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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完结文】《情缘债》——作者:5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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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自那日与雪晴分开后,陈珹就一直呆在密室勤练武功。而吴望忠也陪着陈珹待在密室,寸步不离,平日里除了传授陈珹武艺,不是喝酒,便是睡觉。这样的日子吴望忠倒是乐得逍遥,享受得不得了。而陈珹则是练得废寝忘食,因为她明白,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之人。
  这一日,吴望忠刚睁开朦胧睡眼,便瞧见陈珹单手握剑,剑在手中竟然成360度极速旋转,而左手一横一推一劈,使得竟然是《破刀掌》法,惊得吴望忠一跃而起,睁大双眼惊异不已的看着。
  陈珹右手突然一抬一送,那旋转中的利剑突然离手往前旋转而去,陈珹转身横扫一腿,双掌瞬间推、拉、劈、甩等十几招连击,再一纵身踢腿反身横扫,右手一伸,接住飞回来之利剑,再双手一合一拉,挥出一道气墙往对面冲去,自身展开轻功往后直退,手中长剑又连甩几剑,又几道气墙形成,只听得对面墙上传来“啪,啪,啪……”的声响,墙上多出了几道丈余宽的剑痕,陈珹还剑入鞘,轻飘飘落地站稳。
  “哇……小笙儿,你这是什么招式啊!怎么那个破刀掌不像破刀掌,还有剑招的?”待陈珹站稳,吴望忠便蹦了起来,跑过来拉着陈珹便问。
  陈珹微微一笑道:“师父,这是徒儿融汇几个招式而成的一套剑法。”陈珹以前在读书的时候,最爱看的就是武侠小说,金庸写的小说自然看了不止一遍,自然知道周伯通的双手互搏术。再者看那么多的武侠小说,她知道最厉害的武功便是忘记招式,正所谓无招胜有招,所以陈珹把之前所学的剑法、掌法全部融合,剑随心生,见招拆招,敌人摸不准你的套路,而你却知道别人的招式,这才是厉害之所在。
  “这是你所创的剑法?来来来,再耍次给师父瞧瞧”吴望忠兴奋着。
  陈珹苦笑着:“师父,我忘记了。”
  “什么?”吴望忠诧异地惊叫。“你自己创的剑招,你没记住?”
  陈珹又一苦笑:“师父,刚才耍的招式是徒儿随心而发,并没用心记住招式。”
  “亏了,亏了……”吴望忠懊恼的连拍自己的大腿:“如此绝妙的招式,你这丫头竟然没记住。”吴望忠捶胸懊恼不已。
  见此,陈珹顿觉好笑,出声道:“师父,你也没必要纠结于那一招半招,正所谓武学的最高境界便是摆脱招式的限制,剑随心生,掌由心发,见招拆招,见空出招,才是制胜要诀。于是徒儿便把师父连日来所教的剑招掌法一一融汇,随意出招,才耍的刚才的那套剑掌合一的招式。”
  听着陈珹的诉说,吴望忠是一一点头称是,觉得异常有理,想着自己的武学到了一定的境界,便犹如到了瓶颈,再也无法突破,估计也是受限于此。思罢,吴望忠突然出拳,就往陈珹身上打去,陈珹一惊,展开轻功往后急退,双手出掌,连续抵挡吴望忠的双掌快速连击……
  瞬间,两条身影疾驰于房间的各个角落,剑气,掌风在房间攒动,只听得墙壁上噼噼啪啪作响,只见得墙壁瞬间这被划上一剑痕,那被拍凹进去一块,眨眼间,墙壁已显得伤痕累累。
  转瞬,两人已拆不下百招,最后两人突然腾空分开,各落一处,之间相距数丈之远。一落地,吴望忠便大笑着跳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好掌法,好剑法,我老头算是见识到了无招的厉害之处,哈哈哈哈……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哈哈哈……。”吴望忠禁不住昂天大笑。
  陈珹见得吴望忠如此,突然有点心虚,刚才条件反射挡招也就罢了,不应该还攻的,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生气了没。因为在刚才的拆招过程中,陈珹竟然稍胜了半招。
  吴望忠笑罢,身影一闪,人便到得陈珹面前,严肃道:“招式老头没什么可教的了,你现在不足的唯有内力,所以现在为师要帮你打通任督二脉,提升你的内劲。”说罢,还没等陈珹反应过来,已伸手点上陈珹的几处穴位,然后连掌拍打陈珹身上各个穴道,最后双掌拍于陈珹背部,往陈珹体内输入自己的内力,帮助打通二脉。在手背接触处,吴望忠的内力如洪水涌入般,源源不断游走陈珹身体各个经脉……
  吴望忠满脸通红,最后大喝一声,双掌用劲,涌出强劲内力,瞬间手掌一收,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陈珹一跃而起,随即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多谢师父帮弟子打通任督二脉。”
  吴望忠喘着粗气,嘿嘿笑着,坐起身:“谢什么,我老头子就你这么个徒弟,不帮你帮谁,再说了,我老头子是有目的的。”说完又往地上一躺,贼贼地笑着。
  陈珹有点不明,师父要让她做什么?反正除了要她嫁娶,要她小命,什么事她都会尽量办到的。
  吴望忠躺着歇息够了,一跃而起,正色道:“海沧派弟子薛煌笙跪下接令。”
  陈珹听此,赶紧跪下,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要做什么。
  吴望忠又道:“海沧派第九代掌门吴望忠,现将掌门之位传给第十代弟子薛煌笙,从今而后,薛煌笙便是海沧派掌门人,请薛煌笙接令牌。”
  听得吴望忠如此说,陈珹惊异不已,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吴望忠看着陈珹一脸惊异的神情,不耐烦地嚷道:“快拿着啊!我老人家伸着手累。”
  “可是师父,这个掌门之位,我如何能担当得起?”陈珹心里还真是无半分把握能担当此重任。她自认为是一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之人,也没什么大追求,只盼工作顺利别碰小人;工资够温饱之际,还能有点小钱存存;自己及所关心之人身体健康,开心过好每一天;再有就是有个知心爱人便足够了。她可没想过要当一派之长啊!
  “你不当谁当?我老头子就你这么一个弟子,我不传给你,我传给谁啊我?难道传给我那几个师兄弟的徒子徒孙?我都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隐居着呢,我老头子懒得找,反正现在就这样,这令牌我放这了,你不收也得收,我老头子累了,睡觉去。”说完,把那令牌往地上一放,人随便找个地方,往地上一躺,就闭目睡觉。
  见此,陈珹真是头疼不已,只有拾起那令牌,双手抱拳一揖:“弟子一定尽我所能,不辜负师父的厚望。”
  吴望忠嘴角微翘,心里得意得不行,这下他可就一身轻松,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这夜,陈珹终于垮出了那密室,抬头仰望那半轮残月,思索着,闭关修炼这一个月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由于夜色已深,陈珹唯有回到房间美美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中天才醒过来,赶紧梳洗完换过一身装束后,便叫人喊来了朱岩。
  见到朱岩,陈珹便开口问着:“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朱岩眉头微皱,悠悠的开口说道:“师兄,前几日,华山派被灭门了。”
  “什么?”陈珹惊异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灭门?怎么会?华山不是大派吗?怎么会遭人
  灭门?”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陈珹简直无法相信。
  “华山派在数日前,惨遭灭门,对方还一把火把华山派宅院给烧了,一夜间夷为平地。”朱岩如实禀报着。
  “知道是谁干的吗?”陈珹眉头紧锁,心里想到的是那帮追杀她之人。
  “不知道,听说是一帮蒙面人。”朱岩思索了下,又道:“我想,是不是和刺杀师兄的是同一拨人?”
  陈珹思索片刻,又问着:“那其他各门各派有什么动静?”
  “华山被除,五岳剑派之首的衡山派下帖邀请其余三大剑派掌门这个月下旬聚集衡山,共商报仇与防卫大计。”
  “那其他门派呢?”陈珹想着,华山属于五岳剑派之一,他们为了自保,自然会聚集力量,不知道有武林双柱之称的南、北少林,和丐帮有何动静?
  “其他门派均无动静,估计都是抱着看时机的心态。”
  “那碧海宫呢?”陈珹想着,如此大的事情,碧海宫不可能不派人打探,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碧海宫?也没有。”说完,朱岩好像想到了什么:“哦!对了!雪晴姑娘前天来到攀城了,现在住在天一来。”
  听到雪晴来了,陈珹心里一喜,但是想到离别时雪晴的双眸,心里再也开心不起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稍顿半刻,陈珹又问着:“谭月堂开张了吗?”
  “是,半月前就开张了,生意还不错,探月楼的门人都伪装在那当伙计。”
  “恩,很好,今晚你与我到天一来走一趟,我们去找雪晴。”虽然陈珹还不能完全明白雪晴眼中透露的是什么情感,但是,朋友就是朋友,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逃避,而故意疏远,对她而言,凡事讲开讲明,比逃避要来得好。再者,目前,一切都是自己所猜测的。在陈珹看来,古代人的思想应该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虽然自古对食者也有,但毕竟在少数,且也大多发生在宫廷内院,所以同性相好的几率还是比较少的。


42楼2014-06-07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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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绿竹自唐幂所在的密室出来后,就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目的的瞎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黑至天亮,至阳光高照,最后走到了以前与唐幂两人放风筝的地方,绿竹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和唐幂欢笑着,打闹着,手执丝弦在比赛谁的风筝飞的更高……
      本来已痛至麻木的心,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心底耻笑着自己,自作孽,真是不可活,害人又害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她,既然要让我爱上她,又为何不让我们相守?老天,你在戏弄我是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我爱上……
      泪水如雨季溪流的清泉涌注而下,身体如无骨支撑的软体瘫跪在地,悲悲戚戚地痛哭着。
      而唐幂自绿竹离开后,怔怔的注视着地上的血迹,心禁不住的发颤,眼中带着恐怖之情,人如见到了恐怖的事物,慌张地往后退着,边退,边嘀喃着:“血,她吐血了……。”直到退到墙边,再无可退,最后,身体依墙滑下,坐在地上,怔怔的发着呆。至到天明……最后,终于慢慢地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就往门外冲去……
      陈珹说有话要说,温晴又看陈珹一副悲伤地神情,料想着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把他带到了附近的山上。
      这山半腰有一处空旷的草地,百米内无处藏身,在这里谈话,最不易被人偷听。
      陈珹一脸严峻地站立于崖边,衣摆随风飘动,显得飘逸而英挺,如果不是那人皮面具,定然是俊秀飘逸非凡。
      陈珹没说话,温晴也没有,静静地站在身侧,等待着陈珹的开口。
      太阳缓缓西落,那如蛋黄般的夕阳渐渐变大,仿佛要融入大地的怀抱,那暖和的橙色光辉映照着对面水平线上的山顶,泛出橙色的光芒,再配上那色彩斑斓的晚霞,勾画出了一副醉人心思的美景。然而,在此美景前,陈珹没有欣赏的心情,温晴也没有。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或许你会觉得荒唐。”陈珹终于缓缓地开口。
      温晴奇怪着,不知道陈珹为何这么说。
      “你相信在不同的水平线上存在着不同的空间?每个空间有着不一样的世界?”陈珹又缓缓地说着。
      温晴越来越不明白,唯有静静地听着。
      “或许,不是在同个水平线,只是在某个特殊的情况下,人会脱离原本的生存空间,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稍顿片刻,又道:“一千几百年后的社会与现在完全不同,那是个科技发达的社会,有万丈高楼,有万丈高空飞驰的飞机,有日行千里的汽车……,那里生活着一个很平凡的人,每天为了温饱而拼命地工作,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发生改变,但是,在一次工作中,她晕倒了,醒来后,一切都变了,不再是自己生活的环境,没有了疼爱自己的爸妈,没有了朋友,没有了高楼大厦,什么都没了,唯剩下自己一人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而自己却也不再是原先的自己。在这里,什么都不属于我,虽然有个宠我、爱我的爹娘,但是,我心里明白,他们的爱不是给我的,是给,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说到这,陈珹双眼含泪,转头落寞地注视着温晴,
      只见温晴的眼中少了往日的冰冷,威严,多了份,从来没见过的忧郁与一丝担忧。
      本来如此离奇地事情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何,温晴信了,因为她也觉得眼前人并不是以前的薛煌笙。
      陈珹又转回头看着远方,此刻,那落日已经隐没在那山的后面,那迷人景色也开始慢慢消逝。陈珹深吸口气,继续道:“这里所有人的宠爱、关怀,都不属于我,包括这显赫的身份,房屋,爹娘,师兄弟,师傅,甚至于……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口袋里的钱,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代着别人享受着这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而这一切,是薛煌笙给我的,我已没办法感谢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尽孝,不让她的爹娘伤心、难过,除此,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为她做什么……。”说着,陈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薛煌笙的身份,说不准平凡如斯的自己或许已经沦落街头。
      这时,突然一肢纤手拿着手帕,温柔地帮着陈珹擦掉泪水,还柔声说道:“别难过,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说不准,该是薛煌笙感谢你才对,没有你,又如何帮他尽那原本属于他的义务。”这声音温暖柔和,不止陈珹无法相信这话出自温晴的口,连温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但是,她就是心痛着眼前人,他的痛犹如是自己心里的痛,她不愿看到他悲伤难过,她宁愿替他去承受。
      陈珹伸手握住那替自己擦泪的手,深深地注视着温晴,继续说道:“刚到这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回去,心里总想着,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有时,真的想试验一下,就算回不去,死了也一了百了,反正,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太过陌生。可是,我却见到了你,你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犹如我们已经认识了上千上万年,就算你一直带着面纱,我也感觉好亲切,有种等了很久的感觉。所以,我有了牵挂,所以,我不再想着死,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其实,又何止只有陈珹有如此感觉?温晴自那晚见到她时,或许算是第一次见到吧!她对她也有种很熟悉地感觉,这种感觉,是和以前薛煌笙一起时所没有的,所以,她才任她放肆的拽着她的衣袖,想着逗她,想保护好她。但这些感觉之前都被她忽略掉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也有着与陈珹一般的感受。
      陈珹继续说道:“但是,天意爱弄人,有时,自己所想,所希望的,不一定能实现。”陈珹望着温晴的双眸,问道:“你相信我所说的是吗?你会否因为我不是薛煌笙而疏远我?”
