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父背过身,姚小同将头抵在地毯之上,轻轻的、轻轻的说:“爸,你把他毁了,也把我毁了。”那天以后,鹿晗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教室里的座位空空荡荡,姚小同将它搬到自己的课桌边,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老师和同学谁也不敢说她。她去鹿晗家找他,大门紧闭,任她如何也敲不开,阮丹丹拉着她的手摇头:“算了吧,他们家现在谁也不想看到你。”“那我怎么办?”她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门,怔怔地看着阮丹丹,“丹丹,你说我要怎么办?”最后一个春天,姚小同得知鹿晗的母亲要带着他离开北京的消息。姚小同趴在鹿晗曾经用过的桌子上,用手指一遍一遍地写着他的名字。直到阮丹丹从走廊里进来,诧异地问:“小同,你怎么还在这里?”“干吗?”姚小同病恹恹的说。“我刚才在教务处碰到鹿晗了,他回来拿他的档案,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阮丹丹话音刚落,姚小同“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立马跑到教室的窗台上,她探出身子,在夕阳的余晖中看到颀长的少年的背影。“鹿晗!”她死死地抓住窗棂,大声喊道。他停下脚步。“鹿晗!”她语气哀伤凄凉,似已用尽全身力气。他顿了许久,终于重新抬起脚往前走。“鹿晗!”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霞光中,他没有回头。姚小同丢人现眼地追着鹿晗跑,还把家都搬到人家对面这件事终于还是传到了姚父的耳朵里。姚父做事向来不会拖泥带水,让人押着姚小同回家,不容置疑地说:“我和你宋叔叔说好了,他们家老二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先处着,选个好日子把证领了。”“爸,”姚小同一脸天真地抬起头,“您二十多年前,不还和鹿叔叔说好了吗?”姚父被她气得差点吐血,扬起巴掌,可看着自家女儿满不在乎的表情,又没法狠下心。只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这婚管你想不想,都得给我结了。”“爸,宋叔叔就这么放心您,不怕您把他也送牢里去?”姚小同冲她爹的背影大声喊道。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姚小同私下里偷偷找到阮丹丹帮忙。“我觉得你爸这事做的挺对的,”阮丹丹不疾不徐地说,“你和鹿晗的事拖到最后,受伤的也只有你自己。再说了,那个宋二公子在圈子里口碑还不错,惹事不生非,风流不欠债。”“滚开吧你,你是站我这边还是我爸那边的。”姚小同翻了翻白眼。“当然是你爸那边,你要反抗你爸可千万别把我拉上啊,你自己反抗去啊。”“我有那么蠢吗?我要一反抗,我爸的铁腕可就罩我身上了。我现在表面上服从,他才会掉以轻心,我才能暗地里搞点名堂出来。兵不厌诈啊,阮丹丹同志。”