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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船】旧文重修:默片年代(觉默ONLY丨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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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来自阿唯。
原标题:伤寒与天鹅。


IP属地:北京1楼2014-12-27 22:25回复
    *
    内景:Mime就读的大学,阶梯教室-白天
    半侧面特写,粉笔在黑板上的字迹。(“悲剧:感情净化→超越世俗日常生活经验之外的事物带来的触动”)下课铃声。学生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教室,谈笑人声的喧嚣嗡鸣。全景,然后推近:Mime起身收拾起书包甩到背上,围起围巾,汇入向门口涌去的人流。
    在下课后变得略有些拥挤的走廊里,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Tooth和Cuddles——从后面赶上来,跟他并着肩。Tooth手上拎着摄影机之类的器材,用肩膀碰了碰他:“嗨。”
    Mime冲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三人一起走下楼梯。
    向食堂走去的时候Tooth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两手都拎着东西没法拿,Cuddles很自然地帮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
    Cuddles
    Sniffles让你帮他带一份饭。
    Tooth翻了翻眼睛:
    他又被教授叫去当苦力了?
    Cuddles(看完短信,把它塞回Tooth的衣兜)
    唔,好像是Lumpy老师叫他帮忙收拾实验室。
    Tooth把手里的重物换了个姿势提着。
    Lumpy是不是就是那个……倒卖医用器械的?
    Cuddles
    Sniffles和他们医科的都这么说啦……也不算是倒卖,学校采购解剖器材不都是批发价嘛,听说他负责采购时就会多购进一些加价转卖给医学院的学生。哎,你说学医果然挺贵的……
    从话题在“倒卖医用器材”开始将镜头锁定在Mime用心听着的侧脸。对焦在那里,离镜头更近的Cuddles的面孔变成一片模糊的肉色。
    内景:Mime就读的大学,医学院楼走廊-白天,不久之后
    阴凉空荡的走廊即使在正午仍然呈现一种逐渐暗去的灰蓝色。Sniffles——矮个子的年轻人,眼睛躲在款式老派的框架眼镜后面,穿着助教的白大褂——推着侧面标有“生化危险品”的手推车,中景跟镜头,他走过走廊的脚步。镜头仍卡在较低的位置,另一双脚从背后跟上他。镜头上移,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Sniffles吃惊地回过头。
    Sniffles(惊讶的神情稍纵即逝)
    嘿。
    Mime笑了笑,把手里装在塑料袋里的盒饭递给他。看了一眼Sniffles的手套和他推着的手推车,他指了指走廊的反方向示意“我帮你放到实验室去吧?”
    Sniffles原本要摘手套的动作停下来:
    呃,谢谢。放到实验室就好……下次我请你吃饭?
    Mime摆摆手,提着盒饭跑向走廊另一端。Sniffles看着他跑走,接着推着手推车向前走去。
    切。中景,实验室。Mime把盒饭放在桌上,然后把视线转向与实验室相连的那个办公室。他慢慢走近,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抿了一下唇,下定决心般地敲敲门。特写:办公室门上的标牌。


