里才能将我容下?
自己苦笑了一下;怪不得自己可以弹出月下泛这样心情起伏跌荡的琴曲来,自己就是这样多变,前一秒钟还在娇滴滴地哭鼻子,后一秒钟就已经笑逐颜开了。果真还是个孩子嘛。
想到这,若离不禁又笑了一下;这次可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把过往的路人都看得发呆,忘了赶路。
收起长伞,又回到自己后山的小木屋。屋子虽小,却又十分干净、敝亮,小小的屋里放着文房四宝,各类乐器,还有--
水袖。
自从父母双亡,为求自保,便习得水袖,舞蹈间便能施出内力;虽然不是很熟练,威力也不是很大,但是要用来自保已足够了。
换上一身红舞衣,旋转旋转,一个人陶醉在自己的天地。舞者,心也。唯有用心,方能成事,世间万物都是遵循这个道理。
用......心?
自己弹琴用心,舞蹈用心,下棋用心,作诗用心,为什么偏偏活着不能用心?
用心活着!
舞步更加坚定,回转更加窈窕,自己内心也坚定了信念:要用心活下去!
屋外桃花落。桃花虽落,却落出了别样滋味。
[第一章] 完

[第二章]初遇
少女换下自己最爱的红舞裙。淡淡如水的红,缀着点点白桅。自己从小就喜欢这种白白的、香甜的花。经常上后山采来晾干、熨平,戴在发间,更显清丽脱俗。
出门散步的时间到了。
换上平时的衣装,轻挽发髻,轻轻扬扬如一只雪燕飞出整个冬日的旧巢,飞向整条街去迎接春天。
到了一家首饰店,若离欢快地飞了进去。没办法,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眼前琳朗满目一片全是各种各样的首饰,着实吸引了少女。想来,自己好像一直想买一个簪子,但总是忘记,这次就挑一个吧。
走近满满一桌子发簪,若离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啊......于是硬着头皮从第一行看起。
这个太轻巧,不适合自己;那个又太单薄,不太好看;正皱眉头之际,偶然瞥见中央的一支钗:桃木雕工精细,上面镶着点点白桅,虽然单薄,但又让人眼前一亮。淡淡的白桅花,清新淡雅,不禁伸出手来想仔细端详。
正当快要拿到之际,却突然碰到了另一个女子柔软细腻的手。抬头一看,一银发同龄少女身看紫衣,外表清丽,但看上去又显然比自己成熟很多。
"这个......"若离不禁紧张起来,"这个让给你好了。"
"不用了,"女子笑靥如花,更让若离自卑了一番:"你拿着吧。"说着把簪子戴到少女头上,"这个适合你。看得出,你很喜欢白桅啊。"说罢,银发女子回身,窈窕地走出门外。
若离不禁看得呆往。虽是同龄,可自己何时才可变得如此成熟稳重?
抚了抚发间的白桅,付过钱,便又欢喜的像个孩子,跑回后山采花去了。
回到后山。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十分清静。闲来无事,自己便会带着古琴上山。今日天气大好,又买到了合意的物品,便又带上古琴上了山。
刚到山脚,便闻得山间的琴音。琴音悲伤哀鸣,如泣如诉,听的若离十分向往奏琴人,内心倒是也起了共鸣。想起自己的过去,不禁悲从心生,于是也打开古琴,双手按弦,开始合奏。
春风虽充满生机,但听了这琴音,竟也变得惆怅。满山的凄凉,冬日化作春水的冰,此刻已尽数消融,露出大地上腐败的枯枝。自古秋日才是悲泣时节,而今日,哀哀琴音满地,山谷间到处回荡着悲鸣。
一曲终了,起身,抬头;却见一青衣男子站在眼前。深邃的眼眸,挺拔的身躯,柔顺的长发,洁白的脸庞......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只能用"白桅"二字了。没办法,自己爱白栀爱到痴狂,而眼前的男子,不禁让她面泛桃红。"这位公子,你......"
"在下高渐离,今日在此练琴,怎料姑娘也......"
"你就是那个燕国第一琴师高渐离?"自己早就想见识一下高人了,今天偶然遇到,便又活泼起来,刚才的烦恼也随春水远去了。男子的话突然被打断,少女的情绪又波动的如此之快,竟一时语塞,"那......姑娘的名字是?"
"花若离。叫我若离就好。"少女显然还沉浸在兴奋中。是啊,今日终于遇见自己做梦都想遇见的人了,又长的这么......想到这,少女的脸便又开始泛红。
男子倒是淡然,顷刻工夫便不见了踪影。少女回过头,只见一雪白的帕子,上面绣着自己最爱的白桅。清丽的字体:
琴心已就
少女一见这高度赞赏,又是一笑,随后,拾起篮子,上山采花去了。
不知以后,你我是否会再见?
