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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开始是我的就业指导课作业,老师说不限定论文的形式,于是我就挑了小说,交上去的版本是很老的一年前写的了,偶尔修修改改到了现在,算是告一段落,写到目前这个版本刚刚突破两万字,发上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随意插楼
一楼度娘


IP属地:江苏1楼2014-10-17 17:39回复
    七月份,堪培拉飘了几场雪,气温直线跌停,
    在学校(其实只是一家教学机构)门口,我碰到了一个学生,于是和他打招呼,“今天比平时来得早嘛。”
    小伙子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我父母不喜欢香艳,和你一样”他吐出一口烟,飘散在空气中:“我提前出来洗烟的”
    “香烟,第一声,还有,是吸烟。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哦,你挺上去像我爸。”
    “真抱歉我没那么老,你回家应该又没锻炼口语吧?一句没错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这个有多awosome。”
    “其实我还是知道的,而且,”男人看了一眼小伙子手里的烟,“Marlboro原来是我的最爱。”
    “不可能吧?!你说过你讨厌这个尾道。”
    “它给我一种前妻的感觉。”
    “It didn’t take half of your property to give up smoking, did it?”
    “这个倒真没有”我咧嘴一笑。
    “By the way, do you have an ex-wife? ”
    “甚至没有过女朋友。”
    “唉。”他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
    “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这个口语考试肯定过不了,而且,你应该还欠我一份作业吧?”
    “Oh no, you still remember that!”
    “你还有两天,我再放宽两天给你,不然你连笔试都别想通过了。”
    “Fair enough”,小伙子耸耸肩,然后又探头,“你原来真的洗烟?”
    “这就说来话长了,还有,是吸烟!”


    IP属地:江苏2楼2014-10-17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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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点刚过,我已经坐在了教室,教室里只有寥寥数人,还很冷。虽然在宿舍呆着很很舒服,但教学楼的Wi-fi比起宿舍好了太多。我连上网,开始下前一天没下完的电影,把手机放进包里后又出去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回来后开始抄室长的作业。七点半过了以后,人渐渐得多了起来,后半个教室很快就坐满了人。
      不知怎么搞的,老牛和室长姗姗来迟,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左顾右盼一番,只好坐在了第二排远离老师的那一端。
      “之前上到哪儿来着?”我问隔着过道的一个同学。他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只是耸耸肩,连头都没抬。我转过头问一个谈吐间都透露着文学气息的女生,得到的只是一句“不知道”。
      “你不是都翻开书了吗?”
      “我刚刚冲了杯摩卡,觉得应该有本书应景,所以随手翻的。”
      好吧好吧,等我哪天去研究一下要怎么跟文艺女青年交流在来找她搭话。我决定好好听老师上课,可我翻开书,听了十分钟,也没能把PPT上的内容和书对上,只好放弃。第二节课,一向只是自己讲课的老师突然开始提问,四周响起一片手机撞击桌子和飞快翻书的声音。
      “5号。”我前面一个女生迟疑了一下,然后愣愣地站了起来。
      “从文学的层次上来分析一下这首诗。”
      她紧张地站在那里,低头翻弄课本,不时撇两眼周围的人,小声寻求帮助。
      可惜周围人不是装作没听见就是耸肩,尴尬地站了一分钟,她只好说:“不会。”
      老师又点了几个人,答案要么驴唇不对马嘴,要么直接就不会,最后不得已之下,老师自己分析了这首诗。当老师走上讲台时,周围又响起一片“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IP属地:江苏5楼2014-10-17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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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室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没再起来,老牛放下书包后也斜坐在床上玩手机,我走时胖子什么样,他现在还是什么样。
        “点名了吗?”胖子问。
        老牛看着视频说道:“没,点了6号和8号起来回答问题,就是没点7号。”
        “这就是人品。”
        “大个子和大叔呢?”我向盆里放水准备洗洗一个星期的换洗衣物。
        “网吧去了。”
        “胖子你怎么没去?”
        “这个月生活费不剩多少了,网吧太贵了。”
        “这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花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把该洗的东西都洗完了,晾好之后我开始收拾东西。“老牛,今天还有课吗?”