    IP属地:北京4楼2014-12-27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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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内景:两人同居的公寓,厨房与浴室-早餐前
      一个早晨,一颗洋葱,一首歌,一把刀。
      冲淋的水声。Flippy正在浴室淋浴。Mime在一墙之隔的厨房里准备早餐,听得见剁碎做沙拉用的蔬菜时刀刃富有节奏地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和着那拍子,他自娱自乐唱着歌。隔着薄薄的墙壁Flippy听得到对方被水声模糊了的哼唱,和着刀子落下的节奏,那些听不清楚的歌词就像水混着泡沫旋转流进下水口的声响。副歌部分被一遍遍地重复着,节拍拖长的走调的曲调波折地穿过墙壁就像水流进耳朵。Flippy关掉花洒在蒸汽逐渐冷却散去的浴室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见陡然清晰不少的漂浮在半空的歌声,刀子落下。
      中景镜头。Flippy穿着短裤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进厨房,跟随着他的视线看到Mime不太熟练地对付着小芹菜,把它们用刀刃的一面拢起来放进一旁的盘子里。Flippy看着他从流理台上拿起一个已经剥去干裂外层的洋葱,小心地放到砧板上。洋葱倒向一边。
      Flippy,顺手拿起一旁已经热好的牛奶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把洋葱放进水里切能避免流眼泪哦。
      Mime瞥了他一眼,把水龙头打开。墙壁内管道中流动的轰鸣,之间穿插着迟疑的下刀切洋葱的响动,Flippy手里的牛奶壶将乳液倾倒进杯子的声音,早晨漂浅的阳光,Flippy把杯子举到唇边的那一刻。Mime猛然“嘶”地住了手。Flippy吃惊地把杯子放下,喀哒一声。
      特写。Mime未持刀的手食指外侧被手里的刀子划破了,被冷水镇得有些麻木苍白的皮肤上的小伤口在他的注视下一滴血淌进流理台水槽里在水中晕散化开。水龙头的水还在跑,洋葱浸在冷水里,刀刃湿漉漉地反射着被水扭曲的光线,像深海鱼的肚腹。鲜红的血滴迅速在水中融化成淡色。Mime放开手里的刀子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指,Flippy一把抓过他的手。
      Flippy
      让我看看。唉,你……
      Mime咬着唇抬眼盯着他。Flippy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垂下眼帘低头将Mime手上的伤口凑近唇边,轻轻吮掉渗出的血珠。Mime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
      内景:Mime的卧室-某个夜晚,大约凌晨时分
      (场景:Mime的卧室。能够被观众清晰看到的是从窗外入射的黯淡光亮,来自车灯光与建筑物未熄的灯光,与被这仿佛雪光的淡淡光线映亮的靠窗的书桌。上面凌乱地堆叠着书,桌面散放着稿纸。放在床头的闹钟的指针与数字散发着荧绿的夜光,它会照亮接下来二人的对手戏。除此之外,房间沉陷于深浅不一的阴影,黑暗中事物的轮廓隆起而变形。)
      半夜与凌晨的交界处(夜晚的水滴稀零地滴答下淌着过渡至苍白泛蓝的凌晨光线),Flippy来到Mime的房间。
      仰拍,从Mime的视角。最初的场景看上去像是梦,一个濒临醒来的稀薄的梦境,充满浮动的模糊声音。Flippy的脚步拖沓,棉质拖鞋厚重柔软的质地与地面摩擦消却了声息。Mime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Flippy来到他床边,俯身将一手支在枕头旁侧。凌晨暗蓝色乌玻璃般的冷凝浮动的光线像从暗中蛰伏水底的眼睛看到的情景。Flippy轻轻撩起Mime在睡梦中拂到面前的一绺头发——(手指擦过脸颊,逆光中皮肤上的汗毛)——俯身挨近他,两人的呼吸在寂静中交织在一起。Mime想象着自己此刻睁开眼睛的话晕眩的视野,感觉到对方的呼气落在自己脸上,而手指轻抚勾勒着他面庞皮肤之下隐藏的骨骼的形状,就像摸索着土层之下银矿的矿脉。月光深埋。Flippy凑近了他,切近的呼吸声,他就像要吻醒棺材里的艳丽尸体一样倾身靠近——然后我们听到的是Flippy的声音,带着长时间的缄默带来的低哑的些微破音。
      Flippy
      我知道你醒着。
      Mime睁开眼睛笑起来,在暗中那听起来只是一阵加重了的呼吸。他慢腾腾地在被子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眨眨眼挑眉示意疑问。
      Flippy
      (拨开Mime从被子里伸出来贴在自己胸口的手)失眠。——不,你不用给我唱催眠曲。
      Mime被对方挡开的手不以为意地顺着男人的胸口下滑到腰际以下,凭感觉覆上下面隐没于睡衣褶皱的阴影。他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中像是昆虫的复眼幽幽地闪烁着。他像小鸟歌唱一样启唇。
      Mime
      但愿我是你的鸟儿。④
      接着他不安分的手被一把捉住。Flippy执起Mime的手将他的手指拉近自己,贴在唇边几乎不带感情色彩地碰了一下,然后放开手站起身。弹簧床随着他的起身发出吱嘎的响声,在此刻也像是催眠的音调。一支走音的摇篮曲,呜咽似的歌。Mime乖乖地把手缩回被子里,撇了撇嘴。
      Flippy
      我也愿意,亲爱的。——只是我怕你死在我过分的爱抚里。
      内景:两人同居的公寓,厨房-某个不确定的白天,或夜晚
      Flippy端详摆弄着一把平滑而细窄的刀。明显地不是一把军刀,但看上去也不像严格意义上的厨用刀。他把玩着这一把身份暧昧的刀具,握着刀柄将刀刃转向自己,用手轻触侧面,贴住锋刃感受它的锋利程度。刀子当然很锐利,但他也很小心地——或者很熟练地没有划伤自己。他又看了看它,以一种几乎是彼此理解与认同的神情,然后把它放回流理台上的厨具格栏里。
      *
      内景:Mime就读的大学,小排练厅内-舞台灯光照耀而观众席沉浸于暗影
      排练厅里只有几个排演剧目的学生,没有观众。演员们也没有化妆,穿着便服——这是一场非正式的小小排练。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刚刚中断了一幕(也许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Mime站在台侧,明显地位于主导位置,暂停了排练并以手势指点着舞台上的另外几名学生。在这里不需要表现台词,这些动作,演示,是匆促而过、示意性的,可以看到演员们的嘴巴在动,点头或用手势表情回答Mime的安排,但不必听到他们的声音。Mime走向台中,从一个女生(饰演朱丽叶的演员)手里拿过一把在排练中暂且充当匕首的水果刀,示意她看着自己的演示。舞台灯近乎橙黄的光线让他暗紫发蓝的发丝呈现出古怪的色泽。他把刀尖抵在自己胸口偏上一些的位置说出文艺复兴时代最著名的情话之一,一袭美妙的虚构自他唇间绽放开来。
      “匕首啊,”(他用刀尖抵住胸前)“这就是你的刀鞘。”⑤


      IP属地:北京5楼2014-12-27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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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能看见您的文真是一种享受,憋死也码不出文评的我默默给您点赞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1-1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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