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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新一】时间之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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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大概是我写过最难受的文章。总计17章 总字数32685
也许和很多文章都不一样,可能会很费解,也可能不会有多少人喜欢,但是我只是想这么写下去。这篇文章没有悬念,只要你能看得懂。大概第一章就可以猜到了主人公的身份,如果你已经确定,那么请不要怀疑。
如果可能,我希望这个故事永远不要发生。
顺带说一句,本文没有CP 请看文的各位不要误解。
那么阅读愉快。
@萱华芜菁 @A号船


IP属地:福建1楼2014-09-11 16:10回复
    1.委托人
    接到委托的那一天,是在三月末,天气很是晴朗,明亮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后面挣脱出来,将连日来的雾霾一扫而空。委托人的名字是加藤兰,内容似乎是让我寻找一个人,不过委托信上没有明说。我走的时候,哥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心点。”然后走远,隐约中,我听到他的叹息:“该来的,还是躲不开。”
    加藤兰住在一家疗养院里,名卡上标着她的姓名和年龄。这位已经78岁高龄的老人保养得相当的好,想必年轻时定是一代风华。我推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阳光像一支金色的大笔在她的银丝上铺陈开一片温暖,让人联想起很多美好的事物,譬如她嘴角边晕开的那抹笑容。
    “你喜欢足球吗?”她懒懒的声音忽然传来,我点头道:“很喜欢。”轮椅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我笑着说:“想必您让我找的人也很喜欢足球吧。”加藤兰没有回答,她凝视着蔚蓝的天际,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轮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一圈一圈的旋转,这种古老的铺路石似乎把我拉进了记忆深处,也把加藤兰拉进了记忆深处。她忽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只是想把故事讲给你听。有时候,人生也只是一个故事。”
    她扭过头,很认真地凝视着我的双眸,许久,忽然笑出声,“你和他,真的很像。”“他……”我有些迟疑。加藤兰闭上眼,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将故事娓娓道来,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是一个天才。
    “十六岁,他成为‘平成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在一次和他约会的途中,他让我先回家,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他一直没有回来,一直……杳无音信。”
    加藤兰低下头,银灰的碎发从额前垂下,遮住了眼睛,但我还是看到,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
    “他说他一定会回来。他让我等他,我等了十年,等回来的,却是他和另一个女孩的结婚请柬。”
    她抬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尽情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钻面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如梦如幻。不知道为什么,那原本柔和的光线落入我的眼中,却引得我心中一痛,就好像心中的某根弦“啪”地断裂开。我吃惊地摸了摸胸口,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IP属地:福建2楼2014-09-1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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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果然不是童话。一句‘等我’未必会是地久天长。”加藤兰轻轻地叹息,双手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目光澄澈,“你长得很像他,十七岁的他。”
      我看见了那个人,面目俊朗的少年,湛蓝的眼眸中折射出那时纯净的天空。嘴角噙一抹弧度,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站在镜子前,和照片中如出一辙的外貌,只不过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
      “夏目胜平。
      “17岁。就读于帝丹高中二年级B班。”
      我看见电子档案上如是写着。那是我的档案。
      “平成的福尔摩斯”么?