        “晚上有计算机基础。”
        “哦,我晚上感冒,头疼。”
        “这你别和我说,找班长说去啊。”
        “没问就不提。”
        “你是要逃课吗?”室长原来没睡着啊。
        “不要说这么直接嘛。谁有移动充?借我一下。”
        “我有,拿去。”老牛把他的移动充扔在了我床上。
        “谢了啊。”我把移动充装进书包,离开了宿舍。
        “晚上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瓶水!”胖子扯着嗓门叫。
        我在网吧找到了大个子和大叔,选了他们边上的机子,我们玩了一局,结果惨败,于是我们去网吧对面的面馆吃午饭去了。我们一边吃面,一边讨论着刚刚的失误,他们俩决定回去再接着打,不把胜率赢回来不罢休。
        “高富帅,等一下你准备打什么位置?”大个子开始讨论战术。
        高富帅是我的绰号,并不是因为我是富二代(我常常自谦地说除了富这一条我都符合),而是因为一次玩手游充钱的时候我多按了一个零,于是把整整四百块人民币都冲到一个手机游戏里去了。
        我吃了两口面,放下筷子:“我下午不打了,你们俩组队吧。”
        “你要去干嘛?”
        “……采风。”
        告别他们,我坐上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开始毫无目的地游荡。


        IP属地:江苏6楼2014-10-17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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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影院出来时,已经快5点,天黑了一半,片尾曲的旋律还萦绕在耳畔。我又一次迷失了方向。坐在一张长椅上,我掏出了烟,点上。并不是不抽烟不行,但干等着也没事干,所以才抽烟。
          沾染上香烟,是上大学以后的事,尽管知道香烟有害健康,也受过类似的教育,但我仍然选择了它。刚刚进入大学,我以为会有两鬓微微斑白的老师站在讲台上细细讲解向往已久的知识,专业而又风趣,但上了两个星期的课之后,我彻底放弃了这个幻想。学校的课程与想象中相去甚远,这让我高中三年的奋斗看起来有些不值得,不由让人产生迷茫,大把的课余时间便消耗在了网吧。
          对自己的状态感到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投靠香烟几乎就这么注定了。我买来一包万宝路,向室友学起抽烟。大叔是我们里烟龄最老的,他也是最反对我抽烟的,当我告诉他我要学抽烟的时候,他提高了嗓门说:“你以为这是好事啊。”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抽烟的,大个子沾染香烟比我早一个月,他接下了教我的任务,告诉我点上以后就像呼吸一样就行了。
          第一口烟,很呛,刚进嘴里我就开始咳嗽了,嗓子明显感到了刺痛,烟混进血液里,让大脑也因为缺氧而开始发昏。
          大叔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不想抽了把烟给我,不要浪费了。”
          直到我抽完那一包,他也没得到这个机会。痛苦的经历持续了两个星期,我习惯了烟的味道和它混在血液里的感觉,不知不觉,抽烟就成了我新的习惯。
          抽完一根,我去一家快餐店简单吃了点东西,看新买来的书,一章看完,我看了看表,7点多,算了,回学校吧。
          城里到处修路,公交车一路都在颠簸,扶手随着公交车的起伏以同一个频率摇晃,车窗外的霓虹把车上人的脸染上一层奇怪的颜色,我听着MP3,看向窗外,路边早已熟悉的景色从视线里飞快地掠过,不在视网膜里留下一丝痕迹。
          回到宿舍,胖子仍然躺在床上,我不禁怀疑他今天起来过吗?大个子看着手机,“高富帅回来啦?”
          “是啊。”我一边放书包一边掏出胖子的水,“胖子你的水。”
          大叔已经回来了,用手机放歌听,“有烟没?”
          “白万,不是龙岩的。”
          “那也是烟啊,来两根。”
          我递给他,两人都点上。“有人写明天英语课的作业了吗?”我环顾寝室,但没一个人回答我。隔了半晌,老牛说话了,“我自己写了点,你要敢抄就拿去,在我书包里。”
          “呃……我还是自己写吧。”
          10点,我终于啃完了作业,简单洗漱上床准备玩会儿手机睡觉。大叔把音量开大,开始放歌,宿舍的人都哼了起来。刚回宿舍上床的大个子翻了个身,说:“开小点,我要睡了。”接着他倒头,不到十分钟就打起呼来。于是各人收拾了自己的床铺,上床熄灯。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感觉还没上过多少课,我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学期。学期末,毫不意外的,宿舍亮起一片红灯,几乎人人都有一两门挂科,我挂了三门,胖子最惨,四门。不幸中的万幸,补考后老师放了水,都擦着边过了。


          IP属地:江苏8楼2014-10-17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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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高中同学聚会上一个出国留学的同学回来了。他高中时代就开始抽烟,有时在网上我会和他讨论比如烟的口感之类的事。
            吃完饭我们出了饭店,我掏出烟和打火机,“来一根吗?玉溪,味道还不错。”
            他接过烟,我给他点上火。
            我们深吸一口,都没说话,抽了快一半,他突然说,“其实我戒了。”
            “真的假的,”我侧过头看他,“抱歉让你破戒了。”
            他摇摇头,“没事,怀念一下。不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去碰我第一根烟的。”
            “这可不像你会讲的话。”
            “不是我讲的。”他顿了一下,“上次去纽约,问一个女的借火,她和我说的。对了,我这儿有个打火机,用不着了,你拿去用吧。”他把手伸进背包,摸索了一番,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打火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弹开,打火机发出非常清脆的“叮”的一声,我打着,又关上盖子。我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看看底下,“都彭的?”我惊叫,“真是有钱。”
