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呐!”小雅凑近了,“莎莎你看!”
瑰紫色的花瓣从边沿到中心,由浅至深,泛着迷人的光泽,长长的花蕊蜷曲仿佛蝴蝶的触角,花茎笔直,优雅的花姿亭亭,高傲得如同一位女王,暗香浮动,动人心神。
“好了,好了,我看见了,我们该走了,还有作业要做呢。”莎莎将打算把花摘下来的小雅从地上拽起来,不安地张望,咦,过来时那条小路呢?
小雅恋恋不舍地被从花前拽,她向同伴强调:“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呃,说起来,好像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品种的花诶。”
“下次再来看吧,花又不会长腿跑了——蚊子呢?”莎莎问。
“蚊子,蚊子你怎么跑到花丛里边去了?”小雅眼睛尖,“蚊子,走啦!”
“走?去哪里?”小雯抬起头,清秀的脸蛋儿面无表情,纹身般紫色的花苞在她脸上缓缓绽放。
“蚊子,你怎么了?”小雅感觉不对过去拉她。
小雯伸出双臂将小雅牢牢地抱住与她一同倒进花丛。
“小雅!蚊子!”莎莎惊叫。
柔韧的细丝从泥土里抽出来,悄无声息地缠住莎莎的双腿,浓浓的白雾罩下,遮挡了视线,只隐隐约约有挣扎的动静,止息,而后雾散。
女孩儿们消失了,只剩下紫瑰色的花开得越发妖娆。
辰煜手心全是冷汗。
真让宋子期蒙上了,方才他走到藤蔓前,竟发现原本是墙的地方多了一条小路,小心地猫过去,正好看见这一幕,此时他紧贴在一棵大树后,不敢妄动。
然而……
“呀!有只小虫子混进来了呢。”身畔响起,辰煜低头,手掌大的粉衫小姑娘坐在一片阔叶上,笑吟吟。
辰煜一惊。
“处理掉比较好吧。”懒洋洋地声音自另一侧传来,大红的裙摆倏然现至眼前,高挑艳丽的女子漠然地打量辰煜,仿佛面前的真是一只偷偷啃叶片的毛毛虫,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辰煜眉心:“乖乖地……”
“喂喂,铁海棠你别乱来,我见过这只小虫子,他跟兰草有*因果线,小心兰草在祭典之后跟你翻脸哦!”纤白娇巧的身影从树上落下来,拦住贸贸然准备动手的铁海棠。
“兰草的孩子?”铁海棠犹豫了几分,却还嘴硬,“那又怎么样,七里你也别吓我,到时候谁还记得谁啊。”她挥挥袖子,“等吾主来处理吧。”
逃过一劫的辰煜心中一突,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所知道的兰草显然只有……而且这些奇怪的“少女”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吾主现在可没空。”七里香推了铁海棠一把,让她跟辰煜保持“安全距离”,转头向辰煜道,“小虫子,我亲自去接的兰草,她和你的因果线可不浅,若非亲缘便是姻缘。你可能眼睁睁看着她魂消魄散?”
兰草,铁海棠,七里……
上次兰草被“猫”带走时遇到了两个奇怪的女生:【“里面住着一位花精呢!学院里的花精数量不够,我们正需要新的姐妹填补空缺。”】
我们,花精。
她们说的,是兰草。
“亲缘是指什么?”辰煜一面尽量冷静地思考,一面应对。
“亲缘,就是你们有血缘关系啊,按因果线的粗细,你们应该是很近的直系亲属。”七里奇怪地看着辰煜,“你不知道吗?我去接她的时候还听见她念叨你来着。”
长久以来的疑惑和怀疑忽然有了答案,尽管之前早已有些猜测,但没有敢细想。
辰煜怔怔地愣了半饷,一股热流在胸口翻腾,“她从来没给我说过。”他低声说。
从来没说过她是谁,为什么在我身边,想要得到什么。
从来没有。
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到不需要缘由。
“唔,”七里显然对辰煜的奇怪反应并不感兴趣,“现在你知道了,”她说,“她寄居在兰草中已与兰草融为一体了,但她还不是真正的花精,兰草本体无法承受她的灵魂,所以,”她手一摊,“兰草正处在魂飞魄散的危险中,必须由花祭的赐福才能转化为花精。”她盯着辰煜,目光中有无法忽视得锋利,“所以,花祭绝对不能被破坏,你不会让她魂飞魄散吧?”
辰煜沉默了一刻,问:“那些女生会怎样?”
“这不是你能关心的,”七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回去了。”
辰煜却已知晓答案。
既是祭典,自然需要祭品。
“喂,别‘博爱’到冷酷啊,小虫子。”
转身时,辰煜听见背后传来铁海棠淡淡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