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二天小哥起床的时候发现吴邪房间的门开着,人却不在。一路寻到客厅、厨房都不见人影,却在餐桌上看到了一张字条。虽然平时写字不会刻意去写瘦金体,但是练了多年的字体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让吴邪随便写几个字都能看上去飘逸灵动。
“小哥,我去店里,中午回来,你不用担心。要是中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打电话给我。
PS. 早饭在微波炉里,给你热好了,拿出来就行。”
小哥打开微波炉,拿出一杯热好的纯牛奶和一碟法式土司。(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小笼包……大晚上的饿着写文还不能写点爱吃的给自己谋福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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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印社边的小古董店,半掩着门,不像是在做生意的样子。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书“今日盘点,恕不接待”几个大字。大月中的,哪家铺子这时候盘点啊……
这时候,吴邪正忙着把铺子里的账再对一遍,理顺了递给王盟。
王盟伸手接过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吴邪继续埋头干活。吴邪感觉到了旁边的目光,抬头看着王盟,推了推眼镜。
“怎么了?”
“没事……”王盟摇摇头,又想了想,才问:“老板,你是不是又要走啊?”
吴邪这才“哦”了一声说:“是得走几天。”
王盟点点头,也就不再应声。倒是吴邪追问了一句:“怎么?”见王盟还是没说话,心想着这小子最近这恋爱谈得似乎不顺啊,于是打趣道:“又想涨工资?没问题!你老板我可好说话了!等我去几天,回来就给你涨啊~谈恋爱是需要阔气点儿!别让人姑娘笑话你老板小气!”
这哪儿跟哪儿啊……王盟见吴邪想歪了,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就笑了。这一笑,在吴邪看来就是“王盟臭小子奸计得逞的笑容”。
其实就算王盟不提,吴老板也是打算给他涨涨工资的。毕竟这年头,能跟着干那么久的人实在不多了。王盟这孩子虽然懒是懒了点,但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学得快,见了客人也灵活,主要是这孩子没什么坏心,就连当年三叔盘口上最乱的时候,这小子守着这小小的铺子被推上风口浪尖也没有丢下不管,更没有趁火打劫。光这一点,吴邪就已经对这个懒伙计另眼相看了。虽说目前世道稍平一些,但做这行的,身边总得留几个靠得住的人。吴邪想起了潘子。再转头看看一边理货的王盟……唉……(小三爷你可别叹气,王萌萌将来那也是有升任保安经理的时日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吴邪交代了王盟几句就直奔菜市场,买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小菜就回家去了。至于小哥喜欢吃什么,吴邪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个人,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吃什么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没表情。过去也不记得他提过自己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问了他也不会说。所以吴邪做饭都是按着自己的口味做,反正保证营养就行,其他的,对于小哥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他来说,吃饭这件事情,可能就是和“渴了要喝水”、“累了要休息”、“遇见粽子了要砍掉”“遇见虫子了要放血”一样,是为了“活下去”而必须做的一件事,不存在喜好问题。
吴邪回到家,眼前的景象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出现幻觉了……他看见小哥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稍紧的牛仔裤把两条长腿包裹出紧实的线条,他就这么赤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在……打。游。戏。
听见吴邪开门,小哥转过头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继续专著他的游戏,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啦……”
此时吴邪的脑海中一百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还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卧槽泥马勒戈壁!这个世界太特么癫狂了!这个人一定不是小哥,一定不是张起灵,一定不是闷油瓶!这个带着人皮面具的坏人酷爱把我家小哥交出来!!!!!!!!!”
见吴邪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小哥按了暂停,转头看着他,叫了一声:“吴邪?”
可是吴邪的脑海里那一百万头草泥马还没有奔完,所以他只好继续在脑内咆哮着:“我去!这连声音都模仿得那么像!你酷爱别装了,我家小哥生活能力九级残障,游戏神马的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见吴邪还是没有反应,小哥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吴邪?”
这时候,那大片的草泥马总算是奔腾得差不多了,虽然那扬起的沙尘足够埋掉一个小岛国,但好歹没那么疯狂了。吴邪稍微缓过神来,茫然地应了一声:“诶……”就没有下文了。
小哥稍稍皱了皱眉,放下游戏手柄就往吴邪这边走过来,伸手接了他提着的菜放进厨房,再回到门口,发现吴邪还是没有动弹,视线却一直紧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小哥不知道吴邪这是怎么了,别不是给晒中暑了……想着便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是有一点高。(小哥,吴邪没有中暑,只是信息数据太复杂,CPU处理不过来有点发烫……)
当小哥的手掌带着略低于常人的体温覆上额头的时候,吴邪总算是清醒了。这样微凉的触感,和手掌因常年握刀而形成的厚茧,以及那含蓄内敛的力量感,吴邪再熟悉不过……于是才张口喊了声:“小哥……”
小哥见吴邪没什么大碍了,便把他牵到沙发边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就这么偏着头,看他。吴邪这会儿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心理建设也做得很充分:小哥是什么人?无所不能的张起灵!所以,会打打游戏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大惊小怪简直太没有见识了!于是吴邪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于是指了指电视屏幕,问了一句:“你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