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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炭火烧的暖，人坐着犯困，索性就着书案，一手支着头打了个盹。
- 忽有叩门三响，惊醒，叩桌沿两声应他，等着门开。

- 从角楼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沐月而行，不知觉竟走到前次路过的庄子。
- 抬手叩门，小厮启门将自己迎进来。湖蓝衫子一晃，顷刻人已至中庭。
- 不是上次待过的院子。
- 月下客敲门。未闻主人家声响，道声打扰，伸手推门入内。
- 暖融的炭火烫化了透窗月光，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只余烛光落了满肩。
“可是吵了澜江一场好眠？”

- 想是睡眼迷蒙还见不得客，得他一打趣，也是干干的笑了笑。垂眼看了看手下一卷书，本是为友人的诗词作注，醒了一瞧却成了几行画符。
- 微微叹一声，摇了摇头，将那书卷一合。抬右手作手语，少了初见的客套。
在下若说是，公子准备如何补偿。

“若真是，可我出门走的急，身上也没带能拿得出手的物事，只能先让澜江记下了，慢慢还来便是。”
- 但你会这么说么？
- 见他面带三分困倦，却自强撑着，手下压着本书卷，指尖不经意染了墨。
- 一来二去也不拘着礼了，笑打趣道：
“必是书中玉颜引得澜江昏昏欲睡，看来我这番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 进了屋，门口的白月光终又透了进来。
- 对他的手势也是越发适应，自落座于他身侧，肘抵上桌面，侧身勾头瞧着被其压了的那册子：
“这到底是什么，澜江不会连瞧一眼都不让吧？”

- 这人那么一说，倒让自己愣了一愣。而后一笑，手下一变将话岔了去。
我当你是说着好玩，倒不知你还真想着补偿。
- 刚要将手底下一卷收拾了，那人却刚巧这时候凑过来。也不晓得他想看什么，只得作势推了推。
知道这书卷教人瞌睡，那还看什么。
- 然而一局罢了，却懒得辞了，索性撤了手，侧一侧身，左手支颌，右手缓缓比。
在下猜一猜，这是来看笑话的？

“何必在意这些，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 便伸手接了，两指头捻开书页。
- 原以为是什么孤本轶志，这边儿递过来的却是本空册子，只扉页描了几个字，余下的尽是看不出甚的鬼画符。
- 指腹划过其中一处，复掩了卷重又递回去，正了身故作严肃状。
“想是困倦，字是歪了些，但尚能辩清。”
“我若真要看笑话，方才便不敲门了，直接悄没声儿的进来，摘过狼毫先画上两笔，不是更直接？”

- 方是起身，随他看了看上头的笔迹，终觉得见不得人，给看一眼也罢了。
- 挽着袖口探手过去，三指捏着页眉将它扣过来。又抬手扶着他手肘，带着转了个身。
- 手上比道。
在下确实是困倦得很，想去歇歇了，先生若是虑着雪天路滑，不如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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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爆竹声中一岁除，相国府上下一派喜气，窗花映皑雪，冬梅衬黄素，小儿道马年吉祥，讨得个个封红，笑的合不拢嘴。）
（厅内挂了相国墨言，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是去年除夕时小公子座上信口而来。）
（相国公赴宴未归，唯独留了小公子在家中，正守着一桌子年夜饭，不知道该动筷，还是瞅白烟渐消。彼时，陈伯躬身往耳畔道有京家贵客来。忙不迭请人入屋。）
（绛衣璧人亮了整个厅堂，起身相迎，深深一作揖，眉目间尽是笑意）
故姐，别来无恙否。

[方得新春白雪压了指头，腊梅染了天地。抵不得朱门重重，三拐九弯，留得前头引路的婢女一袭新春的鹅黄衣裳。]
[方进的屋子，暖气打的人眼皮弯弯，。]
“相国对小公子”倒是上心得很，这一桌的排场可不比琼宴少了去。”
[方得要落坐，却见得有姑娘急匆匆闯了门，见了相国的小公子先红了脸方才想了正事。]
“听言语是个故人，可惜我这匆匆有了急事，只得下次再烦扰了。”

（闻言笑道哪能及故姐楼中客下一座。正待取酒盏亲自给人斟上，却愣是给婢子将人领了走，只得拿着酒盏杵在那儿笑不是愠不是。）
（待人走凉了，方才缓过神来，唤小厮取屋内桃符，送至那人店下，顺了张字条，红底墨笔，上书“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复又坐回八仙桌旁，提筷用食，却都凉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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