      温晴双眸尽显温柔之情,缓缓摇了摇头,柔声道:“怎会呢!你是你,和我熟悉的人是你,不是薛煌笙。”
      “那你会介意这身体是薛煌笙的吗?”陈珹又问着。
      温晴又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他的存在。”
      陈珹一听,转悲为喜,笑了起来,而后,又想到了什么,又笑不出来了。
      温晴看着陈珹表情的变化,不仅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你会让我陪着你是不是?不管我是……。”陈珹迟疑地问着,但是话还没问完,却被温晴打断了:“当然,你别多想了,好吗?也不准悲伤了,我喜欢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因为,陈珹的悲伤,会牵引自己的心也好难受。
      但是陈珹话还没说完,最重要的话还没说!于是吱吱唔唔地又开口:“但是,但是,我想说的是……。”
      突然温晴眉头一皱,眼神突然恢复到冷清,低声说了句:“有人。”说完,拉着陈珹闪身于百米外崖边的石头后隐身。
      陈珹看着温晴凝神细听地神情,不甘心地又开口道:“晴晴,我……。”但话依然没有讲完,温晴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摇了摇头。
      陈珹郁闷地心底暗叹一气,想着,这难道是天意吗?
      不一会,便听到一女声气急败坏,喘着粗气地喊道:“你给我站住,你,你再跑,我,我死给你看。”这话也真够威胁的,杀你不怕,那我死了,你总会担心了吧?除非,那人恨不得你死,不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陈珹心底暗道:真够狠!不知道谁这么倒霉惹上这样的姑奶奶。
      不一会,另一女声悲凉地缓缓说道:“你不是不要见到我吗?何须追来。”
      这声音?绿竹?难道是她和她那个?陈珹立马凝神细听。
      此二人便是绿竹和唐幂。唐幂自地下室跑出来后,便四处寻找绿竹的身影,只要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个遍,最后,在她们两人之前放风筝的地方找到了她。那时见到绿竹双眼无神,呆呆地独自跪在地上,连唐幂走到她身边都没发觉。看着如此的她,她心痛了,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双眼含泪,颤抖地伸出手摸上那原本红润,此刻却苍白如雪的脸颊,痛心不已。
      感觉到别人的触碰,绿竹双眼开始聚焦,见到了只在咫尺间的清丽容颜,突然惊慌地一跃而起,拔腿就跑。见此情况,唐幂心里也是一慌,赶紧追了过去,直到……出现在陈珹与温晴的眼帘。
      “你到现在还想避开我,逃开我吗?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唐幂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怨恨,同时,也带着不舍与心痛。
      待得半响,绿竹才缓缓开口:“当初,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如果知道,我也不会……。”
      “你不会什么?你后悔了?你现在后悔有用吗?”还没等绿竹说完,就被唐幂打断,大声地询问着。
      绿竹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我不后悔,就算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会选择这么做,尽管,开心的时刻那么短暂,就算,悲痛如此剧烈,我仍无怨无悔,唯有,对不起你,让你陪着我伤心,难受,我知道,就算我千刀万剐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为了不再伤害你,我只有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会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唐幂哭喊着:“你有什么权利帮我决定我的人生?我的人生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帮我做主,包括你……。”
      唐幂又哭道:“既然你要逃开,当初又何必身扮男装来欺骗我的感情?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你是女子,这样也就罢了,现在你竟然和我说你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请问你,你如何做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从我的心里消失?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我怎样才可以把你忘掉?怎样才可以无睹你的一切?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怎么做啊……?”唐幂哭着,喊着,到最后,声音开始嘶哑,但是,却仍然对绿竹怨诉着。
      听着唐幂的控诉,绿竹又落下了泪水,原来自己的罪孽是如此深重,就算把自己千刀万剐都无法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两人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一轮圆月高挂天宇,默默地看着她们。
      最后,唐幂打破了四周的寂静,说道:“你跟我走。”
      “去哪?”绿竹问着。
      “为你自己赎罪。”唐幂生气道。
      绿竹低叹一气,回答了声:“哦!”
      再过不久,那两人的脚步声便消失远方,那山坡上,又唯独剩下陈珹与温晴。
      温晴叹得一气,冷声说道:“她也是命好,碰到了那样的女子,要是我,必定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欺骗之辱。”
      听得温晴如此恨意的说辞,吓得陈珹一身冷汗,心底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自己没有说出口。
      见到陈珹没有说话,温晴转头见到陈珹呆呆地,且一脸汗水,赶紧关心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珹回过神来,赶紧摇着头,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温晴稍一放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啊?”陈珹一惊,马上说道:“没有,没有,没事……。”
      温晴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下山吧!明日我们去衡山城。”
      陈珹擦了擦汗,心里倍觉不安,当初碍于薛煌笙的身份,逼不得已相瞒,现在可好,有机会坦白了,却要面对失去你。其实,我的要求并不多,我不奢望你能与我携手白头,只要能让我陪在你身侧就够了。所以,对不起,为了能陪伴左右,请原谅我的欺骗和自私,对不起……


    47楼2014-06-07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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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发软,难道,我要命绝于此吗?不,陈珹不甘心,死在这一群人渣手中,她真的不甘心。头脑开始有点迷糊,有点幻觉,她犹如见到了自己的爸妈,他们在对着自己笑着,挥着手让自己快去洗手吃饭。陈珹好想去,伸出右手,跪着的双膝往前挪动了两步,脸上荡起了怡人的微笑。突然,眼前一黑,爸妈的身影消失了,陈珹一紧张,想寻找时,突然,眼前又出现了温晴的身影,她冷冷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了句:“药呢?怎么买这么久?”对!我要拿药回去救雪晴,我不能死在这,我要回去见温晴。突然,陈珹的脑子瞬间清醒,用尽全身的力气以及意志,控制着那拿药的左手,颤抖着倒出了几粒黑色的圆形药丸,低下头,艰难地把那几粒药丸一骨碌全部吞了下去。然后坐于地上,盘膝打坐,加速那药丸的溶解。
        刚才在张狂发笑之人,见到陈珹端坐地上打坐,心里奇怪,按那药力的发作速度,此刻,他也应该昏迷倒地了才对。那人抬起右手一挥,立马有两人跑到跟前,那人低沉地吩咐了句:“去看看。”那两人立马拔出长刀,小心翼翼地往陈珹盘坐的地方靠近。
        两丈、一丈、两米、一米……那两人突然举刀过头,“呼……”的一声风响,只见两把刀顷刻间就要落于陈珹的头部,陈珹突然身体一倒,险险避开了那两刀,陈珹卧倒在地,拔出长剑一挥,打飞那两把大刀,再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再横扫一脚,把那二人直接踢飞了出去。这一转变,让在场所有人惊诧的一时没反映过来,陈珹一个转身,提起真气,展开轻功,往山下跃去,看着陈珹转瞬即逝间身影消失在山沿的黑暗处,带头的那男子才反映过来,急忙冲了过去,但是,站在山边往下一看,哪里还有陈珹的影子。
        客源客栈此时已灯火通明,绿竹、雷震等人依然默默地或坐在石凳上、或坐在石阶上,注视着那扇门,等着那扇门的开启。
        房内,温晴终于收回真气,双掌离开了雪晴的身体,温晴拉起亵衣,为雪晴穿好,正欲系上绳带,突然,雪晴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闯入眼帘的竟然是咫尺之内的男子脸庞,雪晴一惊,定神一看,原来是陈珹身侧的温先生,脑子立马清醒,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而他,正在为自己穿衣,如此亲昵之举动,惊吓地雪晴心血翻滚,抬起手,就往温晴脸上甩去。温晴头都没抬,随意一抬手就把那手给挡住,冷声道:“要想活命,情绪就不要起伏那么大。”雪晴睁大双眼,惊诧着,此人不仅占了她便宜,竟然还如此冷声让她不要激动,雪晴突然有点火起,情绪越发的不稳定,但还没来得及发作,身上的穴道又被点,整个人缓缓地往后倒去。温晴伸手一扶,托住她的身体,慢慢放置床上,脸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她,而雪晴,虽然身不能动,但那双带丝恐惧,又带着愤怒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温晴,似要喷火。温晴突然有种无奈和逼不得已的感觉。
        再过得半响,那紧闭的门终于打开,那群守在院子里的众人一喜,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入,急切地询问着情况。温晴坐在圆桌边,慢条斯理地斟着茶,没理会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话。他们见温晴不理会他们,又赶紧去看望雪晴的伤势。绿竹坐在床沿,拉着雪晴的双手,眼眶湿润,轻声问着:“二师姐,你现在觉得怎样?”
        雪晴虚弱地摇了摇头,转眼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温晴,缓缓说道:“幸得温先生帮着逼出毒素,现在毒性已经减弱。”
        听得毒素还未清除,绿竹赶紧拉过唐幂,急道:“小幂,你快帮我看看我二师姐,看能不能清除余毒。”
        温晴头微侧,眼光往后撇了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唐幂蹲跪床边,手探上雪晴的脉搏,凝神细听,大家都紧张的望着唐幂。唐幂的神情就如温晴当初探雪晴脉搏时一样,眉宇间,渐渐地锁紧,待听得仔细,才撤回了手。绿竹赶紧问道:“小幂,怎样?”
        唐幂微一叹气,站起身,说道:“此毒很陌生,毒性强且霸道,估计混合了好多种毒药炼制而成,此毒一占到皮肤,就会立即随着汗腺深入体内,随血液流至周身,最后流入心脉,便会立刻发作而死。”除了温晴及雪晴二人,在场之人听着唐幂的话,无不惊心,绿竹眼带期盼地注视着唐幂,问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唐幂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需要几味药,占时控制毒性,再研制解药。”
        唐幂把那几味药的名字一写出来,除了绿竹,其他三人都脸露惊讶与失望之色。绿竹望着他们的神情,不解,奇道:“怎么了?这几味药有何不托?”
        王单宇忧愁之色尽显脸上:“这几味药,温先生已经开过了,下午我们就是去买这几味药没买到,害少主只身前往衡山偷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听到陈珹独自一人去衡山偷药,温晴握杯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手指收拢,紧握杯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明显就是敌人下的陷阱,他为何独自一人跑去?
        雪晴听了心里也为之一慌,挣扎着要爬身而起,绿竹眼角瞥见,赶紧跑过去扶住,让她好好躺着,雪晴虚弱地声音,带着急切,说道:“她不可以有事,我……。”雪晴眼光看了一眼温晴,继续说道:“六师妹,我们答应过大师姐,不可以让她有事的。”绿竹点了点头,安慰道:“你放心,他福大命大,那么多次都没死,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温晴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大家看着她的身影,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逼人的冷寒之意,不知道刚损耗大量真气的他,现在要去哪。
        温晴一走到院里,刚想施展轻功,抬头却看到一黑色身影快速的闪了过来,还未看得清楚,那身影已经到得屋檐。虽然那人速度极快,但温晴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影,赶紧伸手抓住了跃落向自己身边的黑影,此黑影正是陈珹。陈珹抓住温晴的手,人一落地,就把脸上的黑巾拉下,苍白的脸上带着喜悦与安心的笑容,犹如生命逝去前最后一丝绽放的艳丽,让人忍不住地心颤。
        陈珹拉起温晴的手,脸挂温柔的微笑,连那眼睛都放着柔柔的光彩,含笑地注视着她,轻柔地说道:“我回来了。”
        温晴刚才周身散发的冷立即散去,眼中仅是担忧之情,她不知此刻该说点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心里说着:回来就好。
        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对方,都没再言语。最后,还是陈珹打破了沉默,轻柔地说着:“能见到你真好,但是,我却没能做到你要我做的事情,药,我拿不到,对不起,我也对不起雪晴,我没办法救她,我好没用是不是?”说着,脸上露出了苦笑,那原本带笑的眼睛溢出了泪水,那轻盈剔透的泪花在那温柔含笑地双眼中滚动着。
        温晴那被陈珹握住的手,突然感觉到对方的重量慢慢传来,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他,她知道他受伤了,不然,他不会空手而回,不会如此对他说话,不会,脸色如此苍白。她知道,他是拼着命回来的,不知为何,眼睛突然有股热热的感觉,鼻子也带着丝酸涩,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她猛吸几口凉气,硬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赶紧出口问道:“伤哪里了?”虽然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是她失败了,那声线显得有丝颤抖。
        房里的床正对着门口的边侧,那黑衣人落入院里,她便看到了,但是那黑衣人的长相却被温晴给挡住了,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只是见到了一副重叠的身影。雪晴怀疑那人便是薛煌笙,也期盼她是,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突然那黑衣人身形一晃,那瞬间展露入眼帘的,真的是薛煌笙那带着人皮面具的脸。心里一激动,就想爬身而起,但是又被绿竹发现,再次把她按倒床上,颠声道:“二师姐,你好好休息,别乱动好不好。”
        雪晴抬手指着门外,虚弱地说道:“煌笙,她回来了……。”绿竹赶紧转头一望,赶紧飞奔了出去,房内众人见到绿竹那么急忙地飞奔而出,都紧随身后,奔出了房间,见到了那含情脉脉的两人。大家心里都惊诧不已,同惊讶:原来两人好这个。
        绿竹首先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了?药拿到了吗?”
        陈珹严肃着神情,摇了摇头。绿竹还待问什么,被温晴打断,冷声说道:“他中毒了。”在场众人心中均是一惊,紧接慌张不已,绿竹看着温晴与陈珹紧握的双手,赶紧跑过去,挤开温晴,拉着陈珹就往屋内走去,嘴上边喊着:“小幂,你快来看看他中了什么毒。”心里同时也想着,可不能让他们俩搞一起,不然二师姐怎么办。因为绿竹已经瞧出雪晴对陈珹的不一般。
        陈珹边被绿竹拉着走,边回头不舍的看着温晴。温晴也注视着被拉走的陈珹,那原本哀愁的神情慢慢罩上了冷霜,连那双迷人的双眸都冰冷地似要射出冰剑。要是耽误了医救他的时间,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温晴冷若冰霜的跟随其后,也步入了房间。躺在床上的雪晴注意到了温晴的变化,那种自内心散发出来的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双眉微皱,陷入了一段沉思。


      54楼2014-06-07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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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陈珹被绿竹按坐在桌边,把手压到桌上,赶紧喊唐幂。难道又要探脉搏?陈珹心里一个悲嚎,为什么这古代人不管生什么病都要探脉搏呢!这一探下去岂不是要穿帮?陈珹抬头望着温晴,心里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不行,不能让她知道。于是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带着略微的喘气,说着:“我,我没事,我已经吃解药了。”
          绿竹脸现愠色,抓起陈珹的手就按到桌上,大声说道:“你放好,中毒可不是小事,万一体内毒素没清除干净,马上就要了你小命。”
          陈珹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她只知道她不要让温晴恨她。于是又用力缩回手,挤出灿烂的笑容:“我真的没事啦!你们放心吧!死不了。”可陈珹越执着,站在一边的温晴就越发的冰冷,宛如要把整个房间都变成雪花纷飞的寒冬。站在温晴身侧的雷震,都能感觉到温晴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心底嘀咕,这人怎全身带霜的,如此冰冷,也不知道那小子喜欢他啥,搞什么龙阳癖。自想自的,还不忘摇头叹息。
          看陈珹那倔样,温晴是越看越冒火,实在忍无可忍,冷冷地说道:“你想死是吗?那又何必回来?”这话冻得在场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连绿竹都手伸半空,忘了继续去拉陈珹的手。陈珹的心则被这冰冷地话刺到了,更被那句“又何必回来”伤到了,呆坐在那,半响都没任何反应。
          唐幂最先反应过来,乘着陈珹出神之际,赶紧拉起陈珹的手,手就按到了手腕脉搏跳动处,凝神细听。陈珹吃了一惊,马上回神,但她知道此时若要再把手抽回来,必定惹恼温晴。于是眉头紧皱,深邃的双眼凝神的注视着唐幂的每一个小细节,内心不住地祷告着。
          唐幂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显现惊异之色,一边眉毛微微挑动一下,抬起原本注视着桌面的眼睛,含有深意的望着陈珹。陈珹那凝重的眼神也回注着唐幂,亮黑的珍珠在白漆的眼眶中晃动了下。唐幂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收回眼神,撤回手,轻松说道:“还好她在毒性发作之际,服了可解所有一般毒药的‘幂制球’,毒已去了大半,待再过一个时辰,再吃几粒,就无大碍了。”大家听此一言,都暗舒口气,总算放下心。大家心稍安,突然想起唐幂说的‘幂制球’?是什么玩意儿?
