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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盈袖,寂静了风夜,雪白了月华||
“听闻,那个叫莲城的人又回来了。”
“诶?……你说的是莲城家的长子莲城焰椎真?那人不是已经好久都不曾提及……”
“嗯,不过像他那种身处豪门的放荡的浪子,欺压腐败处处横行,况且也不是我们能够攀上的高枝。犯下罪过徜徉而去,仰仗着家世兴旺,想必已经找好了退路,如今时过境迁,昨夜登门已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独自喝的酩酊大醉,姑娘们都敢上前招惹,只怕是惹祸上身。”
……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
“喂,别瞎说……”
……
关于那些,我想,或许只有我还清晰记得。
去年春至黄昏时,莳花馆里血流成河,死人遍地,血染衣袖。
少年迳自趴坐在馆院雕花的梯廊尽头,蜷缩其间,恐惧在脸上不断地沁入着,蔓延着,幻化成一片四散的白晕,无法自制般轻颤着,眼瞳扑簌,晶晶然如镜之新开。
“真是的,竟然被你看到了,这些原本污秽不堪的东西,他们为此而存在,因而在此消失。”
天幕殷幔,日红下澈,如猫眼石,氤氲着,描绘着少年的轮廓,斜洒下一片余韵,正如阴沉黯淡的嗓音渐渐逼近少年瑟缩的脚踝。
“愁生,你不该试探的。”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样?难道你还不明白麽,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得到救赎,尽管表象如此美好。”
“救赎?”少年微微歪着头。
‘难道你还不明白麽?’
仿佛毫无前兆般的,少年扑哧一声笑了。
是啊……我不明白,我又怎会明白,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哪怕早已面目全非。
我只相信我所铭记的所有,哪怕早已黯然失色。
“如果我的双眼可以穿透罪孽,看到被深深藏匿在丑恶间隙里的美好,我便欣慰知足,哪怕你早已深陷泥沼。”沉默了几秒,少年漠然开口道。
“因为我会倾尽全力,哪怕让阴霾的藤蔓湮没自己,拖向凄旷幽暗的深渊。”
说完少年苦涩的笑了,墨色的眸子始终望着身前的人,里面透着一种莫名的忍隐与深沉,而不是恐惧。
眸中倒映的少年迷茫了,神情恍惚,在飘渺与朦胧中分明看见一条路,从自己的脚下通向无垠的黑暗,凄神寒骨的幽暗的萤光,疯狂的涌动着叫喧着把自己拖向永无天日之中。
金发的少年摇着头,理智终将消失殆尽。随后他掷起沾满鲜血的匕首,像一条吐着鲜红芯子的毒蛇,从气流中穿过,坚硬的刀尖刺进少年睁大的左眼。新鲜的血液喷溅到角落的雕花画檀木窗上,我看见波斯菊的花芯如同魔爪贪婪的吸收着血液,扭动起来,如霾如艳,火明剔透。
“碰!”刀片脱落的声音掩盖了少年扑倒的声音,血液顺着少年的脖颈蜿蜒而下,像一条条水蛭,曲折着,滑进少年锦缎上绣着百合的戏袍,是如此的骇人。
窗外火红嫣然的天,如浮光跃金般的颗粒灰尘飘忽悠然,唯剩呆愣驻足的少年,发尖染着血,和瞬间睁大的眸子,寂静了风月,雪白了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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