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一
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
梁耀燮站在M-Boat的门口,望着纷纷落下的雪。雪花碰触到温热的手指,化作指尖跳动的冰冷。梁耀燮将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裹得更紧些。天气,还真是冷啊。
远处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里的人看到梁耀燮被冻得发红的脸蛋,皱皱眉。停车。开车窗。伸出手挥了两下。露出温柔的笑。小家伙跑了过去,坐进车内。
“等了很久么?”龙俊亨拉过安全带帮他扣好。好像又瘦了?
“没有啦。”
【这样的关心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关心下的真心你看见了么?】
一路上梁耀燮也不吭声,其实他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倒,但是… …
“上个月的那个合作案有问题,修改好了再发到我邮箱。”
“这个月的总结我明天就交。”
看起来很忙哎… …
龙俊亨挂掉了第四通电话,梁耀燮开口了:“俊亨啊,在那边停一下。”
“嗯?不要我送你回家吗?”龙俊亨将车开到路边停下,伸手拽住准备下车的梁耀燮。
“想锻炼锻炼,自己走走啦!”锻炼?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雪这么大!龙俊亨从从后座抽出雨伞递给梁耀燮:“自己小心点。”
梁耀燮点点头,拿了雨伞下车。
在雪里,黑色的伞很快被淹没了。
二
晚上七点。
龙俊亨刚处理完手边的一份文件,想起了梁耀燮,拿起手机拨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不对吧?不是为了等尹斗俊的电话每天24小时不关机吗?
“或许今天太累了吧。”掩过心头的不安,龙俊亨找了理由安慰自己。
第二天.
早上7点40分,关机。
上午9点50分,关机。
中午12点20分,关机。
下午3点10分,关机。
关机,关机还是关机。龙俊亨一次又一次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手机那头冰冷地女声叫他心烦。
从“现在在练习没法儿接电话吧?”到“吃中饭的时候不可以分心接电话对肠胃不好。”等等各种理由安慰自己。其实自己早想冲去M-Boat找人,但是生怕小家伙呆呆地问自己:“你怎么突然来了?”,担心之类矫情的话说不出口的吧。
下午五点。
龙俊亨再也受不了了,自己开车去M-Boat的楼下。这次真的顾不得面子了。
刚到大厅,就碰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好像是那个和耀燮很亲的… …?
“你不是龙俊亨么?”那人走到自己面前,一脸惊讶。
“你是… …赵权吧?”龙俊亨缓缓地吐出
“哎对… …你来这里干嘛?”
“找耀燮啊 … …”不然能干嘛?
“耀燮?他昨天就离开M-Boat了啊。你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啊。昨天我和他哭了好长时间呢… …”赵权完全不顾龙俊亨已经变了色的脸继续说,眼眶里的眼泪也开始打转。
“抱歉,我先走了。”说完,龙俊亨转身就走。
“梁耀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车子发动,龙俊亨听到自己焦躁不安的心跳。
三
先到梁耀燮家,开门。
家里没有一点动静——客厅,卧室,卫生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从这条街开到那条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龙俊亨在路边停下车看看天色。冬天本来天黑的就很早,不过梁耀燮你不是怕黑吗?你不是害怕一个人吗?平时不是会去吃甜食解压吗?平时无聊不是会去人少的公园练舞吗?平时懒得回家不是会去我家吗?这个城市除了我你还能去找谁?
想到这里,一张笑脸快速闪过脑海。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最重要却是龙俊亨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尹斗俊的家。
开过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还是大一的时候帮忙搬家来过,那时候这种高级住宅龙俊亨还感觉很不自在,现在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儿,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龙俊亨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连忙下了车。
梁耀燮手里还握着那把黑色的雨伞,一个人站在尹斗俊家的门口。天太黑了,龙俊亨还是依着车灯才看清楚梁耀燮的位置。
“耀燮… …”龙俊亨走到他身边,本来就瘦小的身><躯这样孤单的站在黑暗处更让人心疼。
“俊亨啊。”语气异常的平静,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没有问他为什么找自己,而是:“我是不是很没用?”梁耀燮这样自嘲还是头一次,语气太诡异了。
“斗斗已经在美国读完大学了哦,俊亨现在也做到经理了。我现在连出道的机会都没有。斗斗是不是因为我给他丢脸了所以没有回来呢?俊亨也嫌我烦了吧,每次都耽误你工作… …”梁耀燮停顿了一下,“真是对不起啊。”
“想哭的话哭出来就好了!你… …”不要这样好不好?龙俊亨害怕了,面前这个孩子好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么爱哭的梁耀燮去哪里了?
“我… …放弃了。”
“什么?”几乎想捂住耳朵不听梁耀燮的回答。
口腔里充斥着苦涩。失落、害怕和失落在 胸 口 里打架,轰隆隆地难受的要死。
“我放弃舞台了。”薄薄的唇吐出薄薄的一句话,重重地压在龙俊亨心头。真是重伤。龙俊亨拉过梁耀燮,把他拥入怀里。嗅到梁耀燮身上的酒气。
即使你现在难过的时候还是在想尹斗俊,即使现在的你冷静的可怕,我爱你,我会好好保护你。还有,对不起,始终无法开口。
“舞台是你的,它在等你,怎么可以放弃呢?”怀里的人终于发出了哭音,声音微弱,哭泣着,抽涕着。
“可是我看不见它在等我!”
“等待是不需要看见的,即使浑身都是伤,它还在那里希望你重新站起来。嗯?耀燮最坚强了。”
怀里的人乖乖地没有挣扎,感受着龙俊亨的温暖。
【有一个人比爱人更温暖,但他的温暖你却迟迟感受不到。】
“谢谢。”
【当黑暗铺天盖地,即使你背对着我,我也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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