      “我记得……”
      我摁下搜索按钮,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事了。
      “工藤新一。
      “高中生侦探。
      “截至200X年,失踪满四年,法律已认定为死亡。”
      我不禁苦笑,我还真是接了一个好差事,如今已经过去将近60年了,工藤新一也只剩下一个传说罢了。
      “曾就读于帝丹高中二年级B班。
      “家庭住址: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我关掉手腕上的microcomputer,绕路到办公室向老师请了个假,然后背上包,离开学校。其实工藤新一真的只剩下传说而已了,那场大战之后,公众就再没从公共媒体上收到他的消息。
      我背着包站在马路牙子上,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似乎有些记忆破土而出。那是一张脸,一张少女的脸。我看见她嘴角的笑容,很舒服的弧度。两片嘴唇上下开合,不停地做着各种曲线运动,但没有声音。就好像在看一部黑白默片,只剩下那抹笑容停驻在嘴边。
      头有点疼,我甩甩脑袋。我在想什么啊,我只是夏目胜平而已,是……一个侦探。
      单人公交缓缓停在我面前,没有迟疑,我踏了上去。太阳能聚合板源源不断提供的能量驱动着它驶向目的地——米花町。


      IP属地:福建3楼2014-09-1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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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放晴的天空,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借着明晃晃的太阳光,我看到钥匙上一个很不明显的刻痕——“SR”。略显笨拙的手法,我用手指顺着刻痕勾勒了一遍。我记得,工藤新一的罗马音是“Kudou Shinichi”,没有“R”。
        我将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只听得“咔嚓”一声,钥匙和锁孔完美契合。我握住门把,向下一压,门像一位患病已久的老先生一样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正门进入后,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左手边是通往二楼的木质旋梯,而右手边是一扇通往厨房的门。正前方有两个沙发相向而立,中央是一个茶几。不过这些东西的表面都覆上一层浅浅的絮状的灰尘。
        “那位老人有些日子没来了。”
        我走向茶几。茶几上几乎没有东西,只有一个相框和一个烟灰缸,两者无一例外地都布满一层灰。我拿起烟灰缸,里面很干净,没有烟灰也没有烟味。桌面上留下一个干净的圆圈。放下烟灰缸,我又拿起茶几上的另一件物品——相框。
        拂去相片上沾染的灰尘,我看见少年和少女依偎在一起,两人都摆着剪刀手,脸上满是开心的表情。而背景是六十年前的一个热带乐园。
        “对了,那个‘R’是兰的罗马音‘Ran’的缩写。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毛利兰。”我突然想到了“SR”的真正含义。看着照片上两人不谙世事的笑脸,我唏嘘不已,有谁会料到将来的事呢?
        “这么说来,加藤太太原本的姓氏应该是毛利。那么她的丈夫,好像是……”
        “加藤平一郎。”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发现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一头茶色的短发。她伸手打开玄关旁边的开关,原本昏暗的客厅登时一片光明。
        在顶灯明亮的光芒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一身睡袍,脚下一双家居的棉布拖鞋。很家居的打扮嘛。我笑了笑说:“阿笠小姐,就算你与这家主人颇有渊源,也不必如此吓唬别人吧?”少女有些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我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了晃,笑着说:“不过是最初阶的推理。你穿着家居服饰,脚上的鞋子很干净,说明你没有走多远,就是说,你的家就在这附近,可是这附近还有住人的,也就只有隔壁的阿笠宅而已了。”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的手很干净,不像我的,”说着我伸出手,我的手上还沾着红褐色的铁锈,“至少可以证明你对门口的大铁门的情况很了解。”我苦笑了一下,“最重要的是,”我指指头顶,“你很了解顶灯开关的位置。至少,我没有发现。”
        少女笑了笑,“真不愧是高中生侦探啊!”我一愣,连忙追问道:“你认识我?”她没有回答,只是说,“不过去坐坐吗?这房子,很多年了。”我答应了一声,顺手要把相框放回茶几,要松手时,我突然发现相框在茶几上的印迹要比烟灰缸浅得多。
        “这相框,是后来才放上去的吗?”我有些奇怪,少女却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只甩给我一句“他很爱护这张照片。”他?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工藤新一?还是毛利兰?