            “以前一个法国同学送的。”
            “谢了啊。”
            “不过你最好也戒了,真的。”
            我耸耸肩,双手一摊,“尽量吧。”


            IP属地:江苏9楼2014-10-17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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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学期,我奔走在7个社团间,日程表被填的满满的,前辈们纷纷对我的工作给予好评,但学习一如既往不尽人意。
              我一个社团是急救队,有时展开些培训,告诉我们怎么救人。培训了有一会儿,人人似乎包扎起来都有模有样,但队长却给我们迎头泼来一盆冷水,“你们就算现在这样,出去也是救一个死一个。”
              底下传来一片笑声和嘘声。
              “别不信,现在我们学校出去敢救人,能救人的也就是校医,你们最多也就是打个120喊人。”
              接着队长喊我:“你上来当一下模特,下面教双肩止血。”
              “哦,好。”
              每周我也参加两次垒球社的训练。
              “这个球我来接,打高飞!”社长站在我前面,对着本垒的人大喊。
              “呯!”的一声,球高高飞起,向着左外野飞去。社长预判落点,向那里跑去,可惜太靠前,没有接到,我在她身后补位接起地上的球,传回本垒。“好补位!”后面的学长叫了一声,跑上前准备接下一个球。
              休息时,我们一边喝水一边聊天。“我们军理课居然要按学号坐。”一个大二的学长向我们抱怨着。
              “其实不能逃课也好,上一次我逃了英语课,结果他们居然考试了!然后我的一次平时成绩就没有了……”我叹气。
              “英语课这种课还是要去上,有些无聊的选修课再逃好了。”社长这么劝导我。
              “尽力而为。”
              “跑步上场,继续打教练棒!”队长下令。
              “好!”众人向各自的防区跑去。
              社团换届时,我在三四个社团都成功留任并“升官”了,这意味着大二的工作会更多更忙。不过我加入社团当初的主要目的是结交更多的人,这样看来,这个代价不算高。
              既然知识的积累就是这样了,那就多积累一些人脉和经验吧,我这么想。
              当然了,话虽然这么说,考试还是要考的,我还没有豁达到可以直接无视考试的地步。所以学渣如我,到期末就要抱一抱学霸们的大腿了。
              “学霸,求组队复习啊。”我求着一个学霸,这个女生是我在大学碰到的几个好朋友之一,虽然经常一脸嫌弃地说遇到我真是不幸,不过我如果找她帮忙问她借笔记什么的她还是经常答应。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复习效率特别低,我担心你拉低我绩点。”
              “为什么跟我复习就效率低了……”我有点受打击,虽然她也经常这么说就是了。
              “每次你都东扯西扯的,根本看不进去书。”
              “这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故意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你!友尽!”
              “友尽的事回头再说,先组队复习呗。”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贱。
              “去50322占个位置,那边无线网好。”
              “好,诶不对,我就说嘛,什么时候跟我组队复习效率就低了!”
              到了教室,我们开始自习,所谓自习嘛,就是摊开书然后玩手机,不过考试在即,我还是偶尔看两眼书
              “大神,这个问题答案在什么地方啊?书上没有啊”
              “这个不是老师上一次课上自己补充的吗,你没记啊。”
              “老师讲过这个吗?”
              “你上课都干嘛了。”
              “呃,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思考一会儿……”
              “你真是够了。”


              IP属地:江苏10楼2014-10-17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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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里,课程基本分为两种,老师会点名的课和老师不会点名的课,会点名的课,那就得老老实实去上,因为大部分老师都是秉承三次点名不到就挂科的原则,至于不会点名的嘛,那就是爱去不去了。
                近代史课,一度就是一门点名的课程。
                我们的第一个老师在上课第一天就非常直接的告诉我们,如果被他抓到缺课三次的,他一定会让那人挂科,这个老师高高瘦瘦,脸一看就是那种不好应付的人。我们不由惊呼公选课居然逆袭了,然后叹息以后得早起上课了。
                我勤勤恳恳地上了三个星期,到第四次上课的那天我躺在床上实在是不想起床,就接着睡了过去,醒了课早上完了,我想起老师定的规矩,不由得提心吊胆。等到室长他们回来告诉我没点名,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一次课,我特意设了两个闹钟,成功地在第一个响起之后起床,然而我四下一看,他们居然都还在睡,我喊了喊胖子,他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就翻身接着睡了。我感叹这帮壮士终于也顶不住了,背起包离开了寝室,顺便暗暗祈祷老师今天点名吧。
                我到了教室,人出乎意料地少,我扫视了一番,发现大叔刚刚包完夜来教室睡觉,于是找他坐一起。我一边蹭教室的wifi看小说,一边等上课,结果等到上课来的居然是一个胖子!
