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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衙内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去问自己老爹:我调戏妇女被妇女殴打,算不算工伤?
事实证明他太高估高家的道德水平了。
不过接下来两人又犯愁了:那五十贯到哪儿找去?
“找陆谦借吧。”林夫人提议。
林冲摇了摇头。
“怕什么,你们不是哥们儿吗,他又不缺钱......”
“老找人家不好......”
“人家陆谦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倒是你,是不是有点别扭了?你们好久没聚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林冲早些年也在纳闷:我到底为什么疏远了陆谦?
他这人是有点爱巴结领导,但背地里他也没少骂领导。
他是有钱,但是他是我哥们儿啊,我不至于嫉妒他的家庭条件吧......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最近两年,妻子提起陆谦的次数也太多了点吧。
听说陆谦被派到西北前线去了......
听说陆谦立功了.....
听说陆谦回来了......
听说陆谦被提升了......
听说陆谦又买房子了......
林冲一开始并不介意,但越往后他就越感觉不是滋味,看陆谦也就越发不顺眼。
其实陆谦跟当年在学校里相比变化不大。
他依然挥金如土。
他依然每个季度换一个姑娘。
他依然跟各级领导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我是在妒忌他吗?”想到这里,林冲觉得自己很可怕。
然而随着陆谦嘴里自己的传奇故事越来越多,林夫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崇拜,林冲也顾不上这是什么情绪了。
林冲相信,妻子已经对自己感到厌倦了。
想当年恋爱的时候,哪怕他说月亮是三角的她也深信不疑,然而现在,她看自己的眼神跟都教头也差不多。
奇怪的是林冲自己都对此表示理解。
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混得实在很失败,尤其是跟林夫人的期望值比起来。
林冲的丈人老张教头对军队的狂热非同一般。
第一次去她们家的时候,林冲被吓了一跳:那客厅布置得就像个土匪窝,虎皮方凳,炭火暖盆,墙上还挂着十八般兵器,就差个“杀富济贫”的匾了。
张教头还对女儿进行了严格的训练。
结婚那天,他跟林冲说:算你小子走运。不是我自夸,小女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招之能来,来之能战......
林冲知道老丈人没有吹牛。
林夫人的功夫不用说,思想境界也很高。
他俩谈恋爱的时候,边境上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兴奋无比,鼓励林冲写血书上前线,争取建功立业,但林冲一次也没去成。
不过林冲也不是对自己的老婆完全表示理解。
比如说,她这么聪明的人居然爱听陆谦吹那些牛皮——你难道听不出来那些事都是瞎说?
林冲看着那张依然美丽的脸庞,心想:我到底还认不认识你?
很多年以后,林冲终于明白了妻子的在陆谦身上寻找的是什么。
结婚之后,林夫人已经觉悟,原来血染沙场、踏破楼兰的情节只存在于评书中,真实的军人生活是上班点卯,喝茶靠点。
然而在陆谦的讲述中,她却能再次重温那些吃着糖果陪父亲听说书人讲薛仁贵、讲罗成的日子。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对未来的憧憬,不像现在,只存着东京几个菜市场大减价的日期。
那时候,她还能时常买衣服首饰化妆品,拿着零花钱去玩玩关扑,用不着为了省钱顿顿吃汤饼(面条)。
那时候,庙会上她可以跟闺蜜一起一逛一整天,谈谈私房话,偷窥帅哥,不用守着小摊,防贼防流氓。
那时候她还有很多兴趣和梦想,不像现在,除了省钱对什么话题都不感兴趣……
可惜当林冲理解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种类似套圈送玩具的赌博游戏,在宋代相当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