        IP属地:福建5楼2014-09-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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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老宅旧事
          相同质地的金属铭牌悬在铁门旁的砖墙上,撇开那些无意义的划痕,在视网膜上清晰成像的,是“阿笠”两个字。穿过打理得很好的庭院,就进入了宅子的内部。房子里很干净,虽然装潢有些老土,但在当时也算得上超现实主义装修。
          我在房子里转了几圈,发现除了中央一个巨大的环形厨房外,四边几乎都是书架,架子上摆满了纸质的书。“这种纸质书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你家不是收古董的吧?”少女摇摇头,顺手递过来一杯咖啡,然后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坐在她的对面,抿了一口咖啡。很正宗的爱尔兰咖啡,我想。“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我冲她扬了扬眉毛,然后把咖啡杯放进碟里,等着她开口。她勾了勾嘴角,用一种戏谑的口吻问道:“你现在叫什么?”我有些疑惑,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但还是开口答道:“夏目,我叫夏目胜平。你不是认识我吗?”她冷哼一声,“不过是脸熟罢了。”
          气氛有些压抑,我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扭头去看挂在墙上的照片。第一张是一群的小鬼头的合照,大概都是七、八岁的样子,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发白。目光继续向后扫去,倒数第二张是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的人正是第一张照片里的那位老人,一脸慈祥的笑容。遗照下有一行小字,我眯起眼睛,隐约认得是“纪念阿笠博士”。
          “这位,是你的爷爷吗?”我问。
          “算是吧。”少女将目光定格在照片上,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溢满怀念。我听见她轻轻的呢喃,“博士……”
          “那么,阿笠小姐。”我有些沉不住气,“天快黑了,我想,我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所以……”我快步走向玄关,正要离开,背后又一次响起少女清冷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不姓阿笠。”
          我愣在门口,“怎么可能,你不是住在这阿笠宅中吗?”对面的少女“嗤嗤”笑了起来,茶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摆动。“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她拨了拨头发,“我不过是暂住罢了。”
          我沉下脸,开口问道:“那么,你是谁?”她扬起脸,我看到那张精致的脸上漾开一个悲伤的笑容,语气却很平静,“灰原,灰原哀。”
          离开阿笠宅的时候,太阳正在落下,微醺的夕光包裹住了整个东京,橙中微红,三分温暖,七分悲凉。有风从地平线的方向吹来,我分明听见,风中,是灰原轻轻的叹息。
          “谁都不在了呢,工藤君。”


          IP属地:福建6楼2014-09-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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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葬礼
            205X年4月13日,加藤兰在米花综合病院逝世,4月14日,我和灰原代表我的父亲夏目千裕出席了她的葬礼。
            我们到的时候,灵堂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是一脸肃穆。灵堂正中央挂着加藤兰生前最后一张照片,依旧是那种恬淡的,令人身心愉悦的笑容。我向照片鞠了一躬。
            “胜平君。”我们在灵堂后方的休息室里见到了已经哭成泪人的加藤由纪惠。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加藤兰的孙女。“奶奶……奶奶……”由纪惠爱她的奶奶,很爱很爱。灰原轻轻抚着由纪惠的后背,低声安慰道:“人总是要死的,就像梦总是要醒的,不醒的梦总归会变成悲伤。”
            不知为什么,站在略显拥挤的灵堂里,我依然觉得空旷,一种莫名的心痛像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我决定出去走走,灰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正要离开灵堂,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却拦住了我的去路。
            “等等……你,你……”面前的男人显然已经是不惑之年,皮肤黝黑,看起来精神矍铄,年轻时应该是经常锻炼的人。他似乎很激动,嘴唇急速蠕动,似乎在不停地重复着一个音节,双手也因激动颤抖不已。我有些不耐烦,只好摆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伸出手,“我是夏目胜平,请多指教。”
            半晌,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然后给我一个有力的握手,“服部平次,多指教。”我有些惊讶,这个老人就是被誉为“警界半边天”的大阪府警已经退休的本部长服部平次?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和工藤新一齐名的高中生侦探呢。
