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是一个会拉琴的女子，别人都喜欢小提琴优美的旋律，而我恰好相反，我反而喜欢大提琴低沉的音律，它会让我变得安静。

平时除了去排练外，也就是去书店逛逛，挑选自己喜欢的小说。将它带回家后，晚上独自一人在睡觉前阅读。有时会拉上一段较哀伤的音乐，也许整个楼都能够清楚地听见。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我影响到了别人。有几次我开门时，对面的人也恰好出来，她是一个将近老年的女人，脾气有些古怪，我认为她不懂音乐，所以每当那时，她总会用眼睛不屑地瞟我一下，然后匆匆离去。

我走在街上时，似乎不曾被发现自己是一个演奏者。所以我说，我身边没有懂得音乐的人，确切的说是古典乐。他们不懂我为何会在半夜醒来，拿起那把沉重的提琴忘我的演奏着。也许在他们看来，我终年处于病态之中，就像那些吸毒的人见到毒品时刹那的疯狂。

起初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地抢取、吸食毒品，难道他们不知道那是有害的么？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吸毒者，面对音乐就算失去生命也无所谓，他们的无知就像是当年的我。

吸毒者唯一与我不同的是，他们是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中，而我是清醒的，我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在夜里我知道自己醒来只为拉上一篇乐章。所以也可能因为这样他们更加觉得我是荒谬、可笑的。

我慢慢走向前，欣赏着旅为我画的第一张画。不禁露出了微笑。我早已不记得上次笑时是什么时候或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我会记住，这次的笑容是因为旅而绽放的。

 可以给我么？我问着。

 就是送给你的。他向我点点头。

 我像是抱着一件珍贵的礼物般将这幅画捧在手里、抱在怀中……


 那天就这样，在他家直到晚上。

 回去的时候也已经9点了。我没有让他送我，因为我知道尽管我一直陪着他，但是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

 我走在必经的小路上。一个人想了很多。但是想些什么，也说不清楚。像是一些零七八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像电影般在脑海中剪辑着。

 从小我便害怕孤独，但是却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商场，一个人活着。

 每当我走进屋子，总能看到他们的照片挂在墙壁上。简陋的屋子，而墙皮也已经脱落了一大片。露出里面有些发黄的墙心。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呆着。

 一张黑白照片，在这样的墙上挂着。显得整个屋子更加复古。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屋子里竟然住着一个青年女子。

 我慢慢靠近他们。就这样站在那里。

 我恨他们，为什么把我生下，却选择了放弃……

[短暂 幸福


 印象里就是这样的春天。或许比现在还要暖一些。但是我却记不得了。

 那时我才上小学一年级。

 他们像往常一样来接我。我记得那天很开心，上午在小测验时得了满分，所以老师送给我了一朵大红花。老师将大红花别在了黄蓝相间的校服上，我的胸前。

 也许对于一个小学生而言，快乐也不过如此。那一天我都不允许任何人碰触这朵因为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奖励。总会时不时用手轻轻抚摸着它，或是小心翼翼地吹去附在上面的尘土。就像把它当作水晶一样捧着。

 放学后，我开心地走出校园，看着大家纷纷向老师说再见，我也点点头，并巡视着妈妈的目光。

 在那里。我下意识地跑过去。

 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外套。修长的腿被黑色长裤包裹着。长发披肩，她就这样伸出双手向我示意。

 我将大红花从身上摘下，也许是刚才大扫除的缘故，上面沾上了污渍，有的地方也被磨白了。我看着它，看着手中的大红花。伤心地哭了。

 眼泪瞬间弥漫了双眼，泪水笼罩在眼眶中，稍过休息后，无眷恋地落在了衣上、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锐的刹车将我从难过中带了出来。我慢慢抬起头。

 他们就这样，彼此抱着对方，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向他们走近，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我只感到害怕、孤独。心不紧不慢地跳着。

 我跪在了地上，用手抚摸着他们脸上、身上、地上的血渍。我的衣服和她的衣服被血液渲染成了红色。他们像是盛开的雪莲花，安然怒放。

 妈妈，我小声念着。

 爸爸，我小声叫着。

 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能感觉的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是真实的颤抖着。我想控制双手停止这样的颤抖，但是我做不到。我厌恶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竟然在笑。真的在笑。

