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初次见面,就是我禁不住内心叫绝。想必是导
演的直感吧,此外我无法找到第二种解释。这就是
《花·暴风雨·强盗》一片的主演高仓健给我的第
一印象。该片是新东宝公司倒闭后,我在东映公司
的第一部作品。当时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加之不
善交际,不免郁郁寡欢。可是,我一见到阿健,顿
时豁然开朗,精神大振。他在我心里树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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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精悍、溢于言表的腼腆,却又那么开
朗,没有一点[url]http://明星[/url]架子。我试图把这种感觉拍出来。
“一定好极了!”“肯定没问题!”我没有丝毫的
迷茫。
余韵悠悠
阿健饰演的角色,都出自我第一印象的“形
象”。把这个形象强加于阿健,他一定有许多难言
的苦衷。然而他从不吐露,阿健饰演过这样一个角
色:从监狱获释,回到妻子身边。爱妻伸开双臂,
唤他上床:“请过来吧。”他却不好意思起来。真
难为情啊!他满脸通红,开始冒汗,终于寸步不
前。“停!”我就这样结束了镜头。这个画面在影院
里深受欢迎。这种单凭对角色的肤浅设想不可能
表现出来的内在美的悠悠余韵,细腻而恰如其分地
传出了主人公的气质。我为阿健含蓄、幽默的风格
倾倒了。在《爱情·太阳·强盗》、《十一个强
盗》、《打倒头头儿》、《东京帮对香港帮》、
《南条》中,我和阿健继续合作。义侠片路线诞生
了。那时候,美国著名作家W·P·马茨克潘的作
品已传入日本,正规的题材是电影的主体,但是我
忘不了阿健幽默的风格,此后又继续塑造了《网走
番外地》中的阿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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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韧·豪爽
电影界的先生和前辈们时常告诫我们:一个
导演若不迷恋演员,他的工作就索然无趣。事实确
实如此。阿健是一个从不为自己申辩理由的人。并
非他没有自己的理论,而是他羞于开口,绝对做不
到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在服饰方面他有超凡的审
美能力。东映侠盗片;路线之所以盛行一时,阿健的
影响是很大的。平时他衣着随俗,不过当他匀称合
体地穿上一套西服时,则又别有一股潇洒脱俗的不
凡气度。淡淡的茶色,古雅而别致。他喜欢的颜
色,永远是淡淡的茶色。我曾感叹他总穿相同的衣
服,但仔细一看,只是颜色相同而已,衣料是不同
的。记得侠盗片路线时代,一次在香港拍外景,我
想买件外套,便请阿健当参谋。他痛快地答应了。
我们一道上街去。“这件可以了吧。”即使我想马
虎点算了,阿健也不轻易赞同。与他对待工作的态
度一样,决不申辩理由,只是微微倾着头,“好象
不大中意嘛!”接着又挨家挨户寻觅。我感到疲惫
不堪,已是“买件什么样的都行啊”的心境,而阿
健仍坚持不懈。直到第五家商店,才选到阿健通得
过的外套。“就买这件吧!”阿健那张温和的笑脸
至今历历在目。有些人觉得,别人的东西,何必如
此认真,可在阿健看来,正因为是别人的东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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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草率行事。冬天拍外景时,做肉汤喝。常常会
有虫子落入大锅里。我们几个人碰到碗里的肉汤浮
着虫子,不禁“啊——”的一声想作呕。阿健不
然,他用手捏住虫子,大口大口吃得真香。豪爽极
了。这豪爽当中,充满了对别人的体贴和尊重,显
示了他坚韧的意志力。
每拍一部片子,阿健的“形象”就高大一
分。他将不断地使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我祝
愿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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