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笑声,这两个词和天津人的生活联系得越来越密切了。中国相声广播开播,相声演员也来推荐自己喜爱的相声啦。听每天下午一点到三点中波567的《老活听不腻》节目,每周都有相声名家点播相声。本期向您介绍天津市曲艺团著名演员谢天顺喜欢的相声。
我是天津市曲艺团演员谢天顺。
《老活听不腻》是一个新栏目,但是它的开办意义很深,因为老的、传统的节目在咱们天津来说真是听不腻,有很多老先生的东西,不但咱们天津的观众听不腻,就连我们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来说也是听不腻的。希望以后大家多支持这个节目,这个节目我认为在咱们天津很有发展,为什么呢?你比如咱们天津的马三爷——马三立先生的相声,跟您说实话,到现在连我都听不腻。
例如马三立的《吃元宵》,这都多少年了,每次听都听不腻,为什么呢?马三立把你带到“活”(节目)里头了。类似这样的“活”当然还很多了。
《开粥厂》
我喜欢马三立的《开粥厂》,使我得意的就是我给马三爷量过这块活。这是在1985年前后,在川鲁饭店(中山路),因为当时前场演员没到,我、马志明、马三立,可能就我们爷仨到了。开场了,我和志明就使(表演)了,使完还没到,马三立说:“我上吧”,志明说:“天顺,你给老头儿量一个”,我说:“老头儿使什么呀?”志明说:“让老头儿使《开粥厂》”,我说:“行”。我就跟着三爷(马三立)上去了,那次也是我学习的机会,所以为什么对三爷这《开粥厂》印象深呢?因为三爷的表演进入了这个人物,把你抓的你就必须得跟着他走,作为量哏跟着他走,作为观众也得跟着他走,他把这个人物刻画得非常的好。通过给三爷捧哏,我学了不少东西,得了不少益。
《十点钟开始》
《十点钟开始》在马三立可算绝对的代表作了。说实话实在是太难使了,一般人你根本掌握不了它。就说大腕们吧,也不敢使这活。前些日子又看看视频,使的真棒!他把这个人物的心理状态,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和捧哏的之间这种关系,就包括“你相信我吧”这台词,都非常绝妙。王凤山老师表演的也好,层次分明。马三立这种“相”,这种“神”,给我印象特别深,也是属于听不腻的活,正适合你们这个《老活听不腻》。
《黄鹤楼》
《黄鹤楼》马三立也有自己的特色。我们做为小辈的跟人家学,得益最大的就是他一直在活里头走,他打这个人物一上场,一直不断地按照人物线下来。《黄鹤楼》你说他是外行?他是说大话?他是蒙着走?马三立都把它表演得从心里让你去乐,他用人物线来抓你。我非常爱听马三爷这《黄鹤楼》。马三爷后来都多大岁数啦,他还是在使这样的闹活。腿子活,一般的年轻人表演这个,但是老先生表演出来又别有风味儿。他的节目就是让你听不腻。
《打牌论》
“老活”,哎,你看郭荣起先生《打牌论》也是属于听不腻。最近我又在网上看看郭荣起的《打牌论》视频。老先生还是使得好,他就把我们天津人打牌的这种心态,赢钱人的心态,输钱人的这种心态,刻画得绝了。现在人们还经常引用他的话呢,都把他相声里的话搁到牌桌上去说,所以证明他这段节目在老百姓的印象里根深蒂固了。郭荣起先生的《打牌论》表演得好。
《怯拉车》
郭荣起的《绕口令》,他的倒口(学方言),这都是老活听不腻的。郭荣起倒口,我听别人不易超过他了。比如他的《拉洋片》、他的《怯拉车》、《老老年儿》。郭荣起的艺术也是把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你不信听他《怯拉车》,他把农村来的楞老头儿这种楞劲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一说你甭看视频,你听着就把你带进去了,这楞老头的形象就在你脑子里搁着,真可乐。有好些词他说出来就楞,像雇洋车的时候:“拉吗?”“怎么不拉?不拉我坐这干嘛?”你一听这位就是楞人,你说你是挣钱不挣钱?怎么这样呢?他不懂这个,从农村过来的。郭荣起先生把这个人物刻画的活灵活现,我喜欢听郭先生的相声。
《拉洋片》
《拉洋片》这活有不少相声演员在演,但是我没看出什么来,还是喜欢郭荣起先生的《拉洋片》,他不是为了包袱而使,他是为了人物而使。作为相声演员“鞭托”,逗哏的打量哏的脑袋,就为取笑于观众,“梆”打一下打一下,郭先生可不是这么使的,他就按照相声里面的内容,他是真着急。“我这还没说他说话,你怎么说他说话啦?”他拿这种心来打这捧哏的,“你出来就不配合我”,“他没动换你说他动换了,怎么说话呢?”其实还就是为了打你,但是他给你的感觉逼真,所以这人物刻画得深。郭荣起先生《拉洋片》跟别人演的绝对不一样,我从心里特别喜欢这活。
《纠纷》
《纠纷》是马志明1986年创作的,当时他自己把这个段子写好了以后,向马三立征求了意见。有一天表演完正式节目之后,志明说:“今儿我翻一个新的”,我说:“行”,他说:“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这个活也挺抓人的,他这其实就是一个小单口儿,但是作为捧哏的来讲呢,你必须要衬托这个逗哏的,才能把这活烘托起来,另外你还不能搅和人家,你搅和人家,把人家支出去了,观众听着也就隔楞了。那天在台上我也比较集中,根据现场他的发挥,自己作为捧哏的达到了目的,也让人感觉到了捧哏的起到作用了。第二天马三爷(马三立)就找我了:“天顺,你这活量的可不错啊”,马三爷亲口跟我说的,难量的就是没词儿的活。那阵我还小呢,才三十多岁,也不懂什么。后来又有很多朋友提起这个活来,包括高英培老师,我们1992年到青岛演出,他就和孟凡贵提过这事。孟凡贵上我们屋聊天去,说:“我师傅就让我听听你们这个《纠纷》,你听听天顺这没词儿的活怎么量的”,噢,我就印证马三爷那句话,其实最难量的就是没词儿的活,人家在使活,你要给人搅和了也不行,要感觉没有你也不行,所以这个节骨眼、拿这个度,怎么去把住这个,比较难掌握。马先生说我这不错,这是给我在上课:你就照这样的方向去走就有发展,这样才能达到你自己提高艺术的目的。所以马三爷这句话我一直到现在记忆犹新,所以对马三爷从心里头恭敬老先生,喜欢老先生,而且爱听老先生。《老活听不腻》,我对马先生的节目我也是“老活听不腻”,每次听每次都有新的感受,能够对自己的艺术提高一点也好,对自己的悟性再加深一点也好,对自己的艺术成长是很有好处的。
来源: 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广播 2007-01-22 13:56 编辑: 任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