如若再见,你我又会共奏琴曲,交换双方的心情么?
望着雪白的帕子,若离不禁又出了神。真是的,自己今天怎么了?
看着自己湖中的倒影,若离心里怪怪的。头上的白桅,帕上的白桅......若离没注意,那两朵白桅竟出奇吻合,丝毫不差。
春风吹,白桅飘落满地。
[第二章] 完

[第三章]起伏
啊哈,今天的天气还真适合散步啊。
若离昨日将之前熨烫的干白栀戴了满满一头都是,白色的精灵轻轻翩飞在发髻间,白栀淡淡的清香洒了一身,身上又穿了件素裙,裙摆间隐约着几朵白桅花,更显俏皮。
若离走进一间客栈,却又见到前几日在此弹奏的中年男子。还有......
他。
若离不禁一阵惊讶;这男子也太猖狂了吧,不认得这是那个年仅十五就成为燕国第一琴师的少年么?正要上前,却见男子一把冲到自己面前,"若离姑娘,本人已在此等候多时,才逢高人指点,现求姑娘听在下弹奏一曲!"男子作揖道。
高人?难道是指高公子?真是的,都指点人家了干嘛还要推辞啊,听一下又不会怎样。看他的样子倒也清闲的很。
自己此时却也无心听他弹奏那首情绪激昂而又惘然的悲歌月下泛,难得的好心情想出来走动一番,眉头便微微一蹙想要拒绝,便摇了摇缀满白桅的小脑袋,岂料男子死死缠住若离不放,嘴上还念叨着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之类的话。什么嘛,分明一个流氓。
男子靠的更近了,若离心里如同小鹿乱撞,握紧水袖的手不禁微颤。男子又上前一步,若离想大声呼救,可此时店内除他们三人外竟空无一人。
若离的心紧了一下。若离啊若离,他不过是一个臭男人啊,怕他干什么?快用水袖啊,水袖......
只剩一寸远的距离了。
若离紧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寒光闪现,又一阵寒流袭来,若离不禁打了个寒颤。稳下心定晴一看,只见白衣手持长剑,眼露杀气,用剑抵住中年男子的脖颈。
"像你这种人,不配弹琴!"
男子那样决绝,挥手斩了那男人。
"什么?你......"我不敢相信,那个我最敬畏的琴师,那个我最崇拜的琴师,那个我见了会脸红心跳的少年,那个当日在后山风度翩翩的高渐离,此时竟如一个冷血杀手,瞬间斩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纵然他如此下流,你也不该杀了他啊!"今天,面前的这个人在我心中实在颠覆太大了,一个琴师与一个剑客......不知为何,虽然他救了我,我竟丝毫没有感激他,"你太狠心了!"
又是那个雪发女子轻轻走来,"任务完成。我们走吧。"
二人双双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刚刚哭喊悲鸣的回音。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曾经的风度,曾经的大气,曾经的谦谦君子,曾经的完美无缺,原来......都只是骗人的......
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吧?"是客栈的小二。"没事。"我眼眶红红的。
"这个人是......曹吴?!唉,可真是该死啊......"周围围观的人也唏嘘一片。
我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小二走过来,"姑娘还不知道?他是城外一个官员,收受贿赂,鱼肉百姓,甚至还......奸/**女......幸好有人举报才罢了这个官职,他是前几日才来到城里的。这几日他都在易容。"小二伸手撕下一张面皮,里面满脸油光、挤满横肉的肥脸露了出来,若离不禁一阵厌恶干呕起来。"可你怎么知道?我们都还......"
"嘿嘿......"年轻男子接过话茬,"因为我是......盗跖!"男子将若离拦到一边,撕下易容,"喂,要不是看你认识小高雪女,我才不会轻易泄露身份呢!你叫若离是吧,叫我小跖就行。"年轻男子嘴皮子不断翻动,低头却见少女跟本没在听他说话。
"喂!你在听吗?"少女仍低着头不语。小跖见少女不搭理自己,想想大家应该已经到了,便一个神行术就不见了踪影。
少女漠然。自己......错怪他了?自己也听说过那个叫曹吴的人,当时恨的牙痒痒,现在他终于被除掉了,自己却......心中一片懊恼着想要忘记,低头向客栈外走去,却又被倒在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仿佛是在提醒自己:
你错怪他了啊......
若离再也忍不住了,之前的大好心情全无,哭着跑回了后山,头上的白桅飘落,洋洋洒洒飞了一路。
[笫三章] 完

[第四章]转机
后山的春风萧瑟,回荡着飘渺的寂音。山间的春风不知为何,竟又如几天前的哀鸣悲泣,却又带着略微欢快的起伏。
多忧少喜的月下泛么?