          绿竹好奇地问:“什么是‘幂制球’”?
          唐幂脸一红,低着头,手指对手指,戳啊戳,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这个是我自己研制的可解所有普通毒药的药丸,看它圆圆的像个小球,所以我就帮它起名叫‘幂制球’”。听此解释,除了绿竹觉得她倍是可爱外,大家都倍感无语,原来这解毒药名字的意思是:唐幂独家创制像小球球的解毒药丸。
          看唐幂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陈珹心底暗舒口气,心总算落回了原位。温晴听说陈珹无事,心里稍安,浑身散发的冷意也散去了大半。
          “啊!”唐幂突然一声惊叫,眉飞色舞地说着:“我怎么忘了这个,幂制球可以暂时控制雪晴姑娘体内的毒素。”众人均是一喜,心里的愁云又去了大半。继而都向陈珹投来了期盼的眼光。
          陈珹赶紧往怀里摸去,但是搜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浑身一呆,好像忆起自己在吃了药丸之后,马上盘膝打坐,那小瓷瓶好像并未收回怀中。思至此,陈珹犹如遭受晴天雷般,每个细胞都震得发麻,撑大双眼,呆在了当场,心里懊悔得不行。大家那原本带着希望的眼神,在看到陈珹惊愕呆滞的神情时,心知不妙,刚安稳的心又再次翻腾,那希望之眼,瞬间变成了失望之睛。唯独温晴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陈珹。
          陈珹突然从凳子上“唰”的站起来,丢下句:“我去找回来。”人就往门外冲去。经过温晴身边时,被温晴伸手给拦了下来,冷声道:“你现在这样去,只会送死。”大家立马都附和着,并不赞成陈珹再返回找药,但是没有那药丸,不只雪晴有危险,陈珹也有。
          房间里立马愁云暗淡,犹如末日降临,各个抿嘴沉思,脑筋飞速的转动着,最后雷震说了句:“小子,你丢哪了?我老叫花去捡回来就是了。”陈珹满是期望的看着雷震,脸现喜色,急忙说道:“在衡山后山顶的小木屋外面。”那神情犹如怕自己说晚了,对方便不肯去了。
          雷震刚要往外走,温晴冷不伶仃地说了句:“我和你一起去。”大家都惊异地看着她,雷震双手环胸,有些许不满:“怎么?你不相信我老叫花能把药找回来啊?”
          见到雷震有点不瞒,陈珹怕他迁怒温晴,赶紧为她解释:“前辈,晴……请不要误会,温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咳……咳……。”陈珹一急,气一下子没喘过来,猛咳了起来。
          温晴眉头一皱,很想骂他几句,但是见到如此多人在场,还是强忍了下来。无奈之下只有多说几句:“明天便是大会之期,我不想多生枝节,多个人多个照应。”
          陈珹中毒,雪晴自是担心不已,只苦于自己也身中剧毒,只能躺于床上,不能为其忙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围在其身侧,为他担忧。她有点懊恼自己,恨自己为何在这时候中毒,连累于她,如果她有何事,我岂能独活于世。本来听说有药可解,已放宽的心,紧随着药瓶的丢失又再次紧拧,这会听到陈珹的咳嗽声,心仿佛承受不了那揪心的疼痛之感,“噗”的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这一来,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吓傻了,温晴眉头又一皱,快步走到床边,为其探脉检查病情。其余众人围在身侧,焦虑着。
          温晴脸上的担忧之情,瞬间变得冰冷,“唰”的站起身,说了句:“我去找药。”便闪身出门。
          “喂,喂,喂,等等我。”雷震紧跟其后,也飞身而出。
          房内的人时而坐下,时而晃动,显得那么焦虑难安,时常注视着门外,只盼温晴与雷震能顺利寻回那解毒药丸。
          在大家坐立难安之际,一个店小二闯了进来,喘着粗气,急忙忙地说道:“少主,掌柜,店外有名姑娘说要见雪晴姑娘,说她手中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家均奇怪,那女人是谁?怎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王单宇转头望着陈珹,等待他的决定。陈珹手捂胸口,转头望了一眼雪晴,点了点头,说道:“让她进来。”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是何来历,但是手中有可能握有雪晴的解毒药,陈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一会,一名年轻女子面无表情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了进来,陈珹一看,此人竟然是薛紫鸢。陈珹奇怪着,但是脸上并无任何表现,惨白的脸挤出一丝礼貌地笑容,翩翩有礼地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不知道你找雪晴是有何事?”
          薛紫鸢看着陈珹,觉得此人自己好像并没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却那么熟悉。但是她也没做细想,她这会根本没心情再去在乎其他。只见她礼貌地对着陈珹行了一礼,说道:“我和雪晴有过数面之缘,听闻她身中剧毒,特意送来解药。”
          听闻?陈珹觉得可笑,除了在场的各位以及温晴、雷震,好像雪晴中毒的事还没外人知道,而她,却听闻了,说明,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从下毒那方得知的,那既然如此,那她的解药,有可能是真的可以解雪晴之毒,也有可能,是毒药。看着薛紫鸢从怀里掏出的小瓷瓶,陈珹并没有马上接过来,只是微笑地看着。
          薛紫鸢见陈珹只笑而不接,猜想到了他的顾虑,于是二话不说,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就扔进了嘴里,然后吞了下去。再合上瓶盖,再把那小瓷瓶递了过来:“你放心,我不会拿毒药给她吃的。”
          陈珹依然笑着,依然没有接那小瓷瓶:“你有什么条件?”因为陈珹知道,她不会做对她无利益之事。
          薛紫鸢转头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雪晴,轻轻地说道:“让我看着她,直到她醒来。”那语气,有点祈求的意味,因为她知道这个要求,他们可能并不会接受,毕竟,他们心底是猜忌自己的动机的。
          陈珹看着她注视雪晴的神情,心里一晃,好像抓住了一丝什么,心里有点震撼,但是,或许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会给雪晴送药。
          陈珹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小瓷瓶,说道:“可以,但是,必须在3尺之外。”以防万一,陈珹不能让她太靠近雪晴。
          薛紫鸢想都没想,赶紧点头答应,在她看来,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好起来就够了,她不奢望对方会答应自己更多。见到对方答应,已经超出自己预料,不敢多想,赶紧点头,深怕对方会反悔。
          陈珹把药递给唐幂:“看看这药对不对?”虽然薛紫鸢以身试药,但是陈珹明白,有些药单独吃是没有毒性的,但是混着其他的药一起,那就是致命毒药。
          唐幂倒出一粒药,掰开,放在鼻尖闻了闻,再把它扔进了茶水,看着那花开后的粉末及茶水的颜色,唐幂说道:“不知道可不可解毒,但是此药和雪晴姑娘身上的药物并不相冲,可以试下。”
          陈珹点了点头。唐幂拿着药丸,喂雪晴吞下。
          过了半响,温晴与雷震也回来了,陈珹一喜,立马迎上去,对着温晴,轻声关心地问着:“你终于回来了,怎样,没碰到他们吧!”温晴回望陈珹,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那小瓷瓶。
          雷震见陈珹就关心温晴,心里不依了,嚷嚷道:“你小子,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但你却只关心那冻死人的小白脸,我这老叫花,问都不问候一声。”
          陈珹苍白的脸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因为太担心着温晴的安危,所以一看到她回来,心里一喜,倒什么都忘了。这正可谓,情人眼里唯有她。
          绿竹在一边,也不甘示弱的插一嘴:“不对,人家那不是小白脸,是中白脸,最喜欢像他这种公子哥了。”说着还不忘拍了一下陈珹。因为温晴现在呈中年儒生打扮,而绿竹就一直把陈珹当准二师姐夫,所以故意针对温晴。
          温晴听绿竹这么嘴无遮拦的瞎说一气,脸呈怒色,一会青,一会紫,就差没出手劈死她了。
          陈珹听得此话,知道温晴会怒,赶紧喝止绿竹:“休得胡说八道。”一转念,嘴上又调侃着:“你啥时候介意这个了?都不看看你心里装的谁。”说着,还故意瞟了一眼唐幂。
          绿竹生气一“哼”,转身走开,不再理她。
          陈珹得意一笑,对着温晴扮了个鬼脸,接过温晴手中的小瓷瓶,倒出药丸,仰头吞下。她可要养好身体,一会还要参加大会,应付很多让人头痛的事情。
          折腾大半夜,天已呈鱼肚之色,不一会,天便会大亮。


        55楼2014-06-07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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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方无又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果真是薛施主,老衲与薛家庄素有交情,薛施主的事,老衲自当携尽所能。”在场许多门派和薛家庄都交情匪浅,此刻见是薛家庄少主有事相求,很多人心底暗自决定,这个忙定然要帮的。
            陈珹又道:“经在下暗地查访,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在下查到了是谁下毒毒害在下。”这话一毕,在场又是一片哗然,大家都想知道是何人所为。廖耀此刻可不太安然了,心已经有点慌张,怕他查出那人是自己,那他衡山派也就名誉扫地了。唐诺则冷眼看着陈珹,心里平静如池水,没半丝波澜,因为唐门本在武林就没半丝地位,而且,他也认定陈珹找不到任何证据指证他。
            方无心里也是一怔,心里有丝担忧,不知道他会所指何人,但不管是谁,那人必定是组织中人,他是该不该为其讨回公道?不管内心是如何的敲打着算盘,方无的表情一直保持着慈祥的容颜,这就是所谓的老姜。方无故作惊喜之色,故装关切之情,问道:“薛少主赶紧说来,老衲以及在座的各位武林好汉都会为你主持公道。”在场的其他各门各派的人士也附和着,瞬间场内又是嘈杂一片。
            待众人情绪稍微平静,场面稍微安静,陈珹才气集丹田,用不大但可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说道:“正是四川唐门。”这四川唐门四字一出,场面比之前更为热闹,大家都在大声地谈论、猜测、鄙视、咒骂……
            廖耀则心里一安,随即又担忧着,怕唐门遭受武林各门派追杀,会对日后大计有所影响,而且那唐诺还是他们的少主。
            方无心里也是震惊不小,这老姜油条脸上终于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惊愕呆滞之情。心里踌躇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看着方无没说话,陈珹心底一声冷笑,脸上故摆真诚刚毅之情,哄声说道:“恳求方无大师为在下主持公道。”
            方无眼珠一转,缓声道:“不知薛施主可有证据?”
            证据是没有,但是爷爷我给你制造了个,心里得意着,脸上却一脸正经严肃的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那日在下所中之毒,便是绝迹几十年的枯亡散,此毒由唐门所制,无药可解,入胃锁喉,在下今日能站于此地,也可谓是个奇迹。”陈珹停下话语,眼睛瞟了一眼唐诺,又继续说着:“在下中毒的前两日,唐门的人突然来到了攀城,这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在下有人证,那便是唐门派去下毒之人,很巧,此人正是……。”陈珹斜眼瞄了一眼她的二叔薛慈一眼,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薛—紫—鸢,在下的堂妹。”这话一出口,场下又是吵声一片。唐诺那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无法相信薛紫鸢会背叛他,会为薛煌笙指证他。但是,昨晚她却为了碧海宫偷药,那她站在薛煌笙那边指证自己,那也不无可能。
            温晴一直冷眼注视着场内的一切,心里时刻留意着方无、廖耀以及唐诺的每一言行举止,她担心他们会突然发难于陈珹,身心一直处于随时出手的准备。
            唐诺一冷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莫冤枉唐门,既有人证,你大可叫她出来对质!”
            陈珹不理他,继续说着:“昨夜,碧海宫收到此大会的请柬,碧海宫的雪晴姑娘打开请柬后,突然身重剧毒,命在旦夕,在下堂妹为了救雪晴姑娘,昨夜冒险去唐门住所偷解药,现在正在为雪晴解毒疗伤。”陈珹瞎编着故事,反正也是根据事实改编而成,不冤枉了谁,只是,那薛紫鸢由奸角变成了无间道。
            会场又是叽叽喳喳的惊呼议论声,大家都没想到碧海宫收到的请柬竟然有毒,而那些已经投降加入那组织的门派,则是心里平静的很,只是表面装个惊讶的样子而已。
            唐诺深深注视着陈珹,缓缓说着:“这是你胡编乱造污蔑唐门,说你堂妹可证实,可现在人又不出现,随你信口雌黄,毫无对证。再者,枯亡散也并非只唐门所有。”
            “鸢妹是和我说过,杀害笙弟的人正是唐门。”薛唐一直都关注着陈珹,这时见到唐诺想抵赖,想都没想就站起来帮忙指证。
            陈珹略觉得惊疑,想不到薛唐会在此间帮她,脑里突然想起了那晚巷子里看到的一切,难道那薛唐喜欢薛煌笙不成?