                我拉过旁边一个另一个系的同学问,“换老师了?”
                “上个星期不就换了吗。”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个老师不点名也不提问,就自己一直讲,挺好。”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居然如此淡定地睡在宿舍了,我摇摇头,两节课的人生就这么浪费了。
                我花了一节半课追完了作者荡气回肠的意淫小说,“毫无意义的自我满足的小说”,评论完后打了最低分然后从书单里删掉。我放下手机,观察起“芸芸众生”千姿百态的上课方式,顺便看看学院里都有什么人(四个班一起上课,很多脸都不认识),我扫了一遍,基本都是在睡觉或者玩手机,我以为就这样时,一个背影进入了我的视线。
                她在我右前方,马尾辫扎得有点高,稍稍过脖子。看起来个头不高,脖子的曲线和很好看,然后再她转过头和左边的同学说笑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看呆了。
                我终于理解了台湾人说的“电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就好像全身麻痹了一样,僵硬地坐在那里。我不能说她长得惊为天人,但是她在笑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氛,让我不由得被吸引,我注意到的时候,自己的嘴角甚至也有点向上弯。
                我拉了拉大叔,把他弄醒,“干嘛。”他的语气混合着疲倦和不爽。
                “看那个女生。”
                “哪一个?”
                “马尾辫,绿色衣服那个。”
                “哦,看到了。怎么了?”
                “不觉得很好看吗?”
                “……脸有点太圆了吧,一般。”说完这句话他就倒下去接着睡了,留我一个人呆愣在那里。
                他居然这就又睡着了?!喂喂喂,这可是足以撼动我世界观的重大事件啊!他的审美观难道全部奉献给动漫人物了吗?!我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用手机的APP登陆他的账号,果断卖掉了他一直吹嘘说好看至极的一件装备。
                接下来的半节课,我全都在盯着那个背影,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目光具有“光压”,所以会被人感受到,那大概多半是骗人的,因为她再也没转过头。
                老师宣布下课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了遗憾。我摇醒大叔,告诉他要换教室了,一边搀着他,一边让视线仍然锁定在她身上。反应过来前面有障碍物的时候,大叔差点撞上了一个垃圾桶。
                “要不你回宿舍算了吧。”我看着大叔还算正常地走出了教学楼,返身融入人群。
                但是她已经不见了。
                从此,我再也没缺过近代史课。
                “喂喂,哥几个,最近不对劲啊。”一天晚上在宿舍里,大叔一边泡脚,一边坏笑地看着我,跟其他人吹牛。
                “怎么了?”大个子从床上探出半个脑袋,目光扫来扫去。
                “最近我们的高富帅好像近代史上的特别勤啊,都没缺过课吧?”
                “我热爱学习。”我用特别认真的口气强调。
                “快算了吧,你那英语作文都拖了一个礼拜了。”老牛翻着书,哼了一声。
                “因为我热爱祖国。”我故意把右手攥拳举在头边。
                “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啊?”大叔笑得更猥琐了。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热爱着德艺双馨的苍老师。”
                “别害羞啊,说出来哥几个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你明明就知道,还装糊涂?”我瞪了大叔一眼。
                “就是上次那个?”
                我微微点头。
                “你知道么。”大叔做出一副特别严肃的表情。
                “什么?”