若离呆在后山专注奏琴。
--急切的月下泛。高公子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愧疚的月下泛。高公子,麻烦你快来啊,我想给你道歉。
--欢快的月下泛。高公子那么......大度,应该不会计较的啊。若离,你多心了啊。
--疑惑的月下泛。真的是这样么?别再骗自己了,高公子要是不计较就早该来了啊,又何必让自己苦等了三天呢?
--嗔怪的月下泛。若离啊若离,你来这里好几年了都没有欠过谁,可为什么自从遇见他开始自己就拼命的犯错误?盼的就是这一天,可你之前的沉稳都哪里去了?老是出丑丢死人了。
--愤怒的月下泛。真是的,高公子你好讨厌,那天在这里那样耍帅,几日前在客栈明明知道他是曹吴,可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束手无策、进退两难时才出手?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武功如何。"少年清冷的声线。
啊哈,高公子终于出现了。可自己刚才也许太投入了吧,自己的情感已完全融入了琴音中,高公子又精通琴艺,自然不难听出自己在想什么了。若离啊若离,自己不刚约定不许再出丑了么?才多大一会儿就又忘了啊。若离小心翼翼的回过自己当日插满白桅而今时却凋零不少的小脑袋。
"依姑娘走路的姿态来看,姑娘的内力应该不薄。而且从姑娘的步子来看,姑娘使用的应该是水袖吧。"
"高公子好厉害啊!"若离见少年语气平和,应该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又欢快起来,"当日在客栈.......对不起哦。"
"没事。"
少年转身欲走,却被少女拦住,"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我......"
"前几日在下较忙,理应来看看姑娘是否被曹吴的部下盯住的,今日才抽空出来一趟。倒是姑娘还有什么事么?"
"呃......"没想到自己的阻拦竟对少年真的起了作用,若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唯唯诺诺挤出一句:"那个曹吴......怎么会弹琴呢?像你说的,他那种人,怎么配得上嘛......"
少年倒也有耐心,依旧顶着张冰块脸悠悠道:"那曹吴本是好人,琴艺也了得,当时的琴音还饱含着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可惜后来却被人盎惑,从此便只以花天酒地为乐,他的琴音便也变得繁华奢靡,空洞无味,诚然无趣。"
"哦......这样啊......"若离若有所思。自己千万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又想起曹吴色迷迷的嘴脸,若离便又是一阵干呕。
"在那里!快追!"
若离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便是一惊,手脚又如同灌了铅一样直直站在那里不动了。果然,受曹吴盎惑的人来替他抱仇了。人多势重,自己该怎么办?
少年见若离如此,便咬了咬牙将少女抱起,一个轻功飞进了山中阴郁的树林里。二人同着素衣,在漆黑无光的森林里显得越发清晰,而曹吴的部下个个骑着快马,拼了命的追赶着两个白色的身影。没办法,白衣少年只好着眼寻找着树本稀疏、阳光充足的地区。
少年一心寻找着,尽量躲开人多的地方,在树梢间飞快的移动。却一个不小心被埋伏起来的贼人用飞镖划伤了手臂,素衣上渐渐绽出朵朵红色妖娆的红桅。
"啊......"若离不禁惊叫,"高公子,你没事吧?"
素衣红桅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抚向若离的脸颊,若离不禁瞪大了眼睛。
"啊......高公子,你干什么...."
少年依旧不语,手却伸得更近了。
若离努力的瞪大的深蓝色眼眸里,少年棕发随风轻轻飘动,坚毅的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关心。臂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丝毫不狼狈,那血仿佛一朵开的正艳的红桅花,越开越美,越开越柔......
若离看着红桅衬得少年绝美的脸庞,不禁深深陷了进去,任由男子将玉手缓缓伸来,
"高公子......"
[第四章]完

[第五章]情动
"啊......高公子......"若离闭上了双眸。
"若离,"男子微微张口道,"借你的钗一用。"
"钗?......"若离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奇的注视着少年,"嗯......可是高公子,你用我的钗干什么?唉......啊啊啊......"少年依旧沉默不语,抱着若离轻巧的身体缓缓下坠,若离不禁一阵惊叫;待自己再次睁眼,少年已稳稳落至林中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呆在这里别动。"少年将若离轻轻放在草地上,若离白色美好的身躯在一片碧绿中慢慢绽开,如同一朵纯洁高傲的白桅花安静的开放。
若离连忙顺着少年留下的回音起身细觅,却只听其声而未见其人,向远处仔细望去,却见红桅少年翩然飞袂在森林末端,右手闲然插紧自己最爱的白桅桃木簪。
又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若离的脸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自己也太自恋了吧,竞然把高公子想象成曹吴那样猥琐......自己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啊......
若离又想起当日自己在客栈,小跖对她说的话:"要不是看你认识小高雪女,我才不会轻易泄露身份呢!"
