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的失踪》
村上的很多价值或者意义的集合体,凝于动物之身。早先《寻羊冒险记》以羊为线索和终点;各个作品里总有猫。各型各色又大体相同,大多没有名字的猫;再然后就是象。《寻羊冒险记》中有一章提到象的阴经,我那时仔细推敲,却未能读懂它所表达的象征的含义,直到我读到这篇独立的短文《象的失踪》。与其说完全一致倒不尽然,只是相通的乃是根本的意义。大抵也表现了村上又一商品观的生物化体现。
所谓象,自然是一种生物的字面意义。很少有作家再提到象,这种生物也不常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就算是微博等各种软件出现的各类卖萌的生物,庞大又丑陋的象自然更不可能出现于之列。用文中村上的话形容,便是最不容易也是最不应该失踪的动物。体型庞大,大的都不能轻易将它杀掉;故事中的象又太老,老的叫人总为它好似濒临死亡的喘气担心‘太费钱,管理费、食物费;太无人气,动物园关闭时,别的动物都有地方接受,唯独它被剩了下来。
村上的故事一向简洁,但又寓意深长。一些想象不到的内涵被隐在荒诞离奇的故事脉络之下。也不是像推理小说一般的荒诞离奇,而是古怪,缺少一种理所当然的现实性,但超脱之中又寄居于现实。奇妙的相斥又相融。
于是村上的故事被隐藏的东西被一一发掘出来。我也有性并不用费尽心思猜测村上所要表达的实质,就能从林少华的序言里得到一条最重要最该被知道的东西。
现在社会追求简洁性与商品性。一切东西被打上商品标签,因为被需要;而商品的销售也仅是通过买卖或者交换,简便至极。在这样追求简便与商品性的社会里,象,或者说是更原始的东西,诸如文化,越来越形影单只,与社会的协调性背道而驰。其成为商品的功能性几乎为零。于是在这个急功近利商品第一的社会,有一种迫使这种异质——真正纯粹的东西消失的力量。说不上是哪一方的错误,只是社会好像变成了两扇专门挤压异质物的冰冷的墙,消除异己,层层逼近。连这巨大的象都被吞并。
而主角在表达对象的失踪的自己的感受时,对于这生存在社会上的人来说,古怪之至,难以理解。所消化的东西连原始性都有所消失。人性的可悲在于五官被世上常态之物所屏蔽,我们所见的,只是社会筑起的堡垒和规则,而并非自己眼睛实际所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