            唐诺看了一眼薛唐,又看了一眼薛慈。薛慈眼光与唐诺一对,心里一紧,赶忙拉薛唐坐下,低喝道:“唐儿,修得胡说八道。”
            薛唐一把耍开薛慈抓住他的手,恼火的说道:“我没胡说八道,这是鸢妹亲口对我说的。”
            薛慈脸显尴尬与怒意,死死地盯着薛唐,对着此子,想打想骂又不舍得,可是无奈之极。
            陈珹才不管他们父子间怎么闹,继续编制着她的故事:“除了在下堂妹,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在场众人都安静了,都惊奇地等待着陈珹所说的另一证人是谁。
            陈珹环视了下台下,目光先是落到了温晴脸上,然后才移到了孟毅身上,缓声说着:“那人,便是幸免于难的华山掌门孟绝之子,孟毅。”这句话一出,会场犹如被扔了炸弹,瞬间轰炸,大家的惊异声不绝于耳,都挺直腰板,向四处张望着,都在寻找着孟毅的身影。
            孟毅自座位上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直直地往中间的石台走去。见到孟毅,在场吃惊的人可不少,但带喜字的却不多,担忧的或许有一点。廖耀便是惊讶群中的其一,睁大着双眼无法相信地死盯着孟毅,他做梦都想不到,华山竟然还留有活口。
            孟毅上到石台,先对方无礼貌一揖,又对着陈珹一揖,然后转身面对台下,脸显愤怒悲伤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在下孟毅,乃华山弟子,在下万幸,留下了一条性命,或许这是老天有眼,要我站出来指证凶手,揭露他们的丑恶罪行。”场下众人又开始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凶手是何人,当然,有些是装模作样地佯装不知而已。
            孟毅缓了下,按着陈珹给他编织的故事,往下说着:“当晚,在下与几师兄弟刚练完功,准备歇息,突然闻到一股香气,接着有点疲累之感,身体渐渐越来越软弱乏力,突然这时,外面冲进来很多蒙面人,提剑就往我们身上招呼,我们以死相抵,我因中毒的关系,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但是当时我脑子是清醒的,他们以为我死了,在杀害我众师兄弟之后,我听到一黑衣人说‘唐门下的毒药也不过如此,他们还有反抗的能力,还费我们如此大的功夫’。”说完,狠眼地盯着唐诺,有恨不得拔你的皮,喝你的血,拆你的骨头之意。
            唐诺又一冷笑,他知道那药性不会让中毒之人一下子昏爬在地,但是,他却想不到派出去的人,话竟然这么多。
            场上坐的各门各派均转头望着唐诺,各有各的心思。
            方无也为难了,唐诺是那组织的少主,他的利益跟切身有关,在这么多门派面前维护,会让武林人士认为他不公,认为他包庇,对他的声望有印象,他加入那组织,为得也不过是保住声望而已,这下可好,维护与否都会影响自己的声名,他有点犯难了。
            孟毅继续说道:“还不只如此,当晚,与在下交手的那几名黑衣人,所使的武功是衡山派的武功。”这话一出,更是让在场之人惊诧不已。那廖耀“哐”的声,呆在了当场,他没想到对方的矛头突然指向自己。陈珹心里得意的笑着,为自己编织这些故事所产生的效果很是满意,炸不毁你这楼,我就砸你几个坑,让你逍遥不起来。
            那廖耀刚想出口反驳,便被孟毅抢先说道:“昨晚,碧海宫的雪晴姑娘也是收了这衡山派所送的请柬而身中唐门的剧毒,这两件事,都跟唐门和衡山有牵连,这难道是巧合吗?”孟毅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说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廖耀。
            廖耀心里直发慌,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急忙解释:“孟少侠误会了,我们衡山与华山向来交情不错,怎会加害于华山,你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话还没说完,碧海宫的众弟子突然“唰”的一声,全部站了起来,愤目直盯着廖耀。廖耀这会真的有点慌乱了,话都忘了往下说,转眼注视着唐诺,希望他能相帮,但是,心里一想,他这会也是自身难保,岂会帮他。紧接着,他又望向方无,谁知方无为了自保,转过脸不看他。他心里知道事情要遭,脑筋急转着寻找说辞,好不容易想到个抵死不认的想法,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又被陈珹抢了先。
            陈珹心里得意,脸上却故装怒色,看着廖耀:“还有,昨夜碧海宫雪晴姑娘拿你的请柬,身中剧毒后,我便到衡山城药店买药解毒,可谁知,全城药店的那几味解毒草药在同一时间被人全部买光,而这些药,据那药店老板说,是被衡山派的人买走的,而当晚,在下逼不得已去衡山派求药,可谁知,衡山派竟然设下圈套,引在下到他们后山的小木屋,待在下进得那屋内,他们便放毒雾,使在下中毒,幸好在下身上带有碧海宫的凝香丸,才暂时压下毒性,免于死于当场。这些,是真的吧廖掌门?你别说在下所言都是假的,这件事的证人、证物多的是,在座的碧海宫全部弟子都可作证。”
            这时,碧海宫的众弟子“唰”的一声,宝剑齐齐出鞘,怒目盯着廖耀。这一切,陈珹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为得就是给廖耀施压。
            见此情境,廖耀心里着实慌得不行,急着为自己辩解,开口就说:“你撒谎,我根本没派我们的门人去买药,我是收买衡山城的居民帮我去收药的……。”此话一出,他知道,他说错话了,睁大着眼睛,呆在了当场。陈珹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含笑地瞅着他。方无暗叹一气,暗骂句:真是蠢人。唐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57楼2014-06-08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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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冰玉山上常年冰雪铺地,山路崎岖陡峭,普通人望而却步从不敢攀岩,所以极少人知道在这千米雪峰顶处又落有一座约百米高的环形冰山,此冰山成空心状,成了一处冰山谷地。而碧海宫的宫殿就建于这冰山谷地之中,通入冰谷的唯有一条冰道,这冰道的入口处被一金刚铁门堵住,那门楣上方,用寒冰石雕刻着碧海宫几个端正的大字。
              这碧海宫门前是一块数百米宽的平整冰地,冰地中间横卧着条约十几米宽的冰缝,此冰缝中缓缓地流淌着清澈可见底地寒水。这冰缝水源似乎成了这冰峰上的奇怪景象,如此冰冷之地竟然还有不结冰的水。可谁都料不到,在那冰山谷地中却藏有一个极小的火山源口,火山源深埋冰玉山腹中,火口处溢出着冒泡的水源,使得冰山谷地内温暖如春,一片绿意。
              载着陈珹的马车日夜兼程,数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冰玉山脚下,雪晴背着陈珹,绿竹怀抱唐幂,两人施展轻功往山上跃去。半日路程,两人终于到了碧海宫的门前。雪晴掏出一个竹筒,点燃导火线,瞬间竹筒火花冒出,一个声响,空中爆出白色雪花图案。不一会,冰山顶端探出一个人头,瞬间又隐于山陵顶端。稍带片刻,那铁门缓缓打开,雪晴等人走了进去。
              踏入门后,便是一条约10米宽,10米高的冰道,三人兜兜转转,不用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视野一宽,入眼帘的是一幅世外桃园美景,有溪流,有绿树,有花草,有小桥,有假山……一切那么的让人无法置信,在这冰山中间,还有此泛着春意的景象。唐幂这会正是撑大着眼睛,圆睁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但是,莫若是碧海宫之人,任谁能置信?
              雪晴等一步出那冰道,便有两名白衣女弟子守在出口处,见到雪晴等赶紧迎了过来,恭敬地说着:“二主子、八主子,宫主吩咐二人回来立刻去见她。”这碧海宫的称呼倒也奇怪,与其他门派都有所不同,门派主事人称为宫主,意为一宫之主。宫主同门师姐妹,其他门派门下弟子唤师伯、师叔,碧海宫随师名大小唤主子,意为碧海宫宫主座下的主子,分别管理宫里的各项事务。而碧海宫宫主有7名师妹,也就有七位主子。
              雪晴和绿竹点点头,雪晴说着:“你去禀报宫主,我们回来了,一会便去见她。”雪晴匆匆忙忙赶回碧海宫,也就为了求她师姐冷傲霜救陈珹,自然不想多耽搁片刻。待把陈珹安顿到客房后,立马往冷傲霜居住的寒冰宫走去。
              这寒冰宫与宫内的其它建筑不同,是一所凿山而成的山腹宫宇,有两层空间,第一层由于火山口的原因,温度适中,所以做居住之用。第二层由于没了火山源的保温,室内则成了阴寒之地,冷若冰窖。也就因为它地奇寒,这第二层便成了历届宫主的修炼场所。
              雪晴来至寒冰宫门外,抓住石门上的铁环,轻轻敲击了几下。不一会,石门缓缓往两边滑开,雪晴抬腿跨了进去,石门又缓缓关闭。
              进得石门,见到的是一处类似客厅的房间,虽然有家具摆设,但看上去也显得有些简陋。房中圆桌的旁边站着一名白衣女子,正在擦拭桌上的水渍,见到雪晴进来,温柔含笑对雪晴行了一礼,说道:“灵儿见过二主子,宫主正在里面的书房等您。”灵儿是冷傲霜的贴身丫鬟,为人聪明伶俐,唯主无二心,深得冷傲霜的喜爱。
              雪晴微笑点了点,进入了客厅的另一门口,窜过一条过道,进入到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的四周放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图书,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长方形石桌,石桌后面端坐着一名白衫冷艳女子,正在认真地看着手中拿的书册。
              雪晴恭敬地轻声唤了声:“师姐。”
              坐于石桌后的女子正是碧海宫宫主冷傲霜。冷傲霜头也不抬,只冷冷的一个“嗯”字算是回答。
              对于冷傲霜如此的冷漠态度,雪晴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她的师姐自小都不爱说话,对人对事表面都冷若冰霜,但是她知道,师姐的心是很爱护她们的。
              “师姐,我把薛煌笙带回碧海宫了。”雪晴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是吗?”冷傲霜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册,平淡地应着。
              看着如此平淡地冷傲霜,雪晴奇怪,为何师姐听到她带外人进碧海宫,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她已知道一样。
              雪晴细心留意着冷傲霜的表情,想从中抓取一丝丝的情绪,但是最终,她失望了,冷傲霜的绝世容颜淡地不带有任何的情感。雪晴突然觉得,眼前的师姐似乎比以前更冷了,也许不是冷,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情感,犹如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干,仿佛她的心是空的,不被任何事物影响,犹如……无魂躯壳。
              无魂躯壳?想到这,雪晴心里一惊,但很快,雪晴又反驳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或许,只是自己瞎猜乱想而已。雪晴突然问道:“师姐几时回来的?”
              冷傲霜似乎不被这个问题怔住,依然一脸的平淡,回道:“忘记了。”
              冷傲霜的这一回答,倒把雪晴给怔住了,心底思索着,她们两人不是在一起吗?看师姐的神态,好像并不知道煌笙受伤一事,难道是在她受伤之前师姐就回来了?那,纸条又是何人所留?雪晴在上次中毒的时候,便已经知道陈珹身边的温先生便是冷傲霜,当时假装不知,只是因为冷傲霜不允许她泄露她的身份。可是,直到现在为止,雪晴都不知道冷傲霜是以何面目面对陈珹,她心底一直以为陈珹见到的是易装成温先生后的冷傲霜。
              “薛煌笙受伤了,晴儿想现在只有师姐能救她,便把她带回了碧海宫。”雪晴轻声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师姐会救煌笙的。
              “是吗?”依然是平平淡淡的神态与语气。
              雪晴看到冷傲霜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心里更是奇怪,按理说师姐与煌笙认识,看样子两人交情不错,为何此间听到煌笙受伤,脸上竟然如此平静?雪晴带着恳请地语气,轻声说道:“师姐去看看吧?她伤得很重,我怕晚了,便会……。”说到这,雪晴再也说不下去了,眼中泛着伤悲。
              冷傲霜的视线终于离开那书册,望向雪晴,平淡地问着:“你很关心她?”
              雪晴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她?”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雪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冷傲霜注视了雪晴一会,又继而看着手中的书本,好一会才淡然地说了句:“你把她带来交给灵儿。”
              雪晴心中一喜,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开心地道谢:“谢谢师姐,我这就去把她带来。”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冷傲霜抬眼注视着雪晴消失的门口处,怔怔地望了会,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不一会,绿竹地欢快声音飘了过来,很快,人便出现在了冷傲霜的跟前。绿竹欢声叫着:“大师姐,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在几师妹中,绿竹是最缠着自己,最护着自己的一个,所以她对绿竹是宠爱的,但是随即想到她把自己推开,带走陈珹的那一幕,就不打算给她好脸色。于是,应都没应她一声,抓起桌上的书册又看了起来。
              见到冷傲霜没理她,绿竹心里一怔,有点不明所以,以前大师姐都不会不理自己的。于是心里一委屈,撅着小嘴,走到冷傲霜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冷傲霜的衣袖,委屈地说着:“大师姐为何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大师姐才恼我的?”
              冷傲霜没看绿竹,依然望着书本淡声道:“你有做错什么吗?”
              绿竹认真地回想着,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啊!”
              冷傲霜似乎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问道:“你带个女子回来了?”
              绿竹眼睛一下睁得老大,随即表情转为像做贼被发现的神情,心虚地说着:“大师姐都知道啦?她就是上次我们抓的那个女的。”
              冷傲霜终于抬眼望着绿竹,缓声问道:“对她有感情了?”
              绿竹点了点头,脸上是坚定地神情,不再似以前的不确定。
              冷傲霜转回头,继续看着书,好一会才道:“别让她在宫内乱走动,你出去吧!”
              就这样?绿竹睁大双眼,她还没好好和大师姐说话耶,就这么被赶出去了?但是看着大师姐冷漠地神情,自己也不敢再说什么,嘟着小嘴,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待得绿竹出去后,冷傲霜低声唤了句:“灵儿。”
              很快,灵儿便出现在冷傲霜的面前,脸挂柔和的笑容,轻柔地问着:“主子唤灵儿有什么事?”
              “一会把二主子带过来的人,带到二楼冰窖,再备些食物。”冷傲霜眼睛都没抬就吩咐着。
              “是,主子。”灵儿点头答道。
              过了好一会,冷傲霜意识到灵儿还站在远处没有离开,奇怪地转头看着她,问道:“还有什么事?”
              终于听到冷傲霜发问,灵儿赶紧问道:“恕灵儿多嘴问下,主子真的要救他吗?”
              冷傲霜奇怪灵儿为何有此一问,禁不住问道:“怎么了?”