                “她看起来真的有点胖……”大叔话还没说完我抓起桌上的书就扔了过去。


                IP属地:江苏13楼2014-10-17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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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三,父母开学前便和我说要我考研,他们觉得我这个专业不错,而且又是我填报志愿时自己选定,应该一直走下去。班主任私下找到我,说我天分不差,应该努力一把争取保研。“实在不行了还可以考我的研究生嘛,达线就能招。”但从我内心来说我不论是考研或是就业都没什么动力,只是这么活着,无力感一天天增加。偶尔想搏一把,但奋斗个一两天却再次败给懒惰。与自己周而复始地战斗,生活也有点索然无味,不由得想换换心情,出去走走。
                  我有个要好的高中同学上了军校,国庆节时,我坐上了一列前往他那里的火车。在高铁上被烟瘾困扰了四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
                  “嘿!”我出了车站,向他打招呼。
                  “来啦。”他走过来,拿过我手里提的东西。
                  我上下打量他的军装,“越来越帅了嘛。”
                  “走,我在学校边上给你找了家旅馆。”
                  坐公交车到了他的学校,他把我带到一家小旅馆里,执意付了钱。“我还要回去值班,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别担心我。”
                  “晚上再请你吃饭。”
                  “嗯,你去忙你的。”
                  他走了以后,我靠在床上,起先想背背单词看看参考书什么的,但最后还是从包里拿出在火车站买的杂志打发时间。看了一半,我抽了根烟,然后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肚子有些饿,吃晚饭似乎还早,我离开了房间,在外面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两包零食和一瓶水。回到房间,我叹口气坐到桌前翻开了参考书。看了半天我也没能记住多少,下意识打开手机。
                  五点,我那同学来接我去一下小饭馆吃了顿饭,饭后我们聊着天散步。
                  晚上快八点,我们回到旅馆。旅馆在路边,顺着路走是一个高架桥,再往远处看,就是市中心了,高楼的灯已经全部亮了,把天空都染成了橙红色。高架上,一边是黄色的车前大灯,另一边则是红色的车尾灯。我们在楼顶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那景色,闲扯着过去现在的生活。
                  “你现在还写小说吗?”他突然问。
                  我没说话,点上烟,吸一口,轻轻地吐出来,“很久没有了。”
                  “我可还等着以后给我孩子吹嘘我哥们是大作家呢。”
                  “我觉得还是我以后给我孩子吹嘘我哥们是少将比较靠谱,当然了,如果我以后有孩子的话。”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起来。
                  停下后,他看过了,用很认真的口气问:“那为什么不写了?”
                  我把快抽完的烟掐灭,又重新点上一根。“我说不好,但要说什么理由的话,大概是我写不好吧。”
                  他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如果硬要去写的话,可以堆砌出东西来,但那没有意义,没有内容。”
                  “缺少素材?”
                  “没有灵感。”
                  “不去积累大量的素材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写什么呢?”
                  “我说错了,也不是没有灵感,没有动力,去写点什么的动力。”
                  “那原来不是还写过几部吗?”
                  “那种玩着写点东西。”我的语气很不屑。
                  “那里面有情感的,我看得出来。”
                  我抽完了一整根烟都没有说话。
                  “现在看起来,那不过是把自己一点肤浅的见解发泄出来而已,不论是文笔还是内容,其实不行。”
                  “觉得自己没有写小说的能力,所以准备要放弃?”
                  “放弃不放弃什么的,其实早就能预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不相信自己?”
                  “我连自己究竟想干嘛都不知道。”
                  第三根。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想好后面要做什么了吗?如果写小说走不下去的话?”
                  “你指什么?”
                  “考研还是就业?”
                  “考研的话……我应该没有那个实力,就业的话……我好像也没有那个专业能力。”
                  “你大学到底都干了什么啊。”他调侃着我。
                  我抓抓头发,叹口气:“我也在想我都干了什么啊。”
                  “那总得想想以后干嘛吧。”
                  “我要是对未来那么有规划,谁还来学什么文学,从二流学校的文学院毕业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单位要吧。”
                  “就一点规划都没有?”
                  “我爸妈想让我考研,说是这样就业方便,以后要么是继续在这专业走下去出国教人说中文,要么考公务员。”
                  “出国祸害外国下一代不是也挺好。”
                  “首先,我能力不行,其次,就算能出去,估计什么加拿大、美国是没指望的,多半是什么伊拉克、阿富汗、埃塞俄比亚之类的地方,诶你如果以后加入联合国维稳部队咱俩说不定能分一块儿。”
                  “哈哈哈,说不定。”
                  “这一行其实也就刚刚开始发展,很多东西其实都不规范,连一家真正有资格的机构都不一定有,更何况这年头除了军校警校出来的还有专业对口的大学生么。”我晃着手里的烟,低头看着地面。
                  “知道原来有一个流派叫超现实主义吗?那些人坐在桌子前,摊开稿纸,手上拿上一支笔,就那么一直坐着,想到什么写什么。”他突然这么和我说。
                  “那能写出什么来?”
                  “谁知道?写不出东西来也不会有人知道,但也真有人写出好书来,比如《与神对话》。”
                  “你要推荐我去干这事儿?”
                  “我个人意见,在这种情况下你一定是搜索尽了头脑里所有的东西才能写点什么东西出来,这样的话,说不定你会从心里发现点什么。”
                  我不说话。
                  “话说回来,你试过投稿吗?”
