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伯特叼着万宝路香烟站在医院阳台上,在吐出一个烟圈后将还剩五分之一的烟屁股丢下了五楼。他看着那点火花在漆黑一片中反倒照亮了花坛想着这点火花能不能把花坛给点燃,将头搁在肘上,发出了在来到医院后习惯性的叹声。
护士小姐敲了下门就毫不犹豫的进来了,给病床的人患上新药以及嘱咐阳台上的家属不要让病人着凉以后推着况且况且的推车去往下个病房。基尔伯特在晚风把身上烟味吹得差不多后重新给病床上紧闭着眼没有醒来迹象的亚瑟掖了掖被角。
口袋里还剩两根万宝路,说实话,基尔伯特没有烟瘾,他摸出一根没能点火就把它捏做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去他妈的。」
他朝着床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他掌握的脏话技巧远远不止这简单的四个字,但自从亚瑟被送进了医院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
「去他妈的“因特波综合征”,去他妈的。」
基尔伯特在空中挥舞着中指,他很快发现这徒劳无果也就沮丧顺从地坐回了病床边。
「喂喂,粗眉毛,你也好歹睁开眼看一眼本大爷啊,医药费都是我帮你垫着的。」
可惜这并不能唤醒熟睡中的亚瑟。工作狂人亚瑟在没日没夜工作倒下之后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更像是陷入了熟睡,他保持着侧卧的姿势,蜷缩在顺着他身体轮廓陷下去的床铺上,无意识的亲吻着指骨,基尔伯特简直无法将他和病患联系在一起。
「你倒是醒醒啊,我求你了…」
基尔伯特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撩开亚瑟亚麻色睡的有些凌乱的短发,亲吻上象征亚瑟的浓眉毛,他有些难耐地开口说出了「我求你了」这样的话语,这令他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是哽咽。
最新被发现并且一时名气盖过了癌症的病毒。如果说癌症是在痛苦中将人折磨死去的病,因特波综合征就是在熟睡中不知不觉离开的温柔的存在。早期因特波综合征在强迫几天几夜没合眼配上化学治疗后康复的几率不小,但仅仅是早期,越晚发现越危险。
基尔伯特不忍去看床头挂着的病人简卡,用蓝色油墨印刷上去的「中期因特波综合征」比鲜血来的更加触目惊心。
但他还是像被海啸卷了去的落水者,在慌乱中抓住够得着的那点建筑残垣,虽然连这点救命稻草也摇摇欲坠。
谁也不知道亚瑟是什么时候患上这种怪病的,他本人——用基尔伯特的话就是缺根很重要的筋,大概在倒下时也没能意识到。在对他多日不归家的行为积了满肚子怨言的基尔伯特冲进他办公室等不及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众人才在基尔伯特惊慌失措的呼救声中发现亚瑟倒在了办公桌上,手中的钢笔摆脱控制在文件上划下了扭曲的花纹。
「那场景简直就是命案现场一样。」
基尔伯特把手腕抵在额头,绝望的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