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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全身的伤口都淌着鲜血，原本蓝紫的发色被红浸没，惨白的骨节无力的在地上收紧。喉咙被呛进了浓烟，灼痛没有一刻停止叫嚣。
“当年驰骋九天的白凤凰，如今不也落到了此般田地？”小厮抬脚在白凤受伤的背部踩下去，并顺便用粗糙肮脏的鞋底狠狠的碾了碾，“大人真是英明，连这只鸟都抓得到。”
白凤的穴`道被沾了毒液的银针封住，所谓的调息运气都是奢望，喉咙疼的根本发不出声，除了因为寒冷的颤抖之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
小厮见白凤没有任何反应，更加放肆的冲着白凤的腹部猛踹两脚，“因为流沙，大人没少给我们脸色看，这回还不好好治治你！”
敏感的胃部受到强烈的刺`激，白凤蜷起身体干咳出淤血，血丝从指缝滴落白凤却苦笑着抬手抹掉，“是吗···”
小厮还没反应过来，脚踝就被利刃刺穿，随着清脆的骨折声，小厮直接倒在地上并撞在刀尖，“白凤公子，受惊了。”
虽说比起在六剑奴手上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但是雪上加霜毕竟影响了白凤的身体。侧过浸没在血水里的脸，模糊的视线刚好瞥见赵高拂袖而立，“······”
白凤懒得动唇，只是复而又闭上眼。
“看来白凤公子是困了啊，那在下便让公子清醒点？”点头示意身边的侍从将白凤从冰凉坚硬的地砖上托起，已经被毒针封住的双腕被铐在生锈的铁链上，膝盖被下了十足的药量，根本就无法站立，侍从便索性让白凤半跪在地上。
“公子这次可以说话了吗？”赵高走近向后扯住白凤血色的发，强迫他的脸抬起来，“还是白凤公子觉得需要垫些什么才能更舒坦些？”
“你···你还有什么···”白凤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沙哑难听，稍稍发声便是烟熏火燎的刺痛。
“哪还有什么？白凤公子娇生惯养的身子，弄疼了可真舍不得。”褐红色的直接划过白凤苍白的脸，唇角淌出的血晕出一片红，赵高看似温柔的轻轻按了按伤处，“那么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膝盖后面被不轻不重的压着手臂粗的竹竿，侍从从袖口里拿出布条，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骇人的扎在布条上，隐隐散着寒光。
“上次我们谈到合作的事，不知这几天白凤公子考虑的怎么样？”赵高看着瓷瓶里装着的毒液，用欣赏般的眼光看着瓶中的液体。
“嬴政身边不缺狗···”白凤还没说几句便低下头干咳，膝盖后侧的竹竿顶着原本扎在里面的银针，微微的颤动都会引起撕裂的疼痛。
“不是吩咐了要准备冥沙的吗？”赵高随手将桌上的瓷瓶尽数扫落，溅开的毒液发出呲呲的融化声。侍从慌张的跪下`身解释，“大人，御医说冥沙的药效太强且不易复原，所以···所以···”
“是吗？”
“呃——”竹竿狠狠的压下去，膝盖骨发出细微但清脆的响声，似乎是移动了银针的位置，白凤全身颤抖，死死咬住的下唇顺着齿痕渗出`血水。
“还不快去。”
侍从接了令便立刻起身去取药，赵高没有和白凤多说一句，但每一字的旁敲侧击都在伤口上撒着盐粒。
“能回到流沙，能继续活着。公子，天下会有比着更诱人的报酬吗？”
“流沙不是向来只要能够得到益处便会对他人卑躬屈膝的吗？况且，让你们跪下的是天下的王。”
高渐离擦拭桌上暗淡无光的羽刃，尽管极力小心却还是割伤了指尖，比想象中的疼。“高首领，您多少也吃点吧。再这样下去您身体会受不了的。”
墨家弟子送来饭菜才发现上一次的也丝毫未动，不免担心的开口劝了几句。
“你先下去。”高渐离抿着指尖的伤口，双眸始终看着羽刃上沾到的红。墨家弟子上一次见到高首领这样，恐怕就是荆轲被凌迟处死那次。哪怕连雪女首领尸骨无存都不见高首领这样落寞。
“那高首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弟子三步一挪的离开，最后还担心的朝后看了几眼。
高渐离默默将羽刃放好，半响便看到竹林后面被风刮过的掠影，轻声叹气，“你等很久了？”
“刚来。”麟儿大方的坐在高渐离对面，无聊的用筷子拨着饭菜，“你居然也有吃不下饭的时候。”
高渐离没有任何辩驳，该说的一句没漏，如今再讨论已经没有必要。
“赵高用了冥沙。”麟儿的话很木，不管是说话的口气还是表情，都像把钝刀在割着皮肉。
高渐离疲惫的撑着额头，闭上眼，一夜无眠。
从巴掌大的窗口照进微乎其微的光线，白凤动了动干裂的唇，铁锈味在口腔里满溢，四肢一整夜都没有停止疼痛，喉咙因为几次被强灌进滚烫的热水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去告诉大人。”侍从打发新来的小厮去传信，而自己则开始将银针一点点浸入毒液中，瞬间变黑的银针被扎进布条内备用，而沾满鲜血的竹竿则被洗净后从水池里拿出来晾干。
“白凤公子，昨夜休息的可还好？”赵高接过侍从递来的早茶，难得还有闲情的啧了啧嘴，“昨夜在下可是不舒坦的很。你说流沙天王和墨家巨子，这孰轻孰重摆明的事，为什么墨家那群人都那么冥顽不灵呢？”
“尤其是高渐离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真大义凛然，护着荆轲的儿子像护着荆轲似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呢？”
白凤已经完全动不了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寒冷而抖了一下，苍白的手指在血泊里挣扎般的的握紧。
赵高看到白凤的反应冷笑出了声，“如果白凤公子还是不答应的话，我可以保证。”