              灵儿说道:“主子是想借寒冰石为他疗伤吗?但是终究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冰窖也是碧海宫禁地。”
              冷傲霜看了灵儿好一会,又低头看着书,嘴中却回答着:“她是女的,而且,她是你二主子的心上人,就破例一次吧!”不管表面是多么的平淡,但是在说到“心上人”三个字的时候,心里禁不住得泛着酸楚,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她不要自己再生任何情感,那种痛和绝望,一辈子,体会过一次便够了。


            67楼2014-06-0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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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待灵儿也出去,房内只剩下冷傲霜一人的时候,冷傲霜缓缓地合上那本书籍,轻轻地放在书桌上,原来那本一直握在冷傲霜手中的书册竟然是一本医术。冷傲霜自回到碧海宫的那日起,便扎在书房翻阅着各种医疗书籍,想从中找到经脉损伤修复的办法,希望能保住陈珹的一身武功,不成为手无缚鸡之力地废人,但是,她几乎翻阅了所有的医术,都没有找到确切记载医治的办法。冷傲霜呆呆地出神,难道真的从此废了吗?想到这,心不由地震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灵儿又走了进来:“主子,我已经把薛公子放到冰窖。”
                冷傲霜点了点头。灵儿又退了出去。
                冷傲霜坐在椅子上依旧没动,目光涣散地注视着远处,她有点不想走进那间冰窖,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但是,她必须去不是吗?冷傲霜眼光骤然转冷,还了这个恩情,此生不再相见。又披上霜衣的冷傲霜站起身,往冰窖走去。
                第二层的冰窖很是宽敞,室内除了冰还是冰,冰茫茫地一片,无处不泛着白光。冷傲霜的踏入,使四周的冰体立即映现出白色的身影,犹如无数的镜子争相播映着这世间绝美女子的婀娜身影。冷傲霜走至寒冰石旁,双眼注视着躺在上面的陈珹,冰冷地心还是被牵动了,自己如此珍爱着眼前人,而她,除了欺骗,还是欺骗。她多后悔自己偷溜出宫认识了她,多恨自己对她产生了感情,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该多好,自己就不会那么得痛,痛得生不如死。
                眼光落到那血红的唇瓣,脑中出现着那曾经甜蜜地一幕,为何现今忆起会如此的苦涩,心会如此地痛。那温暖地唇瓣,为何在忆起时,却如此冰冷刺骨。如果当初知道那片刻的甜蜜会带来如此刺骨的痛,她宁愿不要。为何自己再如何努力,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痛,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不痛。冷傲霜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想撕烂撕碎那疼痛个不休止的心,她讨厌如此折磨人的痛,仿佛全身都被针戳扎一般,不,比那更痛得千倍,万倍。泪水不知不觉又溢出了眼眶,无声地滑落,美丽地双眸尽是悲伤、痛苦地神情,让人无法忍心视之。
                她好想恨眼前人,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恨她,相反,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珍拥她,想紧紧地拥她入怀,一辈子都不放她离开。但是,她却不能,她可以无视她女扮男装欺骗自己的情感,但是,她无法无视她对雪晴的感情,她怀中那支笛子像缠人的鬼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她对她有情。本来自己还抱着万分之一地机会,跟自己说,或许她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但是,当雪晴在她面前点头承认的那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瞬间死去,那样就不用再承受那种钻心砸骨的痛,而表面,却还要装得那么若无其事。
                冷傲霜缓缓地跪了下来,伸出手缓缓地摸上陈珹地脸颊,哭颤着声音:“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怕我会撑不下去……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原本寂静地冰窖响起了凄凉,戳人心痛地哭声,在四周缠绕飘荡着。原本她以为她可以冷漠以对,但是,她发现,她不能,她控制不住心的疼痛,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滑落,她什么都控制不住,任由一切感官冲击着,默默地承受着。
                似乎昏迷中的陈珹听到了那催她心痛的哭声一样,原本安睡的她,突然眉头紧锁,脸上现出痛苦挣扎的神情,嘴中低声叫唤着:“晴晴,晴晴,晴晴……。”
                听到陈珹低声地叫唤,冷傲霜止住哭声,伸手抓起陈珹的手,轻轻地贴近自己的脸颊,心里问着,你是在叫我吗?此刻,她才知道,被心上人如此亲昵的称呼,是多么的幸福,但是,此称呼,是属于她的吗?
                最终,冷傲霜还是调整好了情绪,缓缓地为陈珹脱衣服,亵衣拉开,她发现,原本缠在陈珹胸前地纱布不见了,脑子一怔,想到了雪晴,心里不由地苦笑,是的,肯定是她给解开了。冷傲霜的脸上不知不觉荡起了悲痛地笑容,心又再滴血。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冷傲霜自那天起就没踏出过冰窖。雪晴每过一天便来询问一下情况,灵儿都是礼貌地回答着同一个答案。没有办法,她唯有等,等得有些焦虑,有些坐立难安。
                半月后的一天,冷傲霜终于一脸疲倦地步出了冰窖,一出冰窖便吩咐灵儿,她要休息,不见任何人。人往床上一倒,陷入了沉睡。从那天起,寒冰宫的石门又紧闭不再开启。
                但是灵儿已经叫人转告雪晴,主子已经出冰窖,薛公子应无大碍。听到此消息,雪晴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脸上也终于挂上了笑容。本来她恨不得立马去见陈珹的,但是她知道,冰窖是碧海宫禁地,除了宫主,和宫主允许之人可进入外,其余人一概不得内入,所以,她也只有等,但此刻的心已经平稳,不像最初那般度秒如年。
                休息了两日,冷傲霜又扎进书房,继续翻阅着各种医术,研究修复经脉地办法。虽然现今陈珹的命保住了,但是已成废人一个,她怕她会想不开,会自暴自弃,会……所以,她一定要想出办法医治好她,一个习武之人,没了武功,那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陈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感觉很久很久,感觉自己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而梦中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温晴。她似乎见到温晴哭了,哭地那么悲伤欲绝,哭地她心好痛好痛,好想拥她入怀,细心安慰,可是,自己总是抓不住她,她总是哭着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又哭着出现……。在梦中她一直呼唤着晴晴,她不要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她不要她哭得那么伤心,她不要……她什么都不要,她要她每刻都开开心心,她要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直到自己无能为力的那刻……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琴声,柔柔地,但是琴音却很悲伤,心中禁不住一痛,脑子慢慢清醒,眼睛缓缓地睁开……
                这是哪里?好冷,寒冷袭击全身,陈珹大脑瞬间更是清醒。第一时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裸着身体,不着半片衣衫,心里一惊,身体弹坐了起来,环视着四周,见到自己身在一个满是寒冰的冰洞中,洞内空无一人。心里稍安,转眼见到了身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叠衣物,伸手抓过,不客气的穿在了身上,发现,这套衣服出奇地合身。
                穿戴整齐地陈珹,顺着琴音地方向,摸寻而去,最终发现,在冰洞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条窄小的通道,陈珹顺着通道,左饶右拐,最终眼野一宽,她见到了挂于黑暗夜空中的明亮圆月,步出通道,眼前出现的是美到惊叹地冰天雪地景色,犹如仙界,而在冰雪中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低头拂动琴弦,发出催人泪下的琴音。这一刻,陈珹以为自己是死了,灵魂到了九天仙界,见到了仙界仙子。
                陈珹缓步向那名仙子靠近,越靠越近,越觉得眼前仙子的眼熟,待见到那仙子的绝世容颜时,心中惊喜万分,嘴中兴奋地喊着:“晴晴,晴晴,真的是你吗?”脚加快速度,飞奔过去。
                谁知那名女子冷冷地说了句:“少侠认错人了。”把陈珹满腔地喜悦一冰水全部浇灭。
                温晴是冷,但是也不如眼前女子的万分之一,眼前女子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人看了心似乎都会被其的冷意冰封,有那么一瞬间,陈珹真的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但是,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她就是温晴,就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但是,到底为什么?温晴会变得如此之冷?会假装不认识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为何,她的琴音是如此的悲戚?……陈珹的心有些慌乱了……
                “为什么?”陈珹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问眼前的女子,但是问出口的,只有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似乎眼前的女子并没听到陈珹的问话一般,冷声说道:“在别人的地方,少侠似乎不应随便乱闯。”
                陈珹才不管她的什么说话,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受伤前,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吗?为何现在对她如此的冷漠,为什么?她有些接受不了。陈珹疾步奔到那名女子的身边,抓住那女子的手,声音带着丝恐惧,出声问着:“告诉我,为什么?”
                那女子用力耍开了陈珹的手,陈珹一个踉跄,跌坐于地上。那女子冷言厉声说道:“请少侠放尊重点。”说完起身大踏步就要离去,陈珹心中一急,反手抱住那女子的脚,带着哭声恳求着:“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之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好吗?就算是要判我死刑,总要告诉我犯了什么罪啊!”
                那女子用力挣脱了陈珹环抱住自己的双手,依旧一副冷言说道:“我说过,少侠认错人了。”说完,人已飘然离开了当地。可是在转身离去的霎那,泪水已经浸湿了那绝美的容颜。


              68楼2014-06-08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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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我知道你恨我,不愿再见到我,我知道,你见到我只会让自己痛,让自己恨。我不愿你痛,更不愿你伤心落泪,所以,我只有选择离开,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希望我的离开,能还你一片安宁,让你不再想起我给你带来的痛苦。给你最后的疼爱,或许只能是放手离去,虽然,我的心中,永远都无法放开你……你要幸福,一定要……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离开是那么得愚蠢和不值得……当天,陈珹还是离开了,带着满身心的伤痛和疲惫离开了碧海宫,不管雪晴和绿竹如何的挽留相劝,陈珹似乎都没听进去半字。无奈,绿竹唯有带着唐幂,陪她回薛家庄。因为,这样的陈珹,让任何人都无法放心她独自离开。
                  雪晴没有陪着,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必须见到师姐,不然这样下去,煌笙会死,师姐也会痛苦一生。这件事,竟然由自己引起,就由自己去解决,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是,等了数日,寒冰宫的石门仍然紧闭如依,她唯有等。
                  数日后,陈珹回到了薛家庄,一踏入庄门,陈珹的模样惊恐了庄内所有的人,但是陈珹好像无睹他们的惊慌神情,木木地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回房的路上,碰到了急忙赶过来地薛仁夫妇,柳烟一见到眼睛无神,如同无魂的陈珹,心痛地差点昏厥当场,幸好被薛仁扶住了,回神地柳烟一把抱住陈珹,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得无法言语。薛仁眼睛泛红,堂堂七尺硬汉也忍不住滴下了泪滴。
                  柳烟的痛哭声似乎惊回了陈珹的魂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眼光落到了薛仁的脸上,见到薛仁那带着泪痕的脸,陈珹心里一惊,心底苦笑,我不该回薛家庄的,我不该让如此疼爱自己的亲人难受,自己的苦,自己一人承受就够了。于是,强挤笑容,轻唤了声“爹。”
                  然后伸手回抱住正在紧紧拥着自己的柳烟,柔声道:“娘,您别哭,孩儿没事,只是有点累。”
                  柳烟抬起泪眼看着陈珹,心痛得难以呼吸,声音哽咽着:“笙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作为一个极为疼爱女儿的母亲,看到女儿如此的神情,如此的模样,怎能不心碎?特别是看到女儿青丝中显现的银白,心更是痛如刀割。红颜白发,该是怎样的心力憔悴,怎样的心中绞痛才磨出了丝丝银白?柳烟心痛着,为女儿的痛而痛。
                  站在身侧的绿竹与唐幂看到如此场景,心中也万分难受,但是,她们不能告诉眼前慈祥地父母,他们的女儿是因为情才受挫如此,而情动的那人,还是一名与她性别相同的女子。她怕,她怕眼前地父母更是接受不了,更会痛苦万分,也更会自责万分。
                  陈珹温柔一笑:“娘,你别担心,只是受了点小伤,有点累了而已。”
                  绿竹和唐幂看着陈珹温柔的笑容,心被刺痛了,她们都知道陈珹的心里有多苦,有多伤,她们宁愿看到她发狂、发疯的痛哭,也不愿见到她强装地无事,那只会让她更痛。
                  柳烟带着泪珠使命的点着头:“恩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珹轻柔地说道:“爹、娘,孩儿想回房休息,好累。”陈珹只怕自己快装不下去了,原来,心痛地强颜欢笑比痛哭,比拿刀戳上自己上万次还让人难以承受。
                  看着陈珹一脸的倦容,薛仁夫妇马上点头应允,送她进了房间,再为其关了房门,方招待绿竹与唐幂。
                  绿竹与唐幂这会心情极是低落,也无心应酬,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临走前,绿竹特意交代,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去打扰煌笙了,她很累,让她好生休息,自己过段时间再来探望。
                  绿竹知道,陈珹这会需要的是冷静,伤口还是得由自己去抚平。
                  听得绿竹的交代,薛仁和柳烟真的吩咐庄里众人不得去打扰,只是到用膳的时间,有专人从窗口递进饭菜,放在窗边的桌子上。
                  转眼间,数日已经过去了,陈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内,并未踏出一步。下人送进房的食物也从未动过,薛仁及柳烟看着如此的情景,心里担忧不已,所以还是决定去看看,如果再继续滴水未进,身体真的会垮的。可他们怎知道,陈珹的身体自从碧海宫回来就已经垮了。身心均是伤痕累累,而且,还是没办法愈结的伤口,时时地滴着心血。
                  陈珹所住的房门轻声响起,薛仁的慈爱声音自门外传来:“笙儿,笙儿,是爹啊!开下门好吗?”
                  柳烟痛心地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笙儿,发生什么事跟娘说,不要憋在心里折磨自己。”这几天下来,关爱薛煌笙地薛仁夫妇岂能看不出来陈珹心底有难隐痛苦的心事?
                  但是,不管薛仁及柳烟如何地叫喊,房内仍无一丝动静,犹如房内根本无人。薛仁夫妇有点着急了,他们真的怕陈珹想不开而做傻事,如果出什么事,让他们如何承受?
                  薛仁正踌躇着是否该撞门进入时,绿竹却来了,见到站在门口慌乱的薛仁夫妇,眉头微皱,问道:“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绿竹正是薛仁派下人去请来的,所以知道这几天陈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
                  薛仁沉重着神情点了点头。
                  绿竹二话没说,一脚就把门给踹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众人均吃了一惊。同样,还没等众人回过神,绿竹已踏入房内,丢下句:“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就把房门给关了。门口众人睁着双惊讶的眼睛,一时半会没法回神。
                  绿竹怒气冲冲地径直走到床边,本来想怒斥陈珹一番,但是当她看到陈珹的摸样,再也骂不出口,缓缓地坐在床沿边,直直地盯着陈珹,痛心着。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门外众人,突见一名庄中弟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急道:“庄主,庄主,我们庄院被人盯上了。”
                  “什么?”一惊愕,薛仁脸露惊异之色,说了句“去看看。”便急步离开。门外众人紧随其后,往大厅走去。
                  一到大厅,见到大厅站了很多门人,大家一见到薛仁就急忙围了过来,纷纷开口尊敬叫唤。薛仁看着众人,严肃着神情问着:“怎么回事?”
                  站在人群中的朱岩回道:“师父,今早我们发现庄院附近突然多了很多易装的会家子,一直盯着我们家庄的动静。”
                  薛仁严峻着俊容,径直往大厅二楼走去,众人也紧随其后。站在二楼的楼宇上,薛仁凝神留意着庄外的一切,果然出现了很多鬼鬼祟祟之人,不由眉头紧皱,心中转思着,终于要轮到薛家庄了吗?试想薛家庄这块肥肉,他们又岂会放之任之,夺下薛家庄就等于拥有了中原大半的钱源,他们怎能不眼馋口馋?