 笑，是因为他们解脱了还是终于可以放手了。我无从得知。

 直到今天，我一直恨着他们。这种恨，让我缺乏了人应拥有的情感与表达。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我感到有炙热的液体从眼睛里滑出，在脸上静静流淌着。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仇恨也会渐渐抹去，但是心灵上所受的创伤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抚平的。

 我看着他们的照片，依然笑着。笑得是那么甜。

 你们，还记得我么？我是你们的女儿。焱。

 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酒，瓶子横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有时还会发出清脆地碰撞声，伴随着这种特殊的乐曲，我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后来才知道那是旅，是旅的电话号码。他告诉我终于有乐团肯要他了。尽管他所说的乐团不是一个很出名的乐团，但是我依然为他高兴。至少有人承认了他的才华。

 我想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这将会是一份很有意义的礼物。

 我们保持着这种关系，直到那一天……

 为了庆祝，我们打算出去吃饭。他看起来很开心。笑时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后来他喝醉了，握着我的手说：

 焱。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么？我是认真的。

 我能感觉到他双手的温度。啤酒的缘故让他的脸有些发红，一丝红晕展现在我的眼前。

 他就这样握着我的手倒下了。头微微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嘴，轻轻碰触着他的额头。

 这种简单的甜蜜，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幸福。


 像往常一样的我，走在小巷中。

 天气有些闷热。白鸽在我的头顶上盘旋，发出低谷的叫声后，飞走了。今天的小巷依然平静。仅会有一两个人从你身旁匆匆走去，嘴里会碎碎念着一些你听不懂的话语。

 我感觉自己的步伐越发的快，我抬起头望着天。天空是黑色的，没有一朵云彩挂在天边。就连月亮也躲藏了起来。也许会有暖风渐渐袭来，撞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后，小心翼翼地飘走了。

 心，没有节奏地敲打着。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这种气氛让我有一种恐惧感，没有办法抗拒。我奋力地跑着，想逃出这片黑暗。但是却像无尽的深渊般，无法逃离。


 所以才会闹到今天这种局面。对于那个男人来说，从头到尾都看作是旅的诡计，但其实根本与旅无关。

 我摇摇头说：你误会了。不是旅推荐的那个人。是我。

 那个男人望着我，奸笑说道：你？我不管。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男人的手指向了旅。

 我和旅的十指紧扣在一起说：你们让开。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高声喊了起来：不就是吸毒的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纷纷向后退去。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你推我赶的将旅从车上拱了下去。

 旅！我连忙跳下车，看着坐在地上的旅说：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没用。旅将头扭向了另一边说道。
 没事的。我扶起旅，这样走着。


 其实我根本不会在意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过去怎么样。因为我知道就算是再英勇的人都会有懦弱的一面。世间又会有谁不会胆怯呢。不都是一些嘴上说说不怕死，心里却很害怕的人么。

 所以对于旅，我从来不介意他这方面会怎么样。因为只要我们在一起是幸福的，就足够了。事实上，幸福就是如此简单，却总有人把它想象得难堪、复杂。

 我想如果是在古代，我一定在家织布，而旅会去田里农耕。这样过着小日子。尽管没有足够的金钱与地位，也依然快乐。

 炎。我是懦弱的。旅停住脚步对我说。

 不是的，旅。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勇敢的。

 但是我不能保护你。旅向前一步注视着蓝天。天，像是铺盖在我们头顶上方的蓝色草原。辽阔、壮丽。

 旅听到我的话，摇摇头说：那也只是在你心里。但是在我心里，在别人眼里。我都是懦弱无能的。

 我想反驳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所以顿了顿，将想说的话，吞到了肚子。这样沉默着。

 我慢慢走到旅的面前，望着他。我才发现旅并不是那么矮。我也需要抬头。我用手轻轻揽住旅的腰说：不要多想了，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样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抚摸。我能感觉到旅的呼吸声。微微的使身体颤动着。


 我知道旅不太会说话。他只会用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与你他交流。所以像旅这样的男人，是很容易受伤的。

