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貌而出身寒门的母亲,大燕的可朱浑皇后,现在把我当成取代哥哥的存在。
她的权势、她的地位、甚至她的生命,在不远的将来全系于我这个太子。
从小她就不断对我强调对待大哥要恭顺,只能过问军务不能过问政务,正如她培养幼弟凤皇的手法一样,也与她制约玄恭叔父的手段一脉相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预料不到大哥的死亡,于是邺城华丽奢靡的长秋宫里,住了个患有焦虑症的皇后。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新娘选择权,让我在她的侄女中挑选正妃,也就是大燕未来的皇后。她过于重视这事,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反而透露了她的心虚,让我感觉到她在害怕。
她怕过谁吗?被她以巫蛊罪名害死的段婶母?当然不是。如果有一点点忌惮,便不会在父亲的暗示下杀了她,成功达到抹黑排挤垂叔父的目的。她上进要强,却没多少门阀贵族大家闺秀的正直和善慈悲,她只对我们三兄妹好,而最重视的显然是婴儿时期就能帮助她成为皇后的大哥。对她来说,只要可以取悦于父亲,记上一笔功劳账,让“太子”始终在她的孩子中产生,便会毫不犹豫放手去做。
有这样的父母,自然需要过人的智慧才能左右逢源。
我要娶可朱浑家的姑娘,让母亲对婆媳关系充满希望,免得拥有两个儿子的她在急切之下做出蠢事;我要让父亲没有防备,我样样比不过他不如就什么都不比,做个循规蹈矩而稍显懦弱的儿子;我还要不着痕迹地收买人心,评叔恪叔慕舆根作为跟随父亲出身入死的老臣,需要的也只是温和廉价的同情。真的不可思议,居然没有人看见于父亲外貌形似的我有着一样玩弄政治的手段;燃烧的野心,在忽视中急速膨胀。
我渴望权力那甜美的果实,我崇拜那种不动声色的权威。当我看着汉人的史书时总会学到很多东西。叱咤风云的英雄总是死得早,而真正的君王,会在先人踏平扫清的大地上,建立起不朽的英名。宝剑出鞘易被剑气所伤,烈火飞扬常常自己炙灭,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我很年轻,我可以等,犯不着弑父夺位,只要排除掉皇位可能的候选人,就没多少悬念了。早早解决掉二哥慕容臧,生母身份低微的慕容泓不足为虑,到时候再把同胞幼弟凤皇儿安插为大司马,当个皇帝还蛮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