小高?雪女?
小高应该是指高公子,那雪女......应该是指那个雪发女子吧......他们好像很亲密呢,每次看见高公子时那个雪发同龄少女都在......难道他们是......
一阵醋意涌上心头,若离觉得有些不甘。对了,自己猛然想起,高公子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方才逃的匆忙又要抱我便将自己的剑扔在了山脚,那现在高公子岂不是只用一支木钗护身?
想到这里,若离的心狠狠的紧了一下,忘记了红桅少年临走对她说过的话,从草地中起身,奋力的向森林深处跑去。
--高公子还带着伤啊......
--真是的,自己当日怎么会选那支木钗啊,要是选一个银钗也好啊,起码不必搞到现在这种局面了。
--高公子,我来了!你一定要挺住!
碧绿草地中刚刚开放正艳的白桅花,此时自愿逃脱自己安全美好的蔽荫,努力的甩掉自己的根,随风奋力飞扬在空中向着林中远去,只为了看红桅一眼,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要死就一起死好了,我若离也不是吃素的,才不会又让我欠你那么多了呢!
白桅双手轻轻飞舞,水袖不知从哪里调皮的钻出,在空中轻轻地飘动,环绕着少女蝴蝶一样的躯体;嘴角绽放着朵朵微笑,看的花儿们不约而同的自惭形秽,纷纷落下,雪白的花瓣拂过少女倾城的脸颊。
而此时的红桅少年紧夹木钗,双脚轻轻点地,不时变换位置,使得曹吴的部下们不断变换阵形,最后终于无力,队伍散乱不堪,七扭八歪。白衣嘴角不经意地浅浅上扬,不时瞥着自己脚下的混沌一片,终于:
就是现在!
脚下的混沌渐渐散成了八面角形。
红桅少年将全力注入到木钗内,身体也逐浙变换到八角队阵中央。
奋力一掷,手中的木钗便向脚下直直飞去。只见那木钗如同一支火箭(注:古代把绑着燃着的、浸有可燃液体的棉布布条的箭称作"火箭",可不是现在的航天火箭哦~)般直直飞去,那钗上的白桅也被染的微醺。刚刚跑来的若离不禁看的呆住,双脚放停,本还气喘吁吁,可现在见了这番奇景内心竟也渐渐平稳下来。
那支火钗呼啸着向那阵形飞去,似鸟儿一般轻盈飞翔却又暗藏杀机。脚下的人慌乱着想要躲闪,却被紧紧固定在地上貌似札根了一般。慌乱恍惚间抬头,只见红桅少年一脸肃穆,满脸充满杀气,眼中吞噬着鲜艳的火舌,瞬间从脖颈纷纷穿过。木钗上镶着的白桅变成了血红色。
"这......"靠着大树一旁偷看的若离着实又狠狠的吃了一惊。"高公......"若离正要跑过去,却被另一少女甜美细腻的声音生生噎住,"渐离!"
"子......."若离有些怅然。对啊,高公子有雪发少女陪着,哪里需要自己......便醋意大发想要离开,却被脚边的岩石绊了一跤,重重摔了下去,滑下了林后未知的世界。
"哇啊啊啊啊啊啊!"若离放声大叫。
白衣少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飞速来到角落隐蔽的大树边,定睛一看,却发现白桅少女急急顺着山崖便滑下,便伸手拽住了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撑在山崖边。
少女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先前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此刻惊魂未定,只得抬起头脉脉地看着臂上汩汩流血却又死死扳住崖壁的少年。氤氲着泪水恍惚睁着眼,却看到有人琐亵地走到白衣面前奸笑。
"高公子,小心!"若离惊呼。
少年回头,却被迎面而来的木桩狠狠击中后脑,二人终于不敌,双双跌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坑洼的草地火辣地摩擦着二人的肌肤。
"高公子,你醒醒......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章]完

[第十一章]誓言
"雪儿妹妹,快动手吧。不然这血过了时辰,药效就不够了呀。"
女子的话打破了沉寂,也打破了少年的思绪。微煽的睫毛无力的垂死在洁白的眼脸,静静的等待着死神的黑暗笼罩全身。意识竟然一点点模糊起来,眼前的少女也愈发陌生。
——阿雪......
绝美的冰色少女如雪凝脂的无暇肌肤在冰窖的蔽荫下闪烁着水晶般的莹光,苍白如纸,本还透着娇嫩的嫣红,却无情的被冰凌噬咬。不知这里,也曾经像这样扼杀了多少生的权利。
少女清楚的知道,这冰不是普通的冰,而是——千年寒瑶。传说中的寒瑶,会使人渐渐僵直,意识也会被一点点吞噬。也就是说,既便不死,也会失忆。每天的下午,日光刚好透过冰棺的那一刻,便是决定此人是死亦生,是生亦不复的时刻。没想到人人尽知却无信的传说竟然真的存在,还被流沙所发现。
——的确,这一招真的给自己留了很好的后路。只要把人引入这冰窖中,即使死不了,也可以收为己用。毕竟,可以逼的流沙走投无路的实在少之又少,倒也不愁自己被趁火打劫,顺势东山再起。
而他......
