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让他惶恐,这他妈的是真话。
天色明朗,选取合适的角度还会有幸看到略微椭圆的月盘。位于深秋的某个夜间凌晨时刻,男人漫步在未知的街道巷角,银色的长卷鬓像是杂乱无章的野草,但真正触碰却会发现意外的柔顺。
坂田银时今晚不正常,虽然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与正常失之交臂了。胸口坚实的触感提醒他一些他一直想要忽略却真实的可怕的现实——书页泛黄的《JUMP》连载的日期停滞在两年前的晚秋——连带这个世界也变得面目可憎。
银时的童真心理仅仅局限与二次元的世界——他如同放不下往昔一般放不下那些本应独属风姿翩然的少年们的青春热血——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像连载热门的丧尸小姐一样带来末日的开端。
银时的时间止步在了三年前,止步在白诅病毒的初次确认与爆发,止步在歌舞伎町的败破以及自我认知。
蛰伏在银时体内的怪物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开始撕咬起周围鲜活的生命——坂田银时是白诅病毒传播的病原体,是名为魇魅的新傀儡。
东方泛起浅浅的鱼肚白,他眯缝着双眼透过清晨的雾霭遥遥望向海面停泊的港口——无人问津被流水冲刷的几乎摇摇欲坠的口岸边停泊着一艘规格可观的战船。
衣着花哨的男人衣襟上鎏金的蝶影翩翩欲飞,他唇角讥诮的弧度一如几年前最后的擦肩而过——一切都变了,却似乎只有他不会改变。
高杉晋助依凭那份疯狂的坚持就能永远的走下去。就好像他自顾自的缄默却始终无法释怀松阳老师的死,就好像他对幕府独有的憎恨却从不诠释理由,就好像他用自己的方式独自踏上那条荆棘路,远远倔强的甩开所有追逐在周身的人——是在逃避什么?是在抗争什么?还是终究露出锋利爪牙的野兽?
坂田银时不懂,他比不上男人的执着和疯狂,高杉晋助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他们的坚持与道路,完全相反。
银时站在港口边缘,注视着男人翡翠色的凤目转动到他的角落,高昂着头颅不屑的吐出一口绵长的烟雾笑容阴霾得盎然。
『银时啊,敢不敢上来——到我这鬼兵队的老巢里做做客?』
沉默半晌,银时远远的扬起颓废的笑颜,猩红的瞳孔遍布血丝却熠熠生辉『你都敢邀请阿银我,那阿银又有什么顾虑上一个通缉犯的贼船啊。』
『通缉犯么?真是不错的称谓呢。』高杉转身执起烟杆做出请的动作,右眼裹紧的白色绷带像是攘夷岁月里白夜叉护额的布条般随晨风飒飒舞动,除了没有沾染足够的鲜血以外那不够决绝的姿态反而相似的不可思议『那么请吧,白夜叉先生。但是别忘了哟银时,你和我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