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清凉的河水里没游多久，我看史蒂文显然是有些累了，就在水里半推着他找了个临近桥墩的位置上了岸。确实，游泳对于体质虚弱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辛苦的，加上临近正午，太阳越发热烈，我猜想陆续会有其他的“不速之客”来打搅我们，再游下去也是不美。这光景，还是先吃些东西，补充补充能量好些，史蒂文的生日总不能让人又累又晒还饿着肚子吧。
之前系在单车手柄上的午餐盒子不一会儿就被我取了回来。除了常见的糖果、饼干和水果之外，我还从家里带了楔形的羊乳奶酪，浅口罐子的鱼子酱配着烤过的面包煎片作为我们的生日午餐。那鱼子酱罐头和这么大块的奶酪对于我来说都很少吃到，但想想这是史蒂文的大日子，我还是央求母亲准我带着些出来和史蒂文一起分享。本来我还准备了酒呢，不过今天的史蒂文还没过完生日，还不被允许喝酒，所以这件礼物暂时还是作为明天的惊喜好了。
大概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享用完美味的午餐，躺在布鲁克林大桥下的阴凉处又开始谈天说地了。转眼间我俩都满了十八岁，青春的岁月总是过的那样快，几乎让人快要回忆不起大部分细节，因此当我们聊起一起经历的，过去的事情时，总有些讶异、惊喜和恍然大悟。
毕竟内衣都湿了，穿着在阴凉处既不舒服，也容易着凉，我便在回去取午餐的时候顺手捡了几根树枝，在桥墩附近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晾上我们湿透的裤子——别看我，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大咧咧光裸着，连拖鞋也被扔在上岸的地方，嘿，这草地踩着还真舒服呢。史蒂文则怕羞，把之前脱掉的衬衫严严实实地盖在肚脐以下，膝盖以上。我一面逗他，聊天的时候不时地伸手掀他的衬衫，一边“义正词严”地劝他说：
“你看，我们在大桥的桥面之下，这么隐蔽，又有谁能知道呢？——诶你看那边有个姑娘正盯着我们看！——”史蒂文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朝身后转了过去，看哪里有什么姑娘。当然没有姑娘，我骗他的，不过当他揪着衬衫转过去之后，露出了没有任何遮盖的屁股对着躺在身后的我，辛苦地忍着笑，我控制着几乎笑得发抖的右手，在他没怎么见过太阳的雪白屁股上一拍，他就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史蒂文扑棱一下转了过来，脸红的像是要喷出血，对我“怒目而视”，我看着他平时正义凛然的面孔此刻竟是这么的羞臊可爱，更是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史蒂文哈哈——这下姑娘们可看到你的屁股喽！”
史蒂文瘦弱的拳头打在我的胸膛，一点儿也不疼，我知道这家伙可没使劲，只是用行动“报复”我的取笑，当然就算他再怎么用力，对我也是不疼不痒的，要知道，我可是什么都没穿，他自然可以选择我最“脆弱”的部位进攻，而不是用拳头打我厚实的胸膛。不过，这就是史蒂文，他可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就算和别人打架也是这样，哟，瞧啊，就他起身打我的这当头，衬衫没人保护，自然地滑了下去，我缓缓坐起身，顶着他棉花般的拳头伸手把衣服捞了起来，轻轻地围在了他的身上。我不是说笑，他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了，即使是夏天，在这样阴凉的桥下不盖点东西在肚子上肯定还是会着凉的，我嘴上虽然和他逗趣，但要是他为此而生病，这可就是太不值当了。
说起来，刚才还是我回去取食物的时候顺便把我们之前的残局都收拾好了，素描本子，在那边脱下来的衣服也都拿到了这边。虽然我天性爱玩，但我可不傻，要是这些衣服被后来的人偷走了，那我俩可没法回家——至少史蒂文可没法回家，我反正穿着短裤来的。
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母亲同意我给史蒂文带吃的的事情吧，她自己说也算是看着史蒂文长大的，因此对我一直照顾着他的行为也默默支持，据我母亲说，我们两家关系还有些渊源呢。其实刚才我和史蒂文聊天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话题，只不过话题的核心思想是“究竟是我先认识的史蒂文还是史蒂文先认识的我”。恩，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有我的一套说辞，他也有他的，我们刚才就为了谁主动和对方说第一句话激烈地讨论了半天，最终也没个结果。要我说肯定是我主动，当然这也未必是事实，谁叫人的想法总是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呢？但我自己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具体是怎样的呢？我开始仔仔细细地回忆起来，试图找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拯救我和史蒂文几乎没有营养的辩论。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