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是个身形瘦削的美人,内里藏着一个慵懒热情的老妇。
他骑着扫帚破开海风,新鲜的咸湿气味裹了一头一身。
“多么浪漫。”斯科普斯不无讽刺地想,“新年夜里单身跨越一片海洋,造访西西里!”
西西里。被妖魔化的南方岛屿。巫师的聚居地。
你知道吗?只要你一到南方,就会染上猩红热!
那种狂热的,无可救药的疾病,让你在高烧中颤抖,皮肤一点一点染上血的颜色,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带着将死之人的腐朽和恶臭,你会呕吐出你的午餐和早点,呕吐出那一杯浓的灼烧了你的食道的咖啡,呕吐出你的过去,你胡言乱语,抖着手抓住一个人,你说你杀过人,你说起自己阴郁的过去,你一边说一边吐,那人确实毫无反应,稍微清醒一点!你看见你抓住一个沉默无言的垃圾桶。
欢迎来到更加南方的南方!我可爱的斯科普斯!
此时天色浓黑。他毫无头绪骑着扫帚乱转。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没有什么差别,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当黑暗降临,夜幕笼罩。
斯科普斯慌乱驱动扫帚,莽莽撞撞冲向北方,飞行,仿佛只有飞行才能抑制住他心中莫名的空虚。
他飞过罗马,越过佛罗伦萨,直冲米兰,在热内亚差点撞上一群低飞的鸟。
向前!向上!翻过冰雪封顶的阿尔卑斯山!
越过山顶的时候他稍微捡回了一点理智,刹住了车。若是贸贸然这样翻过去,会因为非法入境被国际巫师法庭起诉。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这一件。
掉头,慢悠悠往他在那不勒斯的窝走。他躺在扫帚上,由着它跟着风自由的飘,无神的看着星空,眼角冰凉,没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