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琐碎碎——日记节选
文/小助

1 。落叶与公园长椅
已经深秋了。坐在公园长椅上读书。那些落叶漫天漫地地飘下来。这种美，不顾一切，决绝而哀伤，直教人无法呼吸。
想象你站在树下，微微笑着，落叶飘在你肩上。满地都是金黄。
我其实很少看见你微笑，总是那样面容冷淡的样子。待人接物，举止得体，礼貌却很疏离。

2 。对准你的镜头
叔叔新买了相机给我。他笑着说也许我更适合当记者，而不是忍者。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在街上闲逛，想拍点什么。看见你背着你的弟弟在走，静静地，偶尔偏过头去和他说话，脸上带着笑。夕阳极其柔美，叫我一瞬间觉得，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
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你，良久，终于还是没有按下快门。
看着镜头里的你愈来愈小，愈来愈小，终于消失成了一点。
天色已经半昏了。

3 。走廊拐角
等了大约一个钟头，终于看见你自走廊尽头走出来。逆光，看不清你的脸，即使是这样也知道那一定好看得叫人无法呼吸。
看见我，你微微点了点头，脚步匆匆。一转眼，又在下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你今天是有什么事么？为何来得这样迟？
……同学们陆续都来了，说笑着。唯独看不见你的影子。
你真是有什么事情吧？
会是什么事呢？

4 。夏与蝉与风铃
最喜欢的季节是夏日，初夏，六月份。天气总是晴好，又不至于过分灼热。就像你一样。蝉开始渐渐闹起来。那些小家伙，好像要拼尽自己的生命来歌唱夏天似的。
不知道有谁在教室挂了风铃。叮铃叮铃铃。
总叫我想起一句诗。
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轻扣着一个人的名字。
……呐，鼬，你好像，很久没有来了。
十三天。或许也不是很久的。

5 。空无一人的画室
大家都去春游了。请了假没去。才知道你已经毕业了，不会回来了。我并不是喜欢你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晚才知道？
一个人在画室里画画。用了非常浓烈的色彩。绛紫，绯红，明黄，靛蓝。
其实很想像你一样，拥有那样轰轰烈烈而惊心动魄的人生。只是我太渺小了，再怎么用力踮起脚，连你的背影都看不见。黑暗角落里滋生的苔藓，怎么能够奢求照耀明媚的阳光？也许我注定要过非常平凡的生活，煮茶，焚香，打扫，在黄昏静静等待一个人回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叔叔说得对，我并不适合当忍者的。
而你，注定要活在血光刀影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像是大风呼啦啦地，吹过夜晚的荒原。
其实挺好的。这样就可以了无牵挂地放弃做忍者。

6 。情书
看到一句话很喜欢。
“无常逐一升起和幻灭，我对你赤子之心永存。”

7 。诗
有个男生来家里玩。唔，算起来应该是青梅竹马。我有时会想，如果你不是出身在那样高大显赫的家族，一定也是邻家男孩一般的温和与亲切吧。不过也是，如果你不姓宇智波，也许就不会有这样令人晕眩的光芒了。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会怎样选择呢？
……他躺在床上翻我的书。我坐在落地窗前画画，阳光照进来，所有的尘埃都翩翩起舞。
听说你进了暗部。是不是意味着，你以后很少能有机会在阳光下活动了呢？如果阳光有形状多好，我可以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给你。满满当当的，收集很多很多的阳光都给你。
“喂，这算什么？”
我接过书签，看见上面写了一首诗，“在明亮的雪地里，我整夜整夜地，给你写诗，灵魂是午后的群山，想念与你有关。”
他笑着，很得意的样子说：“不会是写给我的吧？”
我脸一红，没有说话。

8 。素描簿
学完画画回来，已经很晚了。匆匆忙忙跑进去屋，迎面就撞上一个人。本来没事的，但抬头却发现是暗部，吓了一大跳，手中的东西哗地散落了一地，包括那本画满了你的素描簿。那暗部道了句歉，低下去去捡。隔着面具不大听得清，只觉得那声音淡淡的，很熟悉。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慌忙低下头去捡。
好巧不巧的，素描本居然摊开了。偏生是我最喜欢的那一张，你背着弟弟在走，巨大的樱树，街道满是落花。脸不由自主地烧起来，好像被人窥见了隐私一般。不知道为什么，那暗部的手悬在半空愣了很久，随即把它捡起来递给了我。谢天谢地，没有弄脏！我小心翼翼地把掉出来的几张书签夹进去，那人已经走远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点难过。如果他是你，该多好。

9 。雨中的紫阳花
听说母亲在湖边种的绣球开花了。虽然下了雨，还是决定打伞出去看看。
母亲很喜欢绣球，却不愿意在院落里种。她其实喜欢很多花，可都喜欢种在外面。离开的时候，她一本正经地纠正我说：“叫紫阳花。不是绣球。”紫阳。这样浓丽的名字。其实非常称它。蒙蒙细雨里，只觉得花团锦簇，艳雪压枝，拥挤而热闹的夏光。
但其实我更喜欢绣球这个名字，温温和和的。叫人想起小桥流水，烟雨人家，少女闲闲坐着，绣着春光。
回头看见一个小不点在湖边，没有打伞。正想过去，竟意外地碰见了你！
刹那间就觉得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所有的一切都隐为背景。周遭的一切归于寂静，只听到雨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像是山谷的小溪。夏季有这样的雨，就好像我遇见你一样，是那样稀少而珍贵。
我久久地，久久地注视你。你站在雨里，没有发现我，目光里沉淀星辰。我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个孩子，竟是你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在学火遁。非常，非常用力地练习，旁若无人。他真像紫阳花，满满是夏天的绚烂与落寞。
雨落在湖面上，荡漾去一重一重的涟漪。我终于静静地走开了。

10。星空
“……你听说了吗，宇智波鼬灭了宇智波一族，就留了个他弟弟。听说那宇智波佐助在三代的办公室里嚷着什么‘我要去找他复仇。我要杀了他！’……”
夜晚的星空非常美丽，静默而深辽，像要包容一切。星辰如同泪钻闪烁不停，月亮很大很白，圆得刺眼。我躺在草坪上，露水湿凉。他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但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要扯下那暗夜的星空，盖着睡一觉。也许明日星辰，当鸡鸣破晓，我仍能看见你，走过教室的走廊，走过空荡的街道，走过森林，走过小溪，走过山花烂漫的田野，走过青苔深深的古巷，一个人，静静的。世界都不说话。

11。玻璃制品
洗碗时打碎了杯子。被碎片割伤，鲜红的血不断流出来，流出来。
我跪在地上，捂住眼睛，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鲜红的，那嗜血的写轮眼。那黑暗的，那可怕的人心。那狰狞的，死去的面孔。那哭泣的，绝望的孩子。
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

12。消逝于青空
烧掉了所有的，和他有关的东西。想了很久，还是留下了这本日记本。空旷的原野里，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终于把一切都吞噬。
真好，都干净了。都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抱着我说，没事，都过去了。
一把推开他，跑开了。

13 。飞鸟的轨迹
“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