                  薛仁严肃地低唤了声:“干儿。”薛仁叫唤的是他的二弟子张干。
                  张干踏前两步,来到薛仁的跟前,恭敬有力地叫着:“师父。”
                  “你多派几个人易容秘密溜出去,去各个堂口调派些人手过来,还有,带我的亲笔信去向其他门派求支援。”薛仁说完,便叫人备文房四宝。
                  张干接过求援信,便转身急速去调人。
                  薛仁又叫了声:“岩儿。”
                  朱岩赶紧应道:“师父。”
                  “你叫几名弟子集中家庄内的所有妇孺老幼,牵往后山的密洞,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可出来,保护好她们不受损伤。”薛仁又严肃地吩咐着,他不能让薛家庄像华山派,满门被灭。
                  朱岩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师父,你让我留下来吧!我要与师父和众师兄弟共进退。”
                  薛仁严厉地叫了声朱岩的名,厉声道:“这是命令,你必须遵从。”缓了下,声音突然转为忧虑:“带上少主一起。”
                  朱岩虽然脸上显现的那么不情愿,但是还是低声应诺了。再者,看到师兄现在失魂地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肩膀的重担重了,他一定要保护师兄的安全,就算薛家庄出了什么事,也能保住薛家的一丝血脉。
                  最后薛仁吩咐了句:“传令下去,庄内众弟子全神戒备,时刻关注庄外的动静,发现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说完,便往陈珹所住的房间走去。
                  在陈珹房内,绿竹手端着茶水,柔声说着:“煌笙,喝点水吧!几天不吃不喝,身体怎受得住?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这样折磨自己也不是会事啊!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陈珹直直地躺在床上,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一动不动,犹如无魂的尸体。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那双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带着血丝,眼眶深陷,眼睛周围布上了暗黑。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疼痛。
                  见陈珹依然一动不动,绿竹深叹一声:“我想大师姐估计在气头上才这样的,你别看大师姐表面冷冷淡淡的,但是最是心软了,也很疼爱我们的。等她气头过了,她就会理你的,如果让她看到你这幅模样,她肯定会心疼的,你舍得她心疼吗?”
                  她还会理我吗?还会心疼我吗?陈珹听到了绿竹的话,心里自问着,但是又想着,估计不会了吧!是我有意欺骗她,还以男子的身份欺骗她的感情,亲吻她……如果换成自己,或许也会很生气吧!世界上又有什么谎言比得上感情欺骗更伤人?而且是被自己深爱的人欺骗。连陈珹都无法原谅欺骗挚爱人情感地自己。
                  忽然间,薛仁推门走了进来,紧接着,柳烟也跟了进来。绿竹一惊,眉头微皱,不是不让他们进来吗?让他们看到如此的煌笙,肯定又要心疼了。
                  果然,薛仁夫妇看到躺在床上的陈珹,心里疼痛不已,柳烟自又是泪如雨下。但是陈珹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得进入,仍然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绿竹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会突然进来,于是开口询问。
                  薛仁表情沉重,说道:“薛家庄现今已被人盯上了,老夫估计是那组织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发难,笙儿现今如此情况,于是想让笙儿回避一下。”
                  绿竹听之,心底暗叫糟糕,她没想到那组织这么快就要对薛家庄下手,现今煌笙如此情况,大师姐自也是难受闭关不见任何人,就算现在向宫里求助,来的人也未必能管用。因为她知道,能把煌笙打得如此重伤的人,武功自是不弱。
                  绿竹站起身,说道:“我现在立马回去飞鸽传书回碧海宫,希望能相助一二。”
                  薛仁感激地抱拳施礼:“谢谢绿竹姑娘,老夫不胜感激。”
                  绿竹点了点,也没多说话,便急忙离去。


                72楼2014-06-0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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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来给你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4-06-09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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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那黑衣人走到庄内的大厅站住了,环视了下四周,缓声说道:“薛家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庄,这室内的高雅辉煌,我看比皇宫差不了多少。”
                      跟进大厅的薛仁并不理会那黑衣人,静静地没有接话,心里在盘算着对策。
                      那黑衣人突然又说道:“偌大个薛家庄怎没看到一个妇孺呢!”
                      听到这话,薛仁心里一惊,不免有点担心,千万别被他们发现把那些老少妇孺给找出来。于是赶紧说道:“我让他们离开了。”
                      那黑衣人又缓缓说道:“是么?但是,据我所知,近几日,都没看到有妇孺离开。”
                      薛仁听闻后背后发凉,身上不由冒着冷汗,又说道:“既然要安排她们离开,自然会躲开你们的视线。”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声音柔和儒雅且好听,让人无法想象他是来宿命的。
                      一直站在那黑衣人身后的那黑衣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听闻薛家庄后山有个密洞,我看,说不准那些人便藏身于那里。”
                      薛仁一惊,此人怎知后山的密洞?虽然内心惊慌不已,但是强忍着情绪,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笑道:“胡说八道,薛家庄何时有此密洞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黑衣人发出了笑声,带着笑意说道:“你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还知道在哪,要不要我带你去呢?……大哥。”说完,那黑衣人摘掉脸上的黑巾。薛仁一见那面容,惊得说不出话来。那黑衣人正是薛仁的弟弟薛慈。
                      薛仁惊后,就是怒极、恨极,同时,也痛心不已,大声喝道:“薛慈,你怎可以帮外人对付薛家庄,你别忘了,你也是薛家庄的一份子,身上也留着父亲的血,你如此做,就是大逆不道。”
                      薛慈笑着:“你有当我是薛家庄的一份子吗?父亲?哼!他心里从来就不把我当做是他的儿子,不然就不会到他临死的时候都不把我接回薛家庄了,而且半点东西都没留给我。除了我身上的血液,和这身臭皮囊,你说他给过我什么?”
                      薛仁一怔,的确,父亲自小都不喜欢薛慈,后来父亲与母亲闹矛盾,母亲一气之下便把薛慈带走,直到两位老人家逝世都没能和好,而薛慈也就没能名正言顺入主薛家庄。
                      “没话说了吧!”薛慈冷笑着,继而说道:“我也不是冷绝无情的人,只要你交出薛家庄的掌事令牌,在发个内文通知各地的堂口,庄里的老少妇孺,我们自然不会动。”
                      薛仁心里盘思着,如果把偌大的薛家庄交给他们,那就等于把中原一半的钱财交到他们手中,到时他们如虎添翼,估计武林真的会被他们吞并,到时估计会死更多的人。更甚者,武力、人力加上财力,如此大的势力,可动摇国本,还会威胁到朝廷,到时难不准朝廷会派军队打压,到时更是血流成河。
                      “怎样?还是你忍心让那么些无辜之人用命来保住你的庄主之位?”薛慈继续说着。
                      薛仁问道:“如果我把令牌给你们,你们真的可以放了其余众人?”薛仁并不想交出令牌,他只是在想办法拖延时间。
                      “那自然。”薛慈说完,转头望着之前那黑衣人。那黑衣人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薛仁想着,薛慈在这,他必定知道那密洞在哪,为了她们的安全,还是先把她们安全送出去再说,且,还可以拖一拖时间。于是说道:“那先让她们安全离开,我再给你们令牌。”
                      薛慈转头看着那名黑衣人,等那黑衣人做主。那黑衣人思索了会,点了点头。
                      薛仁又道:“你们把庄外一些庄内弟子放进来,我让他们去带人。”
                      薛慈对着薛仁低声喝道:“你别耍花样。”
                      薛仁讥笑着:“放几名弟子进来,你就怕了?你们人多势众,我能耍什么花样”?
                      薛慈一气,刚要回嘴,却被那黑衣人制止了,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放几名薛家庄的弟子进来。”
                      不一会,几名薛氏弟子进到了大厅,薛仁在他们耳边吩咐了番,他们点了点头,便往后堂走去。
                      再过得一会,那几名弟子带着众多老少妇孺踏入了大厅,薛仁眼光扫过那些人群,竟然没看到陈珹,心里一惊,但脸上不露声色,说道:“让他们出去,待我知道他们安全了,我自然会把令牌给你们。”
                      “不行,你先把令牌给我们,要是我们放他们走了,你来个死不认账那咋办?”薛慈赶紧拦住那些妇孺,说道。
                      薛仁一气,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们想反悔,言而无信?”
                      薛慈一副小人得志地笑,说道:“只要能成就大事,言而无信又怎样?”因为薛慈知道,薛家庄旗下堂口众多,店铺、钱庄分布大江南北,如果没有薛家庄的庄主令牌,根本无法调配各地的钱源,各地堂口也根本不会理会于你,就算灭了薛家庄也是无功之用。
                      薛仁气极,脸显怒色,说道:“你不放她们离去,休想拿到令牌。”
                      “放她们离开,估计更难拿到令牌。”薛慈盯着薛仁,严肃地说着。
                      “你……。”薛仁狠狠地盯着薛慈,两人僵持着。
                      这会,突然一个病弱地声音不大不小的传了进来:“如果她们得不到安全,我们宁愿将令牌与整个庄院一起毁掉。”
                      听到这声音,厅内少部分人心中均是一惊,纷纷往内堂的入口处看去,只见朱岩搀扶着病怏怏的陈珹,缓缓步入大厅。
                      自薛仁慌张走后,陈珹一直躺在房内,任朱岩如何相劝,她都没动,朱岩想强带她走,却被陈珹推开了,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脑子似乎慢慢的清醒,心底苦笑着,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薛家庄恐怕难逃这一劫了。于是对朱岩说着:“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现在是废人一个,只会连累你,再者,我是薛家庄的少主,想和薛家庄共存亡。”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死是最大的解脱。所以陈珹和朱岩最终都没进入密洞。
                      “笙儿……。”薛仁低声叫唤着,赶紧上前扶着。在人群中的柳烟也奔到陈珹的身边,低声唤着“笙儿……。”他们是多么不想在此地见到陈珹,但是,心底也为陈珹不是怕死懦弱之辈欣慰着,人的心总是充满了矛盾。
                      陈珹轻声唤了声“爹、娘。”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虽然他们并非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但是他们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没办法不爱他们,这次,薛家庄面临惨祸,她无能挽救什么,唯有用自己的性命陪着他们,陪着薛家庄。
                      陈珹苍白憔悴地容颜荡上了明媚地笑容,找了把椅子坐下,才慢条斯理地说着:“唐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怔,随后缓缓地把脸上的黑巾摘掉,露出五官清秀却带着丝憔悴地容颜。
                      陈珹盯着唐诺的容颜笑着:“几日不见,好像憔悴了好多哦!。”
                      “关你何事!”唐诺这“笑面虎”脸上竟然不再带任何的笑意。
                      陈珹看着唐诺,虚弱地说道:“你想要薛家庄的令牌是吗?那你放其余无干之人走吧!如果她们死了,我们也会毁了令牌的。”
                      “不行,如果放他们走,你们才不会交出令牌。”薛慈急道。
                      陈珹扯着嘴角笑着:“如果她们死了,我们也会死,既然大家都会死,我们为何还要把令牌留给你们?到时,别说你们想要了,只怕到时连影子都无法看到。”
                      薛慈怒着,他一向都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是聪明且无赖之人,他说出的,定然也能做到。
                      唐诺怔怔地注视着陈珹,突然开口说道:“放他们走。”
                      “少主……。”薛慈还想说什么,却被唐诺制止了。薛慈也只有泱泱的闭嘴,心中很是不情愿。
                      大厅的老少妇孺虽然都极不愿意走,但是都被黑衣人赶了出去。因为柳烟想与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执意不走,也便留了下来。
                      待那些老少妇孺都走了后,陈珹笑了,出声对朱岩道:“师弟,你去端些茶水和点心过来招待下我们的唐少主,这么拼命了一晚上,估计大家都饿了。”
                      朱岩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步入了后堂。
                      陈珹看着唐诺,笑着:“唐少主应该会赏脸吧?”
                      看着陈珹苍白的病容,不知为何,唐诺不想逆他的任何意思,心中只想着,他活着真好。只要他活着,自己多顺着他的意思又何妨?经过北少林的那一幕,唐诺是多么珍惜见到他的机会,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对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虽然,他曾经那样的伤害自己。
                      唐诺默默地在陈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没说任何话。
                      见到不同往日的唐诺,陈珹觉得奇怪:“唐少主今天好寡言啊!莫不是累了不成?”
                      “不关你的事。”唐诺又默默地说了这句话,但是,又岂会不关呢?
                      不一会,朱岩端出了茶点摆放在陈珹身边的茶几上。陈珹看了一眼,故显愠色:“师弟,你这就不对了,这里这么多人,你就端这么点东西出来,大家怎够吃的?咱们薛家庄何时变得这么吝啬了。”
                      朱岩脸露难色,支支吾吾说道:“师兄,庄里现成的食物无多啊!”
                      陈珹故摆起臭脸,严肃地说道:“没有现成的食物,你不会喊上几个人去厨里做吗?”
                      朱岩不明白了,这大敌当前,师兄还想着好吃好喝的,还要招待敌人。
                      朱岩不明白,可薛仁明白了,他知道陈珹是有意在拖延时间等救兵。于是也出声说道:“朱岩,你听笙儿的,快去吧!”
                      既然师父也如此说,朱岩就算想不明白,不怎么情愿,他也喊上几个人往厨房弄吃的去了。
                      唐诺不知道对方想玩什么花样,但是既然是他想如此做,那就做吧!而且,他心里是极其情愿能和他一起用膳的,他并不想再与他兵戎相向,也不想再害他死上一次。所以,他并不阻拦陈珹做这样的安排,只是默默地允许着。
                      虽然唐诺应了,但是薛慈见得此情况不爽了,他不明白,为何不速战速决,再去外面庆祝一番,到时什么好吃好喝的没有?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和他们一起吃东西。但是,尽管他有一百个不情愿,一百分不爽,他也只有忍,在这里,还没轮到他说话做主。


                    76楼2014-06-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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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大厅里谁都没有说话,唯有陈珹叽叽喳喳地乱找些话题跟唐诺闲聊着。但是看样子唐诺并不热衷于和她聊天,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应着。其实,也不是唐诺不想和她好好聊天,只是她问的问题,实在让唐诺不知该如何回答。比如说:
                        “你今年多大了”?
                        “你属什么的?几月生的?什么星座?什么血型”?
                        “你初恋是几岁?有没有暗恋的对象?她是什么类型的女生”?
                        “你是哪里人?你喜欢听什么歌?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你打算几岁结婚啊?婚后想要多少个小孩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
                        ……
                        ……
                        如此等问题,她想让唐诺怎生回答?听着她乱七八糟的问题,不只唐诺无语,在场的众人都是云里雾里,心里都在滴汗,他们太佩服此人了,一个人叽叽喳喳问的正欢,这就是所谓的自娱自乐吗?