并不是单纯的被点了穴而已,而是生命与意识渐渐从沙漏中流走的迹象。暗中盘算着时间,正午过后,半个时辰,是时候了。
"今天的日光好像还比平时足了些呢。"不知女子是无意,亦或有心。
难道,上天注定?
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注定你我同在已不长。
渐离......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少女的脚步不再彷徨,凌乱的步伐变的坚定。亲手将手上的大红缠上纤细的脖颈;记得不久前,你刚刚还答应的。
你答应的,终有一日,会亲手为我穿上如血的嫁衣。
眼前安祥如同一朵睡莲的白衫,眼角竟落下一颗晶莹的雨露。
春日的生机在寒冷的冬季中显得愈发顽强,并没有因为过低的温度而化作冰凌。那是少年的意念啊,满满的荡漾在碧珠中。也是少年对尘世的最后一丝眷恋。
闭上了。
眼睛一但闭上,他将永远不会记得自己。
阳光眼看要溢满冰棺,贪婪的吞噬着少年的肌体,只剩下松松散散的几绺发梢。
"不要!"少女发疯般扯过少年的手,从清晰与模糊的边缘将他一把拉了出来,顺势将其甩出冰窖,眼里充斥的是满满的爱意。刚刚蜕下冰冷的躯壳,在他的面前,自己无法抗拒。
渐离,你知道吗。
——如果你再也不记得我了。
——再也不会像从前宠着我。
——再也不会亲昵的叫我阿雪了。
那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什么?这,这不可能!"红衣女子满脸的惊诧与怀疑,"你明明已经被我......"
"火媚术。"少女清寒的声音引得寒瑶泛起点点涟漪,生生把女子的话震摄住,"火媚术固然历害,但毕竟是黑暗的阴招,又怎能敌过我与渐离多年来的情深意真?他答应过,终有一天会为我穿上红桅花一样美艳的嫁衣。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等。又怎会只因你小小的火媚术而放弃誓约?"
女子讶异了半天。突又放声大笑:"呵呵,你还不知道吧,雪儿妹妹。"毒蛇般的躯体再一次扭动,仿佛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受到半分影响。
"什么?"
[第十一章] 完

{二}笑歌苍穹问今世 叹舞雪飞愁绪眠
"好啦天明,有我这个大美女亲自枉屈教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雪女笑道。这是雪女一贯的招数,面对荆轲那样的人一向适用。果不其然,茂密的丛林经过片刻吵闹后再度恢复平静,只剩下蓝空中回荡的银铃般的笑声。
过了片刻,天明又抬起头邪笑:"嘿嘿,我回去告诉小高!"说完便在林子里疯跑。
"天明。"雪女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轻轻松松打败自己,就像当年的荆轲。"你去吧,反正小高不会在意。"
"怎么可能?也许他只是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在意的啊。"天明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停下。阳光斜斜的倾泻在身上懒洋洋,男孩天真的臂膀映在地面上,长长的,瘦瘦的。那样子像极了荆轲呢。又是这么"庄重"的语气......
"天明......"雪女若有所思。是啊,要是自己的话也会泛酸吧。
脑中突然映起小高吃醋撅嘴别扭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诶雪女,你和小高是怎么认识的啊?"
"嗯?这个......呵呵......"心中回想起七年前与小高的种种甜蜜而辛酸的往事,心里甜甜的。想起当时情窦初开的二人,想起当年的柳下湖畔,想起当时自己还是调皮的小丫头,而他却已像哥哥一样纯熟。笑了许久,忽觉身上灼热的视线:"你还要笑多久?快给我讲嘛。"
"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
天明马上又搬出自家绝技之光速嘴皮,"切,你自己不也是个孩子,被大人欺负了就来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捉弄少羽啊?"
"谁叫你是唯一一个比我小又好玩又好欺负的呢,天明宝宝?"雪女今天心情大好,不知笑了多少回。
只见雪女走到河边,卸掉易容,补上淡妆;身子一转,换下衣服。
"呃......"天明在雪女回身的瞬间捂上了眼睛。却又细细听到水晶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悦耳声响;手指打开一丝缝隙,映入眼帘的是割裂的天空,洁白的雪燕,还有......
身着蓝色舞衣的雪女。
"嗬,原来你把它穿在里面了啊。"
雪女并不答话,只是细细轻吟,"上课。"
"可是你还没有给我讲你和小高的事!"
