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分钟以后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那个小丫头,然后以一种奇怪而僵持气氛坐在了晚会角落的用餐区。
他们僵持的气场诡异的组合显然和这个纸醉金迷的场合格格不入,周围的几对男女都不时的朝他们投来好奇询问的目光。这让本来就烦躁的葛力姆乔更加烦躁,一护打赌如果现在给葛力姆乔一把M12他一定拿着那个家伙扫射全场。
“伏特加。”一护对着身后的侍者说道,他把餐巾展开平放在腿上,把裤子口袋里那把P22鲜明的轮廓掩饰起来,“我想你喜欢这种烈酒?”
“你可以直接进入正题。”葛力姆乔接过侍者递给他的杯子,他抬起手臂时一护隐约看见他袖子里的那把直抓刀的金属柄反射出锋利的寒光,“如果你想把我灌醉的话这个主意太不靠谱了一点。”
“当然,尽管我们都很蠢,起码在这方面都是职业的……噢,蜘蛛Spyderco?”一护眯起眼睛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我记得我在你的书桌上看见过这个小家伙。”
“你不会以为我从来没看见一把P22老是莫名其妙的躺在沙发下面吧?”葛力姆乔抬起手臂漫不经心地把袖口的扣子扣上,他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噢,CZ75。你或许黑进我们的数据库看过我的成绩单?有关这些东西的成绩我可是满分,即使只露出一个角,我也能认得出它。”
“我们现在算是在做什么,翻旧账?”一护端起杯子晃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喝里面的酒,透过琥珀色的液体可以看见这个世界变得扭曲而诡异,“寻找各自生活中的小瑕疵以弥补受伤的自尊心?”
“那你现在又想做什么,黑崎一护?”葛力姆乔凑近他,近乎鼻尖贴鼻尖的距离,他盯着一护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跑来这里毁掉我的任务你会很有成就感是吗?”
“我们各为其主,葛力姆乔。”一护看着对方眼睛里隐藏不住的怒意,一字一顿的回答,随即他挪揄的笑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有时候他们在家里为了一些小事情争论时葛力姆乔那副想揍他又忍着不动手的场景,他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样子,像一只炸毛的野猫,“噢,我可以猜一下,你现在想拿AK47打爆我的头?”
“那不太好,因为你死了我的任务会失败。这是我负责的任务,我可不想被乌尔奇奥拉嘲笑。”葛力姆乔放松身体和他拉开了距离,他摊了摊手冷笑,“那样太丢人了。”
“原来你在乎这个,葛力姆乔。我总是以为你没有特别在乎的东西,你总是那么随性,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就好像你的工作你的感情。”一护耸了耸肩,继续说道,“都只是用来作掩护的。”
“你想说你是个幌子?”过了几秒葛力姆乔才这么开口,他靠在椅背侧头看着一护,蓝色的眼睛里那种滔天的怒火已经退去。
“我不是吗?”
葛力姆乔疲倦地闭上眼睛,他张了张嘴,几乎不可闻地反问,“那我不是吗?”
话题暂停了几秒,过了以后葛力姆乔才继续开口,“我是对你说了谎,我不否认这一点。我每天活在欺骗和自责里,说起来那样的生活真的很痛苦。”
“可是黑崎一护,先对我说谎的人是你。”
葛力姆乔撑着桌子站起来,低下身体直视他,同时大门口又是一阵喧闹,一护回过头,斑目一角铮亮的光头一下子跃入他的视线。
“CIA的人。”萨尔阿波罗的声音响起,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顿时感到极其烦躁,他一边暴躁的在控制室里走来走去一边看着各个屏幕上的画面咆哮,“我早说这个时机不合适,葛力姆乔!”
“闭嘴,萨尔阿波罗!”葛力姆乔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他又收回脚步转过头恶狠狠的盯住一护,两秒后他露出一个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虽然这个露出8颗牙齿的笑容完美的就好像刚从杂志封面上剪下来贴在他脸上一样,然而一护知道这暴风雨前的平静是这只大猫即将炸毛的前兆,“你在拖延时间等他们过来?哦,干得好,黑崎一护。”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护一头雾水的看着斑目一角和几个其他几个队员走入会场,“我没有让他们来支援,我发誓。”
“噢,下地狱去陪你那些不得善终的誓言吧黑崎一护!”葛力姆乔转过身,猛地抽出后腰的那把配枪。
一护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
FBI曾经统计过一系列数据资料,排列出腕力、近身格斗、射击等等数据的排行榜,三年以来,可以将拔枪、瞄准和射击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最流畅最迅速的那个名字一直是Espada的‘豹王’。
这系列动作对葛力姆乔而言就应该像一只豹子咬断猎物的脖子那样精准,那是一种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条件反射。因此,哪怕他省略‘瞄准’这一个步骤直接开枪,命中目标的概率依然高的令人匪夷所思。
可是子弹却迟迟没有来临。
葛力姆乔的手指卡在护弓里,他想立刻扣下扳机结束这一切,可是这个他熟练无比的动作此刻却无法进行下一步。
这一系列连贯无比的动作,最后的一环却如同卡了一个生锈的零件,进也不得,退也不得。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