                        大家也都奇怪唐诺竟然能耐着性子听她问那些无比奇怪地问题,还偶尔回答一两个,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少主原来性格如此之好。要是换成他们,早就掀桌发火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陈珹的问题很没有营养,但是唐诺却乐在其中,心底暗自享受着,对方已经好久没这么和颜悦色的和自己交谈了,虽然问题很让自己汗颜,不知如何回答,但是重点是享受过程,至于问的什么倒并不重要。
                        饭菜做好,陈珹招呼着唐诺到偏厅用餐,他的手下全部安排在大厅随便吃吃。对于陈珹的安排,唐诺并无意义,径直就跟着陈珹进入了偏厅。他那些手下突然有种错觉,他们这次是来薛家庄做客的,而不是来攻打的。因为他们怎么看都觉得少主都像是来做客的,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还如此温顺,让他们迷糊了。
                        酒过饭饱,天又已黑暗一片,陈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问着唐诺:“唐少主,现在酒足饭饱了有点犯困,要不,我们先去睡一觉,睡醒再说好吗?”
                        唐诺一怔,还要睡觉?都已经耗一天的时间了,如果被义父知道自己如此胡闹,定然会生气的,还是先把令牌拿到手再说好了。于是开口说道:“可以,但是,你还是先把令牌给我吧!”
                        陈珹一听,脸露甜美地笑容:“这样可不好,那些老幼妇孺走的时间还不长,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不能这么快就把令牌给你。”
                        唐诺看着陈珹憔悴地容颜挂着柔美的笑容,不知道为何,他一点都不觉得甜,而是痛,他觉得这甜美的笑容不该挂在如此病态憔悴地容颜上,那笑容太过牵强。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何成了这副模样,但是,他知道他心里肯定受了很大的戳伤,不然不会显得如此憔悴,也不会青丝变银白。虽然他是想一切都依着对方的,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拿不到令牌,义父会再下令杀了他,所以,为了他不再死一次,他必须快点拿到令牌。
                        唐诺撇开视线,不想看到他那牵强地笑容,说道:“你还是快点把令牌给我吧!时间已经耽搁太久。”
                        陈珹觉得今天的唐诺与往常不一样,要是换平常,早就跟自己叫嚣了,可今天,却没有。所以陈珹觉得,唐诺会答应的。于是,又说道:“也不在乎一晚上的时间,再说,你那帮手下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上一眼,估计大家都很累了,还不如休息一晚再说。”
                        唐诺怔怔的看着陈珹,看着对方一脸的倦容,心想对方肯定很累了吧!那浓厚的黑眼圈让人猜想对方是多少天没睡了才能熬出如此深的黑眼圈。心里踌躇着,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说了句:“明天一早一定要把令牌给我。”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去,但是刚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头也不回,说道:“如果我拿不到令牌,我义父就会亲自动手,他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洪?心机极深的笑面虎一只,如若这次是他亲自来取,说不准昨晚就灭了薛家庄,且已经拿到了令牌。陈珹心里有丝庆幸,幸好这次来的是唐诺,而不是高洪。但是,唐诺也极是聪明之人,手段也够狠辣,怎这次这么任着自己这么拖延时间,且还答应放了那些老少妇孺?因为陈珹明白,如果唐诺按他以往的行事风格的话,肯定会用狠辣的手段逼他们交出令牌,而不是一再的退让。
                        陈珹看着坐于旁边的薛仁,叹声气默默说道:“爹,估计明天便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有机会,你们闯出去吧!”陈珹自然知道薛仁不会交出令牌,交出令牌的后果,她自然也知道,所以她也并不赞成交出令牌。她相信薛仁对这事定有安排,所以,她只能帮着拖延时间,但是,听唐诺所说,如果时间拖得越久好像对薛家庄更不利,所以她希望薛仁能带着令牌冲出重围。
                        薛仁虽然没见过唐诺的义父,但听他所言,料想定是难对付之人,心里的担忧不免又加重几分,他怕自己等来了救兵,也等来了敌兵。但是,自己是一庄之主怎能弃庄而逃?他死也要守着薛家庄,与其共存亡,再者,他料想自己带着妻儿,也是极难冲出他们的包围的。薛仁看着一脸病容地陈珹,他实在不忍心女儿这么年轻便丧生于此,于是他做了个决定,严肃地压低声音说着:“明天我们再和他们开战一次,你乘着混乱,偷偷溜出去。”
                        陈珹一怔,随即苦笑道:“爹,我现今的身体状况,就算心有余也会力不足啊!”
                        薛仁心里也是一怔,不由问道:“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珹苦笑着:“没什么,只是被唐诺的义父打伤了而已。”
                        薛仁不明白,就算是打到内伤,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心力憔悴,银发滋生,七魂没了六魄!奇怪间,不免问出了口:“但是,就算是内伤,也不会……。”还没等薛仁问完,一旁的柳烟急忙接过话:“笙儿肯定累了,先回房休息,明日再做打算好了。”柳烟心细,知道女儿不想说,那就不用勉强,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而且,看女儿如此的情景,自是心底伤还未愈合,此刻让她说,也就等于让她再回忆一次,再痛一次,她于心何忍。
                        陈珹点了点头,便起身往房间走去,她也的确累了,本来就重伤未愈地身体,加上心灵的创伤,外加几天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再加上今天强打精神的与唐诺周璇,她的确累了,累的就想这么睡死过去,不要再有任何知觉。
                        房门一关,陈珹背靠着门,脸上又恢复到呆滞地神情,心里又开始想念着冷傲霜,脸上显出了苦笑。最后一晚了,今晚,让我好好想想你吧!或许明天,我已经没办法再想你了。晴晴,明日,我真的要离开你了,离开有你的世界,好舍不得,好想一直,一直……都想着你,挂着你,但是,明天过后,也许不可能了……
                        陈珹蹒跚着挪动脚步,走到床边,直直躺倒床上,虽然疲惫地身体泛着深深地困意,但是,陈珹一点都不想睡,她怕睡了,就再也没有时间想着晴晴的一切,包括对她的冷绝,此刻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回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然外面又是喊杀声一片,陈珹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会这样?唐诺不是说给她一晚的时间吗?怎么打了起来?陈珹看向窗外,天才刚露肚白。陈珹心底不由咒骂着,这不讲信用的家伙。想着,刚想出外看看,朱岩却闯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跑到陈珹身边:“师兄,师傅请的各门派的援兵到了,师父叫你带着令牌从后门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的令牌递给陈珹。
                        陈珹眉头紧皱:“不是说有援兵吗?爹为何让我带令牌走?”
                        朱岩一脸地着急,说道:“师父请的其它门派援兵人没来多少,情况没摸清楚,就那么喊杀冲了进来,情况并不乐观,师父便叫我和师兄带着令牌往后山走,叮嘱千万不能让他们拿到令牌,师兄,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陈珹就往外跑去。陈珹知道,薛仁故意叮嘱让自己保住令牌,也是希望她能活着,能逃离开这里,而不是留下来陪着他们死。
                        逼于无奈,陈珹只有把令牌端入怀中,跟着朱岩往后山跑去。可谁知,他们一出了房门,那些黑衣人也杀到了内院,看到陈珹两人,提刀就往两人砍来。
                        朱岩一急,手环陈珹,施展轻功就往后山飞跃而去,那些黑衣人也施展轻功追去……
                        在大厅被几人缠住的唐诺,连下狠招,一摆脱纠缠,人就往内院飞奔而去,在内院找了半天,都没见到陈珹的身影,心中又急又慌,抓住一名黑衣人就喊道:“你见到薛煌笙没,他在哪?”
                        被唐诺一吼,那黑衣人吓了一条,心惊胆颤地说道:“他,他,他往后面跑去了……。”还没等那人话说完,唐诺施展轻功就往后山而去,可身后却飘来一句:“少主请放心,我们有兄弟追过去了。”
                        “该死。”唐诺一句低骂,加快速度往后山飞跃而去,心里低喃着: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77楼2014-06-09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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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紧张中度过了一晚,终于熬到了天亮,陈珹身穿红色喜服不停地在房中来回踱步着,心中紧张而兴奋着,再过一会,霜霜便可名正言顺成为自己的媳妇,想到着,陈珹就无比的甜蜜幸福。
                          冷傲霜此刻正端坐在另一房中,柳烟正为其梳头装戴,嘴中念着新娘结婚前梳妆的吉祥话语。
                          两人终于熬到了吉时,柳烟眉开眼笑手牵着冷傲霜,慈爱地说着:“霜儿,吉时已到,现在便跟随娘到大堂拜堂吧!”
                          冷傲霜今天特别的美,本来已是无双的美艳,此刻更是艳丽得刺眼。冷傲霜含羞微点着头,任由柳烟牵着自己的手,缓步往礼堂走去。
                          到了大堂,见到自己挚爱之人此刻也正穿戴红艳的喜服正在焦急的等着自己,今天的陈珹不仅英俊至极,更增添了美,一股与往常不一般的美,那精致地五官让人看了惊艳地离不开眼。冷傲霜看着陈珹,害羞地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瞟上一眼。因为此刻的陈珹的确耀眼地会让人迷幻。虽然冷傲霜此刻已带上红纱巾,陈珹瞧不到她害羞地神情,但是羞怯地内心让她还是禁不住的低下了头。
                          见到娘亲牵来了冷傲霜,陈珹欢喜地抢前几步,来到冷傲霜的跟前,手牵起冷傲霜的柔软,对柳烟诚挚的说了句:“谢谢娘。”
                          柳烟含笑着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大堂正中间的椅子边,与薛仁齐齐坐下,欢愉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们给自己敬拜。
                          这时,赵德福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庄严而喜庆:“一拜天地,拜……;二拜高堂……拜;夫妻对拜……,礼成。”
                          终于完成了……陈珹与冷傲霜心底不约而同地暗舒口气,这结婚前的时间真的太难熬了。但是,就算再难熬都是值得了,因为,对方是自己所爱的,这刻,甚至今后的所有日子,我们都是幸福的。
                          “送入洞房……。”赵德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礼数念完,大堂中站满的薛家本堂口的众人均赶紧围了过来祝贺道喜。夸庄主和夫人得个贤德无双好儿媳,赞少主取得倾城无双美娇娘,令人羡慕。的确,碧海宫宫主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但因其人极少出宫,为人又极冷,只能望而却步,都当是心中的女神供着,不敢亵渎半分,此刻,她却已成为薛家庄少主的房中美娇妻,估计会让众多男子食不下寝不安,痛恨嫉妒地要命吧!
                          陈珹傻傻地笑着,一一答谢着各位的祝福,手牵着冷傲霜就往新房而去。但是人刚步出大堂,一个绿影极速的闪到了二人面前,冷傲霜因为头戴红纱巾,没看清楚,但陈珹一下便认得了来人竟然是绿竹,于是欢声叫道:“绿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知道今天我与霜霜成亲,特地来喝喜酒的?”
                          听得陈珹叫唤绿竹,知道来人是绿竹时,冷傲霜脸不禁红了,自己在众人面前一向清清冷冷,此刻让宫里人见到自己嫁为□,怎让她不害羞呢!
                          绿竹睁大着眼睛,看着一身喜服的陈珹和冷傲霜,惊得一时说不出话了,但随即喜上眉俏,欢声叫道:“你们俩成亲啦?啊……太好了,太好了,恭喜,恭喜,煌笙,你终于苦尽甘来了,能娶到我们大师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珹害羞一笑:“那是,那是。”今生能娶到霜霜,的确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最大福气。
                        第七十四章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晴儿呢?”冷傲霜虽然羞怯,但是为人脑清目明,聪慧异常,她觉得绿竹既然不是前来道贺的,那急着前来必定有要事。
                          被冷傲霜这么一问,绿竹欢喜地脸又是一呆,但随即又换上了一脸地慌张急切:“哎呀,我看到你们成亲,太开心差点忘了。大师姐,不好了,我接到宫里飞鸽传书,说帝朝派了很多人聚集冰玉山山脚,怕是要攻山了。”
                          “什么?”陈珹与冷傲霜均惊讶地不由出口。冷傲霜伸手抓住红头巾就要扯下来,但是突然想起柳烟的嘱咐,于是赶紧对身边的陈珹说道:“你把我红头巾取下,我们赶紧赶往碧海宫。”
                          陈珹一怔,随即伸手把冷傲霜的红盖头掀起,摘下。心中对冷傲霜在如此紧张地时刻还不忘避忌而深深感动,她心中明白,是冷傲霜怕那忌言会灵验,怕她们会分离,才遵依程序的。她心中清楚,冷傲霜向来不把世俗禁忌当一回事,此刻却如此放在心上,那足以证明,自己在她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的确,冷傲霜什么都不怕,但是凡事扯到了陈珹,冷傲霜就惧怕,怕一切会成真,怕她们真的会被诅咒分离。她不要,这辈子,甚至下下辈子,她都要守在她的身边,不管生死,都携手与共。
                          “笙儿,霜儿……。”薛仁及柳烟此刻也来到了她们的身边,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还是说出了:“你们去吧!万事小心,你们不要担心爹娘,爹娘会等你们回来的。”
                          陈珹与冷傲霜岂能不知两位老人家的心思,但是此刻说得再多也是无用,她们是必须要去的,于是两人均点了点头,陈珹道:“爹,娘,请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冷傲霜也点了点头表示。
                          薛仁及柳烟强扯笑颜,说道:“你们快去吧!”
                          陈珹与冷傲霜急速换过一身衣服,拿过长剑,施展轻功,与绿竹一起,往碧海宫赶去。
                          在冰玉山脚下的小镇一处厢房中
                          高洪正坐于桌边儒雅地品着茶,满脸堆笑“诺儿,你觉得这茶怎样?苦中有丝甜味,好茶,好茶。”
                          唐诺一脸严肃,看样子并无心思品茶,整个人怔怔地望着高洪,说道:“义父,你真要攻打碧海宫吗?”
                          高洪看了眼唐诺,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怎么?你不愿意攻打碧海宫吗?你不愿攻打薛家庄,我能理解,但是,难道碧海宫也有你牵挂不愿意伤害之人?”
                          “不是的。”唐诺急着反驳着。
                          高洪笑道:“诺儿,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那样成就不了大事,再说,碧海宫怎么说也算是你情敌人的门派,灭了岂不是更好?”