仍是不语。
蓝色的水晶鞋轻轻托起整个人儿,轻柔的纱将雪女环环笼罩。额前的发饰低垂,脑后的雪发摇曳,腰间的流苏玉环轻摆。
"那年,妃雪阁。"
天上下起皑皑白雪,缓缓降至林间,和着雪燕的轻啼。而天明,则充当了妃雪阁外的小女孩,好奇的望向天际,看那清凉的雪融化在指间,等待着美好的故事继续。
"世俗,官场,黑暗.......一切的一切,唯有将这白雪撒落,才得以片刻安宁。"
玉箫执于纤手,樱唇漫上碧绿。
白雪灵空,箫声依旧。
繁华一谢,只留苍白傲世间。
问心所怨,真纯难寻,唯有悲歌艳舞道愁冤。
泪,滑落。
曲散。
舞起。
缘,今见。
{本节完}

曲尽,舞起。
"红桅飘散 落雪千眠
唯你一世 携手共赴世间
雪发荡然间 飞绪万千
殇悲全化作 云烟
萧曲樱樱 墨舞玉间
心怀凹凼 水袖轻转曼颜
琴声萧瑟间 注定长天
玉台间你我 雨夜
"垂柳前 轻叹昨夜哀怨
纸伞下 猜疑清颜难敛
青衫边 淡怒往事流年
寒雨落 终独一人归边
古桥前 孤雁长挥飞剑
残伞舞 琴剑却寻不见
醉轩间 执伞漫念旧魇
艳车中 终赴少年一约"
舞尽,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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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当初不知灵感从何而来，竟然如今自己看来很是惊诧，真的可以当歌词了呢。

{五}迁居木屋移他处 玉镯无情更有情
墨家众人便在这姑娘家中住着,倒也舒心。时间一晃就过了一月,众人便觉不好意思,便早早派去了盗跖寻了住处。一月满后便告辞了。生活倒还平静,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终究是应验了。
小高还是没回来。
盗跖每日偷偷问了丁掌柜,得到的答复都是摇头。
坐在马车上的雪女郁郁寡欢,想着失踪的人儿竟是由于自己的过失造成的。手不经意碰到了右手,突然身子一颤。
"停车!"
急急忙忙沿来时的路跑回。记得正午时分大家曾在一小溪旁逗留,莫不是那时失足跌倒时掉了的?
雪女便一手拎着鞋子,另一手提着裙摆下了小溪。
清冽的泉水一眼望去便可见底,不多时雪女便寻到了丢失的珍物。
原来是一个白玉镯子。
之前墨家举办庆功会时依照贯例是雪糕压轴。平时同台演出多了去了雪女倒也没在意,谁知小高一曲抚完起身后掏出个镯子,由于放在心口上那镯子无比温暖,暖的化了雪女的心。那一次庆功晚会着实羡煞了很多人,在众多的喝彩声中雪女羞涩的抱住了高渐离。两人脸上都红红的,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所以雪女很珍视这镯子。还记得小高亲手为雪女戴上:"阿雪,我总是牵着你的左手,右手也不能总空着。"
那一刻雪女着实觉得幸福。
可现在右手有了镯子,左手却空了。
戴好镯子想要上岸,谁知踩到岸边的鹅卵石脚下一滑跌倒过去。却有人在岸边拉了自己一把。雪女定睛一看,那人虽然戴了面纱,可雪女还是能认出来。
"小高,是你吗?"
尾音还未回荡,雪女便被陌生人打了后颈,昏死在那人怀中。待那人劫了雪女来到一黑暗的房间之时,雪女已经恢复了过来。估摸着是那人不忍心下手吗......
只见那人揭去面纱正是小高。
"渐离!"一个月未见,雪女自当十分想念。"是我的错。"
可少年却十分冷漠,一改平时待人接物几分冷淡几分亲的模样,站在门口向屋内扔了一套衣物:"洗完澡后换上,今晚老大点了你伺候。"说罢便关上了门。
什么?怎么会这样!小高,你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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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泉水一眼望去便可见底,不多时雪女便寻到了丢失的珍物。
原来是一个白玉镯子。
之前墨家举办庆功会时依照贯例是雪糕压轴。平时同台演出多了去了雪女倒也没在意,谁知小高一曲抚完起身后掏出个镯子,由于放在心口上那镯子无比温暖,暖的化了雪女的心。那一次庆功晚会着实羡煞了很多人,在众多的喝彩声中雪女羞涩的抱住了高渐离。两人脸上都红红的,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所以雪女很珍视这镯子。还记得小高亲手为雪女戴上:"阿雪,我总是牵着你的左手,右手也不能总空着。"
那一刻雪女着实觉得幸福。
可现在右手有了镯子,左手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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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白雪红颜步步营 木椽迷局盈盈困
似乎是这一个月来养成的习惯,东方天空才刚刚出现鱼肚白,少年便睁开了眼。正要起身之时却发现右侧的雪女正靠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一夜都没睡?"雪女点点头。
半响,雪女开口,"我真希望......你抱我不是出于演戏,而是因为真心。" "......在这里,没有真心二字。且不说演戏,你我二人绝不能让他看见真面目。当时我背对着门,你也......当时没被拽痛吧?"