                  “投稿?”
                  “杂志啊,什么比赛啊之类的。”
                  “没。”
                  “不想试试?”
                  “那我总得有东西投吧,但目前为止一篇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嗯……”他低头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先报名参加个什么比赛,有点压力说不定你就能写出点什么来。”他戴上帽子起身,“有点晚,先走了,还留了份报告回去要写。”
                  “嗯。”我坐在那里,凝视前方,一动不动。
                  第四根。
                  第五根。
                  第六根。
                  ……
                  还剩下最后一根。
                  我把它点着,立起来看着它。
                  第一次抖掉烟灰后,最前端一点点发出明亮的火光。燃烧最快的是烟外面的纸,它并非一直在烧,而是隔一会儿向下稍微烧着一点,一闪即灭。里面一根根烟丝烧着前层层裹在一起,,烧完的烟丝一点一点地附着在燃烧的部分上,整个烟头看起来像一只怪异的草莓。每烧完一小段,我就把前段附着的烟灰吹掉,每次吹气,烟头都会闪烁一下。没有什么风,烟先是在我手指间萦绕一会儿,接着向上飘去。
                  我就这么看它燃烧着。
                  到了最后一点,我把它按在地面上,燃烧的小头一下子断了,和滤嘴分离开来。它躺在地上的烟灰中间,没有熄灭,还在微弱地燃烧,发光,就如同一颗刚刚被挖出来,仍在跳动的心脏。
                  过了十秒左右,它彻底熄灭了。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身上的烟味比平时重了不少,一次抽了这么多烟,头开始疼。睡不着的我,开始回想他的话。
                  “写点什么,吗?”


                  IP属地:江苏16楼2014-10-17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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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是八点,手机里有两个他的未接电话。我没有立刻打回去,而是先干了点别的事再打给他。
                    “起床了?”
                    “嗯。”
                    “今天想去哪儿玩不?”
                    “不用了。”
                    “嗯?”
                    “我把车票改签了,下午两点,能送一下吗?”
                    他愣了一下,说:“好的。”
                    “麻烦了。”
                    “不用在意。”他笑了。
                    临进站,我从他手上接过行李,“多谢。”
                    “看你那样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啊。”
                    “是啊。”
                    “讲讲?”
                    “有个新的写作比赛,我试试看能不能挤进去拿个名次什么的。”
                    “等你好消息。”
                    “嗯。走了。”
                    “路上小心!”
                    晚上八点左右,我回到了家,不顾父母诧异的眼光,我告诉他们临时有事赶了回来。我从一个锁几乎锈死的抽屉里找出高中时用的一只钢笔,买了瓶新的墨水和几打稿纸,统统塞进书包。
                    第二天,我从家赶回学校,把自己关在宿舍。
                    我接下来翘了数不清的课,几乎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了我们班有一个经常感冒的人,而且他一感冒就头疼。我天天泡在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堆里,除非班长打电话叫我我才会去上课。我毫不意外自己期末会挂所有的课,但我根本不关心。
                    头几天倒还勉强算得上思如泉涌,两周过后,进度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虽然架构完成了,但填充却一筹莫展。每天打开word开始,我就开始一包接一包的抽烟,桌子上的烟灰缸有时都变得跟盆栽一样,满是立着的烟头。
                    有人喜欢开玩笑说抽根烟冷静一下,其实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是没用的,因为抽烟的人不抽烟的时候是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所以他们才靠抽烟冷静。
                    “你丫是烟囱啊。”每天室友回来都要骂我一句,我最多只是打开窗户,不再理睬,渐渐地他们也习惯了。一开始还凑过来看看,后来连看也不看了。
                    花了一个多星期,我总算是调整回了状态,继续顺畅地写了下去,烟瘾也小了起来。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把小说寄了出去,开始等回复。
                    一天晚上,我走在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整个人缩在大衣里,浑身发抖,双腿传来阵阵刺痛,晚上的温度太低。小说的结果始终没有传来,这让我有些郁闷。
                    我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想买杯咖啡提提神,等的时候我掏出手机又看了看信箱,还是没有新邮件,然后我又上了比赛的官网。
                    出乎意料,官网登出了第一轮比赛的结果,我在里面搜索这自己的名字,但是来来回回三遍也没能找到。我花了比我预想要多的时间才意识到,我落选了。店员把我的咖啡递给我,我愣愣地接过来,端着走出店门。失落感比我预计的要强的多,我失神地走在校园里,自己也不知道想去哪儿,只是不断地走,我点上一根烟,迎着风抽完,把烟头狠狠地摔在身后,砸出一地火星。
                    我想大叫,却不知道要叫些什么,我抬头盯着天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什么。我无自觉地走了起来,走出学校,沿着大街一个劲地向前走,走得双腿酸痛,膝盖也有些受不了。周围的店铺一间间关门打烊,烧烤摊也收摊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一点多
                    我坐下休息了一会儿,默默地沿原路走了回去,无处可去的我,走到一家网吧。一开始,我还打开几个游戏打发时间,后半夜,我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停地刷新着没有我名字的网页。


                    IP属地:江苏17楼2014-10-17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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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宿舍,爬上床倒头就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们似乎都出去了,我翻身下床,坐了一会儿清醒一下头脑,发生了什么来着?为什么头这么疼?我在口袋里四处摸索着香烟,却什么都没摸到。诶?什么时候抽完了?