            我出神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冲到了我的面前。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揪起我的领子,开始破口大骂:“工藤新一!你这个混蛋!你浪费了兰多少年的时间?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也没等到你回来!你,你这个骗子,你还有脸来!”她的嗓门很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有些尴尬,拜托,我怎么会是工藤新一,我才十七岁而已啊。正打算开口解释之际,在一旁的服部平次却先一步开了口。
            “别胡闹了,铃木。”服部微微侧过身,正好挡在我的面前。借着身高优势,我看见那位被称为“铃木”的妇人胸口别着的名卡上镌刻着的字——“铃木园子”。“他怎么可能是工藤,工藤早就……”服部平次没有继续说下去,铃木园子也陷入了沉默,她默默走到我面前,鞠了一躬,然后一言不发地隐入前来吊唁的人群之中。服部转过头,冲我歉意地一笑,也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口中念叨着“铃木园子”四个字,一边寻找灰原,一边在脑海中搜索有关的情况。我单手托腮,“‘铃木园子’这几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抬起头,视线落在对面商贸酒店侧壁的巨大的广告屏上,上面一行正在消失的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由铃木财团承办……”。


            IP属地:福建7楼2014-09-11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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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所谓真相
              从加藤兰离世开始,我所接受的委托就算是作废了,“但是,”我摘掉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相貌的相似,恐怕是人类最有意思的返祖现象。”或许,我和工藤新一,真的有些什么不为世人所知的关系吧。
              我打开手腕上的microcomputer,荧蓝的数字时钟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01:47。我躺在床上,四月的夜晚还很凉,我拉过脚边叠得很方正的被子,拥在身上。被包裹的感觉,很安心。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渐渐进入梦乡。
              火海。四面八方发出的光线都被火光所吞没,热浪袭来,仿佛是要吞噬所有的生灵。四周的温度高的吓人,若是有架红外线测温仪,那么想必表盘上的示数定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上狂飙。除了高温灼烧发出的焦臭味外,空气里再没有别的气息,比如,生命的气息。
              也许是意识不稳定的缘故,视野瞬间一片漆黑,只剩下听觉中枢还在顽强地接收着外界的信息。仿佛是站在巨大的风箱旁,除了风呼啸而过的声响一片明晰外,其他声音都好像是从遥远的第六空间传来,那么微不足道。
              我听见的,是焦急的呼唤,“工藤……醒……快醒……不能……”一遍又一遍,粗拉拉的音色,就像是从残破的音箱里发出的一般,令人耳朵生疼。
              我猛地睁开眼,一片漆黑的画面被我的房间的天花板所取代。是梦?我抬起手腕,microcomputer的四维屏幕上仍在播放着一段视频,画面一片漆黑,但进度条还在一格一格地向前跳动,音筒里传来一阵阵呼喊声:“喂,工藤……你撑住……我们…..出去……”一样粗拉拉的音色,很难听。
              我有点郁闷,就是这货闯进了我的梦境?我看了一眼标题——“纪实——工藤新一的最后时光”,目光移向下一行——“上传时间:205X年4月12日”,三天前才发布的?我继续向下瞄去——“上传人:灰原哀”。我愣在那里,灰原?居然是那个家伙?我决定明天好好问问她。
              经过一夜雨水的润泽,花坛里的花骨朵都竞相打开了自己的花瓣。就算是混入花香的空气,没有经过鼻腔的预热,也像是吸进了一堆冰渣。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然后瞟了一眼一旁似乎是沉醉在花香中的灰原。


              IP属地:福建9楼2014-09-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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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前,灰原这家伙仅仅是去了趟食品中心,就几乎席卷了我的钱包。我吊着半月眼看着她放进收纳袋里成堆的花生黄油和蓝莓果酱夹心的三明治,几近奔溃地说:“你就这么喜欢吃这个玩意儿吗?”她白了我一眼,说:“现在没有芙莎绘的包包了,这个,就当是你找我帮忙的报酬好了。”“你……”这个家伙!我恨恨地想着,那我祝你早日变成胖妞。没想到,灰原突然回头,“不要想着诅咒我变胖。”然后一个甩头,很不客气地把我远远甩在了后面。
                “想什么呢?”灰原突然凑到了我面前,把我吓了一大跳,“要请教我,这个态度可不行哦!”我收回思绪,打开手腕上的microcomputer,四维屏幕上又开始播放那个奇怪的视频。
                “这个,是怎么回事?”我问。灰原一勾嘴角,语气充满了挑衅,“你就这么相信它的真实性?”“是的。”我没有任何犹豫。也许是我脱口而出的回答让灰原有些惊讶,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你的医生和你说过的吧?”灰原有些玩味地看着我,“你的记忆突触差不多开始修复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一切。”我相当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你究竟……
                是何方神圣?”灰原耸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只不过是早些年研究成果的应用。”她语锋一转,“说起来,你就没怀疑过你的自己的真正姓氏吗?”“你什么意思!”我目光一凛,眼神锐利。灰原眯起眼睛,“你真的,姓夏目吗?”