"没......" "没力气是么?我在你的洗澡水中放了散功药。你知道的,这样做你就能更安全了......"其实雪女是知道的。那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药味,虽被红桅的味道掩盖但她还是觉出了异样。是啊,他让自己做的任何事,即使是死,自己也心甘情愿。
【"你让我做的任何事,即使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阿雪......"
"你潜伏这么久.......不会只是为了歼灭这个据点这么简单吧?"
"......时辰已到。我走了。"
又是那淡然决绝的眼神。【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留恋。】"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
少年蒙上面纱,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年代极为久远的房间,少年推门而入。"老大。"
"好了?" "嗯。"少年把一床带血的薄被呈上前去。那被子是高渐离买通了个人专门为他挑选的。这种东西倒也寻常,这种地方每天都有一些。每次房事过后曹吴都会叫手下拿来证据,可面对这床假被子曹吴咪起眼似乎不太相信。
"离雅啊......你来我这一个月都不肯做这种事,这回怎倒求我了?给我说说那女人身上的特征吧。"似是随口一问,可少年并未真正与雪女大行房事,少年顿时哑口无言。
片刻,少年终于开了口:"她腰部右侧有个蝴蝶纹身。"既然要说就说私密之处,否则曹吴不会相信。"哦?派两个丫头去看看。" "是。"
高渐离记得,几年前执行任务时雪女为了昏迷的高渐离不受伤害,自己腰部挨了一刀,所幸无大碍。端木蓉心疼雪女腰间的疤痕,便亲手为雪女剌了剌青。由于当时昏迷着记不太清,高渐离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报告老大,那女子腰间确有纹身。" "真的?"
"绝无虚言。" "好了。离雅果然忠心。去吧。"
少年应了一声,走出门外。他知道,曹吴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曹吴对他越信任,雪女的毒就解的越快。
是的,雪女说的对。自己潜伏这么久,不会只是为了歼灭这个据点这么简单。雪女的毒需要木椽,而上回赤练夺走的用来救端木蓉的木椽为了不引人注目十有八九藏在曹吴这里。曹吴有个私人储物室,木椽应该就在那里。
不过他只是为了确定木椽是否在这里。这一个月的潜伏还不足以让曹吴信任。还有一个月。这下能既歼灭据点又能挽救雪女,少年扬了扬嘴角,轻轻进了储物室。
奇怪,门没锁。少年进屋翻找,突然门"坪"的一声关上了。
"谁?!"
[本节完]

{八}木椽白羽与凤争 佳人无踪险沦落
少年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走到了走廊尽头。很厚的一扇榆木门,上头还镶了些许金属,在豆大的灯光下褶褶发光,应该很重。高渐离把手抚上那门,正准备发力,却听见"吱呀"一声。
竟然没上锁。
从门间的缝隙小心地进入,高渐离提着灯一照,满目的珠宝金银,奇珍异宝,堆满了整个房间。架子堆满了,多余的便堆放在地上,高渐离不禁皱眉。这么多东西要从中找出木椽何其艰难,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木椽就在这里。
思绪忽地被一根白羽吸引了。"什么人?"
呵,不看白羽和易容后素净了许多的面容,听这戏谑的声音就知道此乃白凤是也。
"离雅。奉老大之命前来检查。"
"检查?你们老大从不许除他和流沙之外的人进入。"白凤很早就开始怀疑离雅的真实身份了,这次请君入瓮,白凤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来揭穿他。
高渐离着实有些慌了,虽然平静的外表下看不出丝毫差池。
"除非......你可以追得上我。"尾音还未拖出,白凤便不见了踪影。高渐离只得拼命追赶,天知道他会不会跑到曹吴那里通风报信。
眼见着一袭白影飘飘忽忽跑到了郊外,高渐离渐渐体力不支。再加上凤舞六幻的搅扰,不善跑步高渐离面色苍面地立在山脚下的田地里。墨家人都知道高渐离天生体质就弱,如此孱弱的身体若是飞速疾跑定是吃不消的。
"怎么,跑不动了?"白凤又忽地出现在面色如纸的高渐离面前。"那好,我现在便去跟你们老大聊聊天。"
"等等......高渐离大口喘着气,"你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白凤听后挑眉,"什么?"