                      头脑有些跟不上。
                      这时大叔回来了。
                      “大叔你回来了啊。”
                      “你醒了啊。”
                      “是……”
                      “早上回宿舍什么都不说,谁都不理,我们还在想你怎么了呢。”
                      “昨天晚上包夜去了。”
                      “你有病啊,才星期三就去包夜。”
                      “心情不好。来根烟。”
                      “你脑袋让门挤了?早上回来的时候都一身烟味,你抽了多少?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我错了我错了,来一根。”
                      大叔还是给了我一根烟。我哆哆嗦嗦地点上烟,手有些抖。
                      “怎么啦,跟平时差距也太大了吧,难道现在是你每个月那几天?”
                      “去你大爷。”我抖落一截烟灰,看着大叔:“之前参加了一个写作的比赛。”
                      “然后呢?”
                      “落选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哦’,表示我知道了。”
                      “不想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的亲切室友表示慰问吗?”
                      “会说这话,看来你还不是太灰心丧气嘛。”
                      “要我哭给你看吗?”
                      “来一个。”
                      “算了,哭不出来。”
                      “我原来,试过去参加wcg,上大学两年前。”他突然换了很认真的语气。
                      我没说话,抽着烟,看着他。
                      “我当时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中国下一个sky,我苦练了整整半年,每天起来就开机练习,一直到睡觉。去上海比赛前,我兴奋地整夜睡不着觉,想象着自己拿了冠军是什么样子,要怎么应对采访。”
                      “失败了?”
                      “嗯,结果第一场比赛就是惨败,碰上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完全被碾压,后来那个人进了八强。”
                      大叔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
                      “当时我相当沮丧来着,两个星期过后人都瘦了不少,心想如果连他都只是到八强,那冠军得是多强的人。尽管如此,我最后还是看开了。”
                      “怎么做到的?”
                      “我发现虽然电竞可能不能成为我的主业,但我在和别人较量的时候仍然很快乐,我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了解到了自己的实力,但我没有失去自己的兴趣和乐趣。你应该也不会是落选了就不再写东西了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
                      “对了。”
                      “嗯?”
                      “烟头还不掐?”
                      “嗷!”一不小心,烟头烫到了手,我赶紧丢进烟灰缸,“你怎么不早说啊!”


                      IP属地:江苏18楼2014-10-17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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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打电话给小伟(我那个高中同学),和他聊了聊这件事。
                        “最后还是放弃?”他问。
                        “嗯,我去看了冠军的作品,我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完全赶不上啊。”
                        “那么,促使你放弃的,到底是别人的才能,还是自己的无力?”
                        “都有吧,才能真是厉害的东西。”
                        “不对”,他说,“是很恐怖的东西。不过认识到别人的才能也好,你起码认识到了自己不是么。”
                        “呵呵,是的。”
                        “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有所收获的吧,我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学写小说?”
                        “学以后怎么吃饭。”
                        “听起来你很有决心,那就好。”
                        “老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为人民服务。”
                        大三下学期,我开始补以前落下的课程,无奈太多。到大四,玩了命地学习的我最后还是毕业了,不过那是老师拉了我一把的缘故。
                        毕业了,我们各自奔向远方。老牛回了老家教书,大叔托了家里的关系找了份工作,室长和大个子分别去了无锡和苏州打拼。胖子悲剧地留级一年,我们劝他想开点,毕竟能多认识一届学妹。
                        毕业典礼那天,我们出去山吃海喝,老牛喝多了以后发起酒疯,逼着所有人陪他喝。大叔是我们里除了老牛最能喝的,所以他被灌的最惨,大个子和胖子已经倒在椅子上了,我和室长推脱说总要有人把他们抬回宿舍,再加上他们也知道我酒量差,我们还算清醒。
                        大叔勾着我的脖子,神神叨叨地和我说话,吐出一股酒气。
                        “和你说,我现在是真后悔以前没好好学,不然我哪会回老家干那工作。”
                        我和他一碰杯,听他说。
                        “我觉得你就活得比我明白,好歹努力了一年多。”
                        “其实也是混。”
                        “胡说……”我看出来大叔是真喝多了,“我能看出来,我们六个里面,你是最经得起失败的,所以你一定最成功。”
                        “谢谢夸奖……其实也就是不上心而已,失败什么的。”
                        “不,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有成功的潜质,我能看得出来”大叔盯着我,眼神看起来居然很清醒,“不要辜负它。”
                        我点点头,和大叔又干一杯。
                        然后大叔一歪,直接滑到了地上。


                        IP属地:江苏19楼2014-10-17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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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的工作是走后门来的,所以他也不急着回去,除了我这个当地人,他是宿舍里最晚走的一个。他走的那一天,我送他到火车站,我们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东扯西扯。
                          “现在就你没着落了,不担心?”