                          唐诺不说话,静静地似乎在想着什么。
                          高洪笑着拍了拍唐诺的肩膀,站起身,说道:“那人已死,你也别挂心了,义父已经答应你,不攻占薛家庄,你也算为他做了点事,对得起他了,你也别不开心了。”
                          唐诺站起身,恭敬地回道:“是,义父,谢谢义父。”
                          高洪笑道:“虽然你只是我的义子,但我视你为己出,从没把你当外人,希望诺儿也别把义父当成外人,这个谢字就免了。”
                          唐诺回道:“是。”义父如此待我不薄,我定然要尽己所能,全力协助义父完成霸业。于是,唐诺又说道:“这次我们调派这么多人手来围攻碧海宫,这碧海宫弟子虽然个个武功高深,但也必败无疑。”
                          高洪笑道:“你别指望那些被我们收服的所谓名门正派会真心助我们攻打碧海宫,我们手中握有他们见不得光的把柄,他们那些伪君子估计都想借着这碧海宫之力把我们给除了,这样,就没人可以威胁到他们了。”
                          唐诺一惊,担心着:“那义父为何还要让他们前来,如果待得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矛头指向我们那可如何是好?”
                          高洪“哈哈”大笑:“没那么容易,他们不是白痴,只要我还活着,他们是不敢乱来的。再者,这次让他们派人前来,只是想让他们牵制住丐帮,不让丐帮有余力协助碧海宫而已。”
                          “原来如此,义父果然高明。”唐诺由心的称赞着,脸上露出了浅浅地微笑。
                          高洪笑眯眯地顺抚着胡须,说道:“诺儿,夜已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便一同上山,会会那碧海宫。”
                          “是。”唐诺应着,便步出了房间。
                          高洪回到桌前,拿起茶杯又慢品了下,突然开口说道:“朋友既然深夜造访,不如出来一同喝个茶怎样?”
                          话音一落,果真见到一黑衣人落到了房内。
                          高洪看了眼那黑衣人,笑道:“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是有何事呢?”
                          那黑衣人突然摘掉了脸上黒巾,原来是位中年妇人。这中年妇人虽然长相平凡,但是高洪见了这妇人的脸,却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惊异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红云?你是红云?”说着,人抢步走到那妇人面前,激动地问道:“红云,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那红云点了点头,微微行礼:“小婢红云,见过姑爷。”
                          高洪激动地:“你真的没死,那蝶衣呢?不是说你们被追杀,被逼跳入火屋,活活给烧死了吗?”
                          红云淡淡地点了点头:“是,小姐怀抱少爷,的确跳入了火屋被活活烧死了。当时,我见到小姐抱着少爷跳入活屋,被吓晕了,才幸免一难,忍辱活了下来。”
                          高洪满脸的悲痛之情,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口中悲恸地喃喃地念着:“蝶衣,蝶衣,我好想你,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当时不是因为负气出走离开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如此惨死了。蝶衣……。”
                          红云看着高洪如此,心有些不忍,宽慰道:“姑爷,你也别难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少顿片刻,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当时小姐生的是一对龙凤胎,那女娃自出生就被小姐的师父抱到了碧海宫,如果你不想连女儿也失去的话,还是放弃攻打碧海宫吧!”说完,人影一闪,已消失于屋内。
                          高洪听了红云留下的那话,怔傻在当场,我还有个女儿?怎么会?怎么会?怎么我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高洪悲伤地抬头望天,悲凉地心中呐喊:蝶衣,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还有个女儿吗?为何?为何你当时没有告诉我,我们还有个女儿?
                          高洪心中悲痛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跌坐于凳子上。不,蝶衣你不会骗我的,定然是红云骗我,定然是她不想我攻打碧海宫才骗我的,定然是如此,我不会相信她的,不会,明日,明日我便攻打碧海宫,完成统一霸业,我要让你知道,我是最强的,我要做你心目中最强,最完美的男子……
                          打定主意,高洪强压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盘膝坐于床上,专心地练功,准备迎接明天的大战。


                        88楼2014-06-09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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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翌日,高洪真的带上唐诺,带上帝朝派的所有子弟便往山上浩浩荡荡而去。而帝朝派调派的各降服武林正派假装攻山,在山下牵制住了欲上山相助碧海宫的丐帮众弟子。丐帮众人逼不得已也只能卡在了山下,当了人肉屏风,挡住了其他门派的攻势。
                            高洪率领着数千人之多的帝朝派门人,黑漆漆一片地站在了碧海宫宫门前的冰地上。这会,碧海宫的宫门缓缓开启,一涌而出身着清一色白衣的碧海宫弟子,人数近千,人人手握长剑,威风凌凌,杀气十足地盯着对面黑漆漆一片的众人。
                            “谁是主事的,出来说话。”说话的正是早一步赶回来的雪晴。
                            高洪儒雅地笑着:“老夫是帝朝派的君主,姓高,单名一个洪字。敢情你是碧海宫的二主子雪晴吧?”
                            雪晴冷冷一笑:“看来你下了不少功夫嘛!”
                            高洪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只是老夫的手下比较勤快而已。”
                            雪晴冷声道:“你带着如此多之人到碧海宫,是有何用意?”雪晴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只是她在故意拖延时间而已,因为她要等,等师姐和煌笙的到来。因为雪晴自己也只是在一两个时辰前赶到而已,约莫着师姐与煌笙的武功,估计也差不多该到了。因为绿竹把陈珹恢复武功的事在之前就告诉给了雪晴,所以雪晴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她们二人身上,希望她们能快点赶回。
                            高洪见得雪晴这么一问,笑了:“别人都说雪晴姑娘聪慧过人,没想到竟问如此傻问题,我等如此多人来你们碧海宫,自然不是来做客喝茶的。”
                            雪晴还没来得及回来,就听一句“你想来我们碧海宫喝茶,还要看我们愿不愿意招待!”在四周回响着。听得此声音,雪晴内心大喜,终于到了。而站于对面的唐诺听得此声音,惊得呆在了当场,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声音……怎么会……
                            但是,由不得唐诺的多想猜测,很快。碧海宫前多出了两条气质不凡的身影,来人正是刚拜堂成亲便赶来的陈珹与冷傲霜。因为绿竹的轻功较差,此时还未赶到。
                            雪晴欢喜地叫道:“师姐,煌笙,你们终于来了。”
                            冷傲霜点着头。陈珹温文尔雅地笑着“刚刚好,可以阻止疯狗乱咬。”
                            唐诺望着对面风度翩翩,淡雅笑着的陈珹,惊诧地无法言语,他,还活着……
                            高洪并不介意陈珹对他的讥讽,依然一脸谈笑风生,虽然心底也在惊诧,这人果然命大的很,跳下悬崖都死不了。
                            陈珹笑吟吟地看着高洪:“您老亲自来啦?看来,你很看得起碧海宫嘛!”
                            高洪笑道:“那是自然,据传碧海宫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宫主更是深不可测,老夫来一探究竟来了,看这江湖传言是否属实。只不过,怎么到哪都有你的影子?看来,你很爱管闲事。”
                            陈珹笑着:“碧海宫的事也便是我的事,这可不算是管闲事。不过关于你的闲事,我的确喜欢参合参合。”
                            高洪道:“你觉得你有那本事管吗?上次若不是诺儿,我看你已成我掌下亡魂了。”
                            陈珹甜甜地笑着:“但是,你没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吗?或许老天不让我死,就是要让我来对付你。”
                            高洪“哈哈”昂天大笑:“就凭你,简直是痴人妄想。”说罢,迅速一掌,就往陈珹面门拍去。
                            雪晴一见,大惊:“小心……。”
                            陈珹知道高洪的武功,不敢轻敌,一个急速闪身,躲开了这一掌,嘴上不嫌累地喊道:“高洪,你这掌慢咯!这样的速度,是打不到你爷爷我的。”
                            高洪冷笑:“那就再试试看。”高洪又是一掌往陈珹胸口拍去,陈珹没有迎接,又一个急速闪身,躲开了去。
                            这会,冷傲霜已提剑刺向高洪,剑速快而狠。高洪一惊,这人的剑法何时变得如此凌厉?高洪身形一闪,双掌成爪,就往冷傲霜抓来,冷傲霜剑锋一抖,软剑立即成波浪状,剑身重重地拍在了高洪抓过来的手臂上,硬生生地把手给震偏了。高洪心中又是一惊,短短时日不见,这女娃的武功竟然进展如此神速。高洪不再轻敌,内功立即施展到七成,他要快速解决了这两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小鬼。
                            高洪连出掌招,掌带强劲内力,舞得呼呼作响,陈珹与冷傲霜身形窜梭于掌风之间,全部一一避过,并不与他硬碰硬。陈珹与冷傲霜的速度极快,高洪一时竟然没能碰到他们,心里不由气闷不已,他无法相信,这两人的速度竟然变得如此之快。
                            高洪也加快速度,掌法变成剑法,横扫竖劈往两人招去,高洪地速度变得飞快,逼不得已,陈珹与冷傲霜只有取巧接招,他的剑气无法架挡,长剑就往他手掌刺、扫、拍……逼高洪的剑气刺偏。
                            高洪剑锋一转,一招启心剑向二人而来,陈珹与冷傲霜已熟悉启心剑招式,急速避开,陈珹左手从怀中取出长笛化身长剑,施展双手互博术,两手施展不同的启心剑,划开剑气,无数剑花劈天盖地往高洪面门罩下。这时的冷傲霜已闪身撤出丈余远,使出的竟然是宁惜剑法,划出无数道剑气,直冲高洪,高洪一惊,身形急速的闪避,但是那剑气已成无孔之墙,任他速度再快,也躲闪不了这如雨下的剑气,整个人被剑气划中,往后震去,退得三丈远,高洪双脚落地站稳,此时胸口及手臂上已见剑伤血痕。
                            唐诺一惊,高声喊道:“义父。”
                            高洪并不理会他,此刻的他杀红了眼,一声长啸,衣服突然鼓鼓吹风,手拔出唐诺背上长剑,长剑猛挥,十几道剑气往两人而去,两人吃惊,急速往后急退,再一个纵身,双双飞跃而起,在半空中,两人同时使出宁惜剑法,双剑气合并,急速往高洪逼去,高洪连甩手中长剑硬生生把剑气剖开,飞身一跃,提剑就往两人杀去。
                            但是任凭高洪的内功再过高强,都被陈珹与冷傲霜巧避,并不与他硬碰硬,再借着启心剑和宁惜的剑招,取巧划开剑气直逼高洪,高洪似乎已开始呈现出手忙脚乱。陈珹与冷傲霜又齐发宁惜剑招剑气,高洪急速退后,逼无可退之际,眼角瞟到了身后不远的雪晴,立马一个闪身,往雪晴抓去。雪晴一惊,刚想躲避,但对方速度极快,还来不及躲避已被高洪抓住,然后高洪身形一闪躲到了雪晴的身后,他想拿雪晴当人肉盾牌挡住陈珹与冷傲霜的剑气。
                            陈珹与冷傲霜见此均吃了一惊,急速想收回剑气,但是已来不及,那剑气已往雪晴而去。而这时,高洪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伸掌就往高洪劈去,高洪连忙接招,那人伸手就去抢雪晴,但是高洪岂非平凡之辈,怎轻易从他手中夺过雪晴,一掌拍出,拍中那人,那人飞了出去,紧接着,高洪把雪晴推出,硬硬地迎上了迎面而来的剑气……
                            “不要……。”无数的声音,在这刻惊魂响起。除了陈珹与冷傲霜的惊叫,还有……
                            一个白色身影极快地闪到高洪的身边,连发数掌,高洪被逼松开雪晴,雪晴被那白色身影抱住闪出数丈之远,落地站稳,急速喂了颗药丸雪晴吃下,快速盘坐地上为雪晴疗伤。
                            等看清那白衣女子的绝色清冷容颜后,不仅冷傲霜及碧海宫的众弟子惊呆了,连高洪都惊得跌坐于地。
                            原来那白衣女子正是冷傲霜及雪晴的师父,碧海宫的前任宫主,大家都以为她已与世长辞,没想到,此刻竟然在此地出现了。
                            高洪怔怔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傻傻地望着那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待那女子收功,才爬将起身,奔往那白衣女子,口中唤着:“蝶衣,真的是你吗?”原来,碧海宫前任宫主,除了是冷傲霜及雪晴等的师父,也是高洪的妻子。
                            还没等高洪跑近,蝶衣冷冷地喝道:“站住。”高洪不明所以的硬生生止住脚步,傻站当场,口中悲恸地说着:“蝶衣,你真的没死?既然你没死,为何不见我?为何要骗我说你死了?如果你没死,那我们的孩子呢?是不是也没死?”
                            冷傲霜也跑到蝶衣的身边,轻声唤了声:“师父。”
                            蝶衣看着冷傲霜,眼中显现着迷恋也显现着痛,随即撇开头,把雪晴交给冷傲霜,站起了身,对着高洪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是你的妻子,自师姐……。”说到师姐,蝶衣绝美清冷的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情,猛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痛意,继续道:“自师姐死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拿你来气我师姐,想让师姐后悔,报复师姐对我的抛弃。”
                            蝶衣这些话像无形地针扎便高洪的全身,痛意席卷着,无法置信地摇着头:“不,你骗我的,你骗我的,蝶衣,定是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心中爱的是我,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我就要称霸武林,成为武林霸主了,就要成为你心目中赞赏的强者了……”。
                            “住口……。”又是一声冷喝,蝶衣冷淡地看着高洪:“你永远都无法成为我心中赞赏的强者,我心中的强者,永远都只是师姐一个人,没人能比得上她,没人……。”
                            陈珹与冷傲霜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大约是怎么回事。高洪与蝶衣是夫妻,高洪深爱着蝶衣,而蝶衣却爱着自己的师姐,而为了报复师姐,蝶衣与高洪在一起生了一个孩子,而那师姐已难产而死。
                            高洪悲戚地喊道:“不,你骗我,你骗我,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定是恨我与你吵架,我负气离开,害我们的孩子死了你才如此说的是不是?”
                            蝶衣面无表情地望着高洪,缓缓道:“我们的孩子并没有死。”
                            “什么?”高洪不敢相信蝶衣所说的,他们的孩子没死?那他人现在身在何处?
                            蝶衣转头望着在冷傲霜怀中昏迷地雪晴,冷声道:“她虽然十几年前没死,但是刚才,却差点死在你的手上。”
                            高洪睁大双眼,这怎么会?我怎会?顺着蝶衣的眼光,高洪看到了雪晴,吓得他连退几步,“不会,不会,你骗我,你骗我,我不相信,你定然是骗我的,我们的孩子不是男的吗?怎么会是她?”
                            刚才想抢过雪晴,而被高洪拍出去的人此刻站起身,走到了蝶衣的身边,那人竟然是红云,红云说道:“因为小姐想断了和你的关系,不想你还想着她们,也不想让你知道你们有个女儿,所以才骗你的。”
                            高洪呆呆地注视着昏迷的雪晴,心中疼痛无比,是我,我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哈哈哈哈……。”高洪无法接受如此的打击,昂天大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哈哈哈……。”笑了好一会,高洪止住了笑声,心痛无比地望着蝶衣:“此刻,你该让我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吧?”


                          89楼2014-06-0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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