"那枚白羽。你不是一直喜欢把它捏在手里的么?储物室中有多种奇珍异宝,自然也有各种奇毒了。毒药挥发出来的气体附在白羽上,自然就会以你的手做为传播工具渗透到你的体内。怎么样?"
目睹着白凤的倒地,高渐离用手抚了抚脸上的白纱,蓉姑娘交给墨家众人防毒的白纱。一向言少的少年竟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白凤自然排除了自己是高渐离的可能。
思忖着正要一剑刺死白凤,谁知一旁的木屋吱呀一声开了门,高渐离只能躲开。只见一个少女提着篮子跑了出来,看到昏倒的易容后的白凤便一把撇开篮子,小小的身子硬是把白凤拖进了木屋里。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高渐离这样想。
少年转身回到了曹吴的据点。回来时顺便买了本<<解药集>>,便可知道木椽的特性以便寻找。正盘算着与雪女一同商讨此事,推开门却发现雪女不在。
少年站在走廊里担忧地寻找雪女的身影,莫不是雪女逃出去找自己?怎么这么傻......
一阵谈话声入耳:
甲:"听说今天老大嫌人多养不起,便挑几个不起眼儿的要卖掉。"
乙:"对啊,刚送出去一批,这下空了好多房间,弟兄们总算可以轻松些了。"
听到这话,高渐离一惊:
阿雪不会再那批人里面吧?
[本节完]

{九}潜伏毕露石门险 共度往事情相悦
少年大觉不妙,慌忙的跑了出去。刚刚回来时路过一个房间,满是女人的哀号和哭喊,也许就是那里了。
"离雅大人,老大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大人请回吧。"守卫言语虽恭,但语气冰冷,怕是难以硬闯了。少年偷偷拿了一锭银子放到守卫手中,那人立即变了脸色,但还只是说让瞧一眼。
高渐离笑了。那笑虽隔着面纱看不到,可却能真真切切的看见眉间中的轻松。自己亲手为雪女画就的妆容,自己怎会不认得?即便雪女换了容貌,高渐离相信,自己依然可以辨认。
这笑,是因为对彼此的自信而满足吧。只是若无此面纱,他还可以笑得如此坦然么。
匆匆扫了一眼,那群女子中并无雪女的踪迹。道了声谢后,少年正欲离去,却见一男子风尘仆仆赶来:"大人,老大请你。"
"好。"
方进了房间,门就重重地合上了。"离雅,有一女子倾国倾城,不知你可有兴趣?带上来。"高渐离装作饶有兴味地点头欲见,转过身来才发现那人竟是阿雪。
少年大惊,回头正欲开口,曹吴便笑吟吟道:"小高,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你我二人并非智者了。要知道,白离雅可是我亲手杀的,你易容成他的模样岂非愚蠢至极?"
少年听后缓缓揭去面纱,落以地面无丝毫声响,无声无息地坠落却无人念及。人活一场空悲喜,就这样要与阿雪无声无息地了结了么? "吴茗隐。师兄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为何还留下我?"
曹吴,化名。真实姓名吴茗隐。"当日我给雪姑娘下了毒,便知道你肯定会把她带进来。这样不仅交了差,又不会伤及他人,而且可以解了雪姑娘的毒,一举三得。不过你还真自信,我给你的药你竟真放到了洗澡水中。这药除了散功还加了一味梓麻加强了毒性扩散,雪姑娘怕是没有那一月之时了。"
雪女身子微微一颤。当日初沐浴雪女就察觉毒性加深了的,可是那是少年亲手备的,雪女心甘情愿。【高渐离为雪女备的任何东西,雪女都不会拒绝,也不想拒绝。】看来今日若得不到木椽,明天的中秋月圆怕是见不到了罢。
"师弟。我留你不过是想摆布你罢了。之前咱们三人从师之时,你的琴艺最为精妙,师父总是待你颇好。凭什么?你是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你去了妃雪阁做琴师,而我们只得寄人篱下。我不甘心!"
"师兄。师父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至于妃雪阁是因为我们各自的实力罢了。二师兄当时已经隐居了不是么?"
"隐居?你真以为那是隐居?其实他那时就被我杀了,为了多些入妃雪阁的胜算。你真傻,一点没变。你以为以白凤的速度不会来告知我么?你太低估他的实力了。总之,木椽就在这里,"吴茗隐抬手,"你们今日就作一对鬼鸳鸯吧!哈哈哈哈哈..."
曹吴,应该说是吴茗隐,狂妄傲慢轻浮自大的笑声在整个不算大的方间更混响,变得愈发恐怖。到了这一步,少年却没有家往常一样反抗,而是静静的注视着少女。那安静平和的眼神让雪女安下心来,两人皆心领神会地平和仿若清修一剪秋。
吴茗隐怒视面前静如植物的二人,终于爆发了。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