                          “还好吧,毕竟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找个吃饭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
                          “只是保证吃饭?要求也太低了吧。”
                          “毕竟自己就这样嘛,要不这样,饭钱烟钱能管到的工作,这个要求高点了吧。”
                          “一个月多200,真高。”
                          半个小时过去,他再不进站就晚了,于是我们在检票口告别。
                          看着大叔走开的背影,我突然想明白了件事,我还有要说的话没说完。
                          “哎,大叔。”我叫住他。
                          “怎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高中同学送的打火机,扔给他,“这个拿去。”
                          他借助,看了看,“给我?”
                          “我有预感,以后可能用不到了。”
                          他看着我,大概看了有10秒,接着他笑了笑,把打火机握紧。“都彭?有钱人啊。”接着他转身,挥挥手,走进了车站。我目送他走进去,接着也转身离开。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刺眼,很亮。
                          毕业了,拿着并不算光彩的简历我花了三个月也没找到一份工作,期间倒是把烟戒了,好在以前社团里有个学长认识的人不少,在他的推荐下,我在一个小杂志社找到了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研。失败了两次,差得分不算太多,但也说不上遗憾。我想放弃考研,毕竟工作渐入佳境,杂志社的规模也开始扩大。但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总是想起大叔当年的话。
                          第三年,我终于踩着线过了。
                          两年硕士读完后,我考了对外教师资格证,工作合同也到期了,虽然老板不大乐意,但他还是放我走了。我没能履行当年和小伟的玩笑,因为他去支援坦桑尼亚了,我妈说什么也不让我去那地方。我后来去了澳大利亚工作。


                          IP属地:江苏20楼2014-10-17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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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till don’t understand, what onearth is the real reason? Your faliure? Or your classmate’s words?”年轻人掐灭了烟,询问道。
                            “Neither, it was a faith, I can dobetter, I can live better, cigarette is a symbol of my past life and I dicededto say good bye to them. So, I quit smoking. By the way, it’s really bad foryou.”
                            “Huh, maybe you are right.”他耸耸肩,“I just hope I have a lighterto give someone.”
                            我笑了笑,想起我原来那个都彭。
                            去年学校放暑假,我回国过年,去找了大叔。他约了我在湘江边上碰面。见到他,我掏出从国外带的两包骆驼递给他,他摇摇手,“戒了。”
                            “什么?”,我惊讶地问他:“戒了?”
                            “是啊,戒了有半年多了。”
                            “真不容易啊。”
                            “抽了有十多年了,是有点难,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成功了。”
                            “我猜猜,是嫂子不让抽吧。”
                            “看你说的,我怕她?”
                            “这样啊,那我回头把这话告诉嫂子。”
                            “别!大爷饶命。”
                            “哈哈,我就知道你怕嫂子,那我当年给你的东西呢?”
                            “那个打火机?猜猜看。”
                            “用坏了?”
                            “那倒没有,去年我去苏州出差,见了见大个子,送给他了。他当时在纠结是跳槽还是不跳,新工作太累,旧的工资又不高。”
                            “他还是跳了?”
                            “对,他和他女朋友在商量结婚的事了,得多挣点钱。”
                            “到底是要有这天的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再过几个月就要办事了吧,他之前把烟都戒了,说是要省钱。”
                            “都戒了啊。”
                            “用过你那个打火机的人,最后都戒烟了,说不定那个打火机有特殊技能啊。”
                            “也许真是这样。”
                            我们简单聊了聊各自的近况,然后又看到了我拿着的两包烟,我们笑笑,挥手扔进了湍流不息的水里。


                            IP属地:江苏21楼2014-10-17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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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就是全部了,结果没人能插楼啊


                              IP属地:江苏22楼2014-10-17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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