                我心里的惊讶更甚,我觉得灰原身上的神秘色彩愈发浓重,她又一次猜中了我的心事。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在那个家庭里,我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入侵者。
                我的家在市中心。父亲夏目千裕很早便离开了人世,是哥哥夏目志乃将我抚养长大。记忆中我是有一个嫂子的,不过几年前也因病,离开了哥哥。现在的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哥哥,以及一个已经为我家服务了二十多年的保姆机器人——春野。
                那些怀疑除了来自这位老保姆的奇怪眼光外,更多的,则是一种直觉。作为一名侦探,或许,我更应该相信直接、明确的证据,但是……这些年,这些直觉显然已经被写进了本能。
                不知不觉间,我和灰原已经走到了米花公园后面的一小片樱花林。
                作为日本的国花,政府对于樱花的保护还是相当上心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保护,我们现在才有机会在这高楼林立的市区见到这样一片净土。
                现在正是四月初,正值樱花盛开的季节,林子里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赏花的人群。我和灰原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清静吧。粉中带白的樱花一簇一簇地悬在枝头,看起来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弯了花枝。一夜的雨打落了不少的残花,满满当当的铺了一地,倒也像是上天编织的一条花毯,再加上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更添得几分意境。
                就像是瞬间的空间转换,满树的樱花簌簌落下,像一串串花束,形成一道花帘。透过花帘,看到的是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女,及腰的长发自然地搭在肩头,随意散在额前的流海下,是一双朗若星辰的眸子。就像是被点亮的一般,少女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微笑划过她的嘴角,愈发灿烂,如鸟鸣般清脆的嗓音破空而来——“新一”。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夏目君。”灰原的脸上挂着神秘莫测地笑容。


                IP属地:福建10楼2014-09-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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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这么多吧


                  IP属地:福建11楼2014-09-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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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虐了QAQ但是文笔很不错呢,引人入胜


                    IP属地:湖北12楼2014-09-1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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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风不错^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9-1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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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张老照片,若不是有相框裱着,恐怕边角都已经打了好几个卷了。不过即便是在服部的悉心呵护下,照片仍开始泛黄。这是张双人合照。年长一些的,是年轻时候的服部平次,穿着一件像是高中时代的制服一样的衣服,笑得满脸阳光。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光景。略显稚气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同样挂着帅气的笑容,显得很是睿智。照片右下角一串模糊的字符表明了拍照时间——“199X年6月5日留影”。
                        我摸了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总觉得这个小鬼在哪里见过。”“他叫江户川柯南。”服部重新直视我,眼神锐利得都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避开,“当然,你也可以叫他——”他的眼神忽然软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却依然震慑人心,“工藤新一。”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怎么可能?”我推了推眼镜,“工藤新一和你同岁吧?”“又是这种论调。”服部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目光被无限拉长,穿越时空。看着他慢慢散失焦距的瞳孔,我想,他意识的蝴蝶一定正游弋在回忆堆叠的海洋中。“那是整个事件的起源。”服部定了定神,开始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少年冒险。
