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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旅店门口,路明非哭笑不得地跟着老板娘又喊了几声干巴爹,坐回跑车,心说上次干巴爹都比这次的有实际意义,然后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上面用红圈圈出了所有他和绘梨衣去过的地方,他觉得应该是没有遗漏的,因为才过这么几天自己还是记得住的,何况那些地方都有明信片卖。
盘算了一下,路明非觉得校长留下的银行卡应该是靠谱的,大不了就用自己的学生卡刷,总之只要不太浪费在东京活个把月都没问题。于是他调转车头,开向那家服装店。他想用两天时间逛完东京,然后第二天的晚上或许可以去四国的小镇吃点烤鱼,然后坐那班慢车回东京感受一下那只小怪兽当时的心情。
保时捷没开多远便又停下,路明非又走下车来,钻进便利店里,不一会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份五目炒饭和两袋牛奶。
再次坐上车的时候他挠了挠头,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一脚油门踩下,跑车轰然离去。
路明非就这么按着那张地图绕着整个东京跑来跑去,越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惊诧竟然有这么多的地方,可是他还是在第二天中午前就跑完了全程,因为没有了绘梨衣好像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了停留的价值一样。
他在商场女装的橱窗前站了五分钟,瞥见一旁保安警惕第望着他的眼神,心里觉得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他一个人去迪士尼,在鬼屋的入口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单独进去太奇怪了,明明当时绘梨衣在的时候他连类似的问题都没有想过;当他路过那家Chateau Joel Robuchon餐馆一度认为自己不会走进去,不然总不能跟凑上来的服务员说我只是来缅怀一下几天前的那顿饭吧,何况这家餐馆的总经理好像还是蛇岐八家的人,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进去,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路明非没有按照顺序走,第二天中午他去了他的倒数第二站,浅草寺。寺前早就不见了那个小魔鬼安排来的画家,他猛然想起这个时候那幅“奥地利皇帝Sakura·路和他的皇后上杉绘梨衣殿下”应该已经寄到学院了,或许正静静躺在他的宿舍,也不知道芬格尔这只禽兽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他突然就不想往前走了,他想到他从那小和尚签筒里抽出的那支签,到现在他还记得签文是“白云初晴,幽鸟相逐。”那御守他放在绘梨衣的身上了,现在东京的天气倒也算得上是“白云初晴”,只可惜她看不到了,至于“幽鸟相逐”,路明非没敢继续往下想。
其实他本来是想找个人帮他解一下那只签的,可是此时却兴趣索然。
路明非拿出地图,轻轻地在浅草寺的圈里划上一道斜线,这张东京地图上一眼数不清的红圈已经全部被斜线划掉,只剩下右上角他自己写上去的梅津寺町。
“最后一站了呐”,路明非自言自语道,这之后他就再没有理由留在东京了,他大概会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到美国,在那里从芬格尔手里抢回那幅画,其实路明非连该把它挂在哪里都没想好,可是又舍不得让它就这么面向墙壁或者地板静静地被遗忘。
大概是因为绘梨衣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吧,明明是全日本黑道的公主,真正和她说过话,哦不,用本子交流过的人,却恐怕数也数得过来,他们中大部分人还都被埋在那座红井里了。
路明非使劲晃了晃脑袋,他至少想让自己去梅津寺町的旅程开心一点,不然好像离开日本的时候自己只带着满脑子的悲伤一样,那就反而搞不清楚自己干嘛要多留下两天了,虽然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搞清楚过。
[——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