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一家东北炖菜馆,入座后点了两盘水饺。我想起以前上学时,我的一个同学老借此开玩笑,问班上的女同学说:“睡觉(水饺)一晚(碗)多少钱?”
她们往往单纯地回答:“十块啊。”
同学屡屡得手,乐此不疲。而唯一一次失手,是在问到一名新来的转校生时,对方略加思索说:“五百。”
同学大吃一惊说:“什么馅的这么贵?”
再后来,我们都知道原来她是那个。
我把这件事讲给何尚。何尚说:“什么货色这么贵?”
我说:“一般货色,不过人家是大城市来的。”
何尚说:“哦,大城市消费水平是高,这都快赶上大学的起步价了。”
我说:“大学的起步价我怎么不知道?”
何尚说:“你不是肄业吗,这很多知识点你都还没学到。我告诉你,大学里的鸡概括起来分为四个档次,第一个档次好比游园车,看见了就可以上,花销就光开房和买套;第二个好比公交车,品相一般,服务一般,价格一般,总之什么都一般,是大众一般的选择;第三个好比出租车,档次全面提升,但偶尔坐几次可以,主要是起步价太贵;再就是私家车,没得说,最差也是中文系的系花,但都被有权有钱的包养着,穷学生们也就在路过的时候多看几眼,饱饱眼福,可谓是只可意淫不可把玩焉。”
等何尚说完,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于是问道:“你最高学历不是大专吗?”
何尚说:“大专怎么了,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我上过大学生。”
我又问:“那你都上过几档。”
何尚伸出四个手指,我说:“哇,四档!”
何尚白了我一眼说:“四次一档。”
我们很快吃完,之后喊来老板结账。
老板笑容可掬地算到:“水饺是六百块钱,还有……。”
何尚掏钱包的手顿时僵住,抬起头打断老板说:“你刚才说多少?”
老板说:“六百。”
何尚又仔细回味了一下老板的话才说:“门口不写着大盘水饺十五吗?”
老板说:“是啊,十五元一个。”
我首先惊讶地脱口而出道:“我操。”
何尚接着说:“我操,你这是敲诈。”
老板面不改色地说:“就是敲诈你了你能怎么样?”
何尚说:“我要报警!”
老板说:“敢威胁老子,信不信砍死你。”说完两个厨子拿着切菜的工具冲进大堂。
何尚看了看摆着杀猪般架势的俩人,怯怯地说:“那你也不能反威胁啊。”
老板说:“少他妈废话,麻溜地付钱。”
何尚说:“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老板说:“能刷卡,老王,去拿pos机。”
何尚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我被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唬得不敢动弹,尤其是他们身上的纹身,让我更是不敢直视。我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招来一顿乱揍,心想黑社会开的店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店。
不一会pos机拿了过来。何尚看来真急眼了,从眼里挤出几滴泪说:“老板,说实话,我们俩都还是学生,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老板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这是给你们上了一课,你们得交学费。”
何尚说:“这学费未免太贵了。”
老板说:“废话,学费哪有便宜的。”
何尚扭捏了半天,极不情愿地掏出银行卡。
老板脾气火爆,一手指着何尚脸说:“老子专业诈骗,别他妈逼着老子改抢的。”
我俩一听直哆嗦,看来是祸躲不了了。何尚垂头丧气,一把揽过pos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说:“怎么又多了四十?”
老板指着桌子上的碟子说:“醋不要钱啊!”
何尚咬牙切齿,恨恨地按下数字。
我气愤难耐,内心在呐喊:“你们简直就是强盗!”
他们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