                        “毛利,不,加藤和你说过的吧?工藤后来就失踪了。其实工藤那时并没有失踪,他只是被一种药物缩小了而已。”“变成了江户川柯南?”我有些难以想象,十多年的光阴竟能被浓缩在一枚小小的药丸中,这绝对是一个足以载入人类科技史册的发明。
                        对于我的想法,服部仅仅是咧了咧嘴角,“那种药注定只能制造悲剧。”他的目光有些迷茫,“发明这种药物的是一个庞大的黑手组织。而我们的目标,便是将组织永远从地球上抹掉。”服部的语气重归平静。讲述中,那种少年时代的冲动在78岁的老年服部平次身上已经蜕变成为过去式。
                        “我们用了两年的时间,完全摧毁了那个组织。但是,”服部沉下声音,浑厚的声线覆上了一种苍凉,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工藤却永远失去了解药。”面前的茶已经凉了,黄绿的液体在口中弥漫着一种苦涩的滋味。“他以江户川的身份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又住了两年,然后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毛利家的那个姐姐等了他十年。在第十一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放弃了等待,接受了加藤平一郎的追求。三年后,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服部脸上充斥着不甘的情绪,他有些愤恨地说:“我试着找过他,但是没有用。连同博士家的小姐姐,也一同没了音讯。”
                        莫名的,我想起了灰原,以及她眼中抹不去的哀伤。


                        IP属地:福建15楼2014-09-11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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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氛围,这种场面,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在哪里?我不断地询问我自己,没有答案,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一片空白。但是我总觉得,我的决定,将会改变我的未来。
                          终于,我的回答打破了沉寂。长时间的缄默让我的声音有些暗哑,但暗哑的音节却是一片明晰。我听见我自己的回答:“当然。”
                          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当时的一幕时,总会去假设,如果当时我选择了另一个答案,后来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或许吧。不过现实就是这样,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时间回到现在。我的话音消散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哥小声地骂了一句:“笨蛋。”他揉了揉眉心,开始叙述我的来历。“十年前,爷爷的一个朋友病危,临死前将你托付给了爷爷,说他死了以后,你在世上无依无靠,希望爷爷收留你。当时爷爷同意了,你就成为了我们家的养子。第二年,那个人就去世了。”哥的眼神有点不自在,我也没多问,他继续道,“两年前的事情,我也和你说过了,当时你出了车祸,醒来以后就失忆了。”
                          我点点头,问道:“那么,那个把我托付给爷爷的人姓什么呢?”“我,我不记得了。”哥别过头,干笑了几声,“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没有说话,哥咽下最后一口汤,整了整碗筷,便走回了卧室。
                          我看着哥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哥,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IP属地:福建17楼2014-09-11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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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启幕
                            顶楼和天空离得很近。那些灰黑色的云大朵大朵地聚在一起,低低地悬在夜空暗蓝的幕布上,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低垂的云沿。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残留着雨点自由的气息。朦胧的月光从云朵后面倾泻下来,就好像泼洒出的月白颜料,四周都浸满月华,如霜似雪。虽然周身浸润了雨的清冷,但随着柠檬黄色的小夜灯的亮起,一片暖意却在心中升腾。
                            湖蓝色的条状搜索线在microcomputer的四维屏幕上做着简谐运动,加速,再减速,反向加速,再反向减速。反复3、4次之后,一个有着浅豆绿背景的家族网页从一片荧蓝里跳脱出来。这是属于东京夏目家族的家族网站。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移动着,随着“Enter”键被重重敲下,原本华丽的网站迎接页被一片素白取代,整个页面上只剩下一条记录——“夏目善则,生于196X年,199X年与川口沙织喜结连理,次年得一子夏目千裕。于204X年逝世,享年81岁。”
