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两天下了几场春雨,不大但缠绵的紧,天空也是灰蒙蒙的,看得让人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所以今早一出太阳便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蓝兔此时刚刚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便招来宫人为自己洗漱打算着等下用完早膳便去桃花林逛逛,看看他,或者说是去看看他的坟。想到这,蓝兔垂下眼帘慢慢的走下床去。
刚刚用完早膳,便听到侍女来报,说是青光剑主在桃花林等宫主。蓝兔闻言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向外走去。等到了桃花林中,就见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青光剑主身着一袭青衫,坐在同样大名鼎鼎的长虹剑主 — — 虹猫的墓前,手中拿着一壶酒正往嘴里倒,见到她来,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从腰间解下另一个酒壶,抬手扔给了她,便就又转过了脸去,蓝兔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壶笑了笑就向跳跳走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地上,打开酒壶,一阵好闻的酒香扑面而来,蓝兔笑了笑说道:“怎么又去莎莉那打劫酒去了?”跳跳闻言不禁失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打劫酒去了’只是来看你的路上路过莎莉那,顺手拿的。”“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又喝莎莉新酿的那种酒喝上瘾了,便把那种酒所剩余的存货磨着莎莉全送给你了。”“唉唉唉,你自己都说是送到了,何来打劫一说呢?”“就你这种拿东西不给人家留下个底的做法,和打劫有区别吗?”说到结尾,蓝兔挑高个半边眉,眼里全是狡黠的光,看的跳跳一愣,恍惚间以为那个原先的蓝兔回来了,可是只一会跳跳便摇摇头,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笑自己什么时候也爱幻想了,自从虹死后,蓝便再也不是原先的那个蓝了.虽然嘴边时常挂着一抹笑,可你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眼睛在大多数的时候是冰冷而空洞的,只有在见到其余五剑或虹猫的墓的时候才有那种被称为温暖的光。蓝兔目光一直看着虹猫的墓却头也不回的冲跳跳说道:“大早上的没事找我喝什么酒啊?"听到蓝兔叫自己,跳跳才收回自己那些乱七八槽的想法,目光一沉,开口缓缓道:“抓到了,两年前,致虹死亡的那人,抓到了。”蓝兔闻言,眼里的光瞬间变得冰冷,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冷冷的开口道:“人在哪?”“死了。”“死了?”“嗯,死了,昨天晚上我接到盟主府发来的消息,说是找到了两年前致虹死亡的那个人,让我赶去跟他们会和捉拿逃犯。当我赶到时,盟主府的人已经和他交起手来了,而那人看到了我之后,不 应该说是看到了我身后这把青光的时候,便用自己手中的剑自刎了。大抵,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吧。等到盟主府处理完尸体,就可以昭告天下了。”青衫男子看着蓝衣女子脸上那冰冷的神情,终是不忍道:“蓝,当年那事中参与的全部案犯以尽数落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放下吧。”蓝衣女子闻言:终是闭上了眸,眼角有泪划过,声音颤抖的道:“终于,都过去了吗?是啊,人全都抓住了,等到盟主府处理完尸体,昭告了天下之后,因该会在武林中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然而这阵风浪会在数月之后熄灭,然后人们在这之后会继续他们原本的生活,生活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件事会在平淡的生活中慢慢的被人遗忘掉。对吗?”青衫男子闻言,不知道蓝衣女子想表达什么,只能缓缓的点头,说了一句:“嗯。”蓝衣女子在听到男子的答复后继续道:“这是与虹无关的人放下的方式,那我们放下的方式是什么?你教教我好不好?”男子听到这番话之后,便沉默了,时间大约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或者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得蓝衣女子开口道:“看吧,连你自己都放不下,又凭什么叫我放下。”男子抬头正好看到女子看自己的神情,女子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固执,让男子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的,他自己都放不下,凭什么叫人家去放下,可瞬间就感到了庆幸,是的,庆幸,庆幸着还有人陪着她一起放不下,庆幸着她生命力的固执并不是由她自己一个人来坚持,还有他,而他相信不单单只有他,那四个人也会陪着他俩固执的放不下。想到这男子爽朗地一笑,举起自己手上的酒壶,冲着虹的墓说道:“兄弟,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