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外婆从医院挤公交回家，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起身让座，她非不坐，说：“我还能站的动，你小孩子坐吧。”然后随着路口刹车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我赶忙把她扶住。
男孩笑的阳光灿烂，“奶奶你坐吧。”
外婆颓然的坐下，看着自己皮肉疏松的手背和上面的老年斑，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无力到这种地步。
我从老家把她接到自己身边，那时她的记忆力开始以可见的速度衰退下去，从前是她一把手把我带大的，现在轮到我来照顾她。
下车步行回家，路过集市有卖各种东西的，外婆在一个首饰摊前流连，那些廉价镀金属亮晶晶的首饰她好像很喜欢，她有一枚银戒指，结婚时外公给的，戴了几十年，上面的花纹都磨平了。
外婆讨价还价一番，掏钱买了她看好的一个吊坠，当即挂在脖子上，心满意足的样子。
“好儿，中午想吃什么？”她挽着我的手臂笑眯眯的发问。
我有片刻的愣神，这是妈妈的乳名，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的她唯一的姑娘。
她自己又接着说，“我想吃藕片，我们吃藕片好吗？”
“这个季节可能不大容易买到。”
“我想吃藕片。”她低声而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松开我拐进菜市场。
我跟过去，看着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转悠，最后在一个摊位前问，“有没有……”
摊主等着下文，她却突然想不起来，拧着眉思索半天。
“有没有藕？”我问，同时握住她的手。
“对对，我要藕，有没有藕？”外婆连连附和。
几年前我回老家看她，她给我做藕盒，我吃的很满足，她的手艺一向不错。
“外婆，等我结婚了你就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帮我做饭，看孩子，我一下班就能看到你。”
“好好好。”她笑的眼角的皱纹都聚在一起，“我每天做好吃的给你，把你喂得胖胖的。”
邻里说，她一直在跟周围人夸她的外孙女，说要把她接到大城市里去住，每每说起来都是一副骄傲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对别人炫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老人其实就是小孩吧，越老越小，越老越小。
会对一些新奇的事物产生兴趣，把破烂当宝贝，固执的想要得到什么，把幸福晒出来，让别人都羡慕她。
我想好好挽着她的手一直走，走到她倒在阳光下尘土里的那一天。
男孩笑的阳光灿烂，“奶奶你坐吧。”
外婆颓然的坐下，看着自己皮肉疏松的手背和上面的老年斑，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无力到这种地步。
我从老家把她接到自己身边，那时她的记忆力开始以可见的速度衰退下去，从前是她一把手把我带大的，现在轮到我来照顾她。
下车步行回家，路过集市有卖各种东西的，外婆在一个首饰摊前流连，那些廉价镀金属亮晶晶的首饰她好像很喜欢，她有一枚银戒指，结婚时外公给的，戴了几十年，上面的花纹都磨平了。
外婆讨价还价一番，掏钱买了她看好的一个吊坠，当即挂在脖子上，心满意足的样子。
“好儿，中午想吃什么？”她挽着我的手臂笑眯眯的发问。
我有片刻的愣神，这是妈妈的乳名，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的她唯一的姑娘。
她自己又接着说，“我想吃藕片，我们吃藕片好吗？”
“这个季节可能不大容易买到。”
“我想吃藕片。”她低声而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松开我拐进菜市场。
我跟过去，看着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转悠，最后在一个摊位前问，“有没有……”
摊主等着下文，她却突然想不起来，拧着眉思索半天。
“有没有藕？”我问，同时握住她的手。
“对对，我要藕，有没有藕？”外婆连连附和。
几年前我回老家看她，她给我做藕盒，我吃的很满足，她的手艺一向不错。
“外婆，等我结婚了你就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帮我做饭，看孩子，我一下班就能看到你。”
“好好好。”她笑的眼角的皱纹都聚在一起，“我每天做好吃的给你，把你喂得胖胖的。”
邻里说，她一直在跟周围人夸她的外孙女，说要把她接到大城市里去住，每每说起来都是一副骄傲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对别人炫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老人其实就是小孩吧，越老越小，越老越小。
会对一些新奇的事物产生兴趣，把破烂当宝贝，固执的想要得到什么，把幸福晒出来，让别人都羡慕她。
我想好好挽着她的手一直走，走到她倒在阳光下尘土里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