                            我凝视着最后出现的年份,眼神慢慢暗下去。那是15年前,爷爷在15年前,早在15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哥,你到底要隐瞒什么呢?”我轻轻地问我自己。月光变暗了,就像是没了能量的机器人,中气不足的样子。
                            我将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往躺椅上一靠。墨色的夜空中,那些深灰的云又大朵大朵地纠结到了一起,铺满视野,要下雨的样子。我闭上眼睛,黏稠的水汽覆上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凉意刺骨,却让我愈发清醒。我抹了一把有些湿润的脸,陷入沉思。
                            哥在某些事上还是说了实话的,比如说我的记忆。我的记忆的起点的确是在两年前。当我从沉睡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浴在晨光中的哥的笑脸。他亲切地叫我“胜平”,然后告诉我导致我失忆的那场意外,语气淡然。但他却对我的过去闭口不提,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着说强行恢复会有损我的健康。医生也曾说过,我的记忆突触正在建立。也就是说,总有一天,我会想起一切。
                            “不对劲啊。”我睁开眼,在躺椅上坐直,用手撑住脑袋。两年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哥不自在的神情,闪烁的言辞,以及主治医生过于僵硬的语调,都太过奇怪了。“从那时候起吧,就是那个时候,哥,你就已经隐瞒了什么了吧。”我垂下眼睑。
                            回到房间的时候,哥已经睡了,春野也回到了能量卧室。我的房间被春野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坐在床上,脑子有些发涨。视线落在窗口,透明的玻璃上留满了雨的足迹,随之而来的,是雨点“咚咚咚”的脚步声,细细密密,听得我甚是心烦。
                            我索性偏过头,不去理会那些雀跃在光影中的雨点。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游荡,瞳孔收缩,然后舒张,透过薄薄的镜片,双眼的焦点落在书桌上一个棕色的盒子上。“这是……”我翻动盒盖,一个乳白色的显示屏呈现在我眼前。我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个想法。
                            这个棕色的盒子的全名是“家居杂物索引”,是科技课的濑户老师留的家庭作业。我的手指微动几下,一行字出现在显示屏下方的输入端口上——“夏目善则通讯录”。这本书是爷爷的宝贝,他把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住址都记在了里面。


                            IP属地:福建18楼2014-09-11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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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30秒之后,通讯录便从输出端口里掉了出来。这是一本工作笔记样式的笔记本,褐色的封面上三个烫金大字“通讯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在封面后的空白页上还有爷爷龙飞凤舞的签名——“夏目善则”。再继续往下翻,我发现每一页都被爷爷用黑色的钢笔画了三道竖线,这三道竖线彼此平行,将页面里的每一行都分割成四个小格子。第一格整齐地列着各位友人的名字,第二个小格子里是一串数字,第三个小格里工整地写着他们的地址,而最后一格,总称上是备注。我看着那串数字想了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电话号码吧。
                              爷爷退休前在一家出版社工作,所以他的朋友大多都是与出版社签约的作者。“古川上原,藤井树里,本田绫……”我比着行数,将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这里面或许就有我的亲生父母呢。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工藤优作”四个字突兀地闯进了我的视野。
                              “工藤优作!”我愣了一下,“他不就是工藤新一的父亲吗?”原来,夏目家与工藤家还是有一定的渊源的。我把笔记翻到最后,我记得哥说过,爷爷会把每天来访的客人的名字记录下来,所以这里面说不定有……“找到了!”我握着笔记本,眉宇间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在203X年8月17日的记录上清楚地记着来访人是“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那是25年前的事情了。
                              25年前,工藤优作最后一次来拜访爷爷,因为第二年他就因病去世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另一个事实,工藤新一没有死,起码,25年前他还活着。
                              “被服部平次说中了。”我轻声呢喃道,慢慢阖上了眼。


                              IP属地:福建19楼2014-09-11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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