当他们受伤时，会躲在一个角落里，自己为自己上药，擦拭伤口。然后静静等待。等待伤疤退落的那一瞬间。心情平稳以后。再重新踏出新的一步。但是他们疗伤的过程会很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好。能做到的只有不要轻易让他们受伤。

 我想我不会让旅受伤。所以我选择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让他承受那么多的压力，我想为他分担。

 但是旅。你愿意么？
 我看着旅的眼睛，像是漩涡般将我卷入。但是我喜欢这样，喜欢被收服。

[分离


 以前我一直认为分离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想法也就改变了。变得与众不同。变得荒谬不堪。甚至可笑。

 一个月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旅了。从那天以后。

 那天分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经试图安慰自己，也许旅去演出了，没有时间通知我。但是时间告诉我，这并不可能。因为实在是太久了。

 我去过乐团找他，但是他们和我一样也在找他，指挥还对我说如果再找不到，他就不用来了。

 我也想打电话给他。但是仔细想想，我竟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甚至家里的号码。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场我投入了所有情感，却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梦。

 一次，我想起旅以前给我打过电话的那个陌生号码。我兴奋地拿出手机，注视着手机荧幕，翻阅着。终于让我找到了那11个数字。但当我拨过去时，里面的回答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上天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猜想过，也许旅出国了，但是却遇到了飞机失事，住进了医院。我每天看各个电台的新闻，可想而知，没有他的消息。这已经是我猜想的最可怕、最不堪的结果了。我不敢再想象会有其他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现在，我只有等待。等待哪一天，我的手机响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环绕。然后我哭着骂他，责怪他对我不负责任。然后警告他下次不许这样。

 不过也有可能会在电话里约他出去。出去后我们注视着对方。然后我拍打他的肩膀。他将我搂入怀中。我哭着保持这个动作。然后他亲吻我。将我慢慢溶掉。

 我想象了各种见面的方式，也许是在小巷外面等我，或是在街上偶遇。但是它始终没有发生。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想念，让我渐渐去挖掘，才发现原来距离会变得更加遥远。

 我恨心痛的感觉。它让我受尽折磨，心上的伤口支离破碎。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痛啊。时间会慢慢蹂躏它，让它滴血，让我痛不堪言。然后倒下，笑着说再见。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日历被我一页页扯下，掉落满地。挥洒在空中。化作每一个瞬间、写下人生的永恒。
 但是尽管这样又有何用呢？我依然需要赚钱养活自己。钱是最现实的，它不会出卖我，让我变得无助。

 我这样呆在家里。每天拉着窗帘，不让一丝光线照射进来。手里拿着第一次与旅见面时喝的白兰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在里面旋转，冷笑两下，继续沉醉。

 原来沉醉是这样美好的事情。酒杯一扔，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然后闷头睡觉。这样一天又一天…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看着屋子里依然是黑的。然后选择继续睡觉。不用想任何事情。真的什么都可以不用想。

 当清醒时，再拿出酒杯喝酒。直到喝醉。

 突然觉得自己好颓废。但是确确实实做到了为自己而活。不去想任何事情。什么工作、爱情，统统忘记。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么.

 直到一天，不知道是几月几号。当我刚刚睁开双眼时，听到电话铃的声音。我起身去接电话。却因为宿醉的缘故，无法站立。最后摔倒在地上。我这样爬起来。喂。我用尽全力说着。

 你好，请问一下是焱家么？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这点我能清晰地分辨出。

 我是。请问你是？

 哦，你好。这里是侦察科。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旅的人么？

 听到这里，我仿佛复活般精神了起来。认识。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希望你能冷静些…他出事了。我们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认一下尸体。就在那一刻，我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手中的电话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尸体？为什么会是尸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一直这样问自己。问上天。

 到了那里，是停尸房。里面有一种恶臭的味道。银白色的大盒子像柜子般摆放着。一个紧贴着一个。我慢慢走过去。有三两个人站在我身边。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而我也一样。难道我们是在祭奠所有躺在这里的人们吗？我不知道……

 他们打开抽屉，我看到一个人躺在白色床单的下面。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是旅，尽管他们还没有掀开单子，可这种强烈的感觉在我心里不停游荡着。我害怕当他们掀开的那一瞬间，我会晕倒。但是我没有。他们慢慢掀开单子，我依然稳定地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也许没有丝毫变化吧。