赵高起身抬起白凤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凑到白凤的耳边，“我保证，下一个到这里尝冥沙的，一定会是高渐离。白凤公子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在下可是很不介意再听高渐离喊一次。”
白凤睁开湛蓝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赵高的脸，“你敢···”
赤练翻倒着药柜，细细的点过药材整理在药罐里。
“为什么？”麟儿露出一个快逼出眼泪的笑，“你往日不是和他向来不和的吗？”
“我不像你，我不相信白凤会撑不下去。况且卫庄大人不是绝情的人，他不会看着白凤被千刀万剐还无动于衷。”赤练旁若无人的磨着药材，反复的称量着药材的重量，“等他回来，这些药都用得上。”
“是啊···”麟儿红着眼眶始终没有落泪，“他会回来。”
墨兰的谍翅带着血痕飞落在窗栏上，麟儿将谍翅拢在手心，安静的闭上双目，片刻之后颤抖着将谍翅放飞。
“银针沾着冥沙扎到骨头里。”
赤练继续捣着药，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被水汽氤氲了瞳色。
“我再等一天，要是卫庄大人再不回来。我就去杀光罗网救他出来。”
这一次，赤练没有反驳。
高渐离抱着双`腿坐在地上，面前铺开的绢帛是潜入罗网的密探送来的消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像是一把生锈的尖刀剜着心口最嫩的肉。
端木蓉安慰性的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其实倾尽墨家所有的力量，要救他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去赌，但是墨家赌不起。”高渐离声线清冷，的确表现的天衣无缝，可正是这样的冷静让端木蓉堵住了喉咙。
“不，这不是你一个人和墨家的区别。”端木蓉侧过脸去，“兼爱非攻。如果白凤有丝毫的动摇，只字片语都足以让这个据点覆没。”
“对墨家，这份心，是恩。而对你，是爱。”
“蓉姑娘，恐怕有一点你弄错了。”高渐离站起身，将手中的绢帛放在烛火上燃尽，“一辈子只给一个人的情才是爱。”
“求求你。”麟儿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卫庄面前，“要拿什么代价换都可以，求你让我去带他出来。”
“白凤在秦国的死牢里，外人攻不进去。”卫庄背对着麒麟，阴影里丝毫看不见卫庄的表情，“你退下吧。”
“卫庄大人···大人···如果没有白凤就不会有今日的墨玉麒麟，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也无所谓。不需要流沙出动，我一个人也可以。求你让我去···”
“麒麟，你知道你是谁吗？”卫庄将双手背在身后，“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人可以改变的。”
麟儿停了动作，跪伏在地上抽气，“卫庄大人，求你···”
卫庄转过身看着地上颤抖的麟儿，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流沙已经失去了双`腿，我不希望因为残肢而弄瞎眼睛。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麟儿从腰间摸出麒麟刺，锋利的刀刃已经许久没有舔过鲜血，“卫庄大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麒麟刺被迫在脑后一寸停下，麟儿被掐住喉咙顶在树干上，“麒麟，别玩火。”
泛红的眼眶第一次溢出泪滴，哽咽的喉咙竭力的嘶喊，“赵高用了冥沙，但是白凤还活着！你让我看着他生不如死，我做不到！”
麒麟偷偷摸进死牢，一路上他已经手刃了十几个小厮，纯黑的斗篷却丝毫没有沾染到血腥，惟有泛着寒光的麒麟刺滴着鲜红。
“麟儿，一具尸体起不了任何作用。”捂住颤抖的双`唇，湿气打湿了睫毛，赤练背过身去。
“卫庄大人！不是，不是这样的！”泪水肆意，麒麟捂着喉咙趴伏在地上，身体几近痉`挛。
“你要记住，尸体是没用的。所以哪怕你带不回尸体，也不要让自己成为尸体。”
那一刻，麒麟重重的眨了眼，像是对吾王承诺一般，从齿缝里挤出那句，“麒麟遵命。”
地牢阴暗潮`湿，麟儿尽量稳住脚步不留痕迹。手中的麒麟刺随时准备攻击。他相信白凤会撑到最后一刻，至于原因之类就全见鬼吧。
“我仔细调查过了，前面没有机关。”小跖腾空后翻，最后稳稳的落在高渐离面前，“看来他就被关在那里，除了六剑奴之外还有其他高手，很难缠。”
“我们要时刻小心，信息掌握的还不够全面，见机行`事。”高渐离抚上腰间的水寒，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让蓉姑娘知道我们这样，她一定有的苦头让我们吃。”小跖俏皮的开着玩笑，可紧张的神经却一直没有懈怠。
“小跖，你先守在外面。如果我两个时辰之内还没有与你会合，你就赶紧通知墨家撤退。”高渐离撑着盗跖的肩，一字一顿，“如果没有见到我，但是看见了白凤，请务必救他。”
“少来，要是他真有这本事一个人出来把你留在里面，我一定拔了那小子的皮。所以为了不让惨剧发生。”小跖反握住高渐离的手腕，无比认真，“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耶？

倒数第三个字不是真的么？

淹死了啊逗号求不坑叹号

好顶赞！

温柔的催更

啊啊啊啊ヽ从昨天开始，我果断迷上凤离了

新人来膜拜文文ヽ楼楼加油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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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胆战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