 我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晕倒。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是旅。他的脸上、身上。全部是伤。尽管血渍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并且覆盖在伤口的上面，但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到旅当时的疼痛。真的好痛。一种钻心的疼痛在我身体里慢慢蔓延。侵蚀着我心里的伤口。

 我点点头，像他们示意。

 那请你在这里签字，就可以将尸体火化了。然后带走他的骨灰。

 也许我的表现让现场的人都惊讶万分。也许他们也会像我认为的那样，哭闹，然后晕倒。嘴里嘀咕着一些大家听不懂话，像是：怎么会这样…不会是他的！

 哼！但是上天偏偏这样捉弄人。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因为那种疼痛，只有我能感觉到。它们早已在无形中渗透到伤口里了。

 我签完字后，走出停尸房。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清新了很多。

 你好。我听到身边有人跟我说话。渐渐将身体转了过去。

 你好。我微微点头。我感觉他的声音很耳熟。像是刚才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请问，是你通知的我么？

 嗯。他也点点头。

 谢谢你。我勉强露出微笑。

 其实你没有必要像我微笑的。他比我高很多，可以说是俯视着我。

 什么。我问着。

 其实很难受的吧。我感觉到你很难受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强颜欢笑的。

 是么。有时间么？陪我喝一杯酒好么？

 可以。

[分离


 以前我一直认为分离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想法也就改变了。变得与众不同。变得荒谬不堪。甚至可笑。

 一个月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旅了。从那天以后。

 那天分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经试图安慰自己，也许旅去演出了，没有时间通知我。但是时间告诉我，这并不可能。因为实在是太久了。

 我去过乐团找他，但是他们和我一样也在找他，指挥还对我说如果再找不到，他就不用来了。

 我也想打电话给他。但是仔细想想，我竟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甚至家里的号码。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场我投入了所有情感，却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梦。

 一次，我想起旅以前给我打过电话的那个陌生号码。我兴奋地拿出手机，注视着手机荧幕，翻阅着。终于让我找到了那11个数字。但当我拨过去时，里面的回答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上天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猜想过，也许旅出国了，但是却遇到了飞机失事，住进了医院。我每天看各个电台的新闻，可想而知，没有他的消息。这已经是我猜想的最可怕、最不堪的结果了。我不敢再想象会有其他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现在，我只有等待。等待哪一天，我的手机响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环绕。然后我哭着骂他，责怪他对我不负责任。然后警告他下次不许这样。

 不过也有可能会在电话里约他出去。出去后我们注视着对方。然后我拍打他的肩膀。他将我搂入怀中。我哭着保持这个动作。然后他亲吻我。将我慢慢溶掉。

 我想象了各种见面的方式，也许是在小巷外面等我，或是在街上偶遇。但是它始终没有发生。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想念，让我渐渐去挖掘，才发现原来距离会变得更加遥远。

 我恨心痛的感觉。它让我受尽折磨，心上的伤口支离破碎。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痛啊。时间会慢慢蹂躏它，让它滴血，让我痛不堪言。然后倒下，笑着说再见。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日历被我一页页扯下，掉落满地。挥洒在空中。化作每一个瞬间、写下人生的永恒。
 但是尽管这样又有何用呢？我依然需要赚钱养活自己。钱是最现实的，它不会出卖我，让我变得无助。

 我这样呆在家里。每天拉着窗帘，不让一丝光线照射进来。手里拿着第一次与旅见面时喝的白兰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在里面旋转，冷笑两下，继续沉醉。

 原来沉醉是这样美好的事情。酒杯一扔，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然后闷头睡觉。这样一天又一天…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看着屋子里依然是黑的。然后选择继续睡觉。不用想任何事情。真的什么都可以不用想。

 当清醒时，再拿出酒杯喝酒。直到喝醉。

 突然觉得自己好颓废。但是确确实实做到了为自己而活。不去想任何事情。什么工作、爱情，统统忘记。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么.

 直到一天，不知道是几月几号。当我刚刚睁开双眼时，听到电话铃的声音。我起身去接电话。却因为宿醉的缘故，无法站立。最后摔倒在地上。我这样爬起来。喂。我用尽全力说着。

 你好，请问一下是焱家么？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这点我能清晰地分辨出。

 我是。请问你是？

 哦，你好。这里是侦察科。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旅的人么？

 听到这里，我仿佛复活般精神了起来。认识。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希望你能冷静些…他出事了。我们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认一下尸体。就在那一刻，我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手中的电话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尸体？为什么会是尸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一直这样问自己。问上天。

 到了那里，是停尸房。里面有一种恶臭的味道。银白色的大盒子像柜子般摆放着。一个紧贴着一个。我慢慢走过去。有三两个人站在我身边。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而我也一样。难道我们是在祭奠所有躺在这里的人们吗？我不知道……


[分离


 以前我一直认为分离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想法也就改变了。变得与众不同。变得荒谬不堪。甚至可笑。

 一个月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旅了。从那天以后。

 那天分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经试图安慰自己，也许旅去演出了，没有时间通知我。但是时间告诉我，这并不可能。因为实在是太久了。

 我去过乐团找他，但是他们和我一样也在找他，指挥还对我说如果再找不到，他就不用来了。

 我也想打电话给他。但是仔细想想，我竟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甚至家里的号码。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场我投入了所有情感，却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梦。

 一次，我想起旅以前给我打过电话的那个陌生号码。我兴奋地拿出手机，注视着手机荧幕，翻阅着。终于让我找到了那11个数字。但当我拨过去时，里面的回答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上天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猜想过，也许旅出国了，但是却遇到了飞机失事，住进了医院。我每天看各个电台的新闻，可想而知，没有他的消息。这已经是我猜想的最可怕、最不堪的结果了。我不敢再想象会有其他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现在，我只有等待。等待哪一天，我的手机响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环绕。然后我哭着骂他，责怪他对我不负责任。然后警告他下次不许这样。

 不过也有可能会在电话里约他出去。出去后我们注视着对方。然后我拍打他的肩膀。他将我搂入怀中。我哭着保持这个动作。然后他亲吻我。将我慢慢溶掉。

 我想象了各种见面的方式，也许是在小巷外面等我，或是在街上偶遇。但是它始终没有发生。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想念，让我渐渐去挖掘，才发现原来距离会变得更加遥远。

 我恨心痛的感觉。它让我受尽折磨，心上的伤口支离破碎。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痛啊。时间会慢慢蹂躏它，让它滴血，让我痛不堪言。然后倒下，笑着说再见。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日历被我一页页扯下，掉落满地。挥洒在空中。化作每一个瞬间、写下人生的永恒。
 但是尽管这样又有何用呢？我依然需要赚钱养活自己。钱是最现实的，它不会出卖我，让我变得无助。

 我这样呆在家里。每天拉着窗帘，不让一丝光线照射进来。手里拿着第一次与旅见面时喝的白兰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在里面旋转，冷笑两下，继续沉醉。

 原来沉醉是这样美好的事情。酒杯一扔，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然后闷头睡觉。这样一天又一天…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看着屋子里依然是黑的。然后选择继续睡觉。不用想任何事情。真的什么都可以不用想。

 当清醒时，再拿出酒杯喝酒。直到喝醉。

 突然觉得自己好颓废。但是确确实实做到了为自己而活。不去想任何事情。什么工作、爱情，统统忘记。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么.

 直到一天，不知道是几月几号。当我刚刚睁开双眼时，听到电话铃的声音。我起身去接电话。却因为宿醉的缘故，无法站立。最后摔倒在地上。我这样爬起来。喂。我用尽全力说着。

 你好，请问一下是焱家么？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这点我能清晰地分辨出。

 我是。请问你是？

 哦，你好。这里是侦察科。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旅的人么？

 听到这里，我仿佛复活般精神了起来。认识。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希望你能冷静些…他出事了。我们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认一下尸体。就在那一刻，我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手中的电话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尸体？为什么会是尸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一直这样问自己。问上天。

 到了那里，是停尸房。里面有一种恶臭的味道。银白色的大盒子像柜子般摆放着。一个紧贴着一个。我慢慢走过去。有三两个人站在我身边。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而我也一样。难道我们是在